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屑一顾地打断:“那我应该跟手里的剑当道侣。”
殷则京:“那不一样!道侣是你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的人,是你抱着她就能感到幸福的人,你的剑再厉害能做到这些?”
他冷冷地回:“剑做不到,人也做不到,我根本就不需要道侣这种东西。”
沈昼的神思从过去收回,落到华灯身上。
如果睁开眼就能看到便算作道侣,那他们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道侣了。
殷则京说得不错,有些人光是看着,就能获得安宁。
或许当时,他应该多祝福殷则京和陈曦一句。
天光大亮,已接近正午,他拍拍少女的肩:“华灯起来了。”
华灯往他怀里一钻,磨蹭道:“不要,我困嘛。”
沈昼静了片刻,陪她闭上眼睛。
算了,再睡会吧。
华灯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欣赏沈昼的睡颜,第二件事是穿好衣服逃离房间。
她今天一天都不想再看到沈昼的脸。
她甚至有些怀念以前睁开眼沈昼就不在的时光,这两天他不知怎么了,居然迷上了在床上睡觉。
华灯打开传讯碟,联系上苏意轻,去找她一起喝杯茶。
没想到苏意轻正和裴见明在一起,据她自己所说,是为了逃避男朋友,不得不到裴见明的院子避难。
她赶到的时候,这两人正在聊九州的历史。
华灯诧异道:“你们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裴见明扬起下巴:“当然是因为我想成仙,我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华灯:“……”
他们谈话的内容,她上课的时候也学到过,无非是那些旧事。
万余年前,末法时代降临,登仙梯断绝,从此九州再无人成仙。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天道失常,凡破境者,必受天劫磨砺,死于天雷之下者高达十之一二。
末法时代前,九州有千万修士,末法时代后仅三千年,因灵气锐减、争夺资源,牺牲近半数修士;因天雷而仙逝者,又有接近两成。
那时九州噩梦般的时光,不仅史籍语焉不详,大部分仙典、法器,也都在这段时间佚失。
直至三千年后,一位剑仙横空出世,凭半仙之躯销毁雷劫,从此除渡劫期,世间再无天劫降世。
传言,剑仙破除雷劫后,便因功德不凡,踏上登仙梯离去。
但不少人都对这个说法抱有疑虑,因为九州凡成仙者,皆在天地柱上留有姓名,而他的姓名、生平,竟无一字留下。
况且此后数千年,登仙梯再也没有出现过——九州已被上界放弃,这是公认的事实。
所以更多的猜测,是这位剑仙陨落于天雷之下,以身证道,身死魂消。
“但是,最近我们发现了一片墓地!”裴见明兴奋地说,“你们知道墓主是谁吗?”
华灯和苏意轻摇头。
裴见明说:“是殷则京!那位鼎鼎大名的元河剑尊,《元河剑谱》的撰写者,曾经踏入渡劫期的半仙——”
华灯打断他:“然后呢?你们要掘人家坟啊?这不太好吧。”
“这怎么能叫掘坟。”裴见明心虚地摸摸鼻子,“关键在于,他的坟墓里有天雷的气息,而且死亡时间也和天雷消失的时间几乎吻合。”
“如果能破开禁制进到墓里,那就能找到是他销毁雷劫的证据,这样,困扰九州几千年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重启登仙梯的办法!”
对于裴见明的慷慨激昂,华灯毫无波动,她更关心自己突然收到的任务。
任务:【和药清宗同门参与探寻剑仙墓的行动】
时限:三个月
还有三个月,倒是不着急,可以先解决仇策,然后去剑仙墓逛一圈。
按照书里的剧情,他们刚到剑仙墓门口就掉进陷阱当中,随后被困在密室里整整七天,后面的她不想回忆。
傍晚回到房间时,华灯差不多快忘了今早“绝不跟沈昼说话”的誓言,跟他讲述了剑仙墓的事,并表示:“等离开青阳宗,我也想去剑仙墓。”
“则京吗?”沈昼没什么反应地点点头,“好,去看看吧。”
华灯先是松了口气,旋即微微一怔。
他刚刚说的……是则京吗?
应该是听错了吧。
正想着,便见到喝茶的沈昼突然停住茶杯,诡异地笑了一声。
华灯:“?你笑什么?”
沈昼面色如常:“没什么。”
只是一想到殷则京的坟被人挖了,很难忍住不笑。他要是在天有灵,估计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吧。
“有…有点吧。”华灯支支吾吾。
其实不能说不舒服, 但是舒服过头,未免有些可怕。而他太了解自己炼制的药,在药效彻底清除前, 她怎么喊他都不停。
很难想象这人顶着一张清心寡欲的厌世脸,能使出那么多花样折腾她。
“那你自己来。”沈昼说。
“啊?”
“药的副作用和你平时发病不同, 硬扛过去不会对身体有任何危害,也不需要我的真气调理。”沈昼说, “如果你不想忍, 可以自己来。”
华灯:“……”
沈昼又回忆了下:“也可以这样。”
他从华灯的乾坤戒里取出一块玉石, 一把匕首, 三两下削成某个奇怪的形状。
华灯有点辣眼睛:“这不会是……?”
沈昼:“书里写的是这样, 我应该没做错。”
你到底都看了些什么!!
“我的话本里真的有这些吗?”华灯震惊道。
“有。”沈昼淡然地回, 顺手将话本从她的乾坤戒里调出,“这几本都有,你要看看吗?”
华灯把书甩开:“理论和实际是有差距的, 你不知道吗?”
沈昼把玉和匕首都给她递过去, 一副好说话的样子:“那你自己调整下, 这个尺寸可能不太合适。”
华灯的手一下子缩回去,像是生怕碰到,急得跺脚:“……我说的不是这个差距!”
沈昼的眼里浮现笑意, 不过被他很好地压了下去, 华灯并没有注意。她还在努力解释:“我是想说,有没有不用你,也不用我,就能解决副作用的办法?”
沈昼挑了挑眉,当然有,只是他没学过。
“如果你有需要。”他慢条斯理地说, “我可以学。”
只是希望学完了,她不会又惨兮兮地哭着后悔。
华灯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学,就见他消失在原地,一盏茶后,他回来了,手里什么都没带。
“你去哪了?”她围着沈昼转了圈,没发现任何异常。
“合欢宗。”
“???”
“已经学完了。”沈昼说,“他们的仙阶法术还不错。”
华灯顾不得惊诧他学习的速度,赶在他伸手探过来时,忙不迭拦住:“你先等等,你学了什么?不会又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我把几项法术融合了下。”他说,“你不想让我碰你,那就用这个。”
“真的可以不碰我?”华灯迟疑。
“可以。”沈昼手指摁住她眉心,“像这样。”
华灯等了会,直到沈昼手指撤开,都没感受到身体有任何变化,她傻眼:“完了?”
沈昼颔首,将药重新递给她:“先吃药吧。”
“喔。”
华灯伸手接过药瓶,与他指尖相擦的瞬间,一股酥麻直窜骨髓,激得她差点拿不住药。
直至把药送进嘴里,她还没回过味,许久才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昼。
刚才那是什么感觉,她不会不明白。
可这具身体之前虽然敏感,也从来没敏感到这个份上。
现在这简直……简直是被碰一下就会失控。
天色渐黑,沈昼点亮灯火,影子笼罩在她身上。
他随手扯下外袍,坐到床沿上,随后伸出一根手指。温热的暖流从眉心涌入,舒适到让华灯有几秒丧失意识。
等她回过神,人已经被放倒在床榻上,沈昼紧紧压住她,牙齿缓缓嵌入她颈侧的肌肤。
对于这具敏感到极致的身体,疼痛只有短短一瞬,随后便是无尽的快慰和刺激。
“喜欢吗?”沈昼说。
华灯睁大眼睛,只觉洪水没过身体,窒息的潮涌中,她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过程漫长到忘记时间,忽然她呜咽一声,绷紧身体,又过了好半晌才发出声音:“你说好不碰我……”
“没有碰你。”沈昼的牙齿在她肌肤上研磨,两只手却克制地撑在身侧,未曾与她接触。
华灯眼尾沁出泪花,明明这回她衣衫整齐,感觉却比前两次更加强烈,仿佛发自灵魂深处。
她没有力气推开沈昼,即便他什么都不做,浪潮还是一波接一波袭来。
他学这种法术为什么学得这么快?该夸他天赋异禀还是不修正道?
她脑子迷迷糊糊地想着,忽然听沈昼说:“别动,老实点。”
动?她动了吗?
她眨了下泪眼朦胧的眸子,蓦然看清眼前的场景。
她的确动了。
那两条腿不知何时屈起,架在沈昼腰上,或快或慢地磨蹭着,连革带都被她蹭得松了不少。
“合欢宗……”她羞愤地别过头,完全无法制止自己的动作,“以后不许去合欢宗……”
“真难伺候。”沈昼垂着眸子说。
等等……
“你怎么没蒙眼?”
“哦,忘了。”
华灯脚尖踢了下他的腿:“谁准你睁眼的?蒙上,不准看。”
沈昼盯了她几眼,起身,扯开发带为自己蒙上。
随后他就不动了,背靠床头坐着,等着华灯自己消化法术的影响。
过了会,袖口被轻轻扯住,一道缠绵的吐息贴近,她说:“陪我去剑仙墓。”
沈昼侧首,道:“我答应过你,不会食言。”
又静了一会,华灯声音极轻地说:“留在我身边。”
沈昼嘴角动了动,下意识要答出的“好”字被舌尖压下,反问道:“你不是讨厌我吗?”
“嗯?”
华灯想起来,她这两天的确说过很多遍“讨厌你”。
“我就说那么一句,你怎么还当真了。”她抱怨道,晃了晃他的袖口,“我当然不会讨厌你呀,一点也不讨厌。”
沈昼听她说着,脸上没什么变化,但左手越过上衣下摆,贴住她腰侧的肌肤,冷不丁问:“这样也不讨厌?”
他每动一下,华灯就如被海浪打过,哪怕他仅用指腹轻轻摩挲,她便浑身过电,攥紧了手心的衣摆。
可这一次,她莫名地不想退后,而是倾身靠近了些,用他完全能听清的距离说:“不讨厌。”
当她说完这一句,纱裙下不知何时钻入一只手,那粗粝的手掌抚摸着腿侧的肌肤,指甲仿佛无意地刮弄了下。
“嗯啊……”
“那这样呢?”他问。
华灯抓着他的手臂,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不讨厌……”
她忽地伸手捧住男人的脸,用几乎鼻尖顶鼻尖的姿势,软声说:“不会讨厌你的,沈昼。”
面前的人静默许久,像是凝固了一般。
片刻,他手掌缓缓上移,抵住她的咽喉:“如果我想杀了你——”
华灯学着他的样子,手指按在他咽喉处,用一种并不害怕的轻松口吻,若有似无地笑道:“那我也想杀了你。”
她的脉搏清晰有力地跳动着,沈昼数了十下,收回了手掌。
那种想要杀她的欲望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摘下眼罩,看清她的冲动。
还有……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他也说不清了。
华灯喃喃道:“沈昼,我好难受,你抱我一下。”
沈昼:“我抱你你会更难受。”
华灯:“不会的,我喜欢的。”
沈昼如愿抱住了她,将她放到自己腿上,揽着她的脊背,是哄孩子般的姿势。
华灯忍着全身战栗,满足地回抱住他。
她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只有这种时候他的锋芒才没那么凌厉。
一定曾有人这样拥抱、呵护过他,华灯情不自禁问出口:“你爹娘是不是很爱你?”
不是资料里抛弃他的父母,而是他真正的亲人。
那时在回忆里见到的女人,拥有那么温柔的声音,会牵着他的手喊他“乖乖”。
沈昼似乎沉默了下,然后回:“可能吧。”
华灯唔了声,又问:“那你妹妹呢?你跟妹妹的关系很好吧?”
沈昼说:“不好。”
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华灯困惑道:“为什么呀?”
沈昼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记忆里,陈曦是个很奇特的小孩。
在他因第一次杀人呕吐不止,连夜做噩梦的时候,年仅六岁的陈曦已经能面无表情将匕首送进敌人的心脏。十二岁,她学会割下敌人的头颅,挂到那人家门口示众。
她出生没两年父亲就被仇家所杀,母亲也被迫逃亡流离,父亲的宽厚和母亲的温柔,她没能感受分毫。
所以她越冷酷,沈昼就越愧疚,总想着保护她、补偿她。
直到有一天,陈曦突然对他说:“哥,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正常,一直对我心怀愧疚?”
沈昼不知如何作答,而后她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也被人挟持了,那个人有很强的力量,足以毁掉一座城池。一城的百姓和我,你会选谁?”
他不曾犹豫:“选你。”
“但如果被挟持的是你,我会选城里的百姓。爹娘同样如此。”陈曦平淡无波的语气说,“所以哥,你明白了吗,在这个家里不正常的人是你。”
头痛将他从回忆中抽离,华灯在他胸膛蹭了下,催促道:“为什么呀?”
沈昼托着她的后脑,说:“因为她和父母很像,而我不是。”
“哦……”华灯思忖了片刻,莞尔笑道,“那我也不是,我和爹娘一点儿也不像。”
她煞有介事地说:“我可比他们自私多了。”
“有吗。”沈昼淡淡一笑。
华灯抱紧他的脖子,轻声说:“如果天底下有很多人都想抓我,他们有的做过很多善事,有的是正道间的中流砥柱——你会帮我还是他们?”
沈昼说:“帮你。”
听到回答,华灯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将头靠在他颈窝处。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法术的时效过了,她的嗓音却还是甜腻清柔,“沈昼,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
她睡着了。
不知多久后,沈昼抬手扯下发带,看清她的模样。
她的脸上还残留些微潮红,嘴角微微挑起,看上去做了个好梦。
他想要为她别过脸颊的发丝,忽而心脏一痛,一滴血顺着嘴角流下,吧嗒落到他伸出的手掌。
他的手挡在华灯脸上,还好没有弄脏她。
他不在意地施了个法术,抑制住这股突如其来的疼痛。
他已在合体期停留太久,快要压不住修为。
她昨夜睡得太沉, 此时睁开眼,还半天回不过神。
一直迷糊了好一会,她才慢腾腾转了个身, 从背对沈昼变成面对着他。
做完这一件,她情不自禁恍惚了片刻。
她其实并不喜欢和人接触, 然而跟沈昼在一起,从未有过丝毫不适, 好像再亲密的举动都能做出来, 好像他们本该如此。
是因为他们是道侣吗?
华灯迟疑地想着, 忽然觉得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些, 她顺势依偎进他胸膛, 默默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
腰间的胳膊纹丝不动, 被这样抱着,偶尔会令她产生一种错觉,似乎这个人也在依赖着她。
她闭着眼假寐了会, 突然脑海里响起数日未见的机械音:“宿主宿主, 好消息!”
华灯:“闭嘴。”
系统:“真的是好消息, 你的积分进度快要到20%了,到时候就能领取一个阶段礼包!”
华灯知道积分进度是什么,原理上说她完成任务、和这个世界接触, 就能积攒更多积分, 但事实上积分进度一直龟速前进,导致她压根忘了这件事。
她打开面板看了眼,怪道:“之前不是才8%吗?怎么突然涨这么多?”
“就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天道能量太弱,才导致积分一直上不去。”系统说,“但这两天你和沈昼在一起,积分进度不知道为什么, 涨幅快得不可思议。”
沈昼还有这项功能?早知道多跟他接触下了。
华灯问:“礼包内容是什么?”
“宿主可以选定书里的任意角色,了解有关他的信息,或更改他对宿主的好感度。”
“就这?”
“……是的。”
看来是得不到想象里狂霸酷炫的道具。华灯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那我想知道沈昼的过去。”
“对不起宿主,这个不行。”系统否决。
“怎么又不行?这是为什么?”华灯不满地道。
系统为难地说:“因为我们查不到有关他过去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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