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子朗挠了挠头,“这样啊,说的也是,不过你真的觉得谢淮哥在整你吗?”
“整只是一个夸张用语,其实我想说的是,他的存在就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这么一说詹子朗反而是有些明白了,因为他有时候面对谢淮也会感到犯怵。
“这可不行啊周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他又不是你老板,也不是你的长辈,又不会因为和你父母说一句话就让你半年都没好果子吃,你干嘛怕他!”
“……你后半段话说的是你的真实经历吧?”
“咳咳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战胜恐惧的最佳办法就是直视它。”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
周琢斐面露难色:“不想直视行不行啊?”
“不要有畏难情绪嘛,想想你打游戏,卡关的时候你会选择直接放弃吗?你肯定会不断地锻炼技术杀过去啊!”
“我第一次这么痛恨你用游戏来举例子。”
“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
虽然詹子朗的话语颇有些不知者无畏的天真,但周琢斐不得不承认,的确有那么一点道理。
她对谢淮的畏惧源于对方的权势与气场,但话说回来,两人毫无关联,对方完全管不到她。
她的老板可是凌煜,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独一无二的男主。
众所周知,言情小说的男主角都是三观健全,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因为不健全的那类已经不让写了。
自己身为他的员工,理应得到他的庇护。
当然实在不行,她还有Plan B——可以腆着脸去抱未来老板娘的大腿。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周琢斐并不愿意走上这条让自己唾弃的路。
“你说的有道理。”虽然多少还是有些不安,但是周琢斐起码不会被负面情绪牵着走了,“还是你想得明白。”
“哪能啊,其实是你对我们有滤镜,总觉得我们哪里特殊,实际上大家都是人,也会有自己做不到的事。”
周琢斐反驳道:“但事实就是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你们能做到,那我当然会觉得你们很无所不能啊。”
“话是这么说,但你是自由的呀。你就说我吧,我未来的路家里人早就给我安排好了,你以为我真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就是拴着绳出来溜的狗,看着能撒欢出来跑,但是主人一拉绳我哪都去不了……”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周琢斐打断了詹子朗的自怜自艾,“好了好了,你是住在冰冷豪宅,抱着一屋子限定游戏机哭泣的可怜小孩,我是拥有自由和不羁灵魂,但住在出租屋吃外卖的上班族,我们都有悲惨遭遇。”
“……周姐你这样真没意思。”被打断施法的詹子朗表示十分难受。
周琢斐安然地“嗯”了一声:“我残忍我冷酷我麻木无情。”
会议持续了半个小时,期间两人进去续过一次水,之后便是一直呆在肖望的办公室。
直到门外传来动静,两人急忙跑了出去,虽然肖望是允许他们在这里休息,可要是被其他人看见影响也不好。
只见会议室的门大开着,里面的人正陆陆续续走出来,其中并没有凌煜和谢淮的踪影。周琢斐和詹子朗特意找了个角落呆着,等着人走干净好进去收拾会议室。
宽敞的大厅同时容纳十数人也不算拥挤,虽然人多,但动静却并不大,众人就算是交谈也都是窃窃私语。
谢淮和凌煜也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大厅内的动静也随之变小了。
所有人都在听凌煜和谢淮谈话,周琢斐听了几句便开始走神,反正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她心想着自己果然不喜欢这种商务场合,除了上位者可以自由说话,剩下人都得看着眼色,陪着小心,这气氛实在是压抑。
就比如现在这样,简直就像是一场大型模拟人生游戏。
“周姐!”詹子朗的呼喊打断了周琢斐的思绪,同时还推了她一把。
“啊?”周琢斐低呼了一声,连忙抬头,便看见谢淮正朝她走了过来。
不是吧,又来?
周琢斐还没来得及转动脑筋思考如何应对,只见谢淮便已经开口道:“子朗今天表现得不错。”
一听不是自己的名字,周琢斐松了口气。
詹子朗反应极快,“谢总过奖,都是前辈们教得好。”
周琢斐听了就想叹气,但人家是在夸她,她又能说什么呢。
谢淮此时已经看了过来,意味深长地对周琢斐说:“同样也很感谢周小姐的帮助。”
周琢斐露出假笑应付着:“谢总过奖了。”
“我不是说今天的事情。”谢淮音量不大,因此只有他们三个人才能听清内容:“谢涯的事情还要多谢周小姐费心了。”
关谢涯什么事?难道这小子把她给卖了?可这不可能啊,对方还指望她帮衬岑欢呢。
就在她思索之际,瞥见谢淮深沉的眼神立马反应过来——她应该不认识谢涯才对。
“谢总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周琢斐半真半假的露出一脸迷茫表情,因为她确实也挺迷茫的,她不知道这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那可能是我弄错了,不知道今晚有没有机会邀请你共进晚餐?”
周琢斐还没来得及开口,余光已经瞥见詹子朗瞪大了眼睛,一副想说什么但又不敢说的表情。
她犹豫了一秒,内心思索着要不要拉詹子朗下水。
但最后还是选择放弃,为了解决自己的问题就拉别人当挡箭牌,那她和谢涯又有什么区别?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安排了。”
“真是遗憾。”谢淮并没有继续纠缠,“那下次有机会再见。”
周琢斐没有回应,只是不断地假笑着,对方一离开,她的面前没了遮挡,便能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得清清楚楚。
世瑞的员工们反应平静,只是略带好奇的看着周琢斐和詹子朗,大概是在困惑谢淮为什么要特地和两个没有参加会议的员工的交谈。
而寰宇的人的反应则要明显精彩很多了,大家或惊讶或意外,就连凌煜也一改往日的面无表情,若有所思地多看了周琢斐好几眼。
这反应也太隆重了,周琢斐第一是不适应,第二是相当不适应。
她看着活泼开朗,其实却很社恐,这两者本身就不是对立面,是可以共存的,起码在她身上是可以诡异的同时存在。
行政部的工作非常适合她,因为她很享受站在幕后,一脸满足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可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她是站在舞台上的主角一样。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实在是受不了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太多关注也会让她感到紧张。
好在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谢淮与凌煜握手告别,很快就带着世瑞的人走了。
大厅瞬间空了一半,凌煜回了办公室,寰宇的其他员工也各自散开,而周琢斐也早就抢先一步进了会议室。
“周姐。”一进会议室詹子朗便急吼吼地凑了过来,想和周琢斐打听情况:“谢淮哥他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这我哪知道,你应该问他。”
“那他为什么要因为谢涯的事情谢谢你?”
“我再说一遍,你不应该去问他吗?”
周琢斐想得很明白,谢涯肯定不会出卖她的,除非他也是个没用的男人,想要保护岑欢但是没有能力。
“真是奇怪,那好端端为什么要提谢涯呢?”
周琢斐已经收拾完一边,回头发现詹子朗还守在桌旁冥思苦想,立马走过去拍了他一下,“别想了,赶紧干活。”
詹子朗毕竟还是见识不多,就算能察觉到不对劲,但一时也想不明白,看周琢斐不断催促,他也只能暂时放下这些疑惑。
两人麻利地收拾好,关灯关门后,周琢斐特意去和跟肖望打招呼,因为会议室的钥匙通常都是放在她手上的。
“肖秘,会议室收拾好了。”
周琢斐敲了敲门,探头进来。
她看到肖望眉头紧皱,唇角紧绷,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不由得将声音逐渐放轻,唯恐影响到对方工作。
不等对方回答,便自觉道:“我们先走了。”
肖望这时抬起头来,没有笑容的面容没有往日那样来得随和,虽然有些严肃,但专注果断的工作姿态也为他增添了一分别样的魅力。
“小周,等一下。”
周琢斐正要离开,听到肖望的声音又停下来:“肖秘怎么了?”
“你和谢总认识?”问完肖望又补了一句解释:“凌总看到谢总特地和你打了招呼,所以让我问一声。”
“的确见过一面,但是不熟。”周琢斐对肖望的说法也没有怀疑,毕竟她也的确看到凌煜的反应。
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自己和谢淮认识的经过。
周琢斐的回答并没有消减肖望心中的忧虑,反而这种思量越发加重。
只是他该怎么开口?
倘若直接说的话,更像是对周琢斐的一种冒犯。
肖望正好又想起另一件事,便从抽屉里拿出两张餐券放在桌上。
“之前有朋友给了我两张餐券,但我一直没有时间吃,你拿去吧。”
“什么餐券?”周琢斐瞬间来了兴趣, 推开门溜到桌旁,拿起餐券看了看。
肖望注意到她手腕处依旧隐约可见红痕,担心地问:“你的手腕真的没事吗?”
“嗯?”周琢斐只是低头看了一眼, 便不在意道:“真没事,我就是这个肤质, 随便磕碰一下就红了,而且要过很久才会消掉。”
她怕肖望不信, 当即挽起袖子露出手腕给他看, “你看,只是发红而已,根本没问题。”
肖望看了一眼, 发现的确没有任何伤口才放心。
对方已经开始整理袖口, 他的视线还在下意识追逐对方的动作, 手腕上红痕, 让他没来由地回想起几天前见过的画面。
他想到周琢斐泛起红晕的耳朵,原来不是因为紧张,而是肤质的问题吗?
他还在走神, 周琢斐已经拿起餐券, 这是本地一家非常出名的高档餐厅,之前杜虞也去过,还特意给她拍过照片。
“哇!真的给我吗!”周琢斐惊喜地问。
“当然。”
虽然很想收下, 但是周琢斐还是得客气一下,“肖秘你又在给我东西,这多不好意思……”
肖望看着周琢斐眼里写满了渴望,不由得笑出声来,果然比起愁眉苦脸,他还是更习惯, 也更愿意看到这样的周琢斐。
“别不好意思,这类东西我有很多,平常也用不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周琢斐嘴上这么说着,双手早已牢牢握住餐券。
“上次不是说过了,不用跟我客气吗?我们是在互帮互助。”
“好好好,互帮互助。”
周琢斐开心地向肖望道谢,她一出办公室就给杜虞发消息报喜,两人一拍即合,立刻约定今晚就去消费。
这么一想,她也不算是在骗谢淮了,晚上自己的确是有安排了。
这顿晚餐她吃得很开心,餐厅环境好,菜品质量也不错,在吃饭前周琢斐开开心心地拍了照片发动态。
杜虞对此也很满意,最近她正在节衣缩食过日子,难得能吃顿好的。
吃饱喝足后,两人便各自回家。
周琢斐睡前躺在床上追新番,看到晚上的那条动态获得了超出平时好几倍的赞。
果然钱是不会骗人的,在高级餐厅根本不需要精心找角度,随随便便拍出来的照片就很诱人。
第二天她一去公司,就有同事问她昨晚是在哪家餐厅吃的饭。
在她报出店名后,立刻引来了同事们的惊呼。
“这家可不便宜啊。”
“我就说看着就贵,你昨天吃了多少钱?”
周琢斐当然知道提到肖望的名字就是在给他找麻烦,所以她只说朋友有餐券从而应付着同事们的回答。
但因此她也想起了杜虞昨天问她的问题。
“肖秘是对大家都这样,还是对你尤其照顾呢?”
虽然周琢斐嘴上回答的是前者,但她还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是得到了肖望的格外关照。
不过她现在的观念有所改变,肖秘之所以会格外照顾她,必定是两个人比较对路。人和人的相处除了利益往来,其实也很讲究投缘二字。
目前看来就是她们俩比较投缘,就像她和杜虞一样,当年在社团她们并不是最先认识的,可最后却是关系最要好的,说白了不也是因为意气相投,能聊到一块去么?
第二天上午,周琢斐正忙着工作,因为昨天刚吃了大餐,所以哪怕今天比较忙,她的心情也很不错。
就在办公室人来人往之际,一位捧着鲜花送货小哥突然出现在门口,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今天既不是节日,又不是哪位同事生日,那这花是送给谁的呢?
“请问周琢斐小姐是哪位?”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周琢斐。
周琢斐完全没想到看戏竟然看到自己头上,只能举起手示意:“是我。”
对方立马走过去将那束花放在她的桌上,掏出签收单请她签字。
“请您在这里签字。”
周琢斐一拿到签收单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内容,上面写了花店的名称地址,花束的规格、她的地址电话,以及联系人的电话号码。
不过联系人上填的并不是她的号码,她留了个心眼,特意记了下来。
“您好,我可以知道这花是谁买的吗?”
送货小哥当即表示:“不好意思,我只是负责送货,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这里只有一个联系人号码,你可以看看。”
“好的,谢谢你。”
对方收到收据便迅速离去,周琢斐又在花束上找了找,并没有找到贺卡或者任何显示署名的东西。
这是一束混搭花束,周琢斐只认识其中有香槟玫瑰和马蹄莲,剩下的品种她都分不清,但能看出来花艺师的审美和技术极好,七八种花搭配出来的效果主次分明,颜色和谐。
但送花的会是谁呢?
她几乎没有收到过别人送的花,最近一次还是两年前杜虞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买过一束泡泡玫瑰,不过那束花明显比不上眼前这束来的讲究精致。
罗璟过来凑热闹,看了看花说:“哟,小周现在真是越混越好啊,这花蛮漂亮的,这么大一束得不少钱吧?”
另一旁热衷于绿植鲜花的同事插话说:“花贵不贵不是看大小,是看品种的,这里面贵的花一支就得好几百。”
“这么贵?”罗璟连连咋舌,“我上次给我女朋友买九十九朵玫瑰也才一千出头,这一支就要好几百?”
“便宜的玫瑰不值钱。”同事一边解释,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走过来仔细打量,一边看一边跟众人介绍这里面都是些什么花,市场价大概是多少。
周琢斐听完介绍便已经彻底排除了是杜虞送的可能,因为她掏不出那个钱。
所以这只有可能是……
她望着自己刚刚记下的号码,掏出手机比对了一下,这并不是谢淮的号码。
不过订花这种事情,对方也不大可能自己留私人号码了。
“小周,你这是追求者送的吧?”罗璟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价格,得到的结果着实令人震惊。
周琢斐摇摇头:“不知道啊,上面也没写署名,我都不知道是谁送的。”
“送这么贵的花还不留名?你最近做好人好事了?”
“可能吧,我每天活着就是在积德行善。”
“哈哈哈,要不你再好好想想,这肯定是男人送的。”罗璟语气笃定道。
“为什么?”
“因为送花最保险,男人都这么想。”
打发完同事,周琢斐把号码拿给詹子朗看,想看他能不能辨认出来。
“我看看。”詹子朗对着手机通讯录一阵翻找,但最后一无所获。“我这儿没有诶,周姐,你打个电话过去不就知道了?”
“那还是算了,对方不留署名,我干嘛那么积极?”
“那就不管了呗,给你就收着呗。”詹子朗说。
周琢斐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不管送花的人是不是谢淮,既然对方不表示,那她为什么要做出反应?
对方连名字都不给,那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从地上捡了束花呗,至于价格,又关她什么事呢?
但没想到,第二天那位送花小哥便又来了,带来了一束款式截然不同的花束,搭配和包装依旧精致,并且看上去造价不菲。
看来送花的人比她想得更有耐心。
而周琢斐也忽然意识到,如果这是一场持久战的话,她必然是耗不起的那一方。
因为对方只需要出钱,而她要考虑的问题就很多了。
于是她便选了一种更为直接的方法,第三天送花小哥再来时,她直接选择了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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