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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云亦云(盐炒橙)


正因为罗米是我的表妹。
约瑟夫从软和的圈椅中直起身子,暂借来的教职工休息室壁炉烧得很旺,几乎把他引以为傲的敏锐融成一团毫无价值的奶油,此刻意识回笼,他摩挲着羊皮纸的边缘,心中有个大胆的构想逐渐形成。
“你是庄家?”约瑟夫问。
加斯帕德说:“拜托,那可是我的表妹。”
言语很难形容约瑟夫的心情,他乐于见到暑假沉溺于叛逆把戏中的侄女开始必然地成长为一个罗齐尔——不可或缺的精明,必要时拿自己开刀的果敢,以及那一点无伤大雅的贪婪,还有目前看来十足稚嫩,倒也不算愚蠢的玩弄人心的手段,但他又十足忧心,罗米聪明又年轻,是件好事,但她太过年轻,妄图通过运转一个漏洞百出的赌局来向他证明自己正在生长的獠牙,自恃宠爱地过度拿捏加斯帕德的痛处,甚至忘了收敛气焰以防过早引起他的注意。
但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我认为大人不该加入小孩子的把戏。”约瑟夫推回那张羊皮纸,放弃了让侄女辛苦运转起来的事业崩溃的可能,“不如我们聊聊弗雷德?”
他总不能对罗米第一任男朋友的印象是有刺树莓茎收集癖的聒噪老千。
但想想也没什么不妥,据说父亲有看不惯女儿每一任男朋友的权利——
你是她的叔叔,约瑟夫提醒自己,和过去许多年一样,别管太多,把她养大,送她一个足够后半生挥霍(但别太过分)的古灵阁金库,仅此而已。
加斯帕德撇了撇嘴。
“红头发,高个子,一脸雀斑,长得也就是过得去,要我说,罗米还不如和克里斯托夫谈恋爱,都是纯血,从小一起长大,还都是斯莱特林。”
克里斯托夫看起来就是个不会往他女朋友的表哥身上扔粪弹的人。
约瑟夫脑海中飞快地过了一下韦斯莱家的成员。
“弗雷德也是纯血。”他指出加斯帕德逻辑中的纰漏。
“纯血和纯血也不完全一样。”加斯帕德立刻说,“你应该知道交往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立场。”
“那和麻瓜种约会是艾德里安终于开始接纳新鲜血液的标志喽?”
幼稚的男孩。约瑟夫想,向家长告状的把戏总是玩不厌。
加斯帕德脸上的表情一时间非常精彩,约瑟夫终于从圈椅中起身,壁炉中的柴火适时地发出噼啪一声,他拍了拍青年瘦削的肩膀,然而手掌下紧绷的肌肉表明他的安抚不见成效。
“像个大人一样,加斯帕德。”约瑟夫无奈地说,“如果你还是很生罗米的气……”
他在羊皮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面紧跟着的金额对于这个“孩子的小把戏”来说太过高昂了,墨水一接触到纸面便了无踪迹,约瑟夫拿出魔杖在上面划过,刚刚下的那一注变成空洞的数字。
“这样吓吓她可以吗,加斯帕德,算是小惩罚?”
青年满意地收起羊皮纸,“弗雷德还算不错。”他真诚地说,“反正都是在胡闹。”
加斯帕德故作老成的滑稽模样在约瑟夫脑海中留下了一个剪影,但他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绝妙的修辞以便日后对他进行嘲笑,珀西·韦斯莱低下去的声音迫使他回到现实。
他顺着珀西的眼神看过去,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助理先生突然噤声,不用说,肯定有外人经过,珀西恨不得将保密条例贴在胸前,来客显然对他们正在密谋的一切毫无兴趣,约瑟夫看着了不起的罗齐尔小姐走近,硬着头皮露出一个笑容。
只有庄家能看到的羊皮纸面上,约瑟夫·罗齐尔的大名和那一行数目可观的金额在“韦斯莱能约到罗齐尔”那一栏最上方闪闪发亮。
罗米的挎包里装着这张随时可能让她血本无归或者放弃男友的羊皮纸,鞋底把黑湖边的冰碴与枯树枝踩得咔咔直响,她走到约瑟夫面前站定,试图爱屋及乌地和珀西打一个和颜悦色的招呼,但就珀西的反应来看她似乎又失败了。
但这不重要。
她抱起双臂紧盯着约瑟夫,直到副司长无力招架,举起一只手示意他的助理给自己找个地方取取暖喝杯热茶,好给他们留出些交流的空间。
“什么意思?”罗米问,语气算不上和善。
她把羊皮纸拍在他身上,约瑟夫顺势后退了一步,伸出双手接着,喉咙里发出呵呵的笑声,十足像一个对蛮横的孩子无可奈何的慈爱家长。
“你说这个?”他展开看了看。
假模假式。罗米想。
“弗雷德还算个不错的小伙子嘛。”约瑟夫直接引用了加斯帕德的评价,“下注当然要选自己认为有可能的那一边,毕竟世界杯的时候,你们俩看起来也很有火花……你算过没有,如果真让他追到你了,按目前的赔率来算,你……你的好朋友克里斯托夫要——”
给我多少钱?
约瑟夫忍着笑,在罗米把发尾甩出一道残影后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回去。
年轻的,愤怒的罗齐尔在对峙失败后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走得很快,袍角在身后飞起,像黑色的大鸟展开羽翼,约瑟夫站在原地看她走远,恍惚间想起自己的哥哥,罗米的父亲,在德姆斯特朗满是积雪的庭院里,阔步向前跑去,猩红色的衣角——
但那是谁?
将飞的幼鸟在猩红色长袍身边停驻。
迪特里希。
约瑟夫眯起眼睛。
“那是你叔叔?”克劳迪娅和罗米迈上通往图书馆的楼梯时罗米的脸色才稍有缓和,罗米正低头拆甘草魔杖的糖纸,外面的风吹得她手指僵硬,于是只哼了一声算是不情不愿的承认。
“你们长得不是很像。”
罗米转过头看她,克劳迪娅给她看过父母的照片,她继承了迪特里希先生的宽鼻梁和薄嘴唇,迪特里希夫人的浅金色头发和狭长深邃的蓝眼睛,以及夫妻俩一致的方脸盘。
“是不太像。”她含着糖棍含含糊糊地说,“他和我爸长得都更像我祖母,我……约瑟夫说我更像我妈,下半张脸,”
罗米想了想为数不多的照片上的黑发女郎,“也不完全是,我妈和我爸都不是绿眼睛——都不是我这么漂亮的绿眼睛。”
克劳迪娅也转过头,斯莱特林女巫仰起脸来,对着她眨了眨眼睛,深绿色的瞳仁在忽闪的睫毛下闪烁着。
“他们会为你的眼睛骄傲。”克劳迪娅说。
“我也这么想。”罗米推开图书馆的门,平斯夫人没坐在她往常最爱的天鹅绒软椅上,因此她又对克劳迪娅低声说,“不过谁知道呢。”
克劳迪娅只在图书馆待了不到十分钟,她总是想要凑过来和罗米讲话,但内容无非是你看过去的那个男孩和韦斯莱比谁更英俊,或者如果我是你就在魔咒课论文里写进黑魔法。
本着对男友的忠诚和对阿兹卡班的恐惧,罗米竭力把克劳迪娅不停发出的噪音当成一种抗干扰训练,毕竟要期末考试的又不是远道而来的德姆斯特朗女孩。
在克劳迪娅试图通过点燃魔咒学课本来将罗米的注意力从论文吸引到她身上时,平斯夫人奇迹般地出现在了桌边,罗米勾勾手指送别克劳迪娅,做出哭哭鬼脸希望她下次再来。
但罗米没能迎来她想象中的,全神贯注的自习时间。
约瑟夫和鲁本长得确实很像。她托着脸发呆,这也就说明自己和爸爸长得并不相似,但这是应该的吗,不只是克劳迪娅和她的家人,克里斯托夫和沙菲克先生也有相似的轮廓,露易丝与安珀笑起来的每一个弧度都像是拿尺子测量过再复刻到另一个人脸上去的,弗雷德,弗雷德更不用说,一家子红头发,雀斑,让人不禁怀疑他们家是不是有什么生育魔法——
罗米突然想到一个非常荒唐的人选,穆迪粗声粗气的回答原来并早就在她脑海里扎根,以一种未曾想到的顽固破土而出,她站起身,右手边第三个书架,陈列着所有的往期《预言家日报》
罗米的手指最终停在英国巫师最不愿回忆的那几年上。
破晓前夕的报纸上登出了食死徒埃文·罗齐尔在傲罗穆迪手下毙命的新闻,面具之后的脸被血污遮掩,记者在文字下方附上一张埃文·罗齐尔的照片,也不过是两年以前,黑发的罗齐尔穿着样式考究的高领巫师袍,和一个瘦弱的浅黄色头发的青年合照,两个人神情都冷漠而倨傲,不必猜,当然都是斯莱特林。
照片上的青年看过来,微微扬起了瘦窄的脸,显得下颏的线条没那么锐利,罗米感到喉咙发紧,抬起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埃文·罗齐尔的脸上露出轻佻的笑容,绿眼睛在因为过瘦而凹陷的眼窝中显得深不可测。
她又按时间线向前翻,在很小的版块里找到了合照,几个罗齐尔,某场聚会,都维持着纯血家族无谓的尊贵和体面,黑魔标记却在巫师袍的袖口下不为人知地灼烧。
消瘦的脸上,黑发绿眼。
古老的血脉会因为远行的孩子选择了异国的爱人而暂时休眠,但它不曾消亡,它只是一再蛰伏,直到复苏。
罗米用力合上汇编成册的报纸,引来离她最近的一个拉文克劳不满的一瞥。
她没有理会。
一直走到城堡走廊的尽头,面对着墙壁上的浮雕,罗米还在想,她不能不去想。
我们到底谁更像是家族中的异类呢,约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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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米提雅·朗费罗坐在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的最前排,交换眼神,举手提问,和神经质的老傲罗不时进行师生间的友好互动,她思维敏捷口齿清晰,甚至为斯莱特林挣得了宝贵的五分。
尽管这一座次和其他斯莱特林在整间教室中的分布态势格格不入,但她的同学们并不打算对此种大出风头的行为提出异议,他们也乐得有人来替他们承受穆迪教授的随堂测验,比如心血来潮的突然袭击,缴械咒最常见,毕竟没有巫师会乐意在众目睽睽下被击飞魔杖,无论何种情境下那都代表一种侮辱。
但当穆迪的火力终于转向中后排的斯莱特林时,显眼的德米提雅在他们眼里就变成了一个未能履行职责的靶子,这时候她流利背出粉身碎骨咒语三种变形的声音就很容易被评价为聒噪了。
正当智慧女神在尽情展示自己的风姿时(克里斯托夫在课后向加斯帕德转述事情经过的原话),穆迪再次出手,缴械咒带来的后坐力使得斯莱特林级长的靠背椅向后仰去,好在她身后的课桌主人及时而有力地伸出手撑了一把,罗米跟着椅子落回原地,被突如其来的袭击震得发懵。
可怜的魔杖在空中划过,撞在玻璃窗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又回弹到两列课桌中间的过道上,湛蓝的魔眼扫过去,克里斯托夫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继而穆迪清了清嗓子,于是斯莱特林的男生级长坐回原位。
“……这就是我不断在提醒你们的,任何时候,巫师都应该看紧自己的魔杖,除非你们觉得自己能承受接踵而至的第二次攻击——”
箭簇般的白光和从教授魔杖中射出的红光在半空中相撞,在教室上空发出短暂的爆裂声,震落了一只掉在天花板上的窥镜,坐在正下方的卡休斯·沃林顿,另一个斯莱特林的倒霉蛋捂着脑袋哎哟了一声,教室里顿时响起不分学院派别的哄笑。
罗米把魔杖扔回给左手边的露易丝。
穆迪的假眼球在眼眶中失控般地快速翻滚,好像罗米通过了第二次考验的事实让他难受得要命,事实或许正是如此,因为前任傲罗在这之后拿起腰间悬挂的酒瓶,痛饮几口后才对此作出评价。
“在实战中抢夺伙伴的魔杖并不算什么高尚的行为,罗齐尔小姐。”
“在课堂上频繁地攻击学生也一样,先生。”
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但罗米确实成功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在课堂上和教授呛声不算什么明智之举,在教授这词特指阿拉斯托·穆迪时尤甚,但罗齐尔在过去的几年中格外擅长和教师们打交道,这导致眼下他们很难判断罗齐尔的行为应不应该被归为挑衅。
然而,寂静并没有持续太久,罗米后一排的木椅向后移动,伴随着刺耳干涩的噪音,坐在里侧的那个韦斯莱跃过孪生兄弟椅背和墙壁之间狭窄的缝隙,动作十分矫健,继而稳稳落地,他往前走了几步,在过道上弯下腰去。
鉴于他弯腰时一只手还插在裤兜里,很多人都有理由认为他在制造噪音前就已经给自己设计好了这一套动作。
“你在做什么,韦斯莱先生?”穆迪问道。
“把魔杖捡起来,先生。”
弗雷德蹲在地上坦然地说,考虑到地上躺着的那根魔杖的主人,大家这次没费什么力气地分清了双胞胎。
“为什么?”
“因为它在地上,先生。”
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弗雷德拿着不属于自己的魔杖站起来回答穆迪的问题,在以他孪生兄弟为首的几个格兰芬多男孩率先发出的怪笑声中,男主角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在经过罗米那张课桌时,把魔杖轻放进桌上《黑暗力量:自卫指南》摊开的中缝里。
乔治腾地从座位上跳起来,给他让出一条宽阔的通路,弗雷德跨过兄弟的椅子,稳稳坐回罗米的斜后方。
“哦,罗曼蒂克。”
穆迪扯动嘴角,咕哝着给这一出闹剧定义,表情说不上是轻蔑还是促狭,总之比较可怕,但他还是放纵低低的起哄声响了一会儿才开口。
“总而言之,拿好你们的魔杖——捡东西速度够快的可以不听我的劝告,有帮手的也算。”
谁也没说过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全无可爱之处。
“所以呢?这不是完美收尾吗,为什么你还会出现在这里?”
克劳迪娅把被她击昏的狐媚子丢出窗外,被长久弃用的教室就这点不好,暗处滋生太多麻烦,想偷着做点什么的学生总要在在某门学科上过关,有时是魔咒学,有时是草药学,有时甚至是黑魔法防御术。
此时距离六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下课还有十五分钟,本应该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的斯莱特林出现在这里,坐在课桌上晃荡双腿。
“后来我又惹穆迪生气了呗,他把我赶出来了。”罗米轻飘飘地重复了一遍她在走廊上遇见克劳迪娅时说的话,显然这个回答并不能让克劳迪娅满意,于是她又问。
“那你前面讲那么多是为什么?”
“哎呀。”罗米双手托住脸,把不富裕的脸颊肉推得向中间鼓起来,“弗莱迪帮我捡魔杖了。”
克劳迪娅很配合地干呕。
“弗莱迪?”她讥讽地说,“那他叫你什么,咪咪?”
“你想知道吗?”罗米甜蜜地说,“实际上都不是……“
“完全没兴趣。”克劳迪娅连忙打断罗米,唯恐她说出超出自己承受能力范围之内的爱称,但女巫的表情却表明她并没真打算分享更多恋爱心得。
“看看这个。”罗米抽出挎包里的书,又是黑漆漆的封皮,好像和历史沾了一点儿边就再也不配有个漂亮的装帧似的,她一边翻动书页一边想,假使将来由我来编撰,随便什么,比如德姆斯特朗的魔法史教材,我要把封皮做成粉红色的。
与她面对面的德姆斯特朗女孩并不知道几十年后母校的学子可能会用上粉红色封皮的课本,她双臂撑着木桌看罗米翻书,眼神毫不避及,罗米不得不抬起头来和她对视。
克劳迪娅说:“你是故意的。”
“那又怎么啦?”罗米反问,书签丢失了,意味着她得从头翻过,这才是她大脑中的真实想法,该死的书竟然没有一份目录,“你不想见我吗?”
“就那样,别翻你的大部头了。”克劳迪娅不满地哼哼,手从衣兜里拿出来。
罗米看到她指缝里亮丽的蓝色,“是什么?”她问。
克劳迪娅摊开手,渡渡蜂鸟,一种栖息在禁林中以腐烂树叶为食的小鸟,紧闭双眼在她手心中颤抖,感谢海格,罗米不合时宜地想到去年她选修的神奇生物保护课,尽管最后只拿到了个及格,但又不能说完全一无所获。
冬眠期临近尾声,渡渡蜂鸟常常藏在花岗岩或其他坚硬石材底下度过这段时间,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总能在城堡窗台或巫师雕塑的手心里发现这种生物,他们拔掉渡渡蜂鸟亮蓝色的尾羽用来装饰校袍或是靴筒。
但罗米深知克劳迪娅绝不为此而来。
“不能这样,克劳迪娅。”
她不耐烦地跳下桌子,搁置了一个圣诞假期之后,对伊丽莎白留下的魔咒进行的反咒研究进展不算顺利,罗米更倾向于矩阵和算术,而克劳迪娅坚持在活物上进行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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