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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白羽摘雕弓)


孟观楼道:“张尚书,朝堂之上,就事论事,不是你挟私报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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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华亭就站在最后一排角落,却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这陆长史不是和孟给事中素来有怨,怎么这次一句话也不说?”
“他这是乖觉。燕王还在战场上,输赢未定,万一败了,日后燕王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陈余冷笑:“小子午时才起,这上朝的时间对他来说太早了,没睡醒呢!”
李玹转过身:“蕴明,三郎府上正要用钱。听说你为钱,把礼部都给得罪了。难道不该替燕王说两句吗?”
陆华亭着红色官服,树影投在两肩,如纸上疏影横斜,他瞧了李玹一眼,并不上钩:“殿下,臣确实没睡醒,现下不清醒。”
宸明帝哪有闲心听他玩笑:“你好好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税收之事臣不懂。但是,今晨臣才发出去三十符信。”陆华亭说,“因臣掌握符信,所以知道,长安城内流民有两千人之多,他们的地是战乱时丢的。长安尚且如此,地方上失地流民数量可想而知。流民不解决,户税收无可收,再逼便是反。臣也不能因为自己没钱,就要别人的命吧。”
有人道:“就是啊,说起来早上有个民女击鼓鸣冤,状告崔家诓骗流民中的良家娘子,进肆夜楼内去做乐妓……”
孟观楼的脸色顿时变得红红白白,倒是孟相给了他一个眼色,叫他稍安勿躁。宸明帝头痛剧烈,挥了挥手,早朝便散了。
张钧还是很生气,走到陆华亭身边:“方才孟观楼实在太过分了。燕王府为何不争取一下?”
“吵有什么用,不过让圣人更烦躁罢了。”陆华亭说,“就让他们争吧,人人都觉得圣人性情宽厚,可以一争,某倒觉得圣人心底分明很有主意,你看他,憋得头风都犯了。”
两人正在私语,陆华亭忽地侧过眼。
倘若方才陆华亭如一团捉摸不透的雾,此时眉梢眼角却如粹过冰一般,变得明亮锐利,秾艳逼人。
张钧顺着他目光看去,太子从陆华亭身边经过,衣袂相接,酸涩的黄香草香气席卷过来。
李玹似有所感,回过头,陆华亭直直地盯着他腰间的香囊,眼中神色不明。
半晌,陆华亭抬眼,眸色很深:“殿下所佩香囊颜色太深,似与朝服不相合,摘下来赐给臣吧。”
张钧怔了怔。
怎么有人管太子要东西要的如此理直气壮?
李玹却以为他是因上朝之事报复而已,瞥了眼那柔顺垂着的绣金线双鱼香囊,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微笑:“此物婢女所赠,说是逝者遗物,晦气,不祥。本宫天潢贵胄,自压得住,给你却不合适了。改日送你个新的。”
他拍了拍陆华亭的肩膀,走了。
两人错肩而过,陆华亭没有回头,分明没什么表情的变化,张钧却被他的脸色吓住了。
“某还有事,先走了。”不等张钧开口,陆华亭若无其事地擦过了他。
回去的路上,树上的杨花不住飘落在他的肩膀和衣袖。陆华亭伸手去拂,但那雪白的花朵却越来越多,拂不尽。
日光晃眼,他眼前不住地闪现着李玹腰上悬垂的香囊。
闭上眼,却是一张素净的脸,眸中暗含挑衅。
彻底归顺东宫了?
婢女所赠。逝者之物。
想到那则圣旨,陆华亭忽地笑了,笑容又很快消失,黑眸沉如水。果然是天生的克星。
按照大宸民俗,只有互相倾慕的男女,才会佩戴对方赠的香囊。群青竟然敢把他的香囊送给太子,是故意挂出来挑衅他,还是……
直走到燕王府外,他都不发一语,弄得在承安门候着的狷素很是疑惑。经过一片草地,陆华亭冷不丁把手里的玉笏扔了出去。
玉笏飞出去的瞬间,狷素也飞了出去。
他腾跃到草丛中将它一把接住,环顾左右,还好没人看见,他小声提醒:“长史,玉笏不能乱扔,大不敬……”
陆华亭却看着前方道:“狷素,你站在那里,能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吗?”
狷素嗅了嗅:“柑橘的味道?”
“不是柑橘,是黄香草。”陆华亭面无表情地说。
李玹身为储君,从来不用任何香料,尤其是香气浓重的香料,以免影响东宫端方严肃的气质。
就算是婢女上赶着送的香囊,他也没必要佩戴,除非是确实需要,譬如药用,和自己一样。
陆华亭陡然想到,太子的多年缠绵的“病”,也许同样是“相思引”之毒,而群青知道如何缓解。她做事目的性一向很强,也许就是靠这个解毒之法,获得了太子的垂青。他的香囊,倒成了她的青云梯。
说不定太子中毒,也和群青有关……
相思引,这三字令他袖中的手指攥紧。
“殿中夜晚的熏香,改为黄香草,从明日开始,我不能佩此香了。”陆华亭道。
好在太子和他见面不多,今日又走得仓促,没有注意到,他身上有同样的香气。

在群青独居一殿之后, 仍然常常和她呆在一起的,只有若蝉。
群青干脆叫她把每日要做的针线拿来,她也一起来做。
群青飞针走线, 裙上的破洞收紧, 蜷曲的菊瓣出现,随后现出金线菊花栩栩如生的雏形。她的眉毛上全是汗,一抬头,若蝉把瓷碗捧过来:“姐姐,喝一口水吧。”
群青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忽然发现若蝉把她的床铺打理得没有一丝褶皱, 地上也纤尘不染。
“你我都是宫人, 你不是我的婢女, 不必如此照顾我。”群青说。
若蝉低着头:“我不像阿姜姐姐会讨人欢心,姐姐教我刺绣,你就让我做些什么回报你吧。”
群青看着若蝉忐忑的脸, 只得默许。
其实她帮若蝉缝衣, 也有自己的私心。她从小练习刺绣, 害怕技艺生疏, 只是在找机会练习而已。
群青摩挲自己指尖上的薄茧, 她想起自己从来没问起过若蝉的过去, 问道:“我看你善于刺绣,你从前在哪个观?为何女冠也需要学刺绣?”
“不单是我, 只要是宫中女冠,应该都会刺绣。”若蝉微微笑道,“姐姐, 我家穷,儿时受选入宫中白马观, 为一口饭吃。”
“当年,荒帝选了好多小女冠,听说有几千个,一辈子只能待在那小小的道观里,为了不疯掉,师父就教我们绣八卦旗打发时日。后来又在陈德妃宫中祝祷时候,正巧良娣迁宫,我就被揽月姐姐‘借’来当宫女了。”
群青心中一颤。
她记得少年时写策论,太傅批驳楚过荒帝帝沉湎仙道之术,大修宫观,劳民伤财,当时没有解透,而今才是眼见为实。
想到此处,她低头,毫无保留地指点若蝉的针法,“从这里穿进去打结,把结藏在里面,不会硌到穿衣的人。”
若蝉手巧,了悟得很快,随口道:“姐姐这偏殿不仅阳光好,檐下鸟雀也多,一直在叫。”
群青心中一凛,看向窗外,果然瞥见云雀的飞走的影子。若没猜错,窗下应该留下了好几个蜡丸。
近日林瑜嘉频繁地发消息,催促她见面。
群青绣得比若蝉快,绣完便放下等她。
若蝉回头,见群青把几根丝与一根银线捻在一起,一颗一颗地穿上檀珠。
“这是陆长史的檀珠。”若蝉说,“珠子找全了?”
“还差一颗,晚些时候我再去找。”群青将已有的穿好,确认这次的丝线坚韧无比,“我只是想早点了了此事。”
“姐姐等一等。”若蝉从针线篓中取出几条彩线,在手中灵巧地编织,很快攒成一枚彩球,和檀珠一般大小,“这是我们观中佩戴的结绳彩球,实在找不到,可以将这个补上去。”
群青拿着结绳穿在其中试了试,倒也和谐好看:“是个法子,你教我。”
“还学什么?”若蝉笑道,“直接穿上就是,他若问起,你便骗他,是你点灯熬油,不眠不休地编好的。”
群青差点就心动了。
可是,传说这串檀珠是增珈法师开过光的。檀珠在她裙上静静地躺着,每颗珠子都像一只眼珠,深沉地注视着她们。
群青自打做了细作,下雨天路过泥头菩萨,都要找块布给菩萨遮一遮,再拜两下,生怕折损了自己的气运。
她盯着它片刻,还是将那彩球取下来,放在了一边,睫毛颤了颤,对若蝉道:“这是开过光的法器,最好不要糊弄。你教我,我一定亲手做,以表对弄断法器的歉意。”
天气晴好,郑知意读书累了,突发奇想想荡秋千。可清宣阁没有秋千,群青心想这有何难,让宫人们都出来帮忙。两个劈木头,两个捆扎绳索,在南苑搭好一架秋千。
秋千扎好,木板晃来晃去,郑知意欢喜地摸了摸,忽然道:“青娘子先荡一下吧!”
话音未落,竟是一呼百应,阿姜她们笑闹着压着群青,非得让她第一个坐上去。
群青红了耳根,只得抚了抚裙摆,坐在秋千上,两手抓住绳索,郑知意在身后一推,风穿过群青的发丝和裙摆,湛蓝的天幕上堆叠了云朵,一下子近了,又远了。
阿姜急道:“良娣力气小点,别把青姐那么聪明的脑子摔坏了。”
群青听着她们的哄笑,倒是像回到闺中一般,不知怎的,便也跟着笑了。
荡了两下,她轻巧地跳下来,让郑知意在宫女们的服侍下玩耍。
群青环顾四周,破天荒地,揽月没有紧跟着郑知意。她只站在殿门处,远远地看,神色好像有几分落寞。看见群青,揽月很快转身,回寝殿去了。
“你怎么了?”群青跟了进去,揽月拿着块布帛,凌乱地擦拭着郑知意的妆台,口中强笑道,“没怎么呀。”
群青倚在妆台旁,静静看着她的动作:“和良娣吵架了,还是挨太子骂了?”
不说还好,揽月把布帛一扔,坐在了地上,眼圈红了:“我觉得我可能当不好这个奉衣宫女了。”
“为何这么说?”群青问。
“阿姜咋呼,现在也稳重了;阿孟也能拿事,就连若蝉也有刺绣的功夫……只有我,还在原地打转呢。”揽月看着前方的空气道,“良娣现在长大了,话本也不看。我这个奉衣宫女,不能像你一样扶持她,就连奉灯都笨手笨脚的,让太子殿下责骂。”
话未说完,积攒的惶恐倾泻而出,揽月拿袖子遮住脸,呜咽起来。
“谁说你没用了?”群青最怕人哭,坐在她身边,抓住了她的袖子,“你很有用啊。”
想来李玹是有意刁难,换掉揽月,好让她避开发病,但揽月不知其中内情。
“我有什么用?”揽月呜咽道,“我整天无所事事,就会嗑瓜子,四处与人闲聊……”
“谁说闲聊没用了?”群青加重了语气,她想了想,说,“那日太子赶我出宫,你可是能半夜将女官叫起来给我找宫籍;奉迎佛骨、燕王就蕃、太子和使臣争执,这些事情,都是你第一个知道的,旁人没有这个本事。”
揽月的呜咽停住,一双泪眼呆呆地望着她。好像是啊!若群青不说,她从来不知道,闲聊还有这么大的用处呢。
随即她想到,若没有她,谁能巴结徐司簿,给群青找宫籍,谁能帮群青把两大箱子的财物换成夜明珠带出宫呢?
想到这里,她破涕为笑,忽然想去外面荡秋千了:“那我以后,还接着去闲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宫中,消息值千金,你干的活,是价值千金的活。”群青望着人的时候,黑眸很是真诚,“日后你打听到什么消息,先告诉我,看看对清宣阁有没有益处。”
“那当然了。”揽月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用袖子飞快地擦干净涕泪。
“我最近确实有件事想要打听。”群青对揽月道,“我想知道,近几日燕王府的陆长史都是几时来上朝。不过此事很难,你若打听不到就算了。”
“这有什么难的?”揽月在群青惊异的目光中,理直气壮地说,“太极殿那几个小内侍,我可相熟,叫他们帮我看一下就是了。”
群青万没想到她连太极殿都有朋友。
“他们可是管我叫月姐姐,你知道吗?是花容月貌的月。”揽月脸颊飞红,身子一扭,自得地跑出去荡秋千了。
回萧家省亲数日后,燕王府萧云如的车架,在一个布满浓雾的清晨,匆匆返回燕王府。
陆华亭受召前来时,正殿屏风后充斥着咳嗽的声音,萧云如在奉衣宫女服侍下喝下一碗药,很快又呕进了痰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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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的病怎么加重了?”陆华亭问萧云如的奉衣宫女翠羽。
“还不是家中的继夫人,还有她那几个孩子,处处冷嘲热讽,给王妃脸色瞧,哪怕王妃说是借,日后会还……” 翠羽愤然说,“继夫人说说王妃身在皇宫,一点好处都没有带给萧家,现在还想从家里拿钱救急,一文钱都不给。”
萧云如晋封燕王妃后,她的继母薛氏也受封一品诰命夫人,但萧云如和家里感情淡薄,若非这次回去筹钱,平时很少回家。
陆华亭一猜,便知道是借钱不顺。
眼下萧云如屏退左右,只叫长史进去。
萧云如坐在圈椅上,脸色苍白,如一只倦鸟:“仪式时日将近,燕王府上下,根本筹不出这么多钱,只有驻防军的军饷了。”
陆华亭垂眼:“军费不能动,否则人心不齐,会出乱子。”
“也许这就是圣人想要的呢?燕王府没有钱,圣人心中清楚。要么我们自己想法子筹钱;要么我们动用军饷,便刚好借机,削了我们的兵权。”萧云如眼中绝望,但神情仍然严肃,
“倘若燕王败了,你的恩,我的恩,都无法还报。本宫不介意兵行险着,长史可有主意了?”
陆华亭拿过一张纸,蘸墨写字,随后将纸翻转,面对着萧云如,眼眸极黑:“某想的主意,与娘娘想的,可是同一个?”
纸上是一个“崔”字。
见他猜到了,萧云如的神色宽慰:“本宫回来时,路上人人都在议论,有一个民女滚钉板告御状,说自己的女儿被肆夜楼逼良为娼。这些年,崔家恶贯满盈,只是背靠百官难以撬动,若燕王府将这个毒瘤铲除,是否可以将崔家的产业没入国库内,解我燕王府之困?”
陆华亭垂睫:“在圣人的位置上,只看筹码。单凭这件事,并不足够撬动崔家,顶多惩罚一两人而已。”
“如此恶劣的冤情也不够吗?”萧云如道,“还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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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能找到崔家与百官勾连贪墨的证据,交给圣人。”陆华亭抬眼,“历来君主,没有不猜忌臣子的。只有看到这个名册,知道有多少人瞒着圣人,怀有异心,圣人才会不安,不安才会动怒。”
萧云如神色微凝:“我在家中和萧荆行饮酒,他提到过这个账本。说两个月前便是为了此事去了肆夜楼,但是去得迟了,那个知道线索的乐妓娘子已经被逼跳下二楼身亡,倒是抓了几个崔家的人,就在大理寺关着,可他们什么也不交代。”
萧云如的二弟萧荆行,正任大理寺少卿。两个月前萧荆行去查此案,陆华亭顺带着让他揭露了孟观楼的一名外室。
“蕴明,若你去问,问得出线索吗?”萧云如倾身望他,眸中有颤抖的光亮,是严肃和紧张。
陆华亭一怔,明白她指的是严刑逼问:“娘娘若信得过臣,可以试试。”
“好。”得了他的承诺,萧云如唤来奉衣宫女,取来一串铜匙,又把自己的鱼符取下一并递给陆华亭,“这牢门钥匙是我与荆行喝酒时,灌醉了他,从他身上取来的。拿着我的鱼符进去,萧荆行问不出的,你来问,若能早点找到账本,燕王府便有赢的机会。”
陆华亭接过钥匙。
他起身告辞,只听萧云如在身后道:“长史,有一事相求:本宫这个弟弟,自幼读圣贤书,考取功名,很是天真。他是直臣,本宫不希望他参与任何权力纷争,受到影响。”
“臣明白娘娘的意思。”陆华亭没有回头,半晌一笑,“这件事他毫不知情,是臣违规入内。我是佞臣,不择手段,若有罪责,我一力承担。”

陆华亭手上的灯漂浮在白雾中,像澄黄妖异的眼睛。
灯光穿过浓雾,划过厅堂, 照在牢房粗糙的墙壁上。
小吏将他带到大理寺关押疑犯的牢房内, 用铜匙开门。
还没进门,崔始的声音就传到外面:“这么点炭,是想冷死我?窗关得这样严实,是想熏死我?平康坊肆夜楼,整个北方百余家成衣铺子, 全是我大兄的, 说句不该说的, 改朝换代, 也动不了我们崔家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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