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先声明,我对你绝对忠诚,但如果等会儿我面对芙蓉时有什么——”
“我知道。”罗米轻轻推开他的头,“可以理解。”
弗雷德松了口气,“那么,欢迎来到——”
“欢迎来到陋居!”
一个高挑的银发姑娘从眼前这幢歪扭的建筑中推门走了出来,轻盈地像一头小鹿,她走近时,罗米看到了她银发上自然萦绕着的光辉,芙蓉带着令人迷醉的香气亲了亲她的脸,罗米一想到自己脸上停留着一个晶亮的唇彩印,耳朵不禁隐隐发烫。
“你一定是罗米,加斯帕德的小妹妹!”芙蓉热情地说,整个人被未到来的婚礼的喜悦氛围包围着,莫丽在她身后走了出来,能看出对她喧宾夺主的欢迎方式有点不满,但芙蓉很快回身挽住了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最后在女主人的脸颊上印上响亮一吻,莫丽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无奈的笑容。
“真高兴看到你,罗米。”莫丽摸了摸罗米的头发,笑盈盈地说,“这是你第一次来吧,让弗雷德带你好好转转,别客气。”
罗米愣愣地点头,芙蓉回头对她笑笑,体贴地找个了理由把莫丽劝进了屋。
“弗雷德?”罗米戳了戳弗雷德的腰。
“嗷!”
“怎么啦?”
乔治从客厅的窗口探出脑袋,弗雷德一条胳膊搭在罗米肩上,单腿跳着往前走。
“踢到木桩了。”弗雷德没好气地说。
“知道了。”乔治缩回身子,对沙发上的弟弟妹妹说,“弗雷德看芙蓉看傻了,被罗米踹了一脚。”
罗恩和金妮在弗雷德跳进陋居时大笑起来。
“你说你可以理解。”弗雷德咬着牙,“小气鬼。”
“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罗米微笑着和罗恩还有金妮打了个招呼,“你骗我来你家,我还没跟你算账——”
金斯莱,小天狼星,海丝佳,迪歌和亚瑟拥挤在陋居的厨房门口,比尔和查理从空隙中挤出两颗火红的脑袋,同样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俩。
“大家好啊。”弗雷德灿烂地说,“爸,比尔,查理,这是罗米,你们都见过了,但还没正式介绍过吧。”
“你的脚怎么了,小甜心?”查理笑着问。
“被近视眼的小鸟撞了。”弗雷德夸张地哎呦了两声,又要往罗米身上靠,罗米猛地外撤一步和他拉开距离,弗雷德差点儿扑空,连忙扶住墙上钉歪了的置物架,比尔的脸还被纱布缠着,但笑声仍从后面顺利地传了出来。
“你刚才说是踢到了木桩!”罗恩大声提醒道。
“大家好啊。”罗米有气无力地说。
凤凰社大部分成员都挤到厨房里开会,芙蓉和比尔牵着手上了楼,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千万别好奇。”金妮说。
莫丽抖了抖魔杖,一大盘甜曲奇从厨房里飞出来。眼看就要撞到墙上那只没有数字的怪钟时利索地转了个弯,稳稳落在客厅的茶几上,韦斯莱家的孩子们欢呼着伸手去拿,弗雷德递给罗米一块,想把沙发上正被缝衣针钩编着的毛线拿走,罗米摇了摇头,自己拉过来一把高脚椅坐下。
“我没骗你吧。”弗雷德挥挥手,让查理替他的缺和乔治,罗恩和金妮玩爆炸牌,“我家确实是新总部,比尔和芙蓉的婚礼定在八月,总有人出出进进也不值得怀疑。”
“而且?”罗米挑了挑眉。
“这儿的保护咒比冬天的棉被还厚哪。”弗雷德说,“想去看看我的房间吗?”
“你都是这么邀请女孩的?”罗米问。
“就你一个,拿罗恩所有的毛保证。”弗雷德残忍又恶心地立下毒誓,拉着罗米的手往楼梯上走,身后是一串响亮的爆炸声,这把是查理和金妮输了。
弗雷德和乔治的房间干净得让人意外,罗米很快意识到是因为他们俩几乎不在家住,但莫丽仍在对称摆放的两张单人床上铺好了整洁的床单被褥,兄弟俩共用一张桌子,桌面都被清得差不多了,相框和几个骑着飞天扫帚的魁地奇球员玩偶八成也是他们母亲的手笔,弗雷德带着她坐到了左边的那张床上,看罗米的眼神一直黏在相片上,把相框拿给了她。
“哪个是我?”弗雷德问。
罗米仔细看了一会儿,上面两个合照也不安分的红发小孩你推我搡着,又同时对镜头做起了鬼脸,看起来像一个人的两个影子。
“左边?”罗米试探着点了一个。
弗雷德没说话,只是扬了扬眉毛。
“右边。”罗米连忙改口,“我看错了,右边是你……”
弗雷德说:“你确定?”
“不,你的表情有问题……”罗米又看了看,笃定地说,“左边,左边是你!”
“是右边。”弗雷德敲她的头,换了一只相框,“这个呢?”
罗米捂着脑袋,余光里突然感觉有人,她一抬头,莫丽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口。
“妈!”弗雷德大叫。
“在看照片?”莫丽慈爱地说,“真甜蜜,楼下有刚沏好的红茶,你们可以拿着它下去看。”
“不然呢,妈妈?”弗雷德懒洋洋地说,“情侣关着门在一块,不看照片还能干什么?”
莫丽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但也确实看上去松了口气,女主人下了楼,留下门大开着。
“她不是针对你。”弗雷德说,“你能想象倒杯水都要提防有人在厨房里热吻的日子吗,我妈过了一年了。”
“搞什么鬼!”罗米没接话,她看着窗外说。
双胞胎的房间恰好是陋居外观上突出来的一块,从他们窗口望出去,从他们卧室的窗口望出去,恰好能看见其他房间看不见的风景。
但罗米从没打算以这个角度俯视前教授和女傲罗在遮雨棚下接吻。
“你觉得他们——”罗米尴尬地说。
“他们或许以为这是陋居最隐蔽的地方。”弗雷德啧了一声,“要提防的热吻变多了。”
他们俩从卧室落荒而逃到一楼时,唐克斯和卢平牵着手从门外走了进来,两个人都红光满面。
“我们错过什么了吗?”卢平冷静地问。
“我们错过什么了吗?”厨房里小天狼星高声反问道,他的老朋友变得更红了。
唐克斯和罗米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卢平不明所以地红着脸加入他们的会议,唐克斯又从后门出去了,说要帮莫丽清花园里的地精。
“姐妹淘还没和好啊?”弗雷德在她耳边说。
罗米推开他,不自在地坐回她自己选中的高脚椅上。
查理拍着沙发上的空位招呼她坐过来,罗恩和金妮不知道到各自的房间忙什么去了,加上她和弗雷德刚好能继续牌局。
“你们仨玩吧。”罗米笑笑,“我在这儿看着。”
“别谦虚了,罗米。”乔治坐在沙发扶手上说,“谁不知道你从小天狼星和唐克斯那儿赢来了小半月房租。”
“是我轻敌!”小天狼星在厨房高声说。
“梅林,我第一次觉得我们家够小的。”弗雷德拱了拱查理让他靠边,沙发空出够坐一个半人的空间,“过来罗米,挨着我坐。”
“我可以把椅子搬过去。”罗米说。
“那多麻烦呀。”乔治挠了挠头发,“就坐过来吧,我们家沙发虽然破了点,但不会突然散架的——”
弗雷德茫然地看着她。
“罗米!”唐克斯在花园里喊,“来帮我把地精拔出来!”
“这就来!”罗米连忙跳下椅子,险些撞翻茶几。
正是植物蓬勃的季节,花园里被各种绿叶枝条填满了,但地精没见着一个,大概是刚清过一轮,唐克斯插着兜站在树篱边,看她来了,一摆头,自己先翻了出去。
罗米揉着磕疼的小腿,笨手笨脚地翻过树篱,小跑着追上唐克斯时,她听见唐克斯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罗米一愣,“什么?”
陋居后又是一片连绵的草地,不远处是种满了橡树的矮坡,在夏天最好的时候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绿色,热风吹过,像是涟漪荡漾的绿湖,唐克斯踩着沙沙作响的草秆往矮坡上走,罗米跟在她后面。
“我傲罗转正后的第一个案子,是去追捕一个以猎杀麻瓜儿童为乐的黑巫师。”唐克斯平静地说,“因为性质太残忍,我们小队拿到了特许令:不必带回魔法部等威森加摩审判,如果犯人极度不配合,允许当场击杀——最后的确如此。”
“可以理解。”罗米说。
“他死在我面前的时候,口袋里掉出一把奶油花生糖,就是蜂蜜公爵店里销量最好的那款,浸在血泊中……我的同事告诉我,那是他的诱饵。”
罗米吸了口气,感到一阵反胃。
“从那以后,再吃奶油花生糖我都会忍不住呕吐。”唐克斯说,“我以为这会随着时间推移自己消失,但后来我发现,哪怕闻到看到奶油花生糖,我也会忍不住反胃。”
唐克斯低着头,踢着土块往山坡顶走,罗米吃惊地看着她,追上去握住她的手。
“这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罗米。”唐克斯轻轻地说,手却有力地回握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罗米停住脚步,盯着自己的鞋尖。
“什么时候开始的?”唐克斯再次问道。
“起初还没有。”罗米轻声说,“邓布利多去世那天,我们去霍格沃茨之前,我在公寓里的沙发上睡着了,做了个噩梦,后来我发现……”
“你不敢再坐到沙发上?”
“我不敢。”罗米如释重负地说。
“不只是家里的沙发,书店里也不行,一坐上去……我就喘不过来气。”
“你知道后来我是怎么解决的吗?”
“坚强地克服了自己的恐惧?”
“才不是。”唐克斯叹了口气,“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父母,亲近的朋友和朝夕相处的同事,到现在我也没有克服这个问题,但好消息是,大多数时候我都不用担心它——我身边的人都自觉地不在我面前吃奶油花生糖,就这么简单。”
罗米用力地眨了眨眼,模糊的泪壳破碎后汇成一大颗眼泪,砸在鞋面上。
“多少钱?”唐克斯问。
罗米把一沓纸钞甩进她怀里,得意地说,“自己数!”
她身后停着回收二手家具的卡车,弗雷德和乔治正帮着司机把旧沙发搬进车厢,小天狼星从书店里走出来,在阳关下把新抱枕拍打得更松软。
“早就该卖了。”小天狼星说,“你闻不到吗,罗米,那上面一股指甲油味,每次我坐上去都打喷嚏。”
“怎么不早说?”罗米问。
“我以为你们都很喜欢来着。”小天狼星耸了耸肩。
“我也不喜欢,打牌时很不方便。”唐克斯推开门,“对了,送你个礼物,你生日是不是已经过了?”
穿过书架间狭窄的通道,书店正中央的空地铺着一条大小正好的精美地毯,形状各异的坐垫随意地摆在地毯上,几位顾客坐着它们,手边放着酒杯,低头专注地翻着手里的书。
“你可以收他们酒水费。”唐克斯在罗米耳边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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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米眼下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把钥匙插进书店的锁孔,半闭着眼睛往里走,脑袋里又把今天要来的货过了一遍,精装本摆在显眼的地方充充样子,卖得最好的还是历险小说和爱情故事,威廉姆斯小姐的读书俱乐部专用书也一波送来了,这次可以去找她抬一抬价格,报刊一直是八卦小报销量最高,马克和街上的某些住户每周都来买一本封面是泳装女郎的薄杂志,里面有些擦边球笑话——
她的思路被地上躺着的人打断了,罗米不小心踢到了其中一个的脚腕,两个人同时大叫起来。
“你们为什么都在这儿!”罗米崩溃地看着墙上的时钟,整点报时的小鸟从里面弹出来。
现在是早上五点钟,弗雷德和乔治,还有唐克斯枕着地上的软垫,横七竖八地躺在唐克斯送她的新地毯上。
乔治跳着脚上了二楼,据他说小天狼星正在上面呼呼大睡,他们觉得这里面任意两人躺在上面都很奇怪,于是把它让给了在场年纪最大的那个,但现在为了自己的腰和脚腕着想,他必须得上去睡一会儿了。
“乔治和我要去格拉斯哥出差,去三天,中午就走。”弗雷德揉着眼睛坐起来,把罗米拉到她怀里。
“听起来不错。”罗米靠在他肩膀上,“路上小心。”
“我的意思是,我要有三天见不到你了。”弗雷德无奈地说,“所以我才来这儿等着你。”
“我们本来就不常见面。”罗米想了想,“从陋居回来到现在十天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
“是啊,毛心脏的女巫。”弗雷德故作痛苦地说,“如果我不来,就变成十三天了——”
“通宵执勤,拜托,两位!”唐克斯眼都没睁,有气无力地说,“再让我睡会儿,我真的要困死了。”
“怎么没回你家?”罗米问。
“这时候回去肯定会把我爸妈吵醒。”唐克斯说,“正好这次任务就在这附近,我来这儿补个觉。”
“我说的是你和莱姆斯的家,你们不住在一起?”罗米也被他们俩弄得有点困,干脆从弗雷德肩膀上滑下去枕在他腿上,身上被盖了一件夹克,“毕竟你们看起来,嗯——”
“——进展很快。”
罗米闭着眼睛,听见弗雷德的声音从顶上传来,帮她补全了后半截话,手轻轻在她肩头拍着,这下她是真的困了。或许这就是和食死徒同居的后果,罗米盯着天花板想。德米提雅在她家并不安稳,昨晚尖叫着做了一夜噩梦。最后德米提雅把自己折腾累了终于睡去,罗米看着显示现在是凌晨四点半的电子表,爬起来洗漱好,吃了碗麦片来开书店的门。
唐克斯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莱姆斯认为他不太适合和人同居,你知道,每月的小麻烦之类的……”罗米听见唐克斯无奈地说,“而且邓布利多去世后他状态一直不太好,可能这就是我爱上一个擅长包揽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男人要承受的——”
罗米被她这个复杂的长句逗笑了,闭着眼睛翻了个身,闻到弗雷德衣服上清新的皂角味,忍不住凑得更近吸了吸鼻子。
“多和他聊聊。”罗米说,意识昏沉,“你和他说过你的想法吗?”
“呃。”唐克斯说,“我们说的不多,做得比较多。”
弗雷德噗嗤一笑。
“做什么?”
罗米迷迷糊糊地问着,觉得弗雷德的衣服好闻得要命,脸都快贴上去了,可弗雷德扶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往上靠,不知怎么,她感觉弗雷德身体有点僵硬。
“做什么,唐克斯?”
唐克斯也不说话了,这让罗米感到茫然,她又问了一遍,脸枕在弗雷德的腿上,感觉他有点抖。
“话别说一半呀。”他们越沉默罗米越好奇,但困意已经止不住上涌。
“做什么?”
唐克斯一点瞌睡都没了,她坐起来,看看弗雷德又看看枕在他腿上的黑发女巫。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女傲罗用气声问。
弗雷德用自己的夹克把罗米的脑袋也罩了进去,他笑着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腿上的女巫。
“太困了。”他用口型无声地说。
“做什么?”乔治说。
“做什么?”小天狼星说。
弗雷德放下听筒,把罗米从逃避现实的抱枕里提起来。
“你的书商来电话说他因为无证驾驶被扣下了。”他说,“要明天才能进城,今天没法送货——但说真的吗,罗齐尔,盗版书?”
罗米睡了两个小时,期间小天狼星和乔治去吃了个早餐,女傲罗趁机霸占了唯一的床垫,弗雷德和被交警拘住的进货商相谈甚欢,而罗米不得不承受来自大家的嘲笑。
“你以为能做什么?”乔治问,“打魁地奇?”
“别取笑我,我只是太困了。”罗米咬着甘草糖说,“我宣布只有处男才会觉得它好笑。”
店里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做什么?”小天狼星问。
“不是吧你!”
卢平在第二次诡异的沉默中走进了书店。
“我来给朵拉送早餐。”
狼人提了提手里的牛皮纸袋,烘焙香气弥漫开来,他还穿着罗米在陋居见到他时的旧外套,头发花白,但收拾得很是整洁,脸上带着对明天充满期待的神情。
“月亮脸。”小天狼星眯了眯眼睛,“你胸前的口袋里是玫瑰吗?”
卢平的脸跟着花瓣红了红,没有否认。
“唐克斯还在楼上睡着呢。”罗米指了指天花板,“你先坐,喝点什么?”
“水就行。”卢平把早餐放到桌上,离新地毯远远的,才挨着小天狼星在地毯上坐下,“如果有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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