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海勾嘴一笑,把东西给徐碧城,“送礼好办事,你处置吧。”
徐碧城在他面前,把袋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说是弘一法师留日时的书法真迹。
除了这个,袋子里还有一个画像,用珍珠相框裱着。唐山海转身刚好看到徐碧城把小像拿出来,皱眉问:“周佛海品味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徐碧城也奇怪,看着这画像是被临时塞进去的。
她把画像翻过来,背后左下角写了一串小字,落的是日文罗马字,徐碧城叫唐山海过来,“我不会日文,你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唐山海打眼一看,脸青了一半,从徐碧城的手里面把东西拿过去,翻来覆去看了好久,没看出什么不妥的地方,才还给徐碧城,道:“周幼海送的。画的是你,下面是他的落款。”
徐碧城又惊又喜,全然没有发觉唐山海的异样,再次端详那小像,真是一点也不像自己,唯有那对耳朵上的翡翠坠子能勉强看出来那是徐碧城的东西。
徐碧城捂嘴直笑,“果真是很难看。人都走了,还不忘膈应我一回。”
唐山海听到她如此说,伸手要去拿,说:“既然不喜欢,我给你收着。”
徐碧城侧了侧身,躲过唐山海,道:“不会啊,我挺喜欢的,很可爱。”
唐山海怔了怔,把雪茄盒啪地扔在桌上去卧室了。徐碧城追到卧室,关上门凑到他面前问,“吃醋了?”
唐山海只管解扣子,不管徐碧城怎么软磨硬泡,就是不搭话。
“好吧。”徐碧城投降,说:“那我把画收起来吧,你别生气了。”转身正要走,却被唐山海拦腰抱住,扑到床上,唐山海咬着她的嘴唇,恶狠狠地说道:“赶紧休息,别尽想那些无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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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集中在汉武帝元朔六年到元狩猎六年,以霍去病几次出击匈奴的正面防御性战争为线索,讲述了表妹小公举和表兄小将军青梅竹马,没羞没躁的故事(你奏凯。)感兴趣的欢迎点个收藏,近日准备开始更新。
☆、计划
唐山海借去找李默群的机会,跟宋勉报告这件事,宋勉直接给他了一封信。
“戴老板早就想到了,都给你准备好了。”
信封上滴了蜡印,唐山没有拆开来,他问:“是何方神圣的信?”
“周佛海的岳父,他父亲死得早,全靠他原配的老爹资助,才有今日高位,这个人说的话他还是能听一听的。”
“让我猜猜。”唐山海说:“是不是劝他女婿莫要当汉奸?”
宋勉说:“多半就是这个意思,但你别马上给他,缓几天。就说冒着风险,联系了湖南和贵州的老熟人,还是没有结果,只拿到这封信过来。”
“这我知道。”唐山海把信放进包里,问还有没有什么事?
宋勉点了根烟说:“新四军在盐城遭到重创你知道吧?”
“听说了,怎么了?”
“日方在盐城对我们几乎是做了定点轰炸,显然是提前部署,有备而来。我们怀疑是情报网出了问题,有人泄露了军事机密。”
唐山海想了想说:“陶大春在苏北的确有线人,我可以让他去查一查,只是这跟上海的情报网有关系吗?”
宋勉眼睛望着楼道上的各个进出口,沉吟道:“有线报表明,潜入苏北战区的特务有可能是76号派的人。”
“76号?”唐山海猛地吃了一惊,望着宋勉过了半晌才开口,“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
“我在76号从来没有听说有潜入苏北战区的计划啊?”
“那只能说明,你被排除在这事件之外,不光你不知道,我也是昨天整理一份会议纪要的时候,偶然看到的。”
“等等,如果李默群不找我做这件事,那他也不可能找毕忠良啊,他可是一直很忌惮毕忠良的。”
宋勉目光炯炯,道:“我查了一下特工总部的门卫的出入记录,”他递了一张纸条给唐山海,说:“这个车子最近常常进入特工总部,而是时间很晚,探访的人却没有登记。”
唐山海只一眼便认出了那辆车牌号,是情报处拨给苏三省的公务用车。
如果这件事不找毕忠良,那换成苏三省确实是合适的人选,他原先就是上海站的副站长,虽说之前一直受制于曾树,但毕竟业务精湛,只要选人到位,从战区传递情报出来也不是难事。
唐山海担心的是明明他才是情报处处长,李默群为何不找他做这项工作,仅仅只是因为他荒于嬉、只懂风花雪月吗?还是上次朱徽茵的事情分析出有内奸,所以必须谨慎小心呢?
几天过后,唐山海拿着那份信到了市政厅,周佛海看完信,给唐山海和自己斟了一杯茶,捏着茶杯沉默许久。唐山海试探着问:“是不是老人家身体又不好了”
周佛海放下杯子,笑了笑,道:“我岳父说,我若继续坚持做这勾当,他与我母亲迟早要被阎王拉去地府还债。”
“还债”唐山海不由地疑惑,“还什么债?”
“还四万万中国人的债。”周佛海重重叹了口气,“时势使然,有时我也是身不由己。”
唐山海点头,表示十分能理解,自己当时也是局势所迫,才到了上海。
周佛海说:“季醴老弟,你不一样,你还年轻,等和缓些还能在母亲面前尽孝,我母亲怕是时日不多了。”
唐山海拍拍大腿,埋怨道:“是我无用,跟原先几个兄弟拍了电报,都说没办法。”
周佛海摇头,“你莫这么说,李默群现在查得紧,你能这个时候联系那边,我已经很感激了。”他顿了顿又说:“你与家里面还有联系吗?”
唐山海料到他会这么问,也没想过多隐瞒,实话实说:“联系也是有的,我大哥不久前当父亲了,我给他寄了封贺信,还有礼物,是通过我舅舅的。”
唐山海把李默群搬了出来,一来这件事他本就知道的,二来周佛海也不可能去找李默群求证。
周佛海仔细打量唐山海,突然说:“你们怎么打算的,我也猜到一二。”
这句话惊得唐山海一身汗,脑袋里面顿时蹦出千思万绪,哈哈一笑掩饰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可千万不要跟我舅舅说啊。”
周佛海点头,“我知道,我托你办的事,也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要保守秘密。”
唐山海听出其中的妥协,道:“这我有分寸,先生放心。”
“另外还有一件事,”周佛海说:“昨天晚上在我负责的关口,抓到了一个人,行迹诡异得很,他声称是76的人,可又没有证件。刚好你来了,提了去还给李默群吧。”
周佛海和李默群这时暗地里斗得厉害,也算卖了一个人情给唐山海。唐山海心中大喜,立刻联想到宋勉给他的讯息,道:“行,人我带回去。”
唐山海从税警团那儿提了人,就往特工总部走,车后座坐着的男人相貌十分普通,微胖,穿着长衫,打理的干干净净,若不是证件不齐,还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问题。
“是从苏北来的?”唐山海问。
“是的,唐处。”
“你认识我?”
那男人不讲话了,唐山海继续问:“怎么没有证件?”
“半路上弄丢了。”
“做什么任务?”
那男人不讲话了,过了一会儿说:“唐处,没有李主任和苏组长的命令,我什么都不能说。”
唐山海知道这种人是李默群亲自盖章挑选传递情报的,没这么容易突破,而事情来的突然他暂时没有对策,只能把疑惑塞进好几个问题里,让他回答。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宋勉的猜想,真有一个计划,是针对新四军在苏北的战局,而且这个情报网已经发挥了作用,盐城被轰炸就是成功的案例。
李默群提前听到了风声,早就在特工总部门口等着,唐山海刚停下来,李默群的人就把车上的男人拽下来,推进了后院。
李默群笑着递过来一支烟,说:“我还正愁怎么把人从周佛海手里提出来,想不到你就把人带回来了。”
唐山海抽了一口烟,从鼻子里面把气吐出来,耍脾气似得质问:“舅舅,你不相信我?”
李默群邀着唐山海走进大楼,“你这是什么话?”
“那你做事情不找我做,偏找苏三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