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他被钓了，他花了两个小时才破解了那个文件。
解析出来后，是一则留影，Bat留下来的。
红罗宾手往台面上摸索了一下，没有摸到咖啡，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蝙蝠洞。
他要在蝙蝠侠之前先看了，不然如果内容重要蝙蝠侠会直接收起来，把他们排除在外。
影像是这两天留下来的，Bat趁着清醒的时候给他们留下的线索。
“既然你找到了这个，说明你们已经发现了我。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清醒，请你们阻止我，无论什么，阻止我再次伤害我的家人。”Bat说。
红罗宾沉默下来，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感到难以接受。
这个Bat看上去比他们的蝙蝠侠都要苍老，但是他却得到了不该有的结局。
“我会告诉你们我的世界发生了什么。”Bat说，“我的时间并不多，首先，小心布莱尼亚克。然后，阿卡姆骑士……”
红罗宾正入神，突然，后方传来了细微的风声。
一个撬棍从他的头顶出现，锐利的破风声响起后，砸到了红罗宾的后脑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扭曲到牙酸的笑声传来，红罗宾后脑勺一痛，两眼一闭倒在了操作台上。
他昏迷前的最后想法是——
WTF这是什么玩意？？？
不要啊，他真的不想加入抓马剧场！
超人发现了时空波动，但是地点是在哥谭。
有充足的经验的超人选择先尝试联络蝙蝠侠，但是很可惜，没人接听。
那没办法，联系不上，只能专门去一趟哥谭。
“这可不是我主动的，这是为了工作。”超人给自己打气。
他决定先去一趟蝙蝠洞。
哥谭黑暗的天空和他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不少声音从城市的各处传入超人的耳朵里。
超人本来不在意的，直到他听到了关键字。蝙蝠侠。
“蝙蝠侠疯了，他开始杀人了！”
“我们早该知道，在他找了个杀人的罗宾开始，他就已经开始堕落了！”
“不！我不相信！蝙蝠侠永远不会杀人！不会！”
“双面人亲眼所见，他都在阿卡姆里撞墙了！”
超人第一反应：“流言！绝对是流言！”
就像很多人说蝙蝠怪人其实根本不是人一样，绝对是流言！
超人相信自己的同事，有一颗比谁都要坚定的心。
正在躲儿子的蝙蝠侠打了个喷嚏。
超人怀揣着信心来到了蝙蝠洞，但是蝙蝠洞没有人。本来就阴森的蝙蝠洞此刻更加阴森可怖。
超人看到了一个蝙蝠装的人在隔离室内，他的装甲含铅，超人透视不了。
“B？？？”超人震惊。
谁没事干进自家隔离仓的？这不是囚犯待遇吗？
他都忘了飞，快步走过来：“你真和他们说的那样破戒了？”
Bat没有回话。
突然，灯被打开了。
电梯里走下来一个人，超人记得这是红罗宾。
他没什么表情，慢慢走过来，可能是因为灯光，红罗宾的脸一直在阴影里，显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诡异。超人越来越毛骨悚然。
“我记得你，红罗宾，B怎么了？”超人问，“他真的，杀人了？”
灯光下，红罗宾抬头。
“既然知道了，你还敢来？”他突然对超人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
超人小卷毛一惊，嗖一下冲出蝙蝠洞。
短短两天，哥谭发生了什么？？？
他要告诉戴安娜！要告诉所有人！蝙蝠侠，蝙蝠一家，终于疯啦！
蝙蝠反制计划是什么来着？
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阿福。
阿福眼眶有点泛红，我这才发现我和Bat不在一块，他被关了，我在医疗室，所以说打架斗殴要注意，赢了进局子，输了躺板子。
有一个问题是，我的装甲被扒了。
也就是说，阿福看到了我脸上的J。
“对不起，阿福……我……”我的嗓子很沙哑。
阿福垂头看着我，我看出来他很难过：“陶德少爷，永远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我良心在痛，我想跑。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Bat，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你害得我在阿福面前丢人了！】
我想爬起来没爬起来，阿福阻止了我。
那一刻我身上就像是一堆狂笑Bat在爬，我真的好想死一死。
“请原谅一个老人家的心急，我不能看着你倒在这里，你需要治疗。”阿福说，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脸上的‘J’字上。
刚还在和Joker说话，我下意识的想到我们团的Joker可是大好人，我不能让他被蝙蝠家误解。
可能是因为麻醉，也可能是因为脑子没转过弯，我开口就是：“没关系的阿福，不关J先生的事。”
说完后我就意识到要遭。
阿福的表情像是要扛起猎枪送某个绿毛下地狱：“是吗？好的陶德少爷，你现在神智不清醒。但是没事，我全都知道了。”
群聊里上一秒还在集体吐槽Bat怨天尤人三两事，下一秒画风突变。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对不起，J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
【[我想养狗]：？】
【[去他的死罗宾俱乐部]：你可能还没到地球就要被阿福做成表了。】
【[我想养狗]：6】
我实在是不想接受阿福的目光，偏过头，说：“我要见他，阿福。”
阿福沉默了很久，说：“如果你坚持的话。”
三分钟后，我对着轮椅大眼瞪小眼。我有点想拒绝，但是阿福的表情仿佛在说：敢拒绝你就完了。
所以我是一定要当个残废不可吗？
蝙蝠洞内，归巢的夜行生物们围在蝙蝠电脑前。
“我在猫头鹰法庭找到一份录像，Bat为我们准备的。”红罗宾说。
今天的刺激有点大, 蝙蝠家夜巡的时候也都心不在焉的。
他们之前是想过Bat的处境可能很糟糕，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糟糕。
被小丑折磨疯掉的阿卡姆骑士，被脑控开始杀人的Bat, 那个世界的正联怎么样了？
幸运的是，Bat利用所剩无几的清醒时间给他们留下了线索。
蝙蝠洞内, 小鸟们面色庄肃, 安静的看着那段正对着Bat脸的录像。
他的眼中依旧有紫光闪烁，但是在提到孩子时却露出了些许柔情。
“他会是个好父亲。”神谕说。
“他当然是。”红罗宾说，这引得搅局者看了他一眼。
在开头的叙述后, Bat直接抛出了最重要的信息。
“……阿卡姆骑士, 我很意外，我能再次见到他。”Bat说，他有些怀念，有些悲伤道, “在那个晚上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
蝙蝠侠绷紧嘴角, 这段话背后不像是有什么美好故事。
“他与稻草人合作，让哥谭成为一个空城，他联合了阿卡姆的病人，带着军队占领了整个哥谭。”Bat仿佛陷入回忆，“他想向我复仇。”
“Fuck他真这么干了？”红头罩震惊。
不是只是构想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红头罩还以为阿卡姆骑士的计划已经被打断, 所以一切都还有机会。红头罩清楚这个, 就像是他死之前是个小英雄罗宾, 但是从棺材里爬出来后他就不再是。从他选择杀人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他和蝙蝠家的关系无法再回到过去。
只要阿卡姆骑士还没动手, 那么一切都还有机会。虽然红头罩并不会去回忆过去，幻象如果自己不去做那些事会不会更好。他和蝙蝠侠的问题在理念上, 他永远无法认同蝙蝠侠的理念，他们就永远没办法完全和解。
但是阿卡姆骑士不一样，他在那之前只是一个受害者，只要他还没来得及在小丑的诱导下，做出不可逆的糟糕事情，那么他的家庭还有机会修复。红头罩相信Bat，相信阿福，相信他的家人们会包容他，尽管提到这个他也觉得不自在，但是他必须承认这一点。
那是不一样的，想不想回去，和能不能回去，是两码事。
但是很显然，阿卡姆骑士也没有了那个机会。
“他真的已经这么做了？！”红头罩又重复了一遍。
他甚至能猜到同位体想了些什么，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
那么他就已经背弃了曾经的信条，彻底和蝙蝠家站到了反面。
所有事都无可挽回。
“他受到了小丑的折磨，但是我很高兴，他保护了芭芭拉，最后选择了救我，从稻草人手里。”Bat说，“我很抱歉他的遭遇，我很，悔恨，我遭受了小丑的蒙骗。我抛下了他，我知道这是我的错。”
红头罩张了张嘴，最后恼火的骂了一声。
蝙蝠侠依旧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谁都能看出他低迷的气氛。
果然，又是小丑。
“不是他的错。”神谕叹息，“我们都知道小丑的习惯，他总是喜欢用诡计玩弄你，B。看来就算是多元宇宙的小丑也依旧保持这个习惯。”
“我就知道，小翅膀不会轻易输给小丑！”夜翼反而很高兴，他想扑过去拥抱红头罩，被红头罩一个枪托推开：“滚远点屌头那不是我！我很高兴给你来一枪保持清醒！”
“保持怀疑。”蝙蝠侠只是说。
小丑是罪魁祸首这种事很容易被接受，因为大多数情况下这就是真相。
阿卡姆骑士浑身都是小丑的痕迹，他的存在就是证据。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么他们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搅局者说，“而且，阿卡姆骑士看上去就是个未成年，他不像拥有已经武装统治过哥谭的体魄。”
但是Bat下一句话就解答了这个疑问。
“蝙蝠侠的身份在那一晚上暴露，我执行了骑士陨落计划。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没再见过他。”Bat说，“我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他，见到几年前的他。”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他们很快想通了这句话的意思。
Bat和阿卡姆骑士处于不同的时间线，Bat处于骑士陨落之后的时间，而阿卡姆骑士处于之前。
“怪不得。”
所以阿卡姆骑士以为自己计划失败，而Bat提前知道了那身盔甲下的是他儿子。
Bat对阿卡姆骑士太了解了，但是阿卡姆骑士却认为自己在蛰伏。
原来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时间线。
“骑士陨落？这又是什么东西？”夜翼抓住了重点，“B，你又瞒了我们什么？”
蝙蝠侠绷着嘴，他没想到观看同位体的视频还能把自己的计划抖落出来。
“一个身份暴露后的预案。”蝙蝠侠简单解释了一下。
屏幕中Bat继续说道：“我不能出现在他面前，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如果可以，请在我死后替我代为转述。”
蝙蝠家知道他在说什么，不久之前脑控中的Bat才失控般对着阿卡姆骑士出手，而他本身又是阿卡姆骑士的创伤应激来源。
不少人看到了现场，他们不愿意回忆那种糟糕的画面。
“我很高兴，多元宇宙的老头子居然学会了找人代为传达真心话，而不是憋着什么都不说。”红头罩双手抱臂，“这么看来，清醒时候的他真的是个好父亲。”
他说完唾弃了一声，可不是吗，除了被脑控和刻进DNA里的嘴硬外，Bat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死后传达，他是认真的吗？面对面说清楚这么难？”红头罩说，这一点真的让他不爽。
虽然他本人也做不到面对面说清楚什么事情，其实这一窝子蝙蝠都一样，要他们掏心掏肺说清楚心里话比让他们死了活活了死还要难。
“这是最好的选择。”蝙蝠侠说，这时候他支持自己的同位体了，“在危险排除后，再告诉阿卡姆骑士。”
“好吧，蝙蝠。”搅局者摊手。
夜翼捂脸：“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我真想和你好好谈谈，B。”
蝙蝠侠拒绝大儿子发出的谈话邀请。
屏幕里，Bat冷硬的眉眼略微软化，小鸟们都收了声，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蝙蝠。
“我很抱歉，杰森。”Bat说，“小丑用你的死亡录像骗了我，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我很高兴你最后还是选择了战胜小丑。在那之后，我听说了你的踪迹，你在用红兜帽作为新名进行义警事业。儿子，我为你骄傲。”
就算有所准备，他们也没想到Bat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这对他们这些喜欢在心脏周围竖起围墙的夜行生物来说也太超过了，就好像是以为对方是准备开枪，结果准备好了对方发来一枚核弹。
这谁受得住！
夜翼当场红了眼眶，他呢喃道：“我好感动，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一个蝙蝠说出这种话！提宝你录下来了吗，我们给阿福看看！”
神谕：“已经备份，上传云端，放心NW，我会用生命守护这个视频。”
“这是蝙蝠？这居然是蝙蝠？”搅局者不敢置信，“我们可以换一个蝙蝠吗？”
“感动。”黑蝙蝠摸了摸眼角。
蝙蝠侠嘴巴磨蹭半天，慢吞吞的开口：“真的这么好吗？”
夜翼激动的手舞足蹈：“你懂什么！他可是说了！儿子！我为你骄傲！天呐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能从布鲁斯嘴里听到这个！”
蝙蝠侠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们当着他的面疯狂吃代餐，他看向红头罩，希望这个视代餐为无物的连他这个本体都能说骂就骂的个性儿子能给出一点不一样的反应。
因为在蝙蝠洞，红头罩没有带头罩，也没有带多米诺面具，所以蝙蝠侠清楚的看到了二儿子眼眶里的泪花。
虽然马上红头罩就扭过头，但是蝙蝠侠看的清清楚楚。
蝙蝠侠：“……”
他觉得不对劲，明明是来查探敌情的，怎么我方士兵全员投敌。
蝙蝠侠觉得他也行，不就是一句话吗，他肯定行。
他张开嘴，嘴巴开合半天，终于逼迫自己说出来了。
“……我也这么觉得。”蝙蝠侠说。
“哦，谢谢，布鲁斯。”只有神谕搭理了他，“我们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真的。”
蝙蝠侠嘴角拉平，一点都不高兴的背过了身。
多元宇宙同位体，他，蝙蝠侠，会永远注视你，永远。
Bat的录像一直在播放：“我很高兴，你找到自己的道路。我和阿福，还有迪克，提姆，也一直在等你回家……”
“哐当！”
刺耳的摩擦声突然响起，刹那间盖过了Bat的声音。
小鸟们回过头，后方，阿卡姆骑士坐在轮椅上，不知道看了多久。
便士一推着轮椅，说：“抱歉，老爷，陶德少爷一定要过来。”
“糟糕。”搅局者紧张的两个肩膀都提了起来。
阿卡姆骑士没有穿他的装甲，他的脸和红头罩很像，只是更年轻更稚嫩一些。
狰狞的‘J’字让划开了他的半张脸，无论他们看多久都无法接受这个破坏了这张脸的疤痕。但是此时，比疤痕更难忽略的是他发红眼眶中的怒火。
“呃，骑士，Bat其实为你好？”夜翼摊着手试图缓和气氛。
但是显而易见，阿卡姆骑士眼里没有他们，他的眼里只有屏幕里的Bat。
就算那只是一个录像。
“你，根本没有解决，任何事！”阿卡姆骑士从嗓子里挤出这段话。
就算处于不同时间线，就算阿卡姆骑士没有亲身经历过未来的所有事，可是他依旧愤怒。
他们之间的矛盾超过了时间，即使是漫长的代沟也没办法抹消。
屏幕中的Bat说：“阿福很想你，杰森，但是每次我得到红兜帽的消息后，你很快又销声匿迹，我找不到你。”
阿卡姆骑士说：“你真的找了吗？你真的做过吗？世界第一的侦探？”
Bat说：“我知道你不想见我。”
阿卡姆骑士说：“别撒谎！承认吧，你从来没有试图找过我！”
Bat时候：“就像我曾经说的那样。”他突然停顿了一下，露出安抚的笑，“你有选择离开的权利，你选择了离开我。那么我接受。”
阿卡姆骑士怒吼出声：“是你先放弃了我！”
没有人在此时插话，他们只是看着阿卡姆骑士低下头，似乎想掩盖自己的情绪，但是没有头盔也没有面具，他什么都遮掩不了。
“是你放弃了我，布鲁斯。”他低声道。
红头罩觉得这件事真fuck幽默。
Bat以为他尊重了阿卡姆骑士的选择，但是阿卡姆骑士认为是Bat彻底丢下了他。
这种事让他很想笑，幽默得让他想笑。
他看了一眼蝙蝠侠，这位黑暗骑士露出了一片空白的表情，好像在问：Why？
好吧，红头罩承认，在这一点上，两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在徒然安静的氛围里，红罗宾走了出来。他越过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夜翼，从便士一手中接过轮椅的推杆，说：“我带他出去散散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