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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成为全员白月光(岁宴君)


从天色看,已是深夜。
灵海干涸,灵脉被锁死,稍稍尝试运转,全身被碾碎的剧痛再次袭来。
她中了一种十分霸道的蛊毒。
浑身像被碾碎又揉巴揉巴捏在一块,云青岫费了很大劲才勉强倚坐在车壁上。
一人掀帘而入,端着碗紫红液体,见云青岫面容与唇色近乎雪白,愧意涌上心头。
“……仙尊。”次珠跪在她身边,“这是镇痛的药,伺候您喝点吧。”
云青岫移开视线,神色淡淡,并未搭理。
次珠仰头喝了一口,苦笑:“仙尊,没有下毒的。焚心蛊在妄动灵力会再次发作,您喝了会好受很多。”
素白的手勉力推开药碗。
“想用我去换什么?”
车架外又登上一人,掀帘步入,相貌白皙斯文,墨发绿衣,眉眼阴冷凉薄,尾指宽的青蛇缠绕在指尖。
“南荒蛊女,竟然求修士喝药,荒唐。”
次珠面露隐忍,屈膝行礼:“主上。”
孔雀绿袖袍一挥,他道:“退下。”
次珠犹豫了一瞬,在原地没动,“主上说过,只要我下焚心蛊,不做背叛之事,其余的并不干涉。”
南荒主肆意打量云青岫,哼笑一声:“在下竹厌,久闻玄微仙尊盛名,魅惑人心的本事的确一绝。”他瞥了眼次珠,“瞧这丫头,为主家做事不情不愿,倒是对你很忠心,生怕我做点什么。”
云青岫神色淡淡:“南荒主有话直说。”
他在云青岫对面落座,饶有趣味道:“我们那魔主,放着魔主之位不做,跑到仙州去给你当徒弟。我实在好奇,他能为你舍弃什么。魔主之位、修为……或者是命?”
平静幽深的视线盯向竹厌。
竹厌感受到了无形的压迫感,下意识紧绷,但想起焚心蛊,很快又放松了。
“玄微仙尊不是魔主用尽手段留下来的?应该很厌恶才是,若替你除了他,你该感谢我才是。”
云青岫倚着车壁,身上不适,敷衍道:“嗯嗯。”
竹厌的神色阴冷下来,他幽幽留下一句——
“希望几日后,玄微仙尊还能如此淡然。”
他一走,云青岫眉眼间浮起虚弱倦怠,她抬眼看次珠。
想起洛桑说次珠一早接到疾讯,说家中有事,再结合次珠对竹厌并不亲近的态度,就猜出了原因。
“你家人在他手里?”
次珠眼眶一红,咬唇点点头,低低道:“仙尊,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害你,但是、但是……”
“你说他重伤,也是真的?”
“是。尊上与东荒主交手时,爆丹而亡。”
高阶魔修爆丹,威力可想而知。
云青岫沉默片刻,喝了那碗药汁,身上果然好了些,但还是很虚乏。
车架御空连夜赶路,行至夜幕转为黛蓝时,南荒到了。
云青岫被安排在南荒城主府的某个房间,屋前屋后都有许多高阶魔修把守,禁制重重。
竹厌还在门外与窗外留下几条竹叶青盯梢。
整座屋子被守得密不透风。
连次珠也只被允许每日进入片刻,来送一碗缓解焚心蛊不适的汤药。
第一日时,竹厌来了一次,
次珠匆忙跟在后面,连声道:“主上,主上,我来吧,此蛊催动起来须知轻重,万一控制不当真会出事的!”
竹厌手中把玩着那枚骨哨,笑吟吟的:“就是要够狠,才让人心疼呢。”
尖锐哨声一向,仿佛有万千蛊虫噬心,剧痛无休止,惊涛骇浪般席卷每一寸骨血。
恍惚间,云青岫听见次珠在哭求。
剧痛散去许久,视线才勉强聚焦。
次珠抱着跌在地上的云青岫,满脸泪光。
竹厌一手拿着玉简,另一只手在玉简前挥了挥,笑眯眯道:“尊上,你最好按我说的做,否则我不确定你的师尊能活多久。”
灵力被封,云青岫听不见玉简那头的传音。
她抬起汗涔涔的脸,逐字逐句道:“你提了什么条件?”
竹厌收起玉简,朝她弯了弯眼睛,语气悠闲:“啊,别担心,没有现在就要他的命。我对他的修为感兴趣,死了便没用了。”
“魔主还不曾来过南荒做客,我只是邀他只身赴宴,领略南荒风光。”
云青岫压住紊乱气息,倚着次珠闭了闭眼。
有部分魔修可以吞噬同族增加修为。
竹厌打得是这个主意。
之后两日,竹厌并未再来,只有次珠会每日晚上来送药。
原本娇俏活泼的姑娘,几日间迅速憔悴苍白下去,看云青岫的神情愧然又复杂。
第三日夜里,屋外远远传来一阵骚动。
似乎是出了事。
云青岫倦怠起身,正要下地去听听什么动静,指骨分明的手蓦然掀开重重纱帐。
两丸幽红眼瞳仿佛夜里的鬼火,跃动燃烧。
同样赤红的还有额心的纹路。
一双手穿过纱帐,将她紧紧扣在怀中。
耳边的呼吸又急又乱,声音发颤,哑得不成样子:“……师尊,师尊。”

灼热液体打湿了一小片乌发。
云青岫被勒得喘不上气, 推了推裴宥川,示意他松手,“南荒主设下天罗地网, 你怎么就这样进来了?次珠说你伤重……”
“什么天罗地网, 只要想到师尊受蛊毒之苦,一刻也等不了!”裴宥川转为握住她的肩,疾言厉色打断, “师尊倒好,我不过出去半日, 便要离开。待在我身边让师尊这样难以忍受?!”
“至于伤重……我死了不是正合师尊心意!”
云青岫被吼得耳膜都隐隐作痛,见他不分青红皂白, 她也生出怒意:“什么叫死了正合心意,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裴宥川冷嗤:“师尊嘴上不曾说, 心中却是这样想的。”
“……”我谢谢你,连我怎么想都安排好了。
见她沉默片刻, 裴宥川语气更冷:“难道师尊要说, 是因忧心我伤重,才离开结界?”
还真是这个原因。
云青岫:“对。就是如此。”
“……什么?”裴宥川一怔, 目露茫然。
被抓走的这段经历并不光彩。南荒主让次珠用的手段不算高明,只是看准她关心则乱,才不慎中招。
云青岫仅用几句话含糊带过。
焦心、气愤、委屈化作不可置信的喜悦, 裴宥川直勾勾看她, 喃喃:“师尊是太过担忧我, 才不慎中蛊的……”
够了, 不必重复了。
而且两人现在的姿势也太亲密了些, 云青岫总觉得气氛黏糊糊的,不自在地移开眼。
裴宥川忽然抬起她的手, 朝自己脸上甩。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云青岫用力一挣,匪夷所思:“……你在干什么!”
“弟子有错,没查清原委,还误会师尊。”乌黑睫羽悬着水光,他哑声道,“师尊,你打我吧。”
“……?”
堂堂魔主,哭着求被扇,真的是……
云青岫在心里重重叹气。算了,也不是第一日知* 道她的徒弟是什么性子,敏感多疑还脆弱。
比琉璃还容易碎。
素白指尖拭去水光,又摸了摸裴宥川的脸。
水光越擦越多,噼里啪啦往下掉,他声音发颤:“师尊……”
云青岫实在见不得别人哭,犹豫片刻,伸手拥住他。
“好了,要哭也换个地方。”
哪有在仇家大本营里抱在一块黏糊糊又哭又笑的!
裴宥川被喜悦淹没,用力回抱,颠三倒四道:“高兴……师尊,我就是太高兴了。”
熟悉的冰冷触感缠住了她的脚腕,并热情往上爬。
云青岫面无表情,她好像不怎么怕蛇了。
缠住小腿并还想继续向上爬的鳞尾被隔着衣袍捏住,它顿时僵住。
裴宥川倒吸一口凉气,神色古怪。
“弄疼你了?”云青岫手劲一松。
僵硬的鳞尾一圈一圈收紧,在小腿上留下数道红痕。
幽红竖瞳因兴奋而微微颤动,喉结滚动几圈,裴宥川的语气带着点可怜:“师尊,再摸摸它好不好?”
云青岫冷着脸把鳞尾拽出来丢开,语气肃然:“说正事。刚刚外面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裴宥川满脸遗憾,乖巧答道:“府外有魔潮暴动,天亮前都不会平息。”
不必猜,定是他弄出来的,这才顺利混入。
但,竹厌为围困他,设下天罗地网,进来得有些容易了。
裴宥川目光幽幽,指腹摩挲着苍白面容,柔声道:“师尊放心,待我弄死竹厌,再处理完这群游鱼杂碎,便将南荒擅蛊之人召来,总有人能解。”
语气阴寒,令人毛骨悚然。
云青岫仔细打量裴宥川,眼睫下的瞳仁似一道窄竖,额心那道赤纹像是从血肉中生出,妖邪之气横生。
“扶光,你……”
叩叩——
屋门被吱呀推开。
云青岫瞬间把裴宥川拽上床,坐在床沿处,压着拢紧的纱帐。
“仙尊,今日的药。”次珠端药走来。
云青岫明显感受到裴宥川的杀意,不动声色将一只手背到身后,隔着纱帐拍了一下他,以示警告。
汤药一饮而尽,不同于平时的微甜回甘,今日的药是苦涩的。
次珠一把握住她,半蹲靠近,声音又快又低:“可平息一次焚心蛊发作。南荒主邀尊上明日正午在府中相见,要求用尊上自身换您离开,但他绝不会放您走的。明日午时我趁乱带您离开。”
“可你的家人?”
次珠朝她笑了笑,左脸颊边浮起浅浅笑涡:“仙尊不必担心,我已经探查到家人在何处,明日将您送离府,我就将他们救出来。”
“等尊上平了叛乱,我一定来为仙尊解蛊。”
云青岫摸了摸她的面庞,“还是太冒险了,我们相识不久,为何愿冒危险相助?”
“仙尊……四域开战千年,从没平息过,四处都是流离失所的同族。”次珠仰头看她,“已经死了很多同族了,无论是内乱或与仙州开战,都会死更多的人。”
“我知道,仙尊也不愿开战,才来到阴鬼蜮,对魔族也是一视同仁。我觉得您一定有办法让阴鬼蜮与仙州和平相处。”
少女的目光炙热,充满信任。
云青岫动了动唇,正要开口,一道孔雀绿身影闲庭信步走入。
“我已递话给魔主,明日正午,府内相聚。魔主真是对玄微仙尊用情至深,愿意以命相换。”
身后杀意更盛,纱帐晃动起来。
次珠疑惑看去。
云青岫满脸淡然,并伸手按住想出来的裴宥川。
竹厌站在屏风外,笑意阴柔:“次珠,你看看这是什么?”
手里把玩着一枚骨哨,如被血染就,殷红刺目。
她瞳孔一缩,连滚带爬跑过去:“这枚骨哨……!”
“焚心蛊是你下的,终究不受我所控。次氏一族精于练蛊,我便以血为祭,得了这枚骨哨,可操纵万蛊。往后——就不必麻烦你了。”
盘在竹厌腕骨的竹叶青如离弦之箭探出。
“扶光,拦下他——”
云青岫开口瞬间,纱帐被掀开,玄金身影踏出。
“噗呲!”大簇血花溅在屏风上,绽开一朵凄艳的花。
青蛇吞噬心脏,重新游回苍白手腕。次珠目露茫然倒在地上,视线彻底昏暗前,竹厌那张溅满血的脸像地狱恶鬼,看她如看蝼蚁。
“一枚棋子,也想坏我大局。”
两道荒息悍然对撞。
竹厌勉力躲闪,衣袍被割破几道也不慌不忙:“果然是你来了。正好,我也有份大礼要送给尊上。”
骨哨抵在唇边,他警告道:“若想你的师尊活命,把魔器给我!次氏一族没有活口,无人能为她解蛊,你最好乖乖听话。”
云青岫一步步走去,抱起躺在血泊的次珠,漂亮灵动的眼睛失去了神采,临死前最后一眼,看的是她,像是有话要说。
那双睁着的眼被合上。
裴宥川似乎对竹厌的话很是忌惮,站在云青岫身前,将长剑漠然抛出。
竹厌笑意盎然接住,现在不认主又怎样,等吞吃了魔主,魔器自然会认他。
他正沉浸于喜悦之中。
余光,一只手闪电般扼来。
竹厌一惊,迅速吹响骨哨,尖锐哨声回荡,但云青岫投来冷淡视线,岿然不动。
“怎么可能!”
眨眼睛,骨哨已经被夺走,在裴宥川手中化为齑粉。
“夺走又如何?既然来了,就别想离开府内!”竹厌面露狠厉,荒息拍向地面。
屋外响起无数惨叫呼号,闪烁红芒的巨阵从厚重云层中缓缓显形。
南荒主城之内,顷刻间献祭所有魔族性命,化作一座空城。
竹厌癫狂大笑:“任你本事通天,也出不了这大阵!”
“吵。”
竹厌的大笑戛然而止,心口一冷,魔剑将他贯穿。
裴宥川微微抬手,汹涌荒息注入。
额心间赤纹亮得惊人,一双赤瞳似幽冥鬼火。
整座府邸被荒息夷为平地。
竹厌直勾勾盯着裴宥川身后,那千万里之遥,无间渊所在的方向。
属于初代魔主传承特殊的气息,没了。
“你……接受了魔主传承?”

天地昏暗, 荒息翻涌,血红大阵遮天蔽日。
云青岫望着身前的裴宥川,那道额心赤纹, 不同于之前的若隐若现, 它全然成型。
昳丽面容愈发妖邪。
裴宥川似有所感,回头与她视线相汇。
那日,东荒主自爆魔丹将他重伤, 南荒主暗中设局,将云青岫下蛊带走。
脑海中的声音只说了两句话。
“阴鬼蜮内控制人的禁术数不胜数, 以你现在的状态过去,是去救人, 还是送死?”
“我很早就对你说过,只有成为此间最强者, 才能留住想留之人。”
裴宥川重伤入无间渊,仅用一日, 强行接受传承。
哪怕反噬也没关系, 只要撑到救出师尊,一切都无所谓。
他说:“师尊, 我不能将你置于险境。”
此刻,历史轨迹再次重叠。
第一世,裴宥川是为灭世接受魔主传承。
这一世, 却是为她。
系统数次提醒, 不能让任务目标接受魔主传承。云青岫自然能猜到, 这传承不是好东西, 初代魔主死后身躯化为无间渊, 数千年不散,想必留了后招。
“为师知道, 不怪你。”云青岫摸了摸他的脑袋。
竹厌从废墟中爬出,目光阴冷。这一局要输了,但即使是输,他也绝不让裴宥川痛快。
孔雀绿衣袍破碎,阴柔俊秀的青年腰部化作巨大幽绿蛇身,暗绿鳞片从指尖覆盖到脖颈。
“嘶嘶……强行接受传承,想必现在不好受吧。我今日可以死,而你们——也要陪葬!”
地面震动,无数形态可怖的魔兽从地面爬出。
世间声音都消失了,裴宥川只听得见云青岫说的那句话,瞳孔震颤。
他扬手拽下殷红发带,乌发垂落。
在万千厮杀声中,裴宥川低头,用发带覆住云青岫双眼,动作专注认真。
“师尊信我吗?”他握住素白袖袍下的手。
殷红发带随素白衣袍飞舞,那只手温柔坚定回握,“自然。”
裴宥川再无顾忌。
比荒息浓郁百倍的魔息滔天而起。
黑鳞从脖颈生出,覆满半张侧脸,两丸红瞳宛如淬血,杀意森然。
鳞尾从魔息中游出,绞杀、吞噬魔物。
黏腻的血肉四溅之声成了天地间唯一的背景音。
在这些声音里,裴宥川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向前。
竹厌在哀嚎咒骂,由始至终没有求饶。
“得到……得到魔主传承又如何,只会给修士当狗的废物——!!”
云青岫听见了一种令人牙酸的声音,她想起曾经在鱼摊卖鱼,老板用刀刮去鱼鳞,血肉连着鳞片一起被刮下。
竹厌的咒骂变得断断续续,声音里有几分癫狂笑意。
“嗬嗬……杀我又怎么样,大阵不会破,次氏一族已经全部死光!呃……裴宥川,你的好师尊活不长了!”
竹厌的喉咙里咕噜几声,大量液体淅淅沥沥涌出。
一双幽绿眼睛暴突,他攥住腰间的玉令,向所有图谋魔主之位的同族,发出了同一道传音。
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庞大蛇身倒地,蛇尾血肉模糊,半截蛇骨外露。
俊秀阴柔的面容沾满血污,眼瞳已经涣散,竹厌的唇边凝固着一抹微妙笑意。
似嘲笑,似得意。
魔息碾过,竹厌尸身化作一滩血肉。
吞吃了满城魔族血肉的生祭大阵一寸寸压下,地面崩塌开裂,地动山摇。
罡风剧烈,让人几乎难以站稳。
云青岫拽住发带,向下一扯。刚窥见一丝周围景象,发带就再次严严实实遮牢。
仅是一眼也足够惊心动魄。
大阵已逼近头顶,地面尸山血海,只有他们所站这一小块是干净的裸露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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