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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梦蜉蝣(咬枝绿)


如果不是傅易沛,林晋慈大概也找不到再回榆钱巷的理由。
两人面对面坐到矮矮的塑料凳上,等馄饨出锅,傅易沛听到了阿婆刚刚说的话,问起林晋慈的英勇事迹:“你这么追出去半条街要钱,那个人没为难你吧?”
林晋慈摇摇头,瞥了一眼正在下馄饨的阿婆,身体越过小桌,朝傅易沛面前靠去,低声说:“他一眨眼就上车走了,根本追不到。”
傅易沛笑了,意料之外,不过也立即明了:“你自己垫的钱?”
“嗯。”
六块一份也不贵,就是她总不能拿出一张十块和两个硬币,说这是帮阿婆讨回来,这里头有六块是那个人的,还有六块是她的那份,所以跑到半条街外的小超市换了两个五块的才回来。
傅易沛单手托着脸,眼里冒星星一样看着林晋慈,林晋慈被看得不好意思。
他说出来的话,更叫林晋慈不好意思。
“真聪明,怎么做什么事都这么聪明啊,又好又聪明。”
林晋慈不明白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有什么好感叹赞赏的,但还是因傅易沛的夸奖感到了喜悦。
馄饨做好后,傅易沛起身去取,林晋慈听见他跟阿婆说一份正常放葱花香菜,另一份少葱,接着端碗回来,那份少葱的馄饨被放在林晋慈面前。
林晋慈用勺子搅了搅,避开少量飘浮的葱花,喝了一口热汤,和记忆里的味道几乎没有差别。
没一会儿,两个年轻的女孩子来买馄饨,林晋慈听到其中一个问另一个:“宝宝,你要大份要小份?”
熟悉的称呼勾起林晋慈的记忆,她眼瞳一顿,放慢咀嚼的动作,面上渐渐浮现一丝忸怩,又像在思考着。
她看着对面因为桌子太矮,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只能岔开伸远的傅易沛,试着打开话题:“你刚刚在酒店忽然喊了我宝宝……”
傅易沛抬起头,热汤浸得他的唇瓣有些红,又亮亮的,显得唇珠明显的嘴巴尤其好看,他像无事发生一样,点头说:“嗯,怎么了?”
林晋慈刚说“我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他就感到受伤地立马变了脸色,林晋慈察觉到了,跟他解释:“你那样喊我的时候,我有点喜欢,觉得很亲昵,但是我又觉得别扭,可能因为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所以心理上会不适应。”
傅易沛可以理解。
毕竟这是大学的时候他帮她穿衣服,她都会别起手不希望自己被当做小孩子一样对待的林晋慈,她的自我意识很强,一直有一套自己的内在逻辑。
可能是太有福气了,让他找到一个这样执着于自食其力的女朋友。
“行吧,那我以后不喊了。”
以前魏一冉爱说林晋慈的坏话,说傅易沛就是因为遇见林晋慈所以变得脆弱不堪,小小爱情,把他的好哥们折磨得不成人样儿。傅易沛不觉得,并警告魏一冉少扯。
在傅易沛看来,因为遇见林晋慈他其实慢慢把内心修炼得很强大,毕竟应该极少有人在第一次喊女朋友“宝宝”就被反馈“我不喜欢”而不感觉到心情崩溃的。
傅易沛就还好。
可能是他从没有在心里预判过他的女朋友是一个只要他以爱之名,给什么,她就会接受什么的人。
林晋慈擅长自己解决问题,并且非常厌恶麻烦,她本来就不需要和任何人同行,但是为了让傅易沛可以进入她的世界,她还是做了很多妥协,花费许多精力,打开自己的世界,只为了给予傅易沛安全感。
一个不喜欢和他人产生过多牵扯,也排斥情感链接的人,会舍不得他,会想要牵他的手,傅易沛时常感到自己无比幸运。
所以即使进入其中,也会非常珍惜林晋慈的内心世界,不想破坏它的运行规则。
但毕竟那也是他出自动情时刻的真心,下意识喊出的昵称,被说不喜欢,多少还是会有点介怀。
傅易沛对林晋慈提出要求,索要补偿:“那你得给我重新想一个昵称,我总不能时时刻刻喊你全名。”
林晋慈说:“那你喊我小慈吧。”
傅易沛深深呼吸,似乎不想生气,塞了两颗馄饨进嘴,用大力咀嚼表示无语。
林晋慈眨了一下眼:“小慈,不好听吗?大家都这样喊的。”
傅易沛强调:“我也是’大家‘吗?我是你男朋友,以后还要跟你结婚,当然要跟大家不一样。”
自己给自己想昵称,对林晋慈来说属实有点前所未有,她试图商量:“真的不考虑’小慈‘吗?”
傅易沛毫无商量可能地冷声拒绝:“不考虑,成寒高中就喊你小慈小慈,我才不要。”
“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我知道他和你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我没有那个意思。”
林晋慈蹙蹙眉,无奈道:“你想远了,我不是指你误会我和成寒的朋友关系,我从来没这样想,我知道你会理解的,我只是说,你误会他高中就喊我小慈小慈这句,他从小学就喊我小慈小慈了。”
傅易沛捏着勺子,一脸食不下咽的表情,看着认真解释的林晋慈,他没有冤枉林晋慈,她真的每次解释的话都不好听。
半晌后,傅易沛维持住平静的声音,问她:“你想表达什么?”
林晋慈理所当然地说:“小慈是很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叫的,你也是我很亲近的人。”
“错!我应该是最亲近的,总之,我不要跟别人一样,我要一个只属于我的昵称,你快点想,吃完这碗馄饨我就要叫,不然我就喊你宝宝,我管你喜不喜欢。”
少见傅易沛这样言语霸道的时刻,林晋慈都愣了一下,感觉他是认真的,不想讲道理了。
林晋慈陷入了沉思。
也不是过分的要求,搞影视创作的男朋友对“特别”有自己的追求,或许是职业病,也情有可原,她想要满足傅易沛,但不知道让他叫什么昵称,他才会满意。
林晋慈一边吃一边想,片刻后,终于出声。
“要不……你叫我老婆吧?”
吃馄饨的傅易沛猛呛了一下,及时用纸巾捂嘴,低声连咳着,才不至于狼狈。
林晋慈倾身过去,伸手摸摸他的背,担心地说:“没事吧?”
傅易沛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气息调整过来,问她怎么想到这个称呼的。
林晋慈认为,否定别人的提议,那么也有义务从别
人的角度想一个新提议,不然,只否定,不解决,很可能会给别人造成更大的麻烦。
所以她想了很多昵称,以傅易沛的性格去分析,需要一些浪漫,但是不能过分浮夸,而且需要特别、唯一,只有他喊,别人不会喊的,综合下来,感觉他应该会喜欢这个。
虽然林晋慈也觉得这种称呼有些肉麻,但如果是傅易沛,会觉得肉麻合理化了,可以接受。
但傅易沛却好像腾一下脸红了,也可能是刚刚呛了的原因,没有如林晋慈刚刚预料的那样表现出喜欢,脸上除了红,一点表情也没有,话也很客观,或许是嗓子不舒服,声音倒不太自然。
“哎,你这个人,咳——怎么这么直接啊,好会偷懒,照搬现成的,咳——算了算了,不为难你了,就这个吧。”
“真的?”
“真的,不为难你了。”傅易沛把用过的纸巾丢进碗里,扎好袋子,拎起两份残羹,扔去对面的垃圾筒里。
走回来,他朝林晋慈伸手。
“走吧,老婆。”

林晋慈把手放到傅易沛的掌心,借着对方的一点拉力,站起身来,临走前,目光朝巷子里看去,停留了几秒。
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被傅易沛晃了一下:“要进去走走吗?”
林晋慈说,明天不是还要来看你爷爷吗,明天来吧。
两人便驱车离开了榆钱巷。
在路上,傅易沛一本正经地说,他们是得赶紧走了,不然再过会儿,他爷爷醒了,出来散步遇见他们,估计就走不掉了。
话是玩笑话。
傅易沛跟信以为真的林晋慈解释,出来散步不至于,不过老人觉少,他爷爷的确有时候凌晨三点多就起来了。
林晋慈觉得有点夸张,凌晨三点就起来了,那也太早了。
不过,第二天他们再度前往榆钱巷,林晋慈见到傅老先生,被当事人亲口证实,他的孙子并没有在外造谣,傅易沛所言不假。
巷子里的小路不好掉头,傅易沛将车子缓缓停在岔路口的树下,一边透过挡风玻璃看路口,一边解开安全带:“你这咖位太大了,我爷爷八百年没到路口来迎过人了。”
林晋慈也瞧见了。
车头前方几米外,有个拄拐的老先生,应该就是傅易沛的爷爷,身边陪站着一位中年阿姨,在老先生还想再上前的时候,把他给搀住了,低头劝了两句,他才没动。
大概畏寒,老先生围着厚厚的茶褐色羊绒围巾,挡住口鼻耳朵,一双外露的眼,随伸长脖子的姿势,朝车里望着。
难以想象这是处尊居显的老艺术家,是作为国画领域名片一样存在的大人物,有些乖巧地站在路口,只觉得莫名的和蔼可亲。
两人下了车,去后备箱拿带来的礼物,傅易沛分了一只轻便的小礼盒给林晋慈拎,关上后备箱,低声地交代:“待会儿你别跟我太亲近。”
小姨知道林晋慈和傅易沛要回宜都见父母的事,跟林晋慈简单交代过。
第一,不要过分表现,做太多服务工作,说完立马表示放心,林晋慈本来就不做这些家务琐事,想服务也没这个技能,再者小傅家里条件好,估计有专门的人做这些。
话至此,小姨还感慨了一番,说自己看人就没出过错,第一次见傅易沛,就瞧出来这孩子一副养尊处优的面相,一看就是从小到大没吃过半点苦的。
第二,小姨叮嘱:“你们关系再好,去了他家里,也不要表现得太亲密,不然,容易显得咱们女孩子不稳重。”
林晋慈觉得傅易沛应该跟她小姨的顾虑差不多,就点头“哦”了一声,和他保持距离。
两人走过去,林晋慈跟老先生礼貌问好。
老先生连声应着:“好好好,见到你们来就好。”
他也不要阿姨搀扶了,一手拄着拐,另一手隔着厚实的羊皮手套,把林晋慈手腕逮住,好像生怕林晋慈会掉头跑走。
一边缓缓朝家走着,一边跟林晋慈诉苦:“我一早就醒了,给阿沛发信息叫你们早点来,他也一直不回我。”
傅易沛走在他爷爷另一边,稍稍扶着老头的胳膊,为自己申辩道:“你也不看看那是几点发的信息,怎么回?我就是去做鬼,那个点也下班了。”
老先生仿若未闻,哼哧走路,自顾说着:“我吃了早饭,跟这小子打电话,也不接,我寻思不能又是诓我吧,我这一等,等了七个多钟,心焦得不行,总算把你们盼来了。”
林晋慈往自己的手表上一看,这会儿才过十一点,等了七个多钟,算算差不多真是凌晨三点多就醒的。
算时间的林晋慈正发愣,手腕就被拍了拍。
老先生热情地问她:“小闺女,刚刚一见你高兴,名字给高兴忘了,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林晋慈,您叫我小慈就好了。”
“小慈,好好好,这名字好。”
傅易沛打断他:“你在外头少说话,待会儿喉咙呛了风,一咳嗽咳半个月。”
老先生瞥一眼孙子,转过去跟林晋慈数落:“他好管人!这不让那不让,柑子都不让多吃,霸道得很。”
几人转眼走到院子门口。
看到熟悉的小楼,林晋慈想起来自己之前来过傅家两次,不过都没有进去过。
第一次是十岁出头,夏蓉带着弟弟和自己过来,让她待在院子里不要乱跑,院子东边悬一根长竹竿,挂着几只鸟笼,白的黑的彩的,活泼叽喳,没一只林晋慈能叫得上名字,她就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看那些鸟上下窜飞着,直到夏蓉喜笑颜开带着弟弟出来。
第二次是高三的端午,傅家的阿姨敲外婆的院门,来讨一把青艾。外婆割下、捆好,叫林晋慈去送,她在院门口递进去,人家说要拿粽子给她,她记着外婆的叮嘱,说“不用了”,扭头跑走。
傅家的宅子从外头看,跟榆钱巷里的其他小楼没什么区别,进去后才能发现纵深比寻常的屋子大得多,屋内的陈设古朴雅致,充满书香底蕴。
林晋慈第一次进来,瞧什么都新鲜,走马观花地带过视线,并没瞧出什么具体的名堂。
很快,迎面看见一个和傅易沛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穿着灰色羊毛衫,似是从厨房过来,一面解下围裙,一面笑容满面地同林晋慈打招呼,表示热烈欢迎小慈同学初次光临寒舍。
傅易沛吐槽他爸的学院派:“你怎么不带上我,直接说欢迎亲爱的同学们。”
他爸说本来就不欢迎他,要不是托林晋慈的福,傅易沛没机会吃自己做的佛跳墙。
傅易沛小声告诉林晋慈,以前吃他爸做的饭,他爸也会说这是托他妈妈的福,傅易沛才能吃到的。傅易沛一天到晚别的事不干,为了口饭,就四处托福了。
林晋慈笑,想起小姨一再夸他面相好,天生有福。
又寒暄了几句家常话。
傅爸爸解释傅易沛母亲此刻的去向,章岫上午有份要紧的合同要签,本来这时候应该回来了的,可能路上遇上堵车,应该也快了。
说着话题转到傅易沛身上,问他今天怎么这么迟才带林晋慈过来:“你爷爷不是发信息给你,让你带小慈来吃早饭吗?”
傅易沛和林晋慈对视一眼,前者目光透着心虚。
来得迟,自然是因为一早醒来还做了其他的事,但他诓骗林晋慈放心睡,告诉她不用太早过来。
傅易沛也转移话题,观察细致,疑惑地盯住客厅一面挂着写意画的墙,问这儿的画怎么换了,“不一直挂那幅《野马独奔》吗?上次回来还是,什么时候换的?”
傅爸爸瞥了一眼去换厚衣服的傅老先生,低了些声:“你爷爷今天一早换的,说那野马图怎么看都不对,翻箱倒柜,自个儿找出这幅《芦花双雁》,叫人赶紧换上去的。”
傅易沛啧声:“这太迷信了。”
怎么不直接找人剪个红双喜贴上去?
“还不都怪你,之前非弄出个什么不婚主义,你爷爷愁你在哪儿学的歪风邪气,愁得睡不着觉。”
话落,傅爸爸又对林晋慈笑着解释:“他不是,他跟他爷爷开玩笑的,他小时候就跟他爷爷没大没小的,你放心啊小慈,他要是敢跟你说,我跟他妈妈不会放过他。”
作为“不婚主义”的始作俑者,林晋慈在傅易沛的注视下,脸颊发热地应了一声无意义的“嗯”。
傅爸爸围上围裙说还有两个菜,回了厨房,傅老先生换了一身夹棉的唐装回来,跟他们在客厅聊天。
傅易沛坐得离林晋慈八丈远,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喊林晋慈名字还破天荒喊错了,一脸讪讪又装无事发生,老是转移话题,不让他爷爷多打听。
老先生眉头越皱越深,等傅易沛被他爸爸喊去厨房帮忙,老先生才问林晋慈,她是不是傅易沛找来应付家里的。
林晋慈至此恍然,傅易沛让她不要跟他太亲近,跟她小姨的顾虑八竿子打不着,他又在跟他爷爷没大没小,还拉上一无所知的林晋慈一块在演戏。
林晋慈说不是。
老先生显然不信,
说她跟傅易沛手都没碰一下,一副不太熟的样子。
林晋慈一时无从解释。
想到他们这么迟才到榆钱巷的原因。
她一早睡得迷迷糊糊,觉得身上像黏了一只体温高热的大狗,毛乎乎地蹭着她的脖子前胸,湿漉漉地舔咬,弄得她既不能好睡又有点舒服。
林晋慈朦朦胧胧睁开眼睛,饱含睡意的声音细细哼了几下,隔着薄薄的丝质吊带,微凸的地方大概是已经被隔衣咬过,有些深色的印记。
林晋慈问他怎么又这么早就醒了。
这次傅易沛没支吾不语,以行动实干,拉她的手,带她了解了一下原因。
可能是有了一点经验,身体没昨晚那样生涩抗拒,体验感比昨晚更好,只有起初又有些发胀,适应后,丝丝缕缕的舒意让分明沉重的身躯像云朵一样轻软。
林晋慈犹嫌不足,爬起来,坐到他身上,等没力气了才让傅易沛收尾。
之后进入另一种精神愉悦的昏沉里。
傅易沛简单做了事后清洁,从身后抱着林晋慈,手臂在被子下面搂她的腰,吻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肩头,让她继续睡。
等她睡饱了,自然醒来,傅易沛把她的衣服拿到床边,说快到中午了,问她要不要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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