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身子相触碰的那一瞬间,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着。
瞬间,他的脸变得通红,比杜鹃哀鸣从嘴角滴落的血还要红。
少顷,沈音的手便不老实起来,她一直在顾沐阳身上上下求索,他吓得立马屏住了呼吸。
就在他走神之际,忽然,他感觉胸前一凉,低头一看,原来是沈音扒开了他的衣服。
他吓得手足无措,连连推开她,把衣服拉紧。
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像上次那样把沈音打晕。
要是再迟疑几秒,他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随后,他把离商叫了进来。
“去拿些药来!”
离商这次学聪明了,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面颊通红的顾沐阳,随后又瞥了一眼他怀里的沈音,旋即,他连忙低头,道:“属下这就去拿!”
顾沐阳把她打横抱起,随即把她放到了居所的架子床上。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离商拿着药急匆匆的赶来了。
离商把药瓶递到了他的手中。
顾沐阳道:“再去倒杯水来!”
他坐到了架子床上,蓦的,轻轻地把沈音扶了起来。
恰巧此刻离商把水也端来了。
他往手心里倒了一粒药,就着水喂沈音服下了。
刚刚被沈音撩拨了许久,他的身上的烈火依旧在熊熊燃烧。
他走到支摘窗前,把窗子又开大了些,冷冽的寒风携带着大量的冰霰,重重地砸在他的面庞上,身上的燥热纵使已然消褪了,但他的心头还是烧得厉害。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窗前站了多久,倏然,只听见身后似乎有人在叫他。
是沈音的声音。
“王爷。”
他转身,冲着她微微一笑,“美人可算是醒了。”
一想到刚刚发生的那些窘事,沈音的脸颊便不受控制的红了。
加上原主身体的本能反应,她现在微微低头,上嘴唇轻咬下嘴唇,身子微微轻颤,这模样,甚是娇媚。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故意给顾沐阳下药呢。
顾沐阳上前,方才脸上的红晕早已退却,现在的他还是像之前那样风流不羁。
随着他的靠近,沈音的心跳也快起来了,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装傻,“王爷,妾身是病了吗?”
她这个表情特别无辜,任谁看了都会被迷惑住。
他顺着她的话说道:“对,美人是病了,方才大夫来看,说是美人得了风寒,冬日风大,美人还是要注意保暖。”
她继续低着头,她也不知道顾沐阳是不是在装傻,刚刚撩拨完他后,她就感觉一阵晕眩,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在床上了。
她现在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少,看来这个色狼应该是没对她做什么。
在她愣神之迹,顾沐阳不知何时握住了她的手。
“美人的手也是如此冰冷,美人要是再不在意自己的身子,本王可是要生气了。”
等她的思绪回笼时,她发现自己的手竟被他紧紧握住。
她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蓦的,他手上的力度竟大了些。
“美人别动。”
她的动作被发现了,现在的她只能一动不动,手也只能暂时和顾沐阳相握。
接着,顾沐阳竟单手把自己身上的枣红蚕丝面外衫脱下来,披到了她的身上。
“美人一定要好好注意保暖,千万不能生病,要不然本王可是会心疼的哦!”
“嗯!”
“妾身都听王爷的。”
一想到方才她的窘状,她就懊悔不已,真是太丢人了。
现在她只想找个机会尽快逃离此地。
“王爷,时间也不早了,妾身也该回去了。”
“不急,美人是不想和本王待在一起吗?”
她连忙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怎么会呢,妾身和王爷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内心都是无比欢喜的。”
“那就好。”
沈音内心已经非常无语了,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自恋的人。
“既如此,那美人便帮本王研墨吧!”
说罢,他便拉着她的手走到了案前。
他从身侧抽出一张罗纹纸平铺于案上,又从笔架上拿出一只竹雕梅花毫笔。
看这架势,他是要写字?
她感觉身旁凉飕飕的,果然,一转身,顾沐阳正盯着她。
“王爷,怎么了?”
他把目光投射到了砚台上,沈音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方才只顾着发呆了,竟忘了给他研墨。
她连忙上前拿起案上的松烟墨,按着墨锭微微用力,顷刻,便有浓墨浮现于砚台。
研墨的时候她微微颔首,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顾沐阳靠近了些,她身上特有的香气与墨锭的青松香混作一团,淡雅的气息竟让他提笔的动作一滞。
倏的,寒风接踵而至,方才顾沐阳把窗子打开了,而此时沈音正好站在风口处,几缕乌黑的秀发正好随风打在他的面颊上,摩擦升温,他洁白如玉的脸颊有些微微泛红。
笔尖已经吸慢了墨汁,他一愣神,墨汁便滴落在了纸上,它们随风而动,在纸上晕染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沈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把案上的纸张揉成一团,丢到了身旁的竹篮里。
她还在继续研墨,她总感觉顾沐阳这个人神经似乎有些问题,明明上一秒还是好好的,下一秒变开始发疯了。
她寻思着自己也没有惹到他。
少顷,离商便进来了。
他看见沈音在这里,便没有开口。
她一看离商这个表情,就知道他肯定要给顾沐阳汇报些一些机密的事,这个时候她在这里就显得碍眼了。
她放下墨锭,对着他福了福,“王爷既有要事,那妾身便先告退了。”
沈音正欲起身离开,谁料他竟拽住了她的衣袖,“没有什么要事,美人留在这里不碍事。”
她脚下的动作一滞,顾沐阳生性多疑,这次竟把她留在身边,莫非离商要说的并不是什么要紧事?
但看离商这神色,也不像是闲事呀。
这顾沐阳,搞什么?
“离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离商又瞥了一眼沈音,许久才缓缓开口,“王爷,兰台宴已经置办好了。”
“给诸名士的帖子也都送去了?”
“基本都已送去了,但崔学士还是不肯接帖。”
等等,崔学士,莫非是崔列之。
下一秒,顾沐阳就明确的告诉她,那个人就是崔列之。
“崔列之是近年来难遇的贤才,他这种书生最是心高气傲,不肯接受请帖也是情有可原,但本王这次让他去赴宴也是为了他日后的前途,你再多登门几次。”
离商拱手,“是!”
从顾沐阳的话中沈音已经大体知道了他们在说些什么,大意就是顾沐阳为了拉拢崔列之,特意为他举办了一个宴会,但崔列之这人比较清高,不愿意去。
“牛都已经买好了吗?”
“好了。”
“后日便可全部宰杀了,南静王最喜牛肉,宴上牛肉是必不可少的。”
不对,听顾沐阳这话他应该挺欣赏崔列之的,那那晚她听到的“杀了”,难不成是杀牛?
不会吧,原来那几日她都白忙活了。
“美人,想去兰台宴吗?”
去兰台宴?到底去不去呢,思来想去,她还是点了头,“想。”
去兰台宴,一来她可以借此机会多和崔列之接触,二来她和可以多和顾沐阳相处,这样2000积分也能早点到手了。
何乐不为呢!
但目前最大的困境是崔列之这人心高气傲,不肯去宴会,看来这人真是迂腐,去了宴会顾沐阳肯定能为他拉许多好的资源,要是这样的话,他离登上皇位也是更进一步了。
这样她的任务也可以早日完成,她回家也是指日可待,不行,这个兰台宴崔列之必须要去。
看来这次她要和顾沐阳站在一起了,她一定会让崔列之去赴宴的。
她思索片刻,心里已经有了让崔列之去赴宴的法子。
顾沐阳望着沈音,“后日便是兰台宴了,美人也早些回去好好准备吧!”
“那妾身便先告退了!”
沈音回去后便把小叮叫了出来,她向它打听了些有关崔列之的事。
她们聊了不到一个时辰,200积分便没有了。
沈音从小叮的口中得知崔列之还有一个兄长,他的兄长也是一个书生,但他不像崔列之那样天赋异禀,他参加了将近二十年的童试,却一直没中。
后来崔列之的兄长便抑郁而终了。
而崔列之此次进京参加科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圆他兄长的夙愿。
所以沈音决定从崔列之的兄长入手,和他打感情牌。
看来明日她还是要去一趟南院了。
翌日,沈音早早就起来了。
丫鬟替她梳洗完毕后,她就带着蓝菊前往南院了,这次她们是光明正大去的,要是再被有心之人陷害,她就把顾沐阳拿出来当挡箭牌。
顾沐阳昨日和离商商讨兰台宴时,特意把她留在了身边,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留下她,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听到了崔列之不肯去赴宴,既然她现在是“沈音”,那她为了替顾沐阳“分忧”,今日去找崔列之,并劝说他去赴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如此她既可以维持“沈音”的人设赚取积分,也能趁机和崔列之熟络起来,这样她的任务也可以早日完成。
她刚走到南院,就看见离商灰头土脸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来崔列之还是不同意去赴宴。
接下来就看她的了。
蓝菊敲响了崔列之的门,须臾,他便出来了。
看见沈音,他给她行了一个礼,“沈美人。”
她浅浅一笑,“我有一惑,今日特来请崔学士解惑。”
崔列之还是很注意礼仪的,他一直站在门口,和沈音之间拉出了一大段的距离。
“王爷最近要举办一个宴会,名曰兰台宴,崔学士可是知晓?”
听到兰台宴三字,崔列之的脸色便有了轻微的变化,沈音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不屑”二字。
说实话,她很欣赏像崔列之这样高洁如劲竹的文人,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离历史书是那样得近。
“沈美人之意,在下已然明白了,只是崔某喜幽,这兰台宴在下恐是去不了。”
“崔学士不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学士不妨再听听。”
“美人之言,在下必当洗耳恭听。”
崔列之抬手,“请。”
“前几日我同学士提过我的兄长,他当年也是像学士这样清高、孤傲,也是不愿向上结交,最后只得抑郁而亡。”
沈音从袖口中抽出帕子,掩着面,“我第一次见学士,便莫名生出了些许熟悉感,学士很像我那逝去的兄长,今日前来是不愿学士走我兄长的老路罢了。”
“赴宴,并不代表着要与那些达官显贵同流合污,而是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来更好的达到自己的目标,学士博览群书,想必也是知晓,‘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语尽,沈音继续用帕子掩着面哭泣。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做作,但原主就是这样,她也没有办法。
她哭泣了许久,崔列之还是冷着脸,没有丝毫的反应,她已经做好做好二战的准备了。
她放下帕子,正欲拉着蓝菊回去。
“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今日的胡言乱语,崔学士不必当真。”
就在她转身之迹,崔列之的一番话惊呆了她。
“适才思索了一番,美人所言不无道理,兰台宴众多名流齐聚,去见见也是好的。”
听到他的话,沈音立即换上了笑脸,“真的?”
“在下从不说虚言。”
“兰台宴上,崔学士一定会惊艳四方的。”
崔列之拱了拱手,“那便借美人吉言。”
沈音也没有想到崔列之竟临时改了注意,同意去赴宴,看来他和他兄长之间的感情真深。
这几日,沈音都会给顾沐阳炖鸡汤,她和他之间相处的时间越多,她的积分也越多,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有1000积分了,只要赚够了2000积分,她就可以得到原著了。
只要原著在手,她便可以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了,这样她便可以提前布局,杀掉顾沐阳,然后再助崔列之登上皇位。
第二日她给顾沐阳送汤时,便听到离商说崔列之已经答应去赴宴了,那日顾沐阳的心情很是不错。
她站在一旁,内心暗暗高兴,说来崔列之同意去赴宴,这里面她的功劳可不小呢。
转眼间三日便过去了,她的行李很早之前就收拾好了。
兰台宴是在楼兰山举办,那里山岚如纱,甘泉如酿,冬暖夏凉,翠主隐隐,野味丛生,确是聚会的好地方。
此次出行的阵仗很大,府中的众人都出来送行,府中的美人一个个都泪眼婆娑的,舍不得顾沐阳离开。
而他此次只带了沈音一人出行,众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恶狠狠的,她只当没有看见。
但今日的李之乐却有些奇怪,她看沈音的眼神很是温和,与之前那吃人眼神很是不同。
沈音在心里想道:难道李之乐今日发烧了,把脑子烧坏了?
在她走神之迹顾沐阳已经拉起了她的手,“美人,我们该上车了。”
马车里只有她和顾沐阳二人,她和他之间的距离极近,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后来走了山路,马车便一直颠簸,她也跟着左摇右晃的,她双手一直牢牢地抓住座位下面的板子,就为了尽量不和顾沐阳接触。
下一秒,车子倏然使劲一晃,她果然撞到了顾沐阳的怀里。
这老掉牙的俗套!
也不知道顾沐阳吃什么长大的,他的下巴出奇得硬,沈音的头正好撞到了他的下巴,那一瞬,她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要被撞碎了。
她吃痛闷哼了一声,顾沐阳放下手中的书问了一句,“美人,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没事。”
没事你妹,这色狼真是装,都这样了,还看书呢,她平日里也没见他看几本书,这时候到装上了。
她总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转头一看,顾沐阳这货正紧紧搂着她。
她微微把身子往前挪了挪,“王爷,你的手太紧了,有些勒到我了。”
他突然向她靠近,“美人先别动,马车好像出了些问题。”
沈音内心:“……”
她感觉就是顾沐阳色性发了,她偏不听他的,她突然扭动着身子,下一秒,就听见“嘎吱”一声,她坐的板子突然就断裂了。
她的手也被夹住了,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扎进了肉里,她痛得直接大叫一声。
原来,原来顾沐阳竟没有骗她,马车真的出了问题。
只听见他大喊,“停车,快停车!”
车夫听到他的声音后便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小心翼翼地蹲下,检查着她的伤势。
他先是把身上的短刃解了下来,随后用刀小心翼翼地拨开她手心周围的木屑,然后轻声安慰她,“我轻轻的,不痛。”
她鬼使神差地点头,“嗯。”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顾沐阳终于把她手四周的木板都切开了,随后他轻轻地把她的手从木板里抽了出来,扶着她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扶着她坐到了石头上,“先忍着点,我让人去拿药。”
“离商,去拿些药膏过来。”
离商低着头,方才突发滑坡,马车里的东西都掉进悬崖了。
沈音刚想求助系统,她一抬眼便看见顾沐阳拿了一坛酒向她这边走来。
他蹲下,轻声说道:“你忍着点。”
她的手不自主地向后抽,用酒浇伤口多痛啊!
谁料他紧紧攥住她的手,“别怕,不痛的。”
酒一触碰到伤口,灼烧的痛感便传入她的神经。
她又忍不住大叫起来,顾沐阳情急之下把自己的手给了她,她实在是太痛了,忍不住咬了他一口,她用得劲有些大了,顾沐阳的手被他咬破了,鲜血的味道瞬间在她的口中蔓延。
她立即松了口,她一时间愣了神,她也没有想到顾沐阳竟会对沈音如此上心。
“您没事吧?”她的声音有些微弱。
“没事。”
顾沐阳又拿起布块,小心谨慎的给她包扎着伤口。
“好了。”
“还痛不痛?”
她摇头,“不痛。”
方才突发滑坡,随行的马车基本上都坏了,现今他们只能骑马了,马匹的数量也不多,只能多人乘一骑。
她也自然是和顾沐阳同乘一骑。
他拉着她向马匹走近,棕色的马匹高大异常,足足比她高了三个人头,她还没有骑过马,对这种高大的动物还是有些害怕的。
她的脚步迟迟不敢向前。
看她如此神态,顾沐阳调笑道:“怎么,有些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