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直跟在前面那辆车。
所幸从山脚离开只有一条大道,他跟在对方后面并不突兀。
裴轻寂的耳机一直没有摘下,不断地与人沟通着。
半个多小时后,到了分叉路口。
一辆不起眼的普通轿车绕进来,替代了裴轻寂跟上了前面的车辆。
很快,裴轻寂的车停在路边,他重新上了另一辆来接他的车。
依旧是不起眼的普通轿车。
心里有鬼的人对周边的一切总是特别警惕,即便自山脚离开只有一条大道,可前面车上的人依旧对身后那辆豪车抱有怀疑。
直到在分岔路口时那车毫不犹豫驶向了跟他们相反的方向后,警惕心才逐渐放下,边聊天边悠哉地
继续前往他们的目的地。
裴轻寂换车后,刚刚分叉路口的监控也拿到了。
接走周南意的出租车确实是往现在的方向走了,裴轻寂刚跟着的那辆车果然也是去接应的。
车子不断往前行驶,离市区越来越远,最后绕过一个村庄,自村尾开去,最后停在了在山上的一间红砖平房前。
而那里也停放了刚刚接周南意来的出租车。
来接应的车开得慢,行驶时间长,快要到达目的地时裴轻寂先一步确定了位置,他的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别的事情,拉着司机二人就从另一条路开了过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裴轻寂和那几个人都到了。
身旁发生了什么裴轻寂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耳边回旋的是放大的心跳声,冷汗铺满他了的额头,他几乎是用蛮力将那些挡在他身边的人扒开,冲进了屋子里。
房子客厅只有零星几张椅子,他一眼看到了双手被反绑坐在墙边的周南意。
刚刚那个出租车司机就坐在她身旁,悬在空中的手就离周南意的脸咫尺之近,稍微动一下就要碰上去了。
见裴轻寂来了,他有些惊讶,可丝毫害怕慌张的神情都没有。
很快,屋外几人将送裴轻寂来的司机也绑了起来丢到一旁,几人堵在了裴轻寂身后。
出租车司机见状,面露不耐,“英雄救美来了?我劝你识相点就滚,别等知道我是给谁办事以后吓得你屁滚尿流。”说罢重新望向周南意,不怀好意的目光自她的脸向下打量,停留在锁骨以下的部位,不禁咽了下口水,“脸长得好,身材也那么好,小妞今天先让我们爽一下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着大笑。
猖狂又恶心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平房。
忽地,笑声戛然而止。
不知道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将出租车司机整个人从那张本就不稳固的木椅上掀翻。
很快,迎面又飞来两样东西。
这次他看清了,是两张椅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两张椅子角度能配合得那么好,正好将他整个人卡住,完全没法动弹。
紧接着,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其他人也到了。
刚刚还堵在裴轻寂身后的几人转眼就被训练有序的保镖收拾好了。
出租车司机趴在地上仰着脖子,手在身上胡乱地摸着。
他在找信号灯。
来之前雇主可是告诉过他,周家不久就会追上来,周边给他们埋伏了几十个人。
随着脚步声临近,一道阴影也笼罩在了他身上。
裴轻寂蹲下,指了指了掉落在不远处的信号灯,弯唇一笑,“你在找它吗?”
司机僵硬地转头,目光触及到眼前这个穿着清爽白衬衫的人那瞬间,他明明在笑,可司机只觉得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像被寒气沁过般,恐惧瞬间没过了心头。
不等司机回答,一张椅子便压在了上面。
随着裴轻寂手臂的用力,信号灯被重重砸烂。
求生的本能让司机大喊出声,“不,不…”
眼看着裴轻寂走近,司机的声音渐渐有了颤音,他胡乱地说着求饶的话,可没想到裴轻寂却连一眼都没给他,径直越过将周南意抱走了。
周南意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出租车沿着山路往前开, 她眼前的景色随着开出去的距离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她完全失去意识。
在失去意识前不久,她似乎终于发现了席卷自己的并不是困意。
周南意混沌地偏头向前看, 却在后视镜里与司机不怀好意的眼神相撞。
他戴了口罩。
脑子里最后的念头。
再次睁眼,望见的是裴轻寂的脸。
这个视角,她好像在他怀里。
意识逐渐转醒, 还未来得及说话,更熟悉的气息袭来, 她被周景然接过去了。
余听夏和周景然看到消息后,迅速下山冲了过来。
见到安然无恙的周南意时, 周景然才觉得重新有血液流过自己的四肢,僵硬地全身慢慢恢复了温度。
郑重地跟裴轻寂道谢后,周景然把周南意抱到了自己车上。
他今天开的车只有两个座位, 周南意只能坐在副驾上,余听夏自己有开车。
关门前, 她听见周景然让裴轻寂也先回去,他让人守着这里。
裴轻寂答应了。
可车子发动离开后,周南意却通过后视镜看见裴轻寂转身回去了。
许是感应到她的目光, 裴轻寂偏头。
二人的目光在后视镜里交汇。
匆匆一眼。
跑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 车子缓缓开动,速度逐渐由慢到快, 周南意的头轻靠在椅背,望着窗外景色飞快地掠过。
不断灌进来的冷风吹醒了周南意混沌的大脑, 她回想起离开前跟裴轻寂的那个对视, 忽地感觉到一股寒意自脚心升起。
周南意赶紧让周景然调头回去。
再回到刚刚的平房,人基本已经散了,只剩下几个人守在门外。
不等周景然找好位置停车, 周南意就先下车跑了进去。
门一打开,看见的便是像物品一样被随意丢到一旁的几个人。
参与到今天这件事情的,他们面上碰到的一共是5个人,现在其中四个都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周南意低头,发现地上有洒落的血迹。
她沿着血迹往前走。
每走一步,周南意的心跳就更快一些。
身体本能地绷紧。
裴轻寂刚刚那个眼神,修罗般阴森冷冽,光是对视便像是要把人拽入他所在的炼狱里。
平房一室一厅,周南意走过客厅,推开了唯一的房门。
刚刚的司机坐在地上,右手被匕首牢牢钉死在椅子上,伤口的血已经干涸,留下地上的一摊血迹。
他已经痛得没有丝毫力气挣扎,瘫软地坐在地上。
手被钉进去之前大概是还被挨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
那只手,周南意没记错的话,就是刚刚差点摸到自己的手。
那张椅子是刚刚他坐着的椅子。
司机的裤子被磨破了,凌乱翻飞的布料和膝盖被磨破的伤口都沾满了尘土。
周南意能想象到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裴轻寂先将他的手钉在了椅子上,再连人带椅子拖进来的。
那伤口也可能拖拽的时候造成的…
而他眼前的裴轻寂却依旧一身清爽白衣,丝血未沾,静静地坐在他面前,修长的食指抵在匕首柄上,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听到脚步声,他就知道是她回来了。
或许他应该在她走进房间之前,站起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刚刚的他没办法做到。
似乎整个人都被猎杀的快感占满,神经都被麻痹,无法做出反应。
他不敢看她。
良久,他听见沙哑难听的声音自他喉咙传出,“会觉得我可怕吗?”
周南意朝他伸出手,“走吧,回去吧。”
周景然冲了进来。
看见眼前一幕,他想的没有周南意多,赶紧上去把裴轻寂拉开,把匕首拔了出来。
匕首拔出的瞬间,原本毫无力气的司机被痛得本能地哀嚎了出声。
周景然眯了一只眼睛,也有些看不过去,拉着二人走出房间,边走还边跟裴轻寂,“你保镖下手有点太重了,一会警察来了也不好交代。”
走到半途,周南意想起些什么,重新进房将那把匕首拿了出来。
周景然想接过来,“对对,忘了这个。”
裴轻寂却比他快了些,将匕首握回自己手上,“我来处理吧。”
裴轻寂带着匕首离开了。
周景然和周南意也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周世泽夫妇已
经在家了,原本是站在家门口的,看二人车子开进来了,又赶紧到电梯前面等着。
周南意一出电梯,就听到姚苏棠担心的声音,把她这看看,那摸摸,“没受伤吧?吓坏了吧?我让阿姨给你熬安神汤了。”
周南意再三说明自己没问题后,姚苏棠才算勉强放心。
领着她去喝了安神汤,又亲子送她回房间休息,关门前还颇不放心地又看了她好几眼。
躺在床上的周南意却无法入睡。
她开始在脑海里复盘整件事。
裴轻寂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有些意识,能听到他们说话,只是那时无法做出反应。
司机…为谁办事?
他们后面是谁?
裴轻寂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可司机却仍然有些看不起,他们所谓背后的人究竟又是什么来头。
绑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看起来并不想是要赎金…
一个又一个谜团升起,即使喝了安神汤,周南意也久久无法入睡。
周景然进来,一看她睁着眼睛,无奈地过来,“我就知道,你别担心,我们会查出来的,没有事情是完全不留痕迹的。”
他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手掌抚上周南意的额头,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快睡吧,乖。”
二人都未曾发觉,周景然眼底那跟他现在极其不符的温柔。
睡意袭来,迷糊间周南意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周景然哄她睡觉时,她下意识地将头往周景然的掌心送,蹭了蹭这双熟悉又温暖的手掌。
次日,周南意已经完全恢复精力了。
周世泽也带着消息来了。
说是之前当街跟他对骂那个黑粉花钱请人,目的就是单纯报复周景然,挑了最好下手的周南意。
并且是那个黑粉自己去警察局自首的。
稍微思考下,就能想到他是被推出来顶罪的。
周世泽往下查,查到了一家给周景然买过不少黑通稿的娱乐公司,他们公司主要业务就是孵化年轻爱豆型的明星。
跟周景然类型有些相似。
娱乐圈蛋糕就那么大,周景然一个人吃了那么多,其他人能分到的自然就少,多少人盼着他垮,被他吃着的资源能重新放出来。
他的背景在这,明面上谁也不敢做什么,背地里小动作却没少弄。
起初只是试探,后面发现周景然压根不管后,变本加厉。
周景然翻了翻资料,“可这家公司,背靠兴庆集团…”
说着,不由得抬头看周世泽的表情。
周景然知道,自己父亲还是很看重汤叔…
周南意吃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看周世泽的反应。
“是的。”周世泽叹了口气,“我以为至少可以保持表面和谐…”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
原来我爸/爷爷知道!
周世泽摘了眼镜,捏了捏酸痛的鼻梁。
周南意注意到,爷爷眼角其实已经有不少细纹。
平日里却很难察觉,也许只有在这时候,才能看到他的一些沧桑。
再带上眼镜,刚刚那些一闪而过的疲惫和沧桑又再次被藏在了镜片后,周世泽摇摇头,“我以为跟他是可以走过一辈子的朋友。”
现在看来,永远的朋友只会是利益。
周世泽拿起那叠资料,“我去查。”
周南意若有所思,,“其实,兴庆有没有可能也是出来顶罪的呢?”
她并不觉得兴庆集团的背景会让司机对裴轻寂说出那样狂妄的话。
那既然一环套一环的,有没有可能兴庆集团并不是最后的那环呢?
在未来兴庆确实是吃掉了长旭,可目前看来,他们显然是更想跟长旭绑在一块呀…而且绑了她对集团能造成什么实际伤害?
周世泽是聪明人,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自豪地说,“不愧是我孙女!”
周景然抬头看,“你两打什么哑谜?”
周世泽嫌弃道:“我们有空去做个亲子鉴定吧,我现在比较怀疑我们的父子关系。”
临出门前,周世泽还能听到周景然嚎叫的声音,“我碎了!我碎了你听见了吗?”
回答他的,是毫不犹豫的关门声。
周景然指着紧闭的大门对周南意哭诉,“你看他!”
周南意将他的手按下去。
周景然期待地等着她安慰自己。
然而等来的却是一句。
“你有裴轻寂家地址吗?”
周景然:?
跟周世泽家的别墅不同,裴轻寂住的是顶层平层。
周南意抬眸,手放到了墙侧的门铃上。
指尖稍稍用力,门铃便被按响了。
大约是没想到会突然有人拜访,门开得有些慢。
厚重的防盗门打开,穿着家居服的裴轻寂出现在面前。
周南意余光扫到了他缠着绷带的手掌。
门铃是可视门铃,裴轻寂知道来人是她。
可他本来似乎也并不惊讶。
裴轻寂也没有挪动身体,让周南意进门。
他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近处的天空晴空万里,再望远些便能看见那些藏在晴空下的乌云。
二人无声地对视着,都在等对方开口。
乌云很快席卷。
天色陡然变暗。
眼前目光幽深的裴轻寂仿佛与他身后的背景融为一体,像是疾速增长的漩涡,想要拉着两个人坠进去。
他的眼神,周南意读不懂。
良久,久到漂泊大雨落下,雨点疯狂砸在玻璃上。
裴轻寂家里智能设备播放的暴雨警告将这场巨大的沉默撕开。
他轻声问,“你想问什么?”
周南意扬起笑摇摇头,“没,我来谢谢你的,没受伤吧?”
裴轻寂垂眸撇了眼自己的右手,轻笑,“明知故问吗?”
周南意眨了眨眼睛,“如果你说没有,我就会假装不知道。”
裴轻寂抬手,将缠着纱布的右手放到二人面前,“那,如果我说有呢?”
周南意迎上他的目光。
那些他心底浓得化不开的情绪第一次就这样毫不遮掩地在她面前摊开。
她第一次觉得他危险。
可她脑海却没有离开的念头。
周南意阻止了被撕开的沉默重新愈合,笑意更浓,“那我就没法装咯,午饭我来帮你解决?”
裴轻寂侧身,让出一条路让她进门,“好啊。”
周南意走进,假装开玩笑,“你不客气一下吗?”
门在裴轻寂身后关上,“今天不想客气。”
进屋后,周南意一下就注意到在厨房岛台旁那个大冰箱。
她走过去打开冰箱。
里面堆得满满当当又按分类码整齐的食材简直是强迫症福音。
周南意有些意外,“好齐全的食材,我以为你的冰箱应该像霸道总裁一样,只有冰块。”
裴轻寂被她逗笑,“我不是冰山。”
周南意呢喃,“也是,你经常笑。”
说着,周南意偏头便看见了他的笑容。
明明是笑着的,可又比谁都冷。
那双缠着纱布的手,肤色跟纱布几乎无二,衬得青筋明显。
脑海里忽然冒出想把他白到没血色的手捂热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肤色白到有些没血色是周南意第一次见他就知道的事情。
可从前她不会有这种想法。
想法转瞬即逝,周南意在冰箱里挑挑拣拣,刚才的想法已经被思考要做什么菜替代。
裴轻寂站得有些累,倚在橱柜前看她。
她拿起了很多样东西,又都放下了,最终拿出了4个番茄和2个鸡蛋摆在岛台上。
裴轻寂没忍住笑了。
猜到的。
周南意扫了他一眼,“番茄鸡蛋有营养。”
但其实番茄鸡蛋能不能做好也得打个问号。
裴轻寂点头,“确实。”他走到冰箱前,拿出牛肉,排骨和一些配菜,“可也需要适当地补充蛋白质。”
周南意有自知之明,把配菜放到水池,“那我帮你洗菜吧。”
哗哗的水自水龙头流出,周南意仔细地清洗着每一根蔬菜。
没洗多久,另一双手出现在了水池里。
原本缠着纱布的手套了两层橡胶手套。
艳丽的紫衬得他另一只手更白了。
二人没说话,默契地洗完了蔬菜。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就从互相帮助,变成周南意在旁边看。
看着看着,裴轻寂还抽空切了盘水果给她,周南意变成了边吃水果边看他干活。
裴轻寂的厨艺很好,利索且有条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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