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买花是自由,那她收花也是自由吧?
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送货小哥白跑一趟,但是对方也能理解,可能是类似的事情见得太多了。
周琢斐也顺着他的话聊了几句,想看看能不能套点消息,问倒是问出了一些东西,可惜都没什么用。
因为订花的人是通过电话预购的,钱是直接转账,压根没到花店去,所以小哥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不过今天的花被拒收后,第二天果然就没动静了,周琢斐也是松了口气。
一束花害得她提心吊胆了三天,可能这也是谢淮想要的效果吧?
不过很可惜,她还真就是一个天生反骨的人,想让她做什么,她就偏不做。
另外哪怕这些花的价格有多昂贵,她也只会觉得谢淮莫名其妙的。
不给署名也不打招呼,肖秘给她两张餐券都得解释一下来龙去脉,免得自己误会,而谢淮的行为只会让人感到满满的傲慢,还是说他认为,只要女生都会满心欢喜地接受这样的馈赠呢?
她也特意跟詹子朗打听过,谢淮这人虽然常年单身,但身边也没缺过女人,他没有必要禁欲,也不用在意形象,所以找女伴对他来说,就和换身西装换辆车没区别,都是一种资源。
当然詹子朗的表达方式要更加委婉,可能是考虑到了自己很有可能成为周琢斐无差别扫射的受害者之一。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现象的确很常见,只是他很少关注或者在意,但并不能假装这一切不存在。
下班后,她坐在车站等车,忽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接通后,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男声,对方普通话极其标准,字正腔圆地就像是男客服。
“您好,请问是周小姐吗?”
“我是。”
“周小姐您好,我是谢总的助理,我姓白……”
听到这里周琢斐立马意识到了是什么情况——看来是她拒收花束起了效果,倒逼着对方找上门来了。
“白助理您好。”周琢斐看着车水马龙的喧闹街道,尽量展现出冷静的口吻,“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小姐是这样的,前两天谢总给您送了花,但是您好像没有收,所以我想打电话问问,您是对花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么?”
周琢斐就差直接把心里话问出来,这是问题的重点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是这样的,因为花上没有署名,我不知道是谁送的,所以才选择退回,您现在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原来是谢总送的。”
“不好意思,是谢总特意让我不要署名的,没想到给您造成了困扰。”
“没事,你也是听人安排办事,还有别的问题吗?”
“是这样的,请问您明晚是否有空?谢总真的很想请你吃顿饭。”
“我能问问谢总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吗?”
电话那头出现了微妙的停顿,随后白助理说:“抱歉周小姐,我也只是听从谢总的要求安排,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不好意思,我拒绝,请问还有别的事情吗?”
“这个……”这下对方彻底蒙了,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帮谢淮安排事情,以往只要搬出谢淮的名义,一切都会变得很顺利。
没想到这次却是状况百出,花刚送一天就被拒收,邀请共进晚餐也被拒绝。
不过白助理并没有过多慌张,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又能保证周琢斐不改变态度呢?
“好的我知道了,那就先不打扰您了。”
“再见。”
周琢斐挂掉电话,她盯着手机屏幕,越看越觉得这号码眼熟,于是又翻出了之前与詹子朗的对话,立刻确定了白助理的号码就是留在鲜花订单上的号码。
如此一想,事情就变得更加讽刺了,谢淮送花都是找助理安排的,这行为不就是妥妥的……猎艳么?
总不能因为他是有钱人,是总裁,就把这种上对下的行为美化成追求吧?
看来詹子朗有句话还是挺对的,有钱人的傲慢和优越感,从某种程度就是她们这些普通人惯出来的。
周琢斐边想边摇头,忽然瞥见肖望的轿车从公司停车场的出口方向驶出,在路过公交车站前放慢速度,摇下车窗。
“小周,要载你一程吗?”
“不用啦。”周琢斐赶紧摆摆手,肖望的家离公司更近,送她回去才是不顺路,“我等车就好了。”
“没事,我今天不回家,要去别的地方。”
周琢斐一听,这才走了过去,“那我就不客气啦。”
公交站台是不允许私家车停车的,所以她不敢耽误,快步上了车。
天气逐渐热了,她刚在车站坐了一会儿,后背就隐隐开始冒汗,不得不脱了西装外套。
而车里则是开了空调,她一进来就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真凉快啊……”
肖望看到周琢斐的脸颊微微发红,鼻梁上挂着一层薄汗,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沾上了小亮片,在太阳下隐隐闪着光。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上下班应该挺麻烦的吧?”
“还没热到那份上啦,最近还是可以忍受的。”
肖望从储物箱里拿出抽纸递给她:“擦擦汗。”
“谢谢。”周琢斐接过后擦了两把才想起来应该注意点,毕竟她脸上还有妆。
不过每到天热的时候她就开始偷懒,底妆都只是擦一层薄薄的气垫,就算花了应该也不会太夸张……吧?
一到夏天她就会开始想,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凭什么女生上班化妆,对男生就没有这些要求。
这么想着她偷瞄了肖望一眼,肖秘应该是不化妆的,不过他本身骨相就足够挺拔优秀,五官立体自带阴影,她自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掩饰得很好,但没想到很快就被肖望发现了。
“怎么了?”
“没什么。”周琢斐用纸巾一点点擦着脸上的汗。
肖望看她仅凭感觉擦着脸,就主动帮她把面前的遮阳板掰了下来,上面自带着一块镜子,正好可以对着用。
“对着镜子擦吧。”
“好的, 谢谢。”
周琢斐包里当然有小镜子,没拿出来用是觉得擦汗而没必要那么讲究,另外就是她已经放弃在肖望面前注意形象的念想。
反正丑也出过了, 就这样吧,与其精心维护, 不如博一个真实自在的印象。
但肖秘好心帮她把镜子拿出来,当然是要用一用的。不过因为镜子角度比较刁钻, 她不得不抬起下巴才能照清楚。
肖望需要时不时地看一眼副驾驶座外的后视镜来观察路况, 自然也不可避免的会看到周琢斐的动作。
对方正扬着下巴,对着镜子,一点点擦试着脸上的汗水, 脖颈因拉伸而露优雅的线条, 慵懒地向下舒展着, 直到被衣领挡住视线。
她的肤色很白, 比起衬衫的纯白显得更加富有生命力,如瓷般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呈现出细腻的纹理, 肖望不由得联想起前段时间看过的艺术展上的玉雕作品。
衣领微敞, 最顶端的扣子被解开,隐约露出了锁骨之上的项链,细细的银质链条轻吻着肌肤, 吊坠随着呼吸轻微晃动。
他正以一种自身都未察觉的着迷状态窥探着每一个与周琢斐有关的细节。
“好了。”
周琢斐擦完脸打算将遮光板收起来,肖望正要收回视线,却意外地发现她的发间似乎混进去了什么杂物,于是出声提醒。
“你头发里有东西。”
“啊,哪里?”周琢斐立刻上手去摸,但因为看不见, 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肖望帮她指引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有找到,只好趁着等红灯的时候亲自出手,“要不要我来帮你?”
周琢斐一边说好的,一边靠了过去,乖乖等着肖望帮忙。
以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周琢斐的毛茸茸的发顶以及微微颤动的睫毛,像是扇动翅膀准备起飞的候鸟,每扇一下便掀起一阵风向他吹去。
一同袭来的还有那股熟悉的、淡淡的甜香。
肖望稳住心神,尽量保证自己的手稳一些,准一点,不要触碰多余的东西,但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柔顺蓬松的发丝时,还是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一下。
经过周琢斐刚才一轮翻找,杂物已经不知道跑去哪里,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将指尖探进发丝里摸索,生怕有一个不恰当的动作会引起对方的不适。
不过周琢斐全程表现得都很平静,这才让肖望稍稍放下心来,仔细地寻找起来。
以前他在电视上看到洗发水广告总是会把女模特的头发做成布或者是流水一般的特效,他都认为这是在广告商在夸大其词,可今天亲身体验过才知道,原来广告上的东西也是有所依据。
原来真的有人的头发可以轻盈如云朵,柔顺如绸缎。
经过一番搜寻,他终于找到了刚刚看到的杂物,是一小块花瓣的残片。
“找到了。”
“嗯?是什么?”周琢斐看到花瓣,猜测可能是无意间蹭到了桌上的鲜花。她一边道谢,拿过碎片,打算下车的时候丢掉。
之后两人开始闲聊,周琢斐向肖望道谢,说了上次吃饭的事情,表示自己和杜虞吃的都很开心。
“对了,肖秘,杜虞问你喜不喜欢吃橘子,他们老家的橘子很好吃,想捎一些给你。”
“不用了,替我谢谢她。”
肖望的反应也在周琢斐的预料之中,她没有立刻放弃,而是还想再争取一下。“他们家橘子真的很好吃哦,我每年都会吃很多的。”
这个事情她也早和杜虞讨论过,到底该怎么该向肖望表达谢意。普通的物质人家根本就不缺,好像送什么都无法送到关键上,但要是送心意的话,起码要对人足够了解吧。
而周琢斐对肖望的认知实在是少得可怜。
肖望解释说:“我不太喜欢酸甜的口感,橘子多少都会带一点酸味,所以我不是很喜欢。”
“那肖秘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不酸的话,应该都可以。”肖望已经猜到周琢斐的用意,笑着说:“不用那么费心,其实我平常不怎么爱吃水果。”
“也对,健身的人是不是都要控糖?”
“如果对自己要求高当然需要,我倒没有那么多要求。”
“这样……那我请你吃巧克力。”周琢斐从包里掏出一小包巧克力,这还是詹子朗上次给的那盒,因为包装太大,所以她便拆了盒子用保鲜袋分装成小袋,平日里包里都会装上一袋,嘴馋的时候来上一颗。
“不要看它卖相不好,这手工巧克力很贵的哦。”
因为气候问题巧克力有一些微微融化,不过不影响整体使用,只是拿取的时候不是很方便。
周琢斐用纸巾包着拿了一颗递给肖望,手指蹭到了袋子上融化的巧克力,习惯性地在把东西递过去后将手指放到唇边舔干净。
肖望接过巧克力,目光在看到对方的小动作后立即刻意避开了。
尽管周琢斐的动作做得及其坦荡自然,可他也意识一个问题——自从那天之后,他似乎对周琢斐细微的小动作变得格外在意。
他也不敢去细想这股反应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只能尽量避免此类情况再发生。
将周琢斐送回家后,他调转方向前往目的地。
今天他要与大学时带他进工作室的的学长见面,两人自打毕业后便再未碰面,今天恰好学长来此出差,两人才能见上一面。
他去了学长入住的酒店,用过晚饭后,两人便到了酒店位于十六楼的行政酒廊去聊天。
如今学长也算是事业有成,前几年开始创业,去年刚刚拿了融资,两人对着灯火阑珊的夜景,回忆着大学时代的生活。
肖望的大学时代的大部分时间都被学习和工作室占据,属于私人的时间不多,社交方面自然也没有精力发展,学长便是和他相处时间最多的人。
创业公司压力大,应酬也多,学长在吐槽之余,不眠怀念起以前在工作室做项目的日子,那时候不需要考虑那么多问题,只要专心解决问题就好了,而现在当了老板,各方各面都要考虑打点。
肖望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自然不会吝啬地分享着自己的经验。
最后两人分别时已是深夜,学长进入微醺状态,他分享了不少成就,但也透露了些许辛酸与压力,临别前重重地拍了拍肖望的后背,送上了对他的祝福。
“阿望,你现在混得比我好,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不过也别只顾着事业,多照顾照顾自己,保重……”
肖望与学长拥抱告别,他回到了车上,停车场里只亮着孤零零的几盏灯,在深夜显得格外寂寞。
肖望启动了引擎,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点燃一支烟。
在他看来人生就是不断的在选择与放弃中前行的,假如学长当年没有选择创业,而是像他一样进入企业入职,他也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稳定生活,但这真的是他想要的生活么?
说到底不过还是因为人的本性便是欲壑难求,以学长的性格也绝不会满足于那样的平淡日子。
遗憾之所以是遗憾,便说明这项选择从一开始就不是优先选择项,而是注定会被放弃的,哪怕没有走今天这条路,也依旧可能会因为其他选而被放弃,所以它只能成为嘴里的遗憾。
就像他父亲总说很遗憾没能争取到他的抚养权,但实际上,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为此付出任何努力,道歉说了太多遍反而更像是一种借口。
与其这样不如就像他一样,只做好眼前的事情,无牵无挂、无欲无求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
他收起烟头,正准备离开,视线扫到了包着巧克力的纸团,随意地拿了起来,巧克力在车里放了太久,整体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按理说变成这样其实直接扔掉也无所谓了。
但他想到下午周琢斐兴致勃勃和他介绍巧克力的语调,仿佛这就是世间美味。
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他学着周琢斐的动作,用手指沾了一点巧克力,试探性地用舌尖碰了碰融化的巧克力酱,厚重的可可味冲淡了唇齿间烟草的苦涩。
其实他觉得这充其量就是可可豆品质好一些的巧克力,谈不上最美味的评价,但是在周琢斐的语言加成下,仿佛巧克力都变得更好吃了一些。
如果是她的话……
他闭上眼睛,靠在座椅头枕上,细细品尝着这股滋味。
今天世瑞的人又来了。
这次周琢斐没有被叫上去接待,要是次次都是她来,那其他同事还干不干了,直接给她开两份工资算了。
不过她也从其他同事那里听到了一些传闻,据说世瑞正在和寰宇商议合作新项目,这可能是近几年来公司最重视的项目之一。
周琢斐一边干活,一边听着大家说闲话。
詹子朗也在座位上,看来今天谢淮应该没有来。
自从上次她挂了白助理的电话后,这件事情似乎便消停下来了,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只是今天一听到世瑞两个字,周琢斐不免又要多想了。
因为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哪一点能够吸引到谢淮,以谢淮的地位和外貌,就算谈个大明星对他来说都是轻轻松松,怎么就会看上她呢?
只能说有钱人还是活得太好了,按部就班的好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点刺激。
跟她交换人生,过点苦日子就老实了。
吃过午饭,周琢斐临时到了一个信件需要去楼下签收,她从餐厅出来后,便和叶茹分开去坐电梯。
等电梯时她的眼皮忽然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只当是自己昨晚没有睡好,正想着拿完文件回来就补会儿觉。
电梯门恰好在此时打开,她一手捂着眼睛,头也没抬地走进了进来,只是用余光扫见了几双皮鞋,进来后便自觉地往边上站了站。
她揉了揉眼,直到眼皮跳得没那么厉害才放下手,但又因为吃了太多碳水犯犯晕,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考虑到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她只能捂着嘴,尽量不发出声音。
可没想到一抬头,她立马傻眼——谢淮就站在她身旁,隔壁还有凌煜和肖望,肖望似乎一直在关注她,看见她抬头就冲她笑了笑打招呼。
打到一半的哈欠也被她强行停下了。
要不要这么巧!!!
她发觉自己最近运气是真的可以,以前上班三年,碰见凌煜的次数屈指可数,而现在隔三差五就能碰到大人物,要不她去买个彩票吧?
要是能中个五百万她都不用上班了。
现在物价上涨,一百万已经不足以让人一辈子衣食无忧,但要是五百万的话,足够她回那个五六线的老家当包租婆了。
电梯里虽然人不少,但没人说话,周琢斐看到电梯按钮上一楼和负一都是亮着的,估计谢淮他们这是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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