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给我们代课的时候,是上周?”罗米回想着,月亮总不能在十五天内圆两次。
“是啊。”露易丝说,“卢平教授还真是体弱,上次有人在医疗翼看到他,听说是喝了魔药发生了不良反应,这次不知道又是为什么,两三天没见到人,办公室门也锁着,怎么了?”
她走着走着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回头看到罗米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发青,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没什么,我想是乌头的副作用。”罗米低低地说,“我们快点走吧,我或许要再让庞弗雷夫人给我开一服口服药喝。”
风雨大作。
罗米到魁地奇球场上时斯莱特林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她顶着狂风向上走,目光向下看,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球员变成十几个巫师棋棋子一般的小人,但她依然从那里看出好几个熟面孔。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克里斯托夫给她让出一块地方,“露易丝说你昨晚从医疗翼回来脸色就很差。”
“所以我需要竞技体育的热血给我点活力。”罗米挨着他坐下来,看着底下还在准备的球员,“这种天气还能打吗?”
“当然可以,你也太小瞧魁地奇球员了。”克里斯托夫说。
他顺着罗米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哇哦。”他指了指下面的小红点,“新欢。”又指了指小红点旁边的小黄点,“旧爱。”
罗米头痛欲裂,但这不妨碍她试图把克里斯托夫从看台上踹下去,“别乱说。”但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杰瑞米和弗雷德正在下面聊天,伍德走过来站在了他们中间。
她有段时间没看到杰瑞米了,毫无疑问他们都在躲着彼此,因此赫奇帕奇的脸在她的记忆里变得十分模糊,而看到他和弗雷德站在一起的感觉非常奇怪,罗米也说不清原因。
露易丝突然拍了拍罗米,“看赫奇帕奇的找球手。”她把望远镜递过来,尤嫌不够地帮罗米转向了正确的方位,灰眼睛男孩出现在罗米的视野里。
“他可真是……”
“塞德里克·迪戈里。”克里斯托夫闷闷不乐地说。
“好英俊啊。”罗米举着望远镜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坚持把话说完,现在她觉得头痛的症状减轻了不少。
“你知道吗,他是斯汀森的室友。”克里斯托夫又说道,他试图把话题引回罗米那点不值一提的罗曼史上,“你还真是吸引击球手不是吗,韦斯莱双胞胎也是,你和他们中的哪一个关系好一点,弗雷德还是乔治?”
“嘘!”
露易丝和罗米同时喝止了他。
“塞德里克有六英尺吗?”罗米问。
“六英尺还要多吧?”露易丝也不确定。
“你觉得你的成功率有多少?”克里斯托夫酸溜溜地地问罗米,“昨天还有女孩追到魁地奇球场来给他送情书。”
“什么成功率?”罗米终于肯把眼睛移开了,她迷茫地看着克里斯托夫,“你以为我要追他,不不不,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又把望远镜举在眼前,这让克里斯托夫感觉罗米的耳朵在对他说话,“我只是觉得他有一种公认的英俊,你得学会赏美,而不是嫉妒。”
“哈!”克里斯托夫语气夸张地说,“我才没有嫉妒,我只是———”
他的辩解被霍琦夫人示意比赛开始的尖锐哨声打断了。
红黄球衣像十几只飞鸟一样冲向了闪电的尽头。
克里斯托夫开始怀念起对魁地奇缺少兴趣的罗米·罗齐尔了。
她对赫奇帕奇的找球手太有兴趣了,一双眼睛跟着那个上下翻飞的小黄点跑,像周围的女生一样在塞德里克错失金色飞贼的时候发出长长的,懊恼的叹息,又在他路过看台的时候低声尖叫。
她激动到露易丝得时不时地按着她。
“塞德里克确实是你喜欢的类型,对吧。”露易丝说。
“他很英俊。”罗米笑着说。
克里斯托夫抱住头叹息了一声。
在罗米又一次想要为塞德里克欢呼的时候,露易丝把她从看台上拽了起来,她们离开看台的时候,还听见克里斯托夫毫不掩饰地感叹:“感谢梅林!”
露易丝拉着罗米,力气很大,一直到看台下才放开她,她们不得不站在入口旁边的球员更衣室门前避雨。她一言不发地看着黑发女巫,后者脸上狂热和羞涩混杂的神情渐渐消失了。
“你在干什么?”
罗米试着露出笑容,“为塞德里克喝彩啊,总不能给格兰芬多加油。”
“别演了!”露易丝烦躁地说,“我倒是希望你给格兰芬多加油,怎么回事,罗米?”她从兜里拿出一只小药瓶,庞弗雷夫人昨晚开的安神剂还在里面,满满的。“你说你昨晚在喝药,今天我起床的时候它就在你的床底下,那你昨晚喝了什么,今天又为什么这么反常?”
罗米背靠在墙上,脸上还有亲切的笑容,她听见外面的雷雨声,轻声说:“好大的雨,这场比赛一定很辛苦。”
露易丝紧紧抿着嘴。
“你太紧张了。”罗米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安抚着好友紧绷的肌肉,“是约瑟夫给我带来的营养品而已,我没喝安神剂只是因为忘记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罗米笃定地说,“我在你面前没什么需要欺瞒———但我不能保证我谈恋爱之后也能这样。”
“那我希望你晚点谈恋爱。”露易丝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她带着笑容把安神剂放回罗米手里。
“我刚才看起来真的很反常吗?”
她们手挽着手走向看台的楼梯口时,罗米突然问。
“非常反常。”
“那只能怪塞德里克太英俊了。”罗米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突然感觉露易丝借着袍子的掩护碰了自己一下,罗米不解地看向她,发现她们离中场休息的两支队伍很近。
“你可以近距离看看他到底有多英俊了。”露易丝在她耳边促狭道。
罗米却和满身满脸都是泥浆雨水的伍德对上了眼神,弗雷德和乔治背对着她,正在和波特说话,斯汀森低着头装看不见她,另一个浑身透湿也无损英俊的赫奇帕奇看看斯汀森又看看她,侧过头去和棕头发男孩低声说着什么,而高大的魁地奇队长全程用警惕的眼神注视着罗米和露易丝走过,似乎怕她们俩把格兰芬多的飞天扫帚都偷走。
“我不太确定他们周围有没有伍德布下的罗齐尔驱逐咒。”
本来罗米感到有些心虚,但伍德明显是误解了她表情的含义,反而转过身去,把他们年纪最小的找球手挡在身后。
“他在挑衅你吗?”露易丝惊讶地问。
罗米用力地清了清嗓子,确保伍德转过来之后冲着他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趁他还没发作拉着露易丝迅速跑开了。
她听见身后的男孩们都在笑,弗雷德和乔治笑得最大声。
“是我在挑衅他。”
露易丝和罗米沿着看台的阶梯一路向上的时候,魁地奇球员们从她们身边飞了上去,罗米看了一眼,转头对露易丝说。
“波特在全力抓金色飞贼了。”
克里斯托夫不满意李·乔丹倾向性明显的解说,自己在罗米耳边喋喋不休,罗米这种魁地奇规则文盲唤起了他极大的授业热情,他抬起手指向雨中模糊的计分板,“看到了吗?”
“看到罗米旁边坐了一个特里劳妮二世?”露易丝说。
“看计分板!”克里斯托夫快要跳起来了,刚才凯蒂·贝尔又打进了一个球,“格兰芬多领先了六十分。”
罗米没有感情地鼓掌,冷风吹得她头疼,而魁地奇的吸引力正在消失。
“这不是什么好事。”场外的飞行课教授耐心地解释,“六十分在球场上是很小的差距,比赛再这么胶着下去到晚上也不会结束。”罗米惊恐地转头看他,克里斯托夫才继续说,“所以波特和迪戈里都在全速追逐金色飞贼,他们得抓紧结束比赛,这种天气实在是太消耗球员体力了。”
“下面有东西!”有人尖叫。
不少人都站了起来,有的向下看,有的向上看,各个学院看台上议论纷纷。
克里斯托夫猛地站起来,露在外面的袍子角甩了罗米一身水,她跟着起来想把他按下去,却看到下面黑压压一群飘荡的孤魂,尽管罗米知道那并不是什么鬼魂。
“摄魂怪怎么会在这儿?”克里斯托夫咬着牙,他一定是想到了未来的几场比赛。
“快看!”又有人尖叫。
罗米抬起头,只来得及看到猩红色的袍子在暴风雨中急速地坠落,光轮2000在风中轻的像只塑料玩具,转着圈飞向了场外,格兰芬多看台上有人大叫哈利,漂浮咒缓冲咒的施咒声此起彼伏,天幕下雨声雷声不停,整个魁地奇球场乱作一团。
露易丝在涌向看台边的人群中紧紧抓着罗米,“你还好吗!”她扯着嗓子问。
罗米想要开口,她能发出的简短的音节很快淹没在尖叫声和议论声中,直到一片明亮的银白色光芒笼罩了整片魁地奇球场,甚至照亮了乌云密布的上空。
老人奔向球场时,狂风吹起他的长袍,上面的星座闪闪发亮,仿佛天上不再是天空,星辰的归宿只在一方布料上。他举起魔杖,无言地站在摄魂怪刚刚退散开的草地中央,源源不断的银白色光芒从他的魔杖顶端争前恐后地涌出,他垂在胸前的白胡子被风吹得来回摆动,却没有人因这滑稽的一幕而笑出声,所有人都奇迹般地一同沉默着,既被安抚,又被震慑。
邓布利多缓缓放下了魔杖,雨还在下。
上周末的球赛到周三也是霍格沃茨的谈资。
竭力描述波特和金色飞贼失之交臂瞬间的,是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成员;心有余悸甚至过分敏感的,是救世主的两个好朋友;每天都有新的刻薄话释出的,是马尔福的小团体;称赞邓布利多强大魔力的,是一些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称赞塞德里克最后飞扑金色飞贼矫健身姿的,是他的队员和许多女孩;常常因为被称赞而感到受之有愧希望再比一次的,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而以上人的反应依然是霍格沃茨的少数派,大多数学生谈及这件事,第一反应总是相同的。
“太危险了!”
露易丝终于转身对罗米说,魔药课刚刚下课,斯内普教授已经失去了耐心,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室,刚才还鸦雀无声的教室像是闯进了一群振翅虫,嗡嗡声不断。
“现在霍格沃茨真是太危险了。”露易丝说,“看看今年,我们学校里都有些什么?一个炸了整条街的逃犯,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摄魂怪,一颗把飞天扫帚摔成柴火的打人柳,还有……”
“还有斯莱特林的院长———”
“———老蝙蝠斯内普!”
露易丝回头怒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后面来的弗雷德和乔治。
弗雷德戳戳罗米,“你怎么不生气?”
“别理他。”露易丝抱着书站起来,她伸手拉罗米,“我们走。”
罗米躲开了露易丝的手,她脸上没有表情,还极力回避着剩下三个人的注视,“你回去吧,我得———我得去找斯内普教授。”她站起来的时候碰倒了自己的椅子,踉跄了一下,弗雷德伸手去扶,也被她躲开了。
“你知道她在撒谎对吧。”目送着罗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乔治转身问同样倚在门边若有所思的露易丝,“那根本不是去斯内普办公室的路。”
“像你们这种经常去做义务劳动的人一定都很熟悉路线。”露易丝眉头皱起来,“另一个呢?”
“什么另一个?哦,你说弗雷德,他走了啊,我们是双胞胎,又不是连体婴。”
他自认这句话没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但金发女巫却瞪了他一眼,一甩头发转身走了,乔治只能把它归因于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天生的不对盘。
另一个斯莱特林被格兰芬多截在路上。
“斯内普可不能在楼上,他照到阳光会变成灰的。”弗雷德拦住在楼梯上的罗米,后者难得没有因为这个诋毁斯莱特林院长的玩笑话露出愤怒的表情,她只是看了一眼弗雷德,想要绕过他继续向上走。
“我惹你生气了?”弗雷德跟着她跑,“还是你故意躲着我?”
“我躲你干什么?”罗米停下来,弗雷德趁机伸出手,示意她进去聊,他的手指着一间废弃教室的方向,“有时候我和乔治在这里面做点实验。”
罗米推开教室的门,她对这里毫无印象,但霍格沃茨城堡里出现什么都有可能,教室里并不像从外面看起来那么破旧,只是弗雷德和乔治的实验品散落各处摆满一地,她不得不跳着走。
弗雷德用胳膊把满桌的废弃材料往地上一扫,能站的地方又少了一块,但能坐的地方多出一张桌子的面积。罗米毫不客气地跳上去坐好,弗雷德站在一地草茎和动物风干表皮之间和她面对面。
“你当然在躲我,比赛结束那天我们在魁地奇球场出口见了一面,我就跟你说了一句话,从那以后直到今天你再也没跟我打过招呼。”
“你当时和我说了什么?”
“现在不是时候,罗米———当时我们都以为哈利要死了!”
“我没有要你解释,我也没有因为你这句话生气。”罗米看着他的眼睛,笑了起来,“但听起来不是我在躲你,更像是你比较想见到我?”
“这是你转移话题的方式吗?”弗雷德不为所动,几天不见他机灵了不少。“你真的不想谈谈?”他试探着问,“这几天你看起来像是要吐丝结茧把自己包起来,你的朋友和你说话你也没怎么理。”
“你怎么总在偷看我———”
“———少来这套。”
罗米低下头看向自己的鞋面,桌子很高,她勉强拿脚尖够着地,“知道了。”她闷闷地说,“我确实是在躲你,难道你这段时间会想见到斯莱特林吗,想对着斯莱特林大吐苦水?难道不是马尔福装受伤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失败?”
她有些哽咽了。
弗雷德:“……你是在假哭吗?”
罗米仰脸看他,脸上干干净净的,“淋点雨还让你变聪明了。”
弗雷德拿脚把地上散落的杂物都踢开,给她清出一条路来,“你走吧。”
罗米静静看着他。
“你不想说,我也不能一直盘问你。”弗雷德脸上还有笑容,他无所谓地说:“不浪费你的时间。”
“好吧是这样……别笑了!认真听我讲!”
弗雷德倚在落灰的讲台上,一只手挡着脸无声地笑着,罗米只能看到他上扬的嘴角,另一只手举起来像在宣誓,“我不笑了,你讲。”他笑着说。
“假设,弗雷德,想想霍格沃茨里和你关系最好的人,除了乔治。”
“呃,李·乔丹?”
“假设他就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你开什么玩笑!”弗雷德被她瞪了一眼,“假设,你继续讲。”
“好吧,我们不说人名,假设学校里有一个很善良,很温和,完全没有攻击性的人,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他是个极度危险的人,一旦失控就会造成极大的伤害,你会怎么办?”
弗雷德复述着她的话,“很善良,很温和,完全没有攻击性?”
罗米点点头。
“那他为什么会极度危险?”
“或许他的危险程度不由自己控制呢?”
“那能怎么办,帮他找控制的办法啊。”弗雷德说,“如果他真是个好人的话。”
“难道他不应该离开霍格沃茨吗?”罗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霍格沃茨有你的朋友,你的家人,还有安吉丽娜!”
“你提安吉丽娜干什么?”弗雷德费解地看着她,很快拧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了,“哦!上次我还没跟你说!”
罗米打断他,“我不关心魁地奇球场上的罗曼史,继续我的话题。”
“他为什么会在霍格沃茨?”弗雷德问,“他是学生吗,还是教授。”
“假设他都有可能。”
“学生为什么要离开学校,他有在这里学习的权利,教授的话,海格上次带来的神奇动物差点儿把阿奇,就是一个格兰芬多的脸点着了,我想不出还有能比他更危险的教授,他的课简直随时都在失控,不是吧,马尔福致力于杀掉巴克比克,你现在又想找邓布利多把海格遣送走吗?”
“……不是海格,我说的都是假设。巴克比克又是谁?”
“让马尔福缠了两个月绷带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弗雷德在罗米开口之前自己把话题拐了回来。
“假设,假设的话我会帮他找控制自己的方法啊,我说过了,再说了,如果他能进入霍格沃茨,难道不是说明邓布利多相信他是安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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