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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带我改嫁三次后/我娘四嫁(东风吹来)


“快尝尝吧!方嬷嬷的手艺很好的,很多都是外头吃不到的点心。”她催促道。
唔……点心看着是不错。
但可惜,适才相府已经给越楼西上了不少的糕点,他吃吃喝喝,已经差不多填饱了整个肚子。
“你真没有口福!”
祁云渺便只能小声地嫌弃着越楼西。
不能吃糕点,她便索性又给他展示起裴则适才在书房之中给自己送的东西。
她给他看那堆完整的首饰头面,又给他看属于自己的精美画像。
“怎么样,阿兄是不是全都很用心?”她满面骄傲,眼神都亮晶晶道。
嗯,的确是用心。
越楼西看着裴则为祁云渺准备的这些礼物,对着那般的画像,又对着那般的头面,知道若是说不上心,那定是没有良心和品
味的人。
裴则对祁云渺很上心。
为祁云渺准备的礼物也全都很上心。
从前只存在于祁云渺口中的事情,越楼西今日总算是亲眼见识到了这一点。
他支着脑袋看着祁云渺。
原本越楼**自坐到边上,叫祁云渺跟着裴则进屋去,是想看看祁云渺会不会多在乎自己一些,坚持要带着自己进去的。
哪想他完完全全是自取其辱了。
祁云渺根本没再想带他进屋。
他只能独自在厅堂里,被冷落了一个多时辰。
坐在这里的时候,他都想好了,等到祁云渺出门来,他定要好好再给她甩点脸色,叫她知道自己的重要。
但是……他如今看着祁云渺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便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同她发脾气了。
他如往常一般问道:“你们接下来用过午饭,还有事情没有?没有的话我们下午就回家?”
祁云渺听到越楼西的这个问题,忽而一顿,道:“对了,我正想问你呢,我和阿兄下午要去拜见一位作画的老师傅,想请他为青语做一幅画像,便如同我这幅一样的,越楼西,你到时候要一起去吗?”
“……”

越楼西最后到底没跟祁云渺还有裴则一道去请人作画。
在相府用过了午饭之后,他便独自先回了家。
正好,回到家里不过一个时辰,宫里便派人传旨,喊他进宫去,说是皇帝要见他。
越楼西看着宫里前来宣读圣旨的人,心下里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家中整理了一番东西,便跟着宫里来的人,先进宫见了一趟皇帝。
果然,皇帝见到他,便告诉他,前段时日他回到京城之后和他提的事情,他准许了。
是的,因为北边贼寇作乱已经有一段时日,前段时候,越楼西刚一回京,便向皇帝提交了请求单独带兵前往塞北,清缴敌人的行动。
皇帝连同百官思索了几日,如今终于允许越楼**自带兵前往塞北,清缴逐渐又开始作乱的边城贼寇,若是成功了,他回京来,就是朝廷的嫖姚将军。
他说给他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一个月到了,便启程出发。
越楼西收下了皇帝的旨意,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日暮四合,夕阳透过一望无际的朱雀长街,照在他的脸颊上,滚烫如夏日的流火。
他骑在马背上,望着长长的街道,忽而便想要独自骑马绕着京城去转一圈。
其实,越楼西虽然出身京城,但是从小就跟着父亲住在军营之中,正儿八经在上京城宅院里待的时日,实在不多。
若非此番曾祖母突然离世,他更是不可能会离开军营整整三年之久,全都老老实实待在钱塘。
他骑马绕着京城转了一圈,见了许久从前未曾见过的风景,路过西市的时候,看见有卖糖葫芦的小贩。
他的手上只剩最后两串糖葫芦,他的女儿跟在他的身边,正在问他何时才能回家。
小贩说东西卖完了便回家。
越楼西便道:“这两串糖葫芦卖给我吧!”
他买下了那最后两串糖葫芦,分了一串给那小姑娘,拎着最后一串糖葫芦,也不打算自己吃,而是想要回家带给祁云渺。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馋猫,什么都爱吃,甜的咸的,酸的辣的,只要是好吃的,她都喜欢。
有时候越楼西都觉得她像是饿死鬼投胎,但有时候,她又很有分寸,东西吃一点就饱,叫他摸不懂她的嘴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手中拎着糖葫芦,绕着京城转完了一圈之后,才往家里回去。
可巧,就在他骑马回到侯府门前时,对面祁云渺的马车也在这个时候,停在了家门口。
越楼西下马,看见祁云渺从马车里钻出来。
一趟相府,她的怀里抱了许多许多的东西,有裴则给的画像,有裴则给的头面,还有方嬷嬷送的糕点吃食,但是最吸引越楼西的,还是那串高高冒出来的红色糖葫芦。
糖葫芦?
越楼西拎着糖葫芦的手顿了下。
下一瞬,他便听祁云渺唤起了他的名字。
“越楼西!”
祁云渺将那些东西全都抱在怀里,几乎便没有多余空出来的手去做别的事情。
但她握紧了手中的糖葫芦,还是努力朝着越楼西的方向晃了晃。
“你过来帮我拿些东西嘛!”
明明她身边有那么多的下人,但却喊起了越楼西的名字。
越楼西无奈,走过去帮她接过一部分的东西。
祁云渺将自己手中的画卷连同食盒还有头面匣子,全都递到了越楼西的怀里,最后只剩一串糖葫芦。
她低头,见到越楼西手中也紧握着一串糖葫芦时,率先惊讶道:“越楼西!你也买了糖葫芦!”
“嗯。”越楼西道。
“那你是送给我的吗?”祁云渺盈盈地问道。
“谁说是给你的?”越楼西嘴硬道。
祁云渺便嘻嘻地笑了两下,听他的糖葫芦不是给自己的,也不气,而是递出自己的糖葫芦,道:“喏,那恭喜你,我的糖葫芦可是送给你的!”
“……”
她的糖葫芦……送给他的?
越楼西站在原地,一时怔愣。
祁云渺见他手中还有空位,便将自己的糖葫芦不由分说,直接塞到了越楼西的手里。
“越楼西,我知道今日你在阿兄家里不大自在,我和阿兄去看画,也没有人顾及你。”祁云渺道,“但青语的及笄礼马上便要到了,我真的很需要阿兄带我去看画,今日这便算我给你的赔罪,好吗?”
“…………”
他是区区一串糖葫芦就能赔罪打发的人吗?
越楼西面上仍旧是带着微微的不悦,看着祁云渺,但他握住手中糖葫芦的动作,却很诚实地紧了紧。
祁云渺盯着越楼西这副别别扭扭的样子,知道他握紧了糖葫芦,便是有些接受她的道歉了。
虽然也不知道越楼西今日跟着自己去到相府,究竟想做什么,但他既然去了,放他一个人坐着总归不好。
祁云渺无法左右阿兄对越楼西的看法,也无法左右越楼西对阿兄的看法,但她却能用自己的方法,叫他们二人在自己面前都稍微开心一些,再开心一些。
这晚,他们一道进去到家里。
越楼西原本今晚便想要和祁云渺说自己一个月后便要启程去往塞北的消息,但是他手中握着那两串糖葫芦,到底还是没有先告诉她。
他去找了自己的父亲,和他说了这回事。
第二日,瞒着祁云渺,又独自去找了一趟裴则。
是的,裴则裴镜宣。
裴则这日忙完公务回家,对于越楼西居然会单独来找自己,感觉到十分诧异。
“小侯爷单独前来,是有何事?”他喊人为他上了茶。
越楼西却并不喝他的茶,而是直接当着裴则的面,开门见山道:“裴镜宣,我喜欢祁云渺,想要娶她回来做我的妻子。”
“……?”
裴则侧眸,定定地看向越楼西。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越楼西是疯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越楼西直视着裴则的眼神,坦坦荡荡道,“但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想要娶她,想要她将来能够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所以裴镜宣,你帮帮我吧。”
“我帮你什么?”裴则深深地蹙起眉,荒唐地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你们之间如今是何关系吗?”
“我知道!”越楼西满不在乎地笑道,“但是说真的,裴镜宣,难
道你真觉得我爹和她娘的婚事能长久么?你爹从前不就是被利用,然后又被抛弃的典范么?关于这件事情,我早就想过了,最好我回来之后,他们两个人已经和离了,若是尚未和离,那我便等到他们和离了,再同祁云渺提亲,反正我已经和她朝夕相处了三年多,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回来?”
在越楼西一长串的发言之中,裴则敏锐地找到了他的突破口。
什么回来?
越楼西要去哪里?
“我马上要去凉州了。”
经裴则这么一问,越楼西才终于把自己即将领兵出征的事情告诉给裴则。
他认真道:“裴镜宣,我这几日观察过了,你的确有在把祁云渺当你的亲妹妹,我常年不在上京城中,不知道上京城中到底有哪些人是靠谱的,有哪些人又是不靠谱的,唯有你,我信你会真正对祁云渺好。所以我今日过来就是想和你说,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我想请你帮我多照顾她,若是有人上门提亲,你也帮帮我,想办法给我搅黄了,等我回来,我会光明正大地同她在一起。”
“……”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
因为全家都是武将,所以越楼西从小也就没打算过要走寻常人家科举的道路。
他从小就知道,读书人的路子不适合他,他想要做的是霍去病,是带着他的兵马,和他的父亲一样,驰骋在塞外辽阔的疆场上。不破楼兰终不还。
如今塞北难得安宁了几年,近一年,又开始陆陆续续有些骚乱,朝中针对此事,已经探讨了几次,年轻的武将想要建功立业,这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越楼西便是想要借此上升。
纵然已经了解了他今日来找自己的所有前因后果,裴则却仍旧是很难不拿疯子一般的神情看着他。
“我凭什么要为你做事情?”他问越楼西。
“因为你也和我一样,很关心祁云渺啊!”越楼西道。
“裴则,你是在把祁云渺当你的亲妹妹吧?祁云渺如今已经及笄了,我不知道等我走后,会不会有人打上她的主意,但是上京城其他的那些人,怎么看着也没有我放心,是不是?你帮我一把,帮我看着祁云渺,将来我给你做妹夫,保准不会亏待你的!”
“…………”
谁告诉你,他只把祁云渺当妹妹的?
裴则在越楼西的注视下,越发蹙紧了自己的眉心。
“…………”
越楼西一开始还能自信满满地看着裴则。
但是渐渐的,他看着裴则的安静,一时之间,竟然开始不确定起来。
裴家的厅堂很安静,比他们陵阳侯府的要安静不知道多少。
也是,他们家最多就两个父子,但是他们家人可多了,每次一进门,便是热热闹闹一大家子的声音。
相比起那般的聒噪,其实越楼西许多时候,也有些向往裴家的宁静。
但绝非是此时此刻的宁静……
相府里的寂静一寸更甚一存,逐渐的,越楼西觉得,裴则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心跳都快要蹦出身体。
“裴镜宣,你不会也……”
“既如此,你为何不直接同她挑明了心意?你如今都不敢同她明说,又怎么能确定,等你回来,她就一定会愿意嫁给你?”
在他的嘴里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终于,裴则开了口。
越楼西怔怔地看着裴则,听他将他的问题全部都掩埋在了尘埃里。
他见他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照顾她的事情,不用你说,我也会尽全力。只是帮你看着她……越楼西,我只会叫她去做顺从本心的事情,别的,不会干涉。”

第五十八章 阿娘,我们会成功为阿爹报……
祁云渺自从跟着裴则去见过了那位曾经为她作画的师傅之后,接下来,连着两日,心里都只装着宋青语画像的事情。
她不知道越楼西去找了裴则,当然也不知道,越楼西在见过裴则之后,便不见了踪迹,整整一天一夜。
眼看着宋青语的及笄礼就在明日,这日,祁云渺终于可以去人家师傅的家中将画取了回来。
因着人家好歹是大师,这幅画,那日由裴则带去上门时,还是他说了许久的情,人家才肯先帮她画的。
祁云渺一路将画抱在怀里,回到家里之后,将书桌清空干净,这才敢小心翼翼地将画作摊开在书桌上,先看一眼。
画卷打开的那一刻,祁云渺便差点没停止了心跳。
实在是太逼真了。
这位师傅为宋青语画的画像,实在是太逼真了。
仅仅是凭着她的口述,都不曾见过真人,他竟就能将画像画的几乎和宋青语本人一模一样。
灵动的鼻子、娇俏的眉眼,还有温和的面容,气魄,落在画像上的宋青语,便简直和祁云渺眼中稚嫩又可爱的小白兔长得毫无差别!
她一边赞叹着人家的手艺,一边又赶紧将东西给收好。
这般精美的画作,她可不能碰坏了,明天要好好地带去宋家,亲手送到宋青语的手上,那才可以。
她将画卷给收好,放在书桌上,正好,下一瞬,沈若竹便带着一套衣裳走了进来。
是她为祁云渺挑选好,明日需要穿的衣裳。
祁云渺见到阿娘将衣裳给她展示在眼前,那是一套粉紫色的绸缎,这个时候穿,正好不冷也不热,丝滑的绸缎配上用心的苏绣,颜色不出众,但也不会叫人觉得过于敷衍、随意。
祁云渺很是满意。
哦不,应该说,只要是阿娘为她准备的衣裳,她就没有不满意的。
从小到大,祁云渺的衣柜里几乎都是阿娘为她准备的衣裳,什么场合该穿什么衣裳,阿娘总是会为她安排好,不会叫她出任何一点的差错。
但是看过了阿娘为自己准备的衣裳过后,祁云渺看见搭在沈若竹手臂上的,还有一套衣裳。
她问道:“阿娘,明日我需要换两套衣裳吗?”
“不是。”沈若竹见祁云渺盯着那套衣裳,便将那套衣裳也拎起来,给她看了眼。
“这是我明日要穿的衣裳,你觉得如何?”
“阿娘明日也要去宋家?”
祁云渺前几日居然完全没有听她提过。
沈若竹点了点头。
自从她们回到京城之后,其实宋家便有将女儿及笄礼的请帖送到侯府,沈若竹前几日尚未想好到底要不要参加,反正祁云渺是要去的,她若到时候实在抽不出空,便喊祁云渺再替自己送一份礼也是一样的。
但就在昨日,她突然便就决定好,一定要去宋家了。
她看着祁云渺,道:“明日,宁王妃也要去宋家,并且会为宋青语亲自主持及笄礼。”
祁云渺脸颊上的笑意在顷刻之间凝固。
宁王妃……?
沈若竹平静地看一眼女儿,收起自己今日带的两套衣裳,告诉祁云渺道:“通常姑娘家的及笄礼,都是需要请一个有头有脸的前辈帮忙主持,还不能是自己家里人,你及笄礼的时候,阿娘便为你请了镖局的掌柜的主持,你还记得吗?宋夫人的母家姓温,母亲姓虞,恰好,同宁王妃的母亲是表姊妹,是以,宋家便为宋青语请了宁王妃来主持此番的及笄礼。”
原来宋家还同宁王府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宁王妃……”
祁云渺听自家阿娘为自己解释着这位宁王妃的来历,默默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的姻亲。
她们此番回到上京城的原因,祁云渺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
“那阿娘明日要去认识宁王妃吗?”她问道。
“是。”沈若竹握紧女儿的双手,道,“不过你不必太过刻意地去在乎她,太刻意了反倒不好,那些事情,就先交给阿娘,知道吗?”
“嗯!”
祁云渺重重地点了下脑袋,表示自己明白的。
阿娘素来是个很有主意的人,祁云渺明白的。
上回她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眼睁睁地看着阿娘扳倒了怀王。
宁王眼瞎、心狠,因为眼瞎,还没有什么朝廷之中的实权,比怀王还不如,祁云渺相信阿娘迟早也能做到。
阿娘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阿娘不要她做什么,她就不做什么。
母女俩人商量好一切,沈若竹这才留下明日祁云渺要穿的衣裳,离开了她的院子。
祁云渺紧紧地盯着自家阿娘的身影。
原本还在高高兴兴地想着宋青语的事情,但是听过了“宁王妃”这三个字之后,再要她高高兴兴的,定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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