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描述和现在的岑悦并不搭。
但周彦的确是这么夸的,岑母也对外这么夸。
时间正好,到家正式晚餐时间。
周屿淮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起身,衬衫的褶皱在这个动作下轻微抚平了些。
办公室厚重的大门被推开,李喻额头冒汗疾步走了进来,看了看岑悦,在周屿淮身侧小声说:“周总,裴小姐来了。”
第43章 我想你
裴溪是相信宋离说的话, 来时觉得如果周屿淮回了家,那就明天再过来一次。但运气不错,周屿淮还在公司。
她刚见过宋离, 现在眼眶红了一圈,进电梯时还拿出镜子照了照, 生怕被看出端倪。
在会客厅等了一分钟,周屿淮过来了,脚步匆匆, 面上带着温和迈入。
其实裴溪觉得, 在集团的周屿淮气势上和私下有略微不同, 西装革履上彰显着几分深沉和矜贵, 看她时,视线放宽,眼眸里的星辰更亮了。
他的衬衫袖子半挽着,若隐若现的青筋藏了一节在手表下,还未走近先开口:“怎么过来了?天这么热, 中暑怎么办?”
周屿淮的语气和神态里没有一点不耐烦,也不会责怪她为什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还好我没走,你怎么不提前打电话给我?”周屿淮从李喻手上接过水, 直接拧开递给她, “先喝点水。”
这个过程都是周屿淮在说话。
而裴溪还没有机会开口,对于她来公司这个举动, 貌似周屿淮是很高兴的。
裴溪捏着水瓶, 看看李喻,最后再看周屿淮, 周屿淮突如其来的这几句话和刚刚所经历的恰恰相反。
她会因为这几句话而心脏钻透的疼,像是被硫酸腐蚀着, 从里到外的难受。
抬起的眸子一移,眼帘处的水样很快就被周屿淮捕捉到了。
“出什么事了?”周屿淮眉梢轻拧着。
裴溪深吸一口气,把神色放寡淡,摇头尽量抿出一个笑:“没有,我就是觉得天气有点热,可能有点中暑。”
裴溪顺着周屿淮刚刚的话说。
因为她实在找不到借口了,也没有能插话的地方,直说显得突兀,找话题顺显得太刻意。
敏感的人走的每一步都很艰难。
周屿淮听到中暑两个字,手背往她额头一搭,刚吹干的细汗没往外冒,状态良好。
他转头朝着李喻使眼色:“拿药过来。”
“是。”李喻点头。
“不用,我没什么问题。”裴溪手心握住周屿淮的胳膊,将正要出门的李喻给拦下。
“我坐会儿就好了。”
她的强烈要求,周屿淮不会不听,随后用温和的嗓音说:“那我带你去办公室坐坐。”
“嗯。”
裴溪应了。
李喻脸色顿时僵了,回睨对上裴溪,在被察觉一秒移开,低头默不作声。
正是下班时间段,周屿淮带裴溪进办公室的时候惹了不少人注意,大家脸上一致呈现错愕的神情,又笑不达眼底恭敬打招呼。
裴溪不太自在,被人注视整个人不舒服。
而且这种奇怪的表情,更是让她一头雾水。她的右手被周屿淮攥着,在过廊道,迎面走来的高管貌似一眼认出了她。
在反应上不像别的人那般诧异,一脸淡定点头含着笑,这个动作是对着裴溪做的。
裴溪有听到过身后,几个下属在议论,议论的具体内容她听不清。
李喻看形势,先一步冲上前,把办公室门给推开了,脸上干笑着。
她从这个笑中看到了别的意思。
直到视线放进办公室内,整体灰黑调风格,地砖一尘不染,从门开时便弥漫着一股咖啡香味。
李喻开了门后就离开了,人也没走远,就在外边等着。
周屿淮拉着她进去,问她想喝什么。
裴溪抬了抬手:“就喝这个。”
她一说话嗓音就容易起颤,手里是刚刚剩的半瓶矿泉水。
“随便坐。”周屿淮还是把茶几上的水摁下,靠西侧有酒柜,裴溪把视线从那头拉回来。
她第一次走进有关周屿淮的环境里,那种感受有点与众不同,其实分手的几年里,她会在夜深人静,去翻看新闻,一遍遍隔着屏幕找有关周屿淮的痕迹。
翻累了,看累了,又默不作声删除所有的记录,很多人都是矛盾体,她就是其中一个。
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注意了好久好久。
周屿淮坐她旁边,伸手将扎紧的衬衫松了松,转眸看着她,低哄着问:“你这是怎么了?来了一句话也不说,谁惹到你了?”
周屿淮有极好的耐心,哄她时虽然姿态懒懒的,但总少了股子痞性在里边。
裴溪看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她也不答,看到眼睛发酸时吸一口气,眼泪就像小珍珠一样往外崩。
见她这般,周屿淮眉心轻蹙,神情慌了一秒,还没问,裴溪先开口了。
“我想你了。”
她声音在抖,环住周屿淮的腰靠了上去,脸挨着胸膛的位置,委屈得更厉害了。
那是一种愧疚感,蔓延至浑身,她很早就想说这句话,但能听这句话的人没在身边。
她很想他,从分手开始就很想,不过.....先放手的人不配说怀念。
可能她也没有不开心,只是会想念一个人到不说话。
眼泪溢出渗透布料,周屿淮感觉到一股热温,低眸看了看她,手揉着她的头发。
“想我你哭什么?”
他虽是问,也是安慰。
“想到哭不行么?”
裴溪推开他,被浸透的眼睫上抬,她一哭眉毛都是红的,覆上一层红晕在眼尾处。声音还是倔强,整个人好似一只满是反骨的小兔子。
周屿淮眼眸轻眯着,一秒,两秒,忽地看笑了,手一环将人扣进怀里,声音轻哄着:“当然不行,下次你给我打电话。”
“万一你在开会怎么办?”裴溪的声音小,嗓音还没从委屈里缓过来。
周屿淮听到了:“开什么会?你打电话我就没会开。”他哄人没什么技巧,脑子转得快,每一句回答裴溪都忍不住想笑。
她脸上还挂着残留的眼泪,泪痕将刚补的妆弄花了,果不其然,这一次周屿淮的胸膛还是被印上了一点颜色。
周屿淮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泪:“怎么哭得跟只小猫一样,脸都花了。”
“反正也没人能看见。”
“那我是什么?”周屿淮顺着话反问。
裴溪才发觉貌似说得不对,她薄唇轻抿起想答案,声音被摁压在喉咙里。
“答不上来?”周屿淮玩味性地继续反问。
指尖从侧面延伸往后揽住裴溪腰迹。
“这是办公室。”
裴溪警惕地推了推他,视线往门口走了走。
“我又不做什么,放轻松。”周屿淮眉梢轻佻哄着她,“跟我讲讲,我是什么?”
裴溪靠他近,一阵木质香调的味道散出,她呼吸都紧了,对方呼吸停在她唇边。
由于地点不对,她没办法放松下来。
万一,闯个人进来......
周屿淮看穿了她的心思,把思绪给她掰正,诱哄着:“没人敢进来,别怕。”
说完薄唇轻靠上,慢抿着她的呼吸声,大掌从腰迹往上拖着她。
裴溪还是很紧张,唇线都绷紧了不敢动,也无法全身心投入回应这个吻。
最后在对方加深吻意的时候,她手心使力推开,声音带点懊恼:“你疯了?”
周屿淮轻轻笑着:“你想不想一起疯?”
裴溪被他这句话问得整个人都是僵的,瞳孔都蒙上一层雾色。
见她这个样子,周屿淮那股不正经藏不住了,他想逗她的心思越来越明显。
裴溪刚要说什么。
门响了~
刚刚打过招呼的高管进来了,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裴溪,说正事。
“周总,有通电话等您接一下。”
周屿淮站起来,单手解了领口的扣子,淡定地点头,转头对裴溪说:“我接个电话。”
“嗯。”裴溪心口起伏频率变小了。
周屿淮人到窗边接电话,高管出门了。是工作的电话,单手撑着腰,人立在窗帘边。
地平线最后一点残余的光顺着透进来,将轮廓映照得柔和。
裴溪就在他身后看着,不打扰,安静得像只憩息的小鸟。后背靠上软垫,默不作声。
这一通电话比较重要,周屿淮接了十几分钟最后才挂断,挂断后他呼出一口气。
往后转,裴溪在沙发上睡着了,彼时像只安静的小猫,手肘枕着头,轻靠着沙发上呼吸清浅。
周屿淮移着她的头,让裴溪侧躺下来,把毛毯盖在了她身上,整个动作都很轻且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裴溪。
“周总......”李喻闯入,声音不算大。
周屿淮眼神带刺看过去。
李喻知趣立马收了音,脚刹在茶几外,朝着沙发看一眼。
周屿淮起身,又低眸看了裴溪红肿的眼皮,在泛黄的微光下很是明显。
他收了眼神,朝着门外去。刚出门,李喻后脚就跟上。小声在他身侧说:“周总,岑小姐还在车上等您。”
“她不是先回去了?”
裴溪过来的时候,岑悦是先一步走了。
李喻说:“是准备走的,然后岑小姐又想了想觉得跟您一起回去比较合适。”
“让她的司机先走,不坐同一辆车。”周屿淮先说完这事,脚步停下,看李喻,“你留在这儿看着,等我回来。”
“啊?您还要过来?”李喻诧异。
周屿淮眉心轻微拧动,眸子带煞气。
李喻挺直了背:“您放心,等裴小姐醒了我先准备点吃的给她,等您回来。”
周屿淮这时候才转头自己摁下电梯,不能撒手不管,总要回去处理干净。彼时公司人走得差不多了,周屿淮进电梯碰到了一个下属,因此有些交代还没有立马说出口,只是说裴溪忌口的东西。
到楼下,他说:“你查一下,裴溪下午见过什么人。”
周屿淮不是没感觉。
裴溪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李喻点头:“好。”
“要是我发现这件事你这张嘴又乱说,辞呈也不用主动交上来。”
周屿淮话撂得狠,脚步不停,人低身钻进车里。
不远处的陆祁此刻静站着,手里提着锡纸保温箱,凝视着车尾,直到车子甩远,他颦着的眉头收了收。
裴溪也在这儿?
第44章 是裴溪
陆祁脖子上有一条抓痕, 在电梯里的时候,借着反光照了照,随后扯过衬衫刻意遮住了。
黑色缎面衬衫料子扎得不规整, 比起周屿淮,他给人的感觉是更为随性些。
如果要论温和, 面相上大差不差。
但要论冷冽,周屿淮自然多几分。
他在外面,没有多的动作, 手里的箱子提累了, 就搁在脚边上, 安保工作几十年了, 哪个不会看穿着来行事。
直到李喻上来,注意到他。
“诶?陆教授,您怎么来了?”李喻表现很诧异,弯腰点头,“周总刚刚走。”
陆祁视线从手表上移开:“那我来得不巧, 本来打算找他吃顿火锅。”
他抬了抬手里的箱子,交给李喻。
“他不在就算了,麻烦你转交给他。”
“这?您打的包?”李喻愣了下, 手捏住锡纸箱的带子, 神情是诧异的。
陆祁解释说:“托人从南城在老师傅那儿买了些底料,这不是北海的火锅味儿不对嘛。”
“哎哟, 那挺麻烦的。”李喻掂着东西, 捏的更紧了,侧了下身子, 空出的手指了指里面,“裴小姐在休息, 您要不进去在外面坐着等会儿,都来了打个招呼。”
陆祁犹豫了一下,他松开抿着的唇说:“不用了,不方便。”
陆祁轻勾着唇角,笑不及眼底,转身走了,跨出几步后,折身又补充,“看样子她没吃晚饭,裴溪醒了以后,你先让她吃。”
脚步声渐远,没有停留,没有犹豫,步子也迈得很沉重,踩着光有枯燥的瞬间。
直到,下了楼。
陆祁步子才停顿下,呼出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眸光里散着清晰。
这个位置望上去,仿佛好像能看到年少时的影子,其实陆祁一直以为有些故事的伏笔是会反转的。
但到今天才感觉,也有一种故事,叫做顺其自然,得失随意。
他既不属于一眼万年,也不是日久生情。年少会有种心动起于一瞬间不被察觉。这种心动有成本,需要时间去灌溉,察觉后很难出来。
正好,他属于这种。
助理来接他了,靠近后,出声将他拉回神:“陆教授,您没事吧……”
“我看刚刚跟您起冲突那位小姐,最后是跟着周总的车走的。”
陆祁回头,眉稍舒展开,手心还拖着后颈,放下落在腰间,感受了一下脖子上隐隐痛感。
“我没事,周屿淮哪来的这不讲理的亲戚?”
他愠色不好,脖颈处的伤口遮不住,挠得不算厉害,但破皮还是隐隐作痛。
助理想想说:“好像不是,好像是……”
“是什么?”陆祁缓缓看他。
“我听人叫她岑小姐,应该……”助理怔了怔,说话观察着陆祁的脸色。
陆祁有点没耐心了:“话到嘴前留三分你在哪儿学的?”
助理二次看陆祁,依然看懂了这脸色,一口气补充下面的:“是有联姻意思那个,岑家的。”
岑家,就一个女儿。
陆祁闻言,神色凝重,静静想了番。
他本来带着东西刚到,发觉自己忘记装电锅,于是又返回到车上拿,这几步路也会有遇到意外的时候,两个女人打架,在他车前打。
三下五除二,对面战斗力极强,一方撞他肩膀上,起因他不知道,撞上他的女子脸上五指印明显,而岑悦气势汹汹欲上前继续。
陆祁没见过这么骄矜蛮横无理的,站在公平角度说了两句:“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冷静冷静。”
岑悦眉梢都是怒:“骂人不揭短我骂她有什么用?打人都不打脸,我打她还有什么意思?你起开。”
口齿伶俐,能说会道,不讲道理全让岑悦占了。他就记得这两句,算起来,他这似乎像是误伤,到后面也没分清这两个人起了什么冲突。
“你还记得上次拍卖会,周屿淮姑姑怎么夸的吗?”陆祁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助理吞唾沫的动作慢了,霎时抬眸。
“好像说,岑小姐文雅大方,性格温和……”助理明显说得不确定,但脑子里记的又是这些词儿。
陆祁吸一口气,听得是一脸平静,转头看他,劝说:“赶紧忘了吧,这人设都能塌。”
“啊?”助理反应一秒,见陆祁并不是像在开玩笑,闭嘴不再往下继续说。
这件事陆祁并不会一直想太久,知道了岑悦的名字以后,反倒是觉得心情很复杂。
他又一次回头看去,这一看眼色继而转变成了一种担心。
“走吧,调一下行车记录仪。”
陆祁放在腰间的手顺下,步子一迈离开了。
助理后脚跟上问:“您要告她啊?这事儿要不要再想想?”
陆祁本想嘴快怼上两句,看助理一脸纯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什么时候说告她?调出来总有用。”
至于是什么用处,陆祁当时没有说。
周屿淮知道了陆祁去公司的事儿,人是前脚刚走,后脚李喻打电话全报备了,包括在锡纸箱里的锅。
周屿淮轻微地应下声,挂断电话后,前排的司机在后置镜里看他一眼。
“周总,岑小姐打架的事儿,今天要不要跟岑先生和夫人讲?现场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司机问这句话有点多余。
周屿淮听着没什么耐心,手揉了揉眉心,同时身子往后靠坐,视线就缓缓往外边落,看着霓虹划过。
“你说,岑悦那一架打得错没错?”
周屿淮听来龙去脉听得不是很清,总而言之,老同学见面起纷争,本来就是互看不顺眼的仇人,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撞上岑悦。
司机答不出来,对错哪里是他能评价的。
最后,他给了个中肯的评价:“我好歹也见过岑小姐几面,岑小姐一般性格比较温和,不容易发火,但不过在国际大厦底下,来往的人这么多,看着影响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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