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斗是兄长,是寄托了全部少女心思的爱慕之人;而太宰治是她非常重要的朋友,是并肩前行的同路人,两者之间的意义完全不同,但是对她来说都同样重要。
“嗯……因为,歌呗不是想要【书】吗?”
太宰治虽然有注意到歌呗那片刻的失态,但是他显然并没有将这和自己联系起来,只是体贴的略过不谈,转而说起了歌呗可能更在意的事情。
“侦探社有了一个新的成员,那个孩子的身份可不简单。”
“在地下黑市,他身上的悬赏高达七十亿日元,并且传闻,他身上的虎能够指引向得到【书】的道路。”
“这样的说法对也不对。”太宰治的眼底闪过一丝讥诮的色彩,“他的存在本身是美丽的【书签】,但是除此之外,用处不多。”
“【书签】再精美绝伦,终究也不过只是【书】的附属品罢了——但是有的人看起来却像是已经本末倒置 ,弄乱了因果,这就实在有些可笑了。”
“这样啊。”歌呗说,“不过,我相信你会给我带回来最好的答案,对吧,太宰?”
“当然。”太宰治回应,“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少女站起身,金色的长发如同丝绸一般披散下来;在两簇被扎起的发间则是簪着赤金色的羽毛。
她穿着一身改良的旗袍款式的长裙,裙摆在尾端打开,如同一朵盛放的花,一时看过去又像是凤凰的尾羽。
而少女本人也如同一只骄傲的凤凰,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灼灼的最艳丽的颜色。
从外面传来的“安可”声已经一浪更胜过一浪,歌呗扬了扬下巴,朝着太宰治伸出一只手来,而后者也会意的上前将她扶起。
热场的音乐前奏已然响起。
该登台了。
书与道标(二)
中岛敦坐在座位上不敢乱动, 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腿上,只是眼睛有些不安的看来看去,整个人都像是被强行的掳来之后放在那里的猫, 就连尾巴都是绷的直直的紧紧的, 有一种随时都能够夺路而逃的美感。
“敦?你怎么了?”坐在他旁边的国木田见他这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出声询问。
“哎?国木田先生……没有,我很好。”面对这样的关心, 中岛敦露出了一个带了些弱气的笑容,“我只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 所以稍微有点紧张……”
其实不是“稍微”, 而是“非常”。只看孩子连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抖, 就已经可见一斑了。
国木田试图安抚中岛敦:“这没有什么好紧张的,敦, 也不会有人伤害你。”
“主要是,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中岛敦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小心的张望和打量了一下。
东京巨蛋体育馆的规模绝对不小, 其中设立了足足55000个座位, 而现在已经被全部都坐满了;除此之外,在刚刚进来的路上,中岛敦也看到了在体育馆的门口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显然, 就算是五万多个座位也并不足够粉丝们宣泄挥洒自己的热情, 很多没有能够抢到票的人依旧选择了出发, 在体育馆的门口徘徊。
虽然这样说起来不太好, 但是能够这样在门口听到一点少女的歌声也是好的。
看着那样的人山人海,中岛敦自然会觉得心生敬畏。
“这样啊。”国木田听了中岛敦的想法, 只觉得哭笑不得;但是考虑到这孩子以前的经历,再和他现在的表现联系在一起, 不免又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没关系。”他试图对侦探社的大猫进行安抚,“第一次见到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被震撼到的。”
毕竟是那么多的人,为了同一个目的,而像是这样的汇聚在一起,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名为”爱意“的光辉——这样的爱是如此的炽热而又磅礴,已经到了会让人沉重的地步。
从这样的角度来说,其实国木田是非常佩服歌呗的——因为少女将那些爱全盘接受,没有一丝勉强。这些浓厚而有沉重的爱意全部都化作了她的裙摆上的碎钻与珍,是她的荣耀也是她前行的动力。
国木田伸出手来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眼镜上似上有白光一闪而过:“只需要听过一次,你就完全能够理解并且接受了。”
因为歌呗的现场live,就是拥有着这样的魅力。
中岛敦张了张嘴,正要再说上几句什么,场馆内的灯突然全部都熄灭了,唯独舞台那一部分被照的异常的亮眼,是眼中能够被看到的最明亮的色彩。
还不等中岛敦疑惑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便见到有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台后转出,站在了舞台的正中央。
所有的灯光都在一瞬间朝着她的方向集聚而去,就像是披在少女身上的华彩,一时之间也像是根根璀璨的飞羽,她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能够在光中振翅而飞。
而还不等中岛敦为了这样一份过于闪耀、同时也是过于具有冲击力的最直观不过的美而感到震撼,下一秒,便看见原本在舞台上侧身而站的少女扭过头来,睁开了眼,那双晶紫色的眼眸当中似是有照人的华彩与凛冽的锋芒,让人在与那目光对视上的一瞬间都仿佛被灼伤。
舞台上的少女捏紧了手中的话筒,整个人看上去如同在巡视自己的辖地的女王,光华潋滟,根本不容任何人忽视和拒绝。涂抹着口红的唇上下开合,优秀的音色足够从第一个音符开始就将人的全部注意力都抓去。
这一次的巨蛋演唱会,作为开场热场的歌,并非是歌呗的第一首、同时也是最广受欢迎的《迷宫中的蝴蝶》,而是少有的选择了《Blue Moon》来开场。
《Blue Moon》最初是作为歌呗想要表述自己的内心对于几斗的感情,因而所诞生的歌曲,是一场安静的、并不一定需要对方所知晓的告白。
而现在,歌呗在自己达成五大巨蛋大满贯这一个具有非比寻常的纪念意义的日子里选择用这个作为开场,是因为这同样是来自少女的“表白”——虽然对象并非是几斗,但是那种想要倾诉、想要感谢的充满爱的心情却是一样的。
在纯粹作为歌手而活跃的这几年,歌呗对于“偶像”和“歌手”——对于这个自己已经决定要为之而奋斗一生的职业有了更加深入的认知与了解。
我是因为“爱”才会出现在这里,并且一直都坚持的站在这个舞台上的。时间越是长久,歌呗就越是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
因为对“歌”的爱,所以她选择了这一条路;而因为来自大家的喜爱,所以她才能够一次又一次的登上舞台,在这里唱自己的歌。
所以,这一次的《Blue Moon》仍是告白,却并非是满含着少女心头的羞涩情谊,向自己所暗恋的对象诉语,而是作为一名歌手,向着数年如一日支持着自己、为她毫无保留亦不求回报的粉丝们,表达内心的喜爱与感激。
感谢与你们的相遇。
这首歌,是对你们的回应与告白。
歌声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即便是语言不同,即便是并没有什么专业的艺术素养与鉴赏能力,好就是好,那是能够清楚在听到的一瞬间便立刻明晰和共情的东西。
因为歌是用心灵唱出来的,那是灵魂的语言。
中岛敦愣愣的听着。他并不是很擅长用花哨而又丰富的语言来表述自己的内心,但是孤儿院的经历造就了他一副敏感的、并且非常容易和他人共情的性格与心肠——而现在也是同样。
他说不出什么非常复杂而又具有深度的歌评来,但是中岛敦却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台上如同凤凰一样骄傲明艳的少女虔诚的想要付诸在这歌曲当中的感情,并因此而由衷的感动,几乎要为之而落下泪来。
“敦?”坐在他身边的织田作注意到了白发的少年虽然隐没在黑暗当中也依旧非常显眼的、在眼眶里蓄积了厚厚一层的泪水,有些惊讶的望了过来。
“你没事吧?”织田作一边问,一边给中岛敦递过去了纸巾。
“啊,织田作先生。”中岛敦因为自己的这幅样子被看到了而非常的不好意思,他手忙脚乱的结果纸巾,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因为羞窘而整个耳朵都变的通红,“不、不好意思!”
他试图在织田作的面前为了自己的行为而辩解一二:“我只是因为歌呗小姐唱歌太好听了,所以才会忍不住……我真的不是……”
中岛敦试图解释,然而越是想要解释,就描的越黑,到了最后他只能面红耳赤的干着急,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好在他面前是侦探社——不,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横滨当中都为数不多的良心,织田作非常理解、非常包容的接受了中岛敦的说法并且宽慰他,“歌呗的歌感染力都很强,我能理解。”
何止是理解,织田作甚至是见过很多。
就连他的两位难搞的朋友都会为歌呗的歌所折服——一个直接从港口mafia跳槽去给歌呗打工了,另一个虽然还恪守着自己在异能特务科的岗位,但是也会拜托织田作帮忙弄票,从自己的那仿佛永远都不可能做完的工作当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歌呗的演唱会。
放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这简直是会让人惊掉牙的操作,和这比起来,中岛敦的表现也不过只是寻常罢了。
“之前听晶子小姐他们说,织田作先生是和歌呗小姐有什么关系吗?”中岛敦在这一刻,忍不住对台上的少女生出了更多的好奇来。
“嗯。”织田作一板一眼的回答,“我是歌呗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
“哎——?!”
中岛敦几乎没忍住惊叫出声,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再加上场馆内本就声音嘈杂,将他的声音给压了过去,才显得没有那么的突兀和引人注意。
“织田作先生和歌呗小姐是一家人吗?!”
中岛敦的震撼已经无法单纯用语言来形容了,他抬头看了看台上星光四射的金发少女,又扭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一副老实人模样的织田作,如此来回反复,疯狂震动的瞳孔是他内心情绪最真实的表述。
这,这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但是在这一刻,中岛敦的内心对于织田作的敬畏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
歌呗如今的一场演唱会的时间已经是顶格的三个小时,无论对于体力还是精力的消耗都相当大;也就好在她作为一个专业的偶像,身体素质早就经过长久的锻炼,才能够完整的跟完全程。
在换下了身上的礼裙后,歌呗戴上了帽子和墨镜——口罩就算了,如果过于全副武装的话,反而更加引人注目,尤其还是在演唱会结束后的体育馆前,更是几乎把“我有问题”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而她身边的太宰治也是差不多的打扮,毕竟作为几乎是从歌呗出道以来就跟在她的身边的经纪人,还长了一张可以直接出道的、足以吊打绝大多数现役男团的脸,他的存在在歌呗的粉丝群体当中也并不是秘密。
如果真的有人因为认出了太宰治、进而发现了他身边的歌呗的话,那么今天他们两个大概都别想从这里离开了……
粉丝们绝对会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包回不了家的。
“歌呗酱今年就毕业了吧……大学准备报哪一所呢?”
“首先得看我能考上哪一个吧。”歌呗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国内的话,其实没有很好的音乐专业的大学,我应该不会考虑。”
真的要上的话,她应该会选择国外的大学。
少女轻轻的呵出一口气:“之后再说吧。”
【书】的出现让歌呗看到了回家的希望,她曾经以为自己或许要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里面了,然而现在看来,一切居然有了新的变数。
歌呗刻意的让自己忽略和不要去想,如果真的有一天她得到了【书】,并且真的以此作为媒介获得了回去原先世界的办法的话,她究竟应该如何去抉择。
逃避可耻但有用,是否真的有这个选择的机会还不一定呢。
他们并没有在这里等待太久的时间,就已经看到了从场馆里走出来的织田作一行人。歌呗一路小跑了过去,在织田作的面前停下——方才还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大明星现在这样有如天降一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中岛敦好悬没有被吓一跳。
“歌呗酱~”同中岛敦没有出息的表现比起来,和歌呗年龄相仿、并且也同样是女孩子的谷崎直美大大方方的挽上了歌呗的手臂,女生之间的友谊简直令人嫉妒。
歌呗和太宰治是来等织田作一起回家的,不过除此之外,歌呗同样还有别的事情,是必须来同武装侦探社的人见一面。
她的目光落在了社长的身上:“我想要同侦探社下一桩委托。”
其实双方之间的合作已经持续了足够以“年”来计数的时间,但这一次格外特殊一些,所以并不能像是以往那样,由织田作代为转告一声就可以。
她这样的态度,感染的社长都跟着一并严肃了起来:“请说。”
“我想要委托侦探社,帮我寻找到【书】的下落。”少女说,“反正——【书签】都已经在你们这里了,不是吗?”
社长瞳孔剧震。
无论是异能特务科也好,还是军警也好,甚至是政府内部也好,全部都有社长交好的人,并且他们的职位都不低——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所创立起来的武装侦探社才能成为游走在黑夜与白天之间,独自撑起交界之际的黄昏。
甚至退一步来说,掌管着横滨的黑夜的港口mafia,其首领森鸥外和社长之间也还有一份同门之情。
而有着这样的人脉,社长自然知晓【书】的存在。
他皱起眉来,想要拒绝,然而旁边的江户川乱步却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可以哦。”
“乱步?!”
“没事的,答应她吧,社长。”乱步说,“与其落在别人的手中,还不如交给歌呗呢。”
对于乱步的推断,社长是无条件信任的。诚如侦探社被建立起来的初衷那样,他才是侦探社的核心。
因此,面对乱步的自作主张,社长最后只能叹一口气,除了像是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将他原谅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方法?
“明天来侦探社详谈吧。”社长最后这样说。
这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东西,而是需要在更正式的环境和场合进行严肃的讨论——并且费时颇长。
而且,【书】的存在事关重大,社长也需要和乱步讨论,为什么他今天会如此不假思考的答应、在这背后又是否存在什么更深的考虑。
大家约定的很好。
然而,当第二天上午,歌呗带着自己的哼哈二将——准确的说是如同牛皮糖一样非要黏上来的太宰治和涩泽龙彦——来到侦探社的时候,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敲门进去,就已经听到了从门内传来的声音。
“——武装侦探社不会出售,这是所有社员的心血,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请回吧。”
随后是另一个完全没有听过的、陌生的男声:“那么我倒是很好奇,当你的社员一个一个全部消失之后,这个名存实亡的侦探社,又应当如何去继续存在。”
完整的听到了一切的歌呗:?
这又是怎么个事儿?
书与道标(三)
他们来的时间非常的微妙, 没有来得及听到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偏偏赶上了最后的结束——同时也是最精彩的一波。
里面的人放完了一波狠话,在谷崎直美一声拖长了语调、明显不耐烦的“送客”声当中, 眼前侦探社的门被从里面推开, 金发的、一身精明样的男人与他的下属们正好同歌呗一行人打了个照面。
三个人对三个人,对于强迫症来说倒是一本满足。
“……”菲兹杰拉德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人正好在门口, 将他们方才的对话给听进去了什么的。
哪怕被听到的是并不重要的一点点只言片语,也不是多么令人感到愉快的感受。
对于菲兹杰拉德来说, 无论是横滨这个城市也好, 还是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的人也好, 全部都是不值一提的、再渺小不过的人——他之所以愿意纡尊降贵的来到这里,只是因为【圣堂】的那个俄罗斯人告诉他, 在横滨拥有着能够完成任何愿望的【书】。
而菲兹杰拉德需要这个, 无论是逝世的女儿也好,还是因为女儿的去世而忧郁成疾的妻子也好, 只要能够得到【书】, 那么所有的不幸都将能够被挽回……一切都可以回到最初的美好模样。
菲兹杰拉德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他皱起眉来,就要开口斥责,亦或者是说上两句傲慢的、阴阳怪气的话——只是在话语即将要脱口而出之前, 菲兹杰拉德先感受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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