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工作难,想找合适的工作更难。
当林安宁打听到机械厂门卫处,终于在门卫大爷这里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门卫大爷打量完林安宁的穿着打扮后,“厂里招工已经招满了,暂时没有招工的打算。但是我知道厂里有人想把工作卖出去,如果你出的价格高,应该能买到。”
花钱买?她手里的现金连二百都不到,不知道能不能用金条换工作?实在不行,她只能去冒险打听黑市的位置,去卖点货换钱再买工作。
想到这儿,林安宁立马笑着跟门卫大爷打听:“大爷,是什么工作,多少钱能买到?劳烦您给打听一下,如果成了,到时送您几斤肉吃。”
林安宁把手伸衣兜里,装作掏东西的样子,从衣兜里拿出两个白煮蛋,“大爷,请您吃鸡蛋。”
这年月送肉吃绝对能打动人心。
门卫大爷一听林安宁的话,还有拿出来的鸡蛋,便猜测这姑娘应该在家里比较受宠,从小不缺钱花,不然不会如此大手大脚。
关键是他真稀罕吃肉,他家上班的工人不少,但是加起来总共也就二斤肉票,可家里小孩子多,做点肉都让孩子吃了,他也就吃一口解馋,哪好意思跟孙辈抢肉吃。
如果给这女姑娘介绍工作能得几斤肉的好处,有赚头,还是大赚头。等得了肉他一定让老伴做顿炖肉,一家子吃过瘾。
门卫大爷立马答应下来,“姑娘,你叫什么?等会儿下班,我找邱莹莹问问她工作卖不卖,多少钱卖,你下晌再来一趟,听我给你打探的消息。她在档案室工作,很清闲,最适合小姑娘干,还是正式工,就是得花不少钱才能买到。”
林安宁高兴地说:“那就麻烦大爷费心了,我叫林安宁,那等下午上班我来找您?”
“行,就这么说定了。”
林安宁终于得到一个卖工作的消息,高兴得不得了。她相信,只要那人真打算卖工作,其他人绝对竞争不过她。谁让她手握宝藏,不缺钱和物资,竞争力最强。
此刻,林安宁不由庆幸:幸亏宝藏没被女主先找到,不然亏大发了。
虽然林安宁相信自己能得到那份工作,但是万一有意外呢,于是林安宁继续盯着太阳踏上寻找工作的路程。只可惜接下里问了几个地点毫无收获。
林安宁只好返回荒宅进入游戏空间洗漱吃饭,休息一会儿,才顶着炎炎烈日去问工作的事。
林安宁还给大爷带了六个泡好的五香茶叶蛋,“大爷,这是我自己煮的茶叶蛋,您带回去给孩子吃。我来问问工作的事儿。”
门卫大爷没料到还能收到六个茶叶蛋,真是意外惊喜,他热情地对林安宁说:“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叫邱莹莹出来,让她跟你谈。”
大爷根本不怕林安宁会失言不给肉。交易不成,他当然收不到肉。若交易成功,林安宁以后在厂里上班,天天在门口进出,她肯定不好意思不给肉。
所以门卫大爷为了肉帮忙不遗余力,他很快去把邱莹莹叫来。
邱莹莹看上去比林安宁大不了几岁,面容清秀,皮肤白皙,看着是个很斯文的姑娘。
邱莹莹说话声音也很好听,温温柔柔地问:“听说你想买我的工作,你有高中毕业证吗?”
林安宁立马点头:“我有高中毕业证。”
邱莹莹这才开门见山问:“那你能出多少钱买工作?”
林安宁尴尬一笑说:“邱姐姐,我这是头一次买工作,还真不知道该出多少钱买你的工作,要不你跟我说个数,我看能不能凑齐?”
邱莹莹低声对林安宁说:“最低八百块,我这工作清闲,很适合女性干,要不是因为我要随军去部队生活,根本不想放弃这么好的工作。”
她丈夫所在部队属于偏远地区,暂时给她安排不了工作。不然她可以要求转工作关系,那样的话,她可以去那边工作,不需要卖工作。
还有,邱莹莹要随军的消息被亲戚们知道后,好几家打她工作的主意,他们不想多出钱,还想要好工作,想得美。幸好婆婆支持她卖工作拿钱去部队生活。
说实话,如果邱莹莹卖工作的消息放出去,她的工作一千也能卖出去。要价真不算高。但若真让一般家庭拿出八百块来买工作,还真得掂量掂量。就算有的人家有八百块存款,但那是一家人的积蓄,只给一个子女买工作,其他子女知道会不会有意见?
林安宁当然拿不出八百块钱,她把邱宁宁拉到一旁,看周围无人,才说:“邱姐姐,我手上现金不多……”
邱莹莹倒是有耐心,还好脾气得继续听林安宁解释:“我可以拿金条抵钱,你看行吗?”
邱莹莹担心地问:“你成分没问题吧?”
能拿出金条,不会是资本家后代吧。那样就不适合把工作卖给她了。
林安宁赶紧摇头说:“不是,我是正儿八经工人阶级家庭,金条是意外得来的,如果你愿意,我想用你小黄鱼跟你换工作。”
按当下的金价算,四根小黄鱼的价值远远大于八百块钱。可林安宁听邱莹莹是军人家属,不想跟她计较差价。
邱莹莹倒是对金条没概念,她轻微皱眉说:“要不等我回去问问婆婆再说。明天你再来一趟,如果可以的话,咱们交易达成;如果不行……”
林安宁马上说:“那我自己去拿金条换钱,换了钱再跟你买工作。”
邱莹莹看林安宁着急的样子,笑着说:“那咱们定个时间,我八点上班,上班前你在这里等我。对了,别忘了带户口本和毕业证,万一我婆婆答应,咱们明天上午可以交接工作。”
林安宁:“那邱姐姐你慢走,我跟门卫大爷打个招呼再走。”
门卫大爷打听:“你俩谈的怎么样?”
林安宁:“成不成看明天。”
关于钱比较敏感,门卫大爷没细问两人想怎么交易,只说让林安宁明天再来。
时间还早,林安宁怕明天换不到工作,继续寻找,可惜找工作的事儿真不容易。她一没关系,二没消息来源,只能靠自己跑腿找,能幸运地赶上邱莹莹一个卖工作的已经不错了。
下班后,邱莹莹回家问公婆的意见。
“你说有人想直接用小黄鱼跟你换工作?”
邱莹莹点头:“嗯,是小姑娘,看着还没结婚,不知道哪来的金条。不过她说自己不是资本家后代,家庭背景也没问题,我怕受以后连累,更怕连累陆元哲的工作,这不回来问问爸妈的意思。”
这种事当然是在武装部工作的陆爸决定更稳妥。
陆爸想了想说:“听那姑娘的意思,如果你不跟她用金条换工作,她才会拿金条换了钱再跟你交易,显然她不想去银行或黑市用金条换钱,性格应该比较谨慎,可以考虑跟她交易。”
陆妈笑着说:“听说那些逃亡海外的人都是换了黄金带出去,可见黄金比纸币保值,到哪里都通用。我觉得用黄金换工作可行,换来后你们攒着给孩子当家底。可惜咱家家底薄,只留几个银元,银子到底不如黄金值钱,”
陆爸提醒:“这种话可别在外面说。”
陆妈嗔了丈夫一眼,“我又不傻,哪会在外面乱说。”
于是第二天,林安宁一早拿着户口本和毕业证来等邱莹莹,听到邱莹莹答应跟她换工作,林安宁立马喜笑颜开。
两人相视一笑,对彼此印象都不错。
其实邱莹莹卖工作这事儿,她事先并没有跟厂里的同事讲。她考虑过,厂里同事太多,如果到时都找上门,她该卖给谁合适;再一个,万一同事跟她还价,她不好意思跟人讲价,她也不想纠缠那些,觉得把工作卖给同事或同事亲戚,不如卖给外人省心。
于是邱莹莹只跟门卫大爷打过招呼,跟他说过,如果有人来找工作,问来人买不买工作。也是林安宁赶巧了,正好碰上这茬。
邱莹莹带林安宁去办理结交工作的事,路上她对林安宁说:“等下就说你是我娘家表妹。”
林安宁点头应下。她当然不会反对,这样解释对她有好处。
两人来到人事科,找到李科长。
邱莹莹说:“李科长,这是我表妹林安宁,以后我的工作由她来接替。”
李科长诧异了瞬间,便问:“好好的,怎么让你表妹接替你的工作了。”
因为两人都是一个厂里的管理层,经常一起开会,大家都认识彼此。
邱莹莹笑着解释:“我对象不是非让我带孩子去随军吗,我放心不下他,打算去随军,把工作转给表妹。”
李科长笑着说:“原来是打算和你丈夫团聚去,那你应该去,你丈夫在外当兵不容易,你去了还能照顾他。”
李科长说着抽出一张纸,在纸上开证明,证明邱莹莹把工作转让给李安宁。当然,李科长还检查了林安宁的户口本和高中毕业证,证明她有能力接替此工作。
办完手续后,李科长还问邱莹莹:“你什么时候走,临走前应该组个饭局请你吃顿饭送你一程。”他知道邱莹莹公公在武装部,婆婆在妇联工作,这种关系应该维护,万一自己有孩子想当兵用到人家呢?
邱莹莹客气笑道:“用不着那么麻烦,我跟表妹交接完工作,很快就要收拾行李出发,估计忙乱得很。”请客吃饭不得花钱?这年月大家都过得不容易,还是不给大家增添负担好。她自己倒是有钱请客,但是真没时间,还是省了这一顿比较好。
李科长客气地说:“这样啊,那如果你走了,以后见面可不容易了。”
“没办法,我丈夫部队太远,确实来回不方便……”
两人说完客气话,李科长才对林安宁说:“林安宁,你若是方便的话,明早可以正式过来上班,到时直接去档案室便可以。小邱,你现在可以带她去熟悉一下环境。”
可能因为是邱莹莹介绍她是表妹的原因,李科长说话很客气。
林安宁:“好的,明天我准时来上班。今天麻烦您了。”
“应该的。”
然后邱莹莹带林安宁去档案室看工作环境。在办公室工作,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福利待遇还比正式工好,林安宁暂时比较满意目前的工作。
档案室归人事科分管,平时有两个人值班。
“你记着,不是谁都能来提档案看的,得有部门领导签字盖章同意,你才能把档案给别人查看。还有,没有特殊情况,档案室的资料最好不要外带,更不允许别人外带……”
路上,邱莹莹给林安宁讲述工作经验和着重注意的事项。
来到档案室,林安宁看到有个比邱莹莹年长十来岁的女人正在织毛衣,看到两人忙把手里的活扔下,问:“莹莹,你今天来得晚,家里有事吗?“
邱莹莹又耐心跟同事郭秀红解释一遍:“郭姐,是这样……”
郭秀红听完,看了眼林安宁,把邱莹莹拉到旁边屋里说悄悄话:“莹莹,咱俩处得关系不错,你明知道我婆婆想给小姑子找工作,怎么不把你的工作卖给我小姑子?”
邱莹莹早料到有这一初,闻言装作不安地说:“我婆婆说我这工作好,不能低于一千卖掉,你家真愿意花一千给你小姑子买工作吗?要是愿意,不行我去找李科长,干脆把工作卖给你小姑子得了。”
郭秀红见邱莹莹要走的样子,连忙拉住她说:“哎呀,你别着急走,我婆婆肯定舍不得花一千块给小姑子找工作,你就当我没说这事。”
笑话,就算她婆婆愿意,她也不愿意家里出一千块钱给小姑子买工作。要是早知道消息,能跟邱莹莹磨磨还还价,花个两三百块,说不定她还愿意从婆婆哪里讨个人情。一千块,还是算了,都不知道婆婆能不能拿出来。即便能拿出钱,她也不愿意。婆婆重视是老生子的小姑子,那也不能把家底掏空给小姑子买工作,省下钱将来不都是自家孩子的。
这个账郭秀红算的明白,于是她只能看看邱莹莹跟林安宁交代工作。
邱莹莹找人接替工作的事办的比较着急,没提前跟科长打招呼,她打算站完今天最后一班岗,算是给这份工作画上完美句号。
事情交接明白后,邱莹莹送林安宁出了厂门口,林安宁在随身携带的布包中拿出一个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邱姐姐,这是咱们约定好的数目。”
然后她又递给邱莹莹一个饭盒:“这是我自己做的炸鸡腿,你带回去尝尝,算是我的谢礼,谢谢你把工作卖给我,免了我将来说不定要下乡的可能。”
林安宁死活不接:“邱姐姐,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你家要是有孩子,可以带回去给孩子吃着玩。”
一提到孩子,邱莹莹想起俩儿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正是馋嘴的年龄。家里条件虽说不错,但也不是天天能吃上肉,于是她笑着道谢:“那我谢谢你送的鸡腿,回头我把饭盒放到门卫大爷这里,你来他这里拿。”
“行,那你去忙吧。”
林安宁看邱莹莹回到厂里,她才找上门卫大爷,“大爷,我跟邱姐姐换工作的事办成了,回头我就给您把肉送来,您是要生的还是熟的?”
这还有的选,她家不会有人在国营饭店工作吧?
门卫大爷无语地回答:“生熟都可以,我带回去给孙辈解馋。”
林安宁非常感谢门卫大爷及时送上的消息,哪好意思送少了,于是又装作去家里跑了一趟拿肉,赶在下班前把肉送来,她大手笔送了一大块羊肉,约莫有五六斤,看上去很让人眼馋。
门卫大爷看了相当激动,“闺女,你家是不是有人在肉联厂或饭店上班?”
林安宁只能撒谎:“这是亲戚帮忙弄的,偶有吃一回解馋。”为了掩饰她不缺肉,还装作肉疼地说:“大爷,我可是给您拿了一大半来。”
门卫大爷觉得这姑娘实诚,他也不是特别爱占便宜的人,便问:“要不你再割一块带回去?”
林安宁:“大爷,我都给您带来了,要是再带回去,我奶肯定得骂我,她知道您帮我找到合适的工作,也特别感谢您,您安心收下便是。”
门卫大爷只好笑纳,“那我可得谢谢你了,给我送了这么大一块肉,足够我一家子好好吃一顿。”
门卫大爷想的很美,没想到把肉拿回家后,他媳妇直接把肉分成两份,一份留着剁成肉馅包饺子解馋。剩下那一半才给一家人炖了吃。
门卫大爷叨叨:“我还想一顿吃了让家人解解馋。”
他媳妇:“也就是看在这肉是你赚回来的份上,我才大方一回给炖一半,要是我买的,我能都腌成咸肉,一回最多吃半斤,完了能吃个十回八回解馋。”
本来想过把瘾的门卫大爷直接对老伴甘拜下风。
这天,林安宁回家后,把她换工作的事告知爷奶。
“爷爷,奶奶,告诉你们一件好事,我换工作了,还是正式工。”
林爷爷和林奶奶同时惊讶地看向孙女。
林奶奶赶紧问:“咋回事,现在不是不好找工作吗,你原来服装厂的工作呢?”
林安宁:“前几天,我恰好帮了一个姐姐的忙,她要去随军,便把工作低价转给了我。至于服装厂的工作,让林安乐顶替了。”
“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妈又找你事了?”
不愧是婆媳天敌,林奶奶相当了解儿媳妇的脾性,最近外面老是传让没工作的毕业生下乡,林奶奶便猜到儿媳妇会出招,她以为孙女会找她帮忙解决。没想到的是,以前在黄英梅面前不顶事的孙女,这次竟然自己找到了工作,还是正式工。
林安宁笑着说:“奶,我跟他们要了两百块钱,不算吃亏,反正那是个临时工,能不能干长久还不一定。”
林爷爷:“找个正式工好,就算下乡也轮不到你。”
林安宁嘱咐爷奶:“我换工作的事儿别让那边知道了,不然他们说不定还打别的主意。”
林爷爷和林奶奶已经对独生子不抱希望,当然不希望林安宁丢了工作下乡,于是都保证:“能瞒着尽量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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