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轻柔却有力。
季末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窗外,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很快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她不想在李望舒面前示弱,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李望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她知道,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剩下的,需要季末自已去领悟。
窗外,乌云渐渐散去,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仿佛在预示着新的开始。那光芒温暖而柔和,像是为这片沉寂的世界注入了一丝生机。
季家最终还是跟江家私了了。
江家付出了相当惨痛的代价,家族产业几乎被季家和何家瓜分了大半,直接从白京的顶流家族,沦落成了末流。
江枫眠一开始勉强保持住了自已原著里深情男主的人设,坚持娶季末。
可江家元气大伤,指望着江枫眠联姻呢,江夫人直接喝了安眠药抗议,差点没救过来。
江枫眠在他妈病床前守了两天两夜。
“沫沫,再给我点时间行不行?等江家的危机过去……”江枫眠不想背叛,奈何现实不给机会。“江家要联姻的是苏家,苏珞樱比我大六岁,她喜欢的是何遇他哥,这事儿全白京都知道的,我们只是协议结婚,三年,最多三年我们就离婚!沫沫,我知道对不住你,以后一定补偿你。”
苏家就是江家背后的势力。
季末可不是虐文女主,人家是黑心莲,怎么可能就这么被哄好。
“孩子呢?”
“孩子……以后还会有。”苏家不可能容忍江枫眠婚前有私生子。
季末脸上此时没有一丝波澜,心里却早已盘算得清清楚楚。她知道,江枫眠的承诺虽然听起来真诚,但现实的压力早已让他身不由已。
江枫眠的拳头紧紧攥住,指节发白。他知道自已对不起季末,但江家的危机迫在眉睫,他别无选择。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安抚她:“沫沫,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苏家的联姻是江家唯一的出路,否则江家就真的完了。”
季末的眼神冷得像冰,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你知不知道,季家已经不要我了。现在你也不要我了,我以后怎么办?怎么活?”
江枫眠的心猛地一揪,急忙说道:“沫沫!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只是需要时间。等江家的危机过去,我一定会补偿你,一定会!”
“补偿?”季末冷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江枫眠,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空头支票吗?季家不要我了,他们也不会容忍我去给别人当情妇。他们要送我出国,我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江枫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已无话可说。他知道季末说的是事实,季家不会容忍她留在白京,更不会容忍她成为自已的情妇。出国,几乎是季末唯一的出路。
“沫沫……”江枫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季末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突然想起了张翠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你应该趁着在季家多多捞钱,给自已留条后路。”
现在,季家已经不再给她任何机会,江枫眠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她必须从他这里得到足够的保障。
“季家不打算给我生活费,我以后……”季末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示弱的意味。当然,季家不给生活费,完全是瞎说。
江枫眠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急忙说道:“我在m国有房产,有产业,全都给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苦。”
季末又说道:“等你们结婚后,苏珞樱要是知道了,可以起诉要回去的。”
江枫眠沉默了片刻,随即坚定地说道:“不会,我会在结婚前,把财产转移到你名下。苏珞樱不会有机会插手。”
季末的嘴角微微上扬。
“好,我等你。”季末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江枫眠总算松了一口气。
钱确实让人有安全感,季末看着自已账户上的那一串0,突然间觉得,活着确实是一件还不错的事。
她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李望舒说的清风朗月,却在物质所带来的享受上找到了,这似乎也不错。
徐静雅带着季末去医院的那天,天气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季末坐在车里,目光透过车窗望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却异常平静。
到了医院,徐静雅陪季末做完术前检查后,去找医生询问情况,暂时离开了病房。季末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迅速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江枫眠的号码。
“我很怕,你能不能来一趟,至少,跟我一起,跟孩子说再见。”季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真的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电话那头的江枫眠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后,季末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她知道,江枫眠一定会来,毕竟他对她还有愧疚,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也有一丝不舍。
然而,季末的计划远不止于此。她紧接着拿出备用的手机,打开变声器,拨通了苏珞樱的号码。至于她是怎么拿到苏珞樱的联系方式的,这还得感谢何遇。
时间回到几天前,何遇去季家拜年的时候,季末特意找机会拦住了他。
“听说苏珞樱是你的白月光初恋,还是你哥的舔狗。”季末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何遇皱了皱眉,抱着胳膊,一脸不耐烦:“怎么,想挑拨离间啊?”他本来只是出门抽根烟,没想到会被季末堵住,心里有些烦躁,生怕被李望舒误会。
季末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不是,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苏珞樱。你知道的,她抢了我的人。”
何遇冷笑了一声:“呵,那正好啊,省得她来烦我了。”
季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继续说道:“可她跟江枫眠只是协议结婚。她是不会对何家死心的,除非,她变得像我一样不堪……”
何遇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掐掉手中的烟:“我呢,不是好人,但从不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女人。”说完,转身就想走。
季末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可她会对付月亮!”
何遇的脚步猛地顿住,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她敢?!”
“她敢的。”季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笃定,“苏珞樱背着你干的事儿可多了,我都知道的。”这些信息,其实都是江枫眠为了安抚她而透露的,为的就是证明自已绝对不会跟苏珞樱这种复杂阴狠的女人扯上关系。
“她在暗中调查月亮,过几天苏家的宴会,她就会给月亮难堪。”季末继续说道。
何遇的眼神瞬间变得凶恶,仿佛要杀人一般。季末被他的气势吓得退后了一步,但还是稳住了心神,低声说道:“我们可以合作。”
就在这时,李望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们在聊什么?”
何遇的表情瞬间变了,从凶狠转为委屈,仿佛一只被抛弃的大狗。他转过身,对着李望舒说道:“月亮,她说学校里有很多人在追你,你最爱的也不是我。”
季末:……
她一时语塞,没想到何遇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你无不无聊。”李望舒瞥了季末一眼,见她满眼震惊。但当她看向何遇时,却发现他的眼睛红红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望舒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捧起何遇的脸,语气温柔却坚定,“我喜欢你,最喜欢你,只喜欢你。”
何遇心像被小鹿撞了一下,嘴角是彻底压不下去了,他甚至觉得耳朵尖有些发烫。
季末站在一旁,目瞪口呆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暗暗翻个白眼。
她本以为这事儿不成了,但那天何遇离开前,却悄悄给了她张纸条,上面是一串号码。
“给你们找点事儿做也挺好。”他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省的再来招惹我的月亮。”
第52章 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季末挂断电话后,静静地坐在病床上,等待着江枫眠和苏珞樱的到来。
没过多久,江枫眠匆匆赶到了医院。他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季末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心里一阵酸楚。
“沫沫,我来了。”江枫眠缓步走近,声音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愧疚。
季末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声音沙哑而微弱:“阿眠,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怕……”
江枫眠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颤抖,低声安慰道:“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季末的声音几乎破碎,带着最后的希冀,“阿眠,能不能……想办法留下我们的孩子?我可以带他躲起来,不让苏珞樱知道,行吗?”
“对不起……”江枫眠的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的手轻轻抚上季末的腹部,仿佛想要感受那尚未出世的生命。
季末的手覆上他的,指尖冰凉,声音轻得像是风中的叹息:“你说……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我不知道……”江枫眠的声音几乎破碎,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猜测那个未可知的未来。
“我希望是个女孩……”季末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你对女孩最温柔了。”
“嗯……”江枫眠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泪水终于滑落。
两人紧紧相拥,似乎要将彼此融入骨血。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只剩下无尽的悲伤与无奈。那画面悲壮得仿佛世界即将崩塌,所有的希望与未来都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而于无望的废墟之中,江枫眠突然生出一股不管不顾的勇气。
然而,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苏珞樱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了进来。她的目光在江枫眠和季末之间扫过,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江枫眠,你果然在这里。”苏珞樱的声音冷得像冰,“看来,我们的协议婚姻还没开始,你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毁约了。”
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气顷刻散尽,江枫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松开季末的手,站起身解释道:“我只是……”
“不用解释了。”苏珞樱打断了他的话,目光转向季末,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季小姐,真是好手段啊。”
季末的手紧紧抓着江枫眠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和无助,仿佛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江枫眠感受到季末的颤抖,心里一阵揪痛。他转过头,看向苏珞樱,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珞樱,沫沫只是……只是想在手术前再见我一面。她没有别的意思,你别为难她。”
苏珞樱冷笑了一声,优雅地翘起腿,目光在江枫眠和季末之间来回扫视,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讽:“江枫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还是说,你觉得我会容忍你在我眼皮底下玩这种把戏?”
江枫眠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已无话可说。他知道,苏珞樱不是那种会被轻易糊弄的女人。她的精明和强势,早在商界闻名。而他,此刻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季末低着头,声音微弱而颤抖:“苏小姐,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想在离开前,再见阿眠一面。毕竟,从今往后,我们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仿佛真的充满了绝望和不舍。然而,她的手指却紧紧攥着江枫眠的衣角,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什么信息。
苏珞樱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地看向季末,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是吗?可有人跟我说,你想生下这个孩子。”
季末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戳中了痛处。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没……没有。我怎么敢……”
苏珞樱冷笑了一声,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她站起身,走到季末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季小姐,我劝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季末的身体微微发抖,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她的手指紧紧抓着江枫眠的衣服,声音微弱而颤抖:“苏小姐,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只是害怕……”
江枫眠心里一阵酸楚,他伸手扶住季末的肩膀,低声安慰:“沫沫,别怕,有我在。”
苏珞樱看着这一幕,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她转身优雅地坐回椅子上,双腿交叠,语气冷淡却不容置疑:“既然来了,我就陪季小姐把手术做完吧。毕竟,这种事还是亲眼看着比较放心。”
她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却让病房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季末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她的声音微弱而破碎,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阿眠,我……我真的好怕……”
江枫眠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转头看向苏珞樱,眼中满是愤怒与无奈,声音低沉却带着压抑的怒火:“既然是协议婚姻,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江枫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苏珞樱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冰冷而嘲讽,“要不是家里逼迫,我才懒得跟你扯上关系。但既然婚约已定,你就该清楚自已的位置。”
她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地刺向江枫眠的心。江枫眠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紧握,指节发白,却无法反驳。
苏珞樱的目光转向季末,眼中没有一丝温度,语气淡漠:“季小姐还是认命吧。继续拖下去,对你、对孩子,都没有好处。”
季末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紧紧抓住江枫眠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江枫眠感受到她的无助,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谁让你们来的!”徐静雅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病房里的不速之客,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恼怒地瞪向季末,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没想到都到了这种时候,季末竟然还对江枫眠不死心,甚至引来了苏珞樱这个麻烦。
“徐夫人,听闻季小姐住院,我们只是来看看。”苏珞樱微微一笑,语气看似客气,却带着一丝讥讽。她原本对季家并无太多意见,但接二连三的事情——先是李望舒,后是季末,都让她心中不快。此时说话,便难免带了几分尖锐,“难不成,季小姐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才这么怕外人见?”
徐静雅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她冷冷地扫了苏珞樱一眼,语气强硬:“苏小姐,这是我们季家的私事,不劳你费心。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女儿休息。”
苏珞樱轻笑一声,优雅地站起身,目光在季末和江枫眠之间扫过,语气意味深长:“既然徐夫人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多留了。我相信,季家是不会容许污点存在的,某些不能留的东西,会尽早拿掉,对吧。”
说完,她转身朝门外走去,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枫眠站在原地,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既然给不了承诺,就不要再来撩拨。江少也请离开吧。”徐静雅走到季末床边,眼中是复杂的心绪,“沫沫,听妈妈的话,别再执着了。”
孩子打掉了。
被推入手术室前,季末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江枫眠。她的目光里带着无尽的哀求与绝望,仿佛在无声地呐喊,希望他能站出来,阻止这一切。
可江枫眠却不敢再看她。他的目光躲闪,甚至在她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低下了头,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发白。徐静雅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冰冷:“江少爷,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是走吧,别再打扰沫沫了。”
江枫眠没有反驳,也没有停留。他转身离开了医院,脚步沉重,背影显得有些佝偻,仿佛背负着无形的枷锁。
手术室的灯亮起,季末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她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悲伤,甚至有些麻木。因为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今天的一切,不过是她精心设计的一场戏。她需要江枫眠的愧疚,需要他对自已永远无法释怀的负罪感。毕竟,未来出国在外,一切未知,或许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从麻醉中醒来,季末手轻轻抚上已经平坦的小腹。
“阿眠,你可要记住今天啊……”
年过完,李望舒把养父母送上回程的飞机,然后就准备“还债”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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