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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白羽摘雕弓)


群青叫种植局的人帮她装花种的时候,还在想侍卫的话。
那推菜车的车夫她有些印象,是别人的“绝”,最末等的细作,肯定不知她的身份,所以她暂时不会有危险。
但是燕王妃莫名加强了对掖庭的查验,却也让她很是心烦。结合上次的事,她不确定是不是陆华亭在背后搜查细作。
她来掖庭,是因为那日徐司簿说她的宫籍没有送去六尚,她想找章娘子帮忙,查查她的宫籍是不是还在这里。但若是掖庭被陆华亭盯得这么紧,她找起来就很麻烦。
不巧,章娘子居住的掌教正殿,院子的正门挂了把锁,表明人不在。
群青正想离开,却分明听到门内有吵闹人声,她觉得古怪,忙踩着陶罐从矮墙上撑了上去。
“冬枣!”她一眼认出站在院内穿青衣的小内侍。
“群青姐姐,你回来了?”冬枣吃惊看着趴在墙上的群青,“你找章娘子?她不在,被陈德妃娘娘叫走了。”
“那你们在她院中干什么?”
院中几个掖庭宫女闻言,赶忙垂手站到一旁。方才踢打溅起的扬尘还没落下来,地上趴着个红衣的少女,两手捆在身后,嘴被堵着,身上的衣裳被尘土和汗渍弄得看不出花纹。
“是章娘子嘱咐的。”冬枣指着那红衣少女说,“这女子来掖庭十余日了,光吃饭不干活,还夜夜哭叫骂人,不许别人睡觉。能上的手段都上了,油盐不进!只好给她点颜色瞧瞧,我们没用力,吓唬她罢了。”
好似回应他的话,那少女像鲤鱼似的拧动挣扎起来。
“群青姐姐,别被她这可怜样骗了,我们这谁没怜惜过她?她……她有病,谁都骂。”冬枣气得又轻点了那少女一脚,“还以为那大官会来捞你哪?贱籍都到掖庭了还做什么春秋大梦,赶快换了衣裳干活!”
群青分析着他的话:“是谁的妾被罚没了?”
“是个五品官的外室。”冬枣道。
“别碰她了。”群青胳膊肘疼,换了个姿势趴着,“你们一人一脚,没个轻重,一会儿人死了,难道要章娘子受罚?”
章娘子对她那么好,她有必要帮章娘子排除潜在的风险。
群青看了看地上那少女,她肤色细嫩,破烂的衣服难掩身段风流,而且那衣裳的形制不是寻常的样式,像歌舞伎的舞衣。
“她晚上扰人,自己便也不得休息,十多天人都熬不住了,到底图什么?”群青想了想,道,“是不是感觉害怕,所以要别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方才像鲤鱼一样惊慌挣扎的女子,闻言终于不动了,脸颊贴着地,喘着粗气。冬枣很莫名:“她能怕什么,掖庭中又没有吃人的老虎。”
谁知他这话一出,其他的掖庭宫女纷纷侧目:“没根的东西,你懂什么。她长得这么漂亮,要是不闹出点动静,怕的事可多了。”
“就是,你是没见过那欺辱人的宫官,趁机揩油的内侍,还有裴监作,他倒是不‘宠爱’你,尽‘宠着’我们了!”
冬枣被推来搡去,连连讨扰:“我错了,诸位姐姐!那群青姐姐,你说怎么解决啊?”
这个趴着的少女,看来不是一般的美丽,沦落到掖庭,如羊入虎口。
群青知道章娘子有办法在裴监作眼皮底下护住她,便道:“先让她和章娘子住一间,住上三个月。”
裴监作忌惮章娘子,不敢动章娘子手下的人。
“让她俩同住一间?那章娘子得打死我吧?”冬枣道,“她早上才骂人,把章娘子气个半死。”
“就说是我说的。”群青转而对那少女道,“哎,那娘子,这已是掖庭最安全的地方。你再吵人睡觉被赶出去,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不等冬枣反应,群青轻盈地跳下来,拍拍袖上灰尘。
就算章娘子想打她,那也打不着了。
回去的路上,揽月与群青会合。
揽月说:“那徐司簿狗眼看人低,性傲的很,她管理着阖宫的宫籍,忙着给娘娘们办事,不将我们宫女放在眼里,想和她攀关系,恐怕得些日子了。”
按照群青的打算,她和揽月兵分两路,揽月去找徐司簿,确认一下她的宫籍在不在尚宫局。
“没关系,我今日也没找到章娘子。”群青宽慰她,“佛诞日在冬月,离现在还有好几个月,只要在这几个月内找到就行。”
“我正要跟你说呢。”揽月说,“你到底是从哪儿听说的,佛诞日圣人娘娘会登山遥拜佛祖诞辰,还会大放宫女?”
群青停步:“听人说的。怎么?不对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揽月迟疑道:“没听说要登什么山啊。”
等一下,和上一世对不上了。
群青有些慌乱:“那今年佛诞,圣人和娘娘准备如何庆祝?”
揽月道:“琉璃国使者也来了一段时间了,似乎挺满意的,说下月要将佛骨送入长安。圣人下旨放在南禅寺的经幢里。应该会有个仪式之类的吧。”
群青不由怔住。
她清楚地记得,上一世此时,奉迎佛骨之事由太子主张,因燕王反对没能成行。
反对的原因也很简单,军中缺饷。燕王的部下三月没发饷,像红着眼的饿狼,怎可能同意太子把钱花在铺张的仪式上。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宸明帝和马皇后退让一步,在行宫中登高面南遥拜,又放逐大量的宫女才作罢。
这种大事也能改变,除非燕王投错胎、转了性!
“那还会放宫人吗?”群青问。
“这就不知道了。”
“燕王府不是坚决反对迎佛骨吗?”群青忍不住问。
“是奇怪,以前反对,今日整个燕王府却大力举赞。”揽月说,“不过这些都没关系了,听说燕王马上就要就蕃,要滚出长安了。”
群青又是一滞。
什么?燕王要离开长安?
夕阳落下,深绿色官袍的林瑜嘉捏着玉笏,从那巍峨的紫宸殿中走出来,走到树丛背后。
群青直接问他:“燕王是不是被人参了,因为西市的事?”
林瑜嘉愣了一下:“你消息倒是灵通。私兵闹市伤人,引发民愤,昨日御史台,今日李尚书、两部侍郎、陈御史大夫齐齐上奏,都要求圣上重责燕王。这叫圣人想袒护这个儿子,都无从袒护。”
“最关键的,李尚书提了当年两坊之事。”林瑜嘉用玉笏拍着掌心,“当日天下未定,没有追究燕王,如今到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两坊之事,指的是燕王从北地一路攻打至长安,势如破竹,因为开城迎降的事情有些误解,入城时刹不住狂妄的马蹄,倾轧过两坊百姓,令百姓如惊弓之鸟。
那日骨哨吹响,食客和行人们举着笤帚和棍棒,形成剑拔弩张之态,就是这件事留下的后遗症。
如今皇子与百姓再度发生摩擦,在长安上空再添一份阴霾。
只要燕王留在长安,这种恐惧便不会消散,得民心更是无从谈起。
群青相信,宸明帝很明白形势。
夺天下时,他要骁勇能战之人,可如今他更想要祥和安宁,无论李焕是否无辜,只要民愤一日不平,他都必须重重惩罚燕王,以平息众怨。
“燕王府参军步步退让,同意奉迎佛骨,可难挽圣意,这下只怕真要将燕王赶到青海封地去了,荒凉偏远之地,这个皇三子恐怕成了废棋。”林瑜嘉从后面抚上她的肩,“但凡事就怕万一,主上预备找人埋伏在路上,待李焕出发着手刺杀。青青,你阿兄的仇有报了!”
群青隔着衣裙,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确认这重生不是一场梦境。
太快了。这一世的一切都发展得太快了。
事情会如此顺利吗?
燕王还势弱时便被太子歼灭,然后呢?太子继位,那南楚复国便也不是梦了?
昭太子肯定是废物,不能指望。群青很快冷静下来,喃喃道:“陆华亭……”
“你说什么?”
“我说,李焕身边有一个长史。城内百姓符信掌管在他手中,他不会轻易交出来的。”群青轻声道,“我觉得此事并不简单,这个人不会让燕王离开。”
“一个长史而已,不足为虑。”林瑜嘉道,“你上次说,在郑良娣宫中,方便接近太子,也是歪打正着。”
“要干什么?”群青警惕。
林瑜嘉道:“圣人下旨前,必会提前与太子商议拟定,只要知道旨意限制他几日就蕃,十日,或者二十日,便能可推出他走陆路还是水路……”
林瑜嘉想让她从太子那里,拿到有关燕王就蕃的旨意,方便细作提前埋伏在路上。
群青睁大眼睛看着他:“可我只是一个宫女,且不说郑良娣已经失宠,我刚刚得罪太子,差点被赶出宫。主上觉得这是一个宫女能做到的?”
也许是觉得任务确实很难,林瑜嘉从袖中拿出一只冰凉的小瓷瓶,放在群青掌心:“此为无色无味的迷药,听闻李玹有夜饮的习惯,不喜人多,身边只留一个小内侍。李玹到郑良娣宫中过夜时,你只消在内殿侍奉倒酒,把药下在酒中,待他熟睡,调开小内监,偷偷翻看他手边的折子便可。”
群青想将手抽出去,林瑜嘉却连药瓶一起攥紧:“燕王与楚国血海深仇,大好机会,禅师吩咐不能有失,你想好是拿着这瓶药,还是自尽的鸩酒。”

翌日就是七夕。
大宸的七夕节, 又叫乞巧,节庆习俗沿袭楚国旧制。各宫宫人把檐下的绢布纱灯撤下,挂出琉璃宫灯, 还要用面粉和猪油制成各式各样的巧果。
郑知意在室内一边拈巧果吃, 一边临字帖,群青则带人检查了南苑。
花圃内的花都已经整整齐齐地移栽完毕,有几株已结出青嫩的花苞。
原有的花树被修剪得错落有致,若蝉给树枝上系红艳艳的花果,像一树榴花开满, 娇艳动人。若蝉捏着一根枝条说:“到时将讨来的愿笺挂在这里, 就齐全了。”
群青见宫中布置妥当, 问:“给太子殿下的帖子送了吗?”
揽月一下子萎靡:“还要送吗?方才经过鸾仪阁, 里面张灯结彩,早就布置好了,殿下会不会早就约定好去陪宝安公主?我们送帖子……像个跳梁小丑。”
群青想了想道:“送一张吧。”
她进门蘸笔写帖子, 不知何时, 几个人全都凑过来看, 把她的光都遮挡严实。
大家希冀的目光, 让群青压力倍增, 因为她亲手写的请帖也不会有什么奇效。
只是上一世这个七夕, 李玹和孟相白天因为立太子妃一事闹得很不愉快,连带着失去了见杨芙的心情。
她只能赌, 赌这件事没有发生变化。
把帖子交给揽月,群青就提灯出门,去取挂在树上的愿笺。
她不喜欢被动等待结果的滋味, 习惯做一点其他的事转移注意。
今日宫中过节,曲池边添置灯火, 夜幕落下,一片荧煌。再加上百名宫女手中的灯,远望过去,如地上银河,倒是赏心悦目的美景。
只是都要领取愿笺,大量宫女集中在池边几颗巨大的垂柳之下,三三两两地说话,叠加起来便是人声鼎沸。
群青一会儿听得身边的人吵闹,说写愿笺的祈官迟到不来,一会儿说又欢呼说换了一位大人做祈官。她看不清远处祈官所在,也听不见远处的声音,只好顺着人潮走走停停。
能在这江边吹风发呆,对群青来说也是一种奢侈的放松,这么想着,她一手把衣领松了松,任凭清润的江风吹弯她的发丝,又穿透她轻薄的衣裙。
往前走了百步,才能看清亭中水榭,祈官坐在水榭中,那是领取愿笺的地方。
承袭楚国的习俗,祈官一般是由朝中六品以上文官轮流来做,在七夕出让自己宝贵的笔墨和文才,写一张愿笺,帮后宫的娘子们讨个好彩头。
宫女们平日没机会接触外面的郎君,才会觉得新鲜又兴奋。
这会儿,群青又听她们吵起来:“娘娘们宫里的人本就排在前面,一个个违制三张五张地讨要福笺就算了,你看吕娘娘身边那奉衣宫女,还跟祈官说话说个不停。”
“不管排在后面好些人的死活了,腿都站肿了。”
“忍忍吧,谁叫人家是宠妃宫里的呢。”
靠近几步,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因为祈官的轮廓清晰起来,难得是个年轻的文官,风姿如玉。宫女们便都盯着他看,谁也不想聒噪,留下不好的印象。
离得越近,那祈官的仪容越清晰,给人惊心动魄之感。周遭静得只听见江风吹铃铛的声音,叮铃叮铃。
群青的步子猛地停住。
她看清那是谁了!
下意识地,她想离开队伍,但排队的宫女已经挤满了身后,恰逢祈官几番抬眼,目光扫过她,照常与前面的宫女说话。除了她一身冷汗之外,四面的热闹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群青心想,当日掀开羃篱,他满打满算只看了一眼,今日换了装束,天又黑,有没有可能,陆华亭根本没认出她呢?
这般想着,群青提灯到了陆华亭面前。
横案上的纱灯照着陆华亭前襟的团花刺绣,难得一本正经地穿官服,反让他看起来有种近妖的俊美。
他并未抬头,信手收拢着盘里的纸笺,半晌,笑道:“娘子总得告诉我,你是哪个宫的吧?”
群青因是头一次请这愿笺,方才意识到,方才两人相互沉默,他是在等着她自报家门。
躲躲闪闪惹人生疑,群青道:“清宣阁。”
陆华亭的手停顿了一下,群青怕他没听清,稍微抬高了一点声音:“太子良娣郑良娣宫中。”
陆华亭闻言放下给嫔妃的绛紫色笺,转抽了一张青绿色笺:“你家贵主许什么愿?”
群青路上早就想好了,一气儿报出来:“相知相许夫妻同心。”
陆华亭笔尖又停顿了,也不知他是否如朝中人一样,实在无法想象野马一样的郑知意和太子怎么“相知相许”,又如何“夫妻同心”。
但群青一点也不脸红。许愿嘛,就是要大胆一点才叫许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风很大,噗噗地吹灭几盏灯,吹得盘中的纸笺乱跑。陆华亭持笔的右手缠着厚重的素帛,用力时隐隐透出血渍,纸笺一下被风卷到素帛上,未干的墨迹瞬间蹭花了。
群青冷眼看他,便知他那日空手接刃,手伤未愈,吃不住劲。
若是旁人,群青会立刻上前帮着压住纸。但那是陆华亭,她站着没动,陆华亭左手取一只镇纸将纸笺压住,飞快地将蹭花的那张揉了,另抽一张新的重写,脸上毫无狼狈之色,口中道:“娘子稍等。”
群青静静地看着他写,目光悄然飘到他脸上。
这段时间,燕王府应该乱作一团了,陆华亭身为长史,还能这般从容地进宫当值,可见这个人内心强大。
她从来没有见过陆华亭露出惊慌或颓然之色。今日她从他脸上,也观察不到落败的神情。
群青的内心挣扎。
她自是希望燕王被赶走,又想押陆华亭赢,那样的话,那危险的任务她也不必再完成。
耳边叮铃叮铃的声音刺耳,打断她的漫想,江风不仅晃动风铃,还把纱灯内一豆光明压得很暗。
眼看看不清字了,群青忍不住提高手里的灯笼,一片光落在纸笺上,照得陆华亭的指骨像落下一段釉色。
纸面骤亮,他的笔尖又停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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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早仰起头,四处寻到那响声的源头,水榭的横杆上挂了一只铜钱和棉线粗糙捆成的风铃,叮叮的响声,就是铜钱相撞发出的。
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把风铃摘下来。
群青猛地回头,陆华亭不知何时从案后起身,将风铃拿在手中,稍稍提高一些,仰视它的神情有几分戏谑:“雕虫小技,承蒙娘子喜欢。”
陆华亭的目光,蓦地从风铃移到她的脸上,望见群青僵住的表情,他眼中的笑意更亮,更冷,如暗中闪亮的一柄剑:“拿走吧,本就是送你的。”
说着将愿笺和风铃叠起来递给她。
群青垂眼数那钱币的个数,不多不少,正好十枚,脑子轰然一响。
——那还我三枚金珠并十钱。
——我不喜欢欠人。娘子在哪个宫当值?某下午差人送过去。
他早就认出她来,戏弄她而已,还套出了她当值之处……
“群青!群青!”这时,群青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殿下来了,殿下真的来了……”
是揽月的声音。
原本揽月不知群青在哪里,只是她的心情实在太激动,跟遇见的每个宫女都讲了一遍“殿下来清宣阁了”,众人见她状若疯癫,自发让开一条道,叫她看见水榭当中的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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