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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一个枭雄(拭微)


“嗯。”姜从珚不喜欢留长指甲,每月都要剪两次。
她坐到旁边的矮榻上,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递给阿榧。
她指甲未涂丹蔻,泛着浅浅的肉粉和自然的光泽,瞧着十分漂亮。
阿榧一边剪一边感慨,“女郎的指甲若是留长一点,涂上丹蔻肯定比别人都漂亮。”
她还有点可惜,女郎对打扮上不太上心,她用心学来的技巧都派不上大用场,她心里可想将这么美丽的女郎打扮成风格各异的模样了。
姜从珚笑笑。
阿榧仔细给她剪完手上的,又看她的脚,脚上指甲也有点长,顺便一起修了。
拓跋骁就是在这时回来的,正好瞧见姜从珚伸出可爱的、白玉般的足,她的侍女正在认真地修剪指甲。
两人低着头,没第一时间发现他,直到他靠近,落下一片阴影。
姜从珚抬头,见着是他,先愣了下,顺着他视线望去,正好是自己的脚,紧接着想到什么,忍不住蜷了蜷脚趾,她这一动,更显出脚趾的圆润可爱,白生生、粉润润。
偏男人丝毫不知收敛,一眨不眨,颇有深意。
姜从珚十分想把脚塞到裙摆里,可阿榧还在这里,当着她的面反而欲盖弥彰。
侍女们都不知道男人的荒唐。
拓跋骁将她所有反应尽收眼底,尤其她明明极不自在又要在侍女面前强装平静的模样,真是可爱。
男人从喉间发出一声愉悦的低笑。
姜从珚清楚感觉到,这笑带着调侃、得意,以及一丝隐晦的暧昧,似在刻意提醒她之前发生过什么。
姜从珚瞪他。
室内陷入沉默。
女郎不发话,阿榧也不知自己是走是留,握着剪子僵在原地t。
“你还不去换衣服?”最后,姜从珚嗔了男人一句。
拓跋骁见她白皙的耳垂已经通红,绯色还在朝脖颈和脸颊蔓延,心知她可能要恼了,终于挪开视线,径自去浴室洗澡换衣。
等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面,姜从珚才对阿榧道:“继续吧。”
阿榧加快动作修完指甲,自觉地避了出去,没一会儿,拓跋骁从浴室出来,看她。
她已不在榻上,正穿着兔毛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拓跋骁走过来,修长的双臂往椅背上一撑,躬下腰,她便被他圈住了。
男人结实的、还冒着温热水汽的胸膛靠了过来。
姜从珚微侧过脸,垂眸,“你好好站着。”
拓跋骁就喜欢看她被自己捉弄得不好意思的模样,“我又没干什么。”语气还十分无辜。
……你没干什么都这样了,你要干点什么还得了。
她撑起手掌去推他,“在外奔波一天还没饿?”
拓跋骁:“饿了。”
“那还不去吃饭。”
男人起身,姜从珚刚松了口气,突然被他抱起。
不仅如此,他还抱着她转了个圈,她吓了一跳,鞋也在转圈中掉了。
“你又干什么!”她狠狠砸了下他胸膛。
拓跋骁由她打,笑了笑,把她放回椅子上,把她甩到旁边的鞋捡回来,亲自握着她的足给她穿上,还趁机捏了把。
吃完饭,没歇多会儿男人就把她抗到了床上。
一两刻钟后,床帐中响起女子低低的哭吟。
男人拿开她的手压在身侧,“隔音这么好,她们听不见,不用忍。”
他喜欢她这时的声音。
不知是这句话的作用还是男人的舔吻太熟练,让她克制不住身体的反应,终于放声吟了出来。
像早晨婉转的鸟儿啼,又像柔柔弱弱的小奶猫。
拓跋骁伺候完她,从床头木格里掏出那对金镯,给她套到了雪白的脚踝上,然后将这双白玉足捧了过来……
清脆的铃音响了许久,许久。
一切停歇,收拾好,男人将她揽到怀里,扯过被子盖住。
姜从珚并未出多少力气,没像往常那样睡过去,躺在男人臂弯,跟他聊起天。
“过两天你是不是就要外出巡视了?”
“嗯。”男人一只手掌贴在她腰侧,另一只落在胸前。
“你这次要去哪些地方?”
他每年开春和秋冬都会外出巡视领地,却不是所有地方都去,看当时的情况各挑一些,去年秋冬巡视过了慕容部,今年不知还去不去。
“去贺兰山那边看看。”男人胸前这只手已经熟练地钻进了衣摆中,指骨撑起衣襟。
姜从珚只能尽量忽略男人作怪的手,“你走哪条路?”
拓跋骁眼神一亮,看她:“你有什么打算?”
不等她答又继续道:“你想跟我一起去?”
“嗯……有点想出去看看,我来鲜卑快两年了,一直待在王庭,都没出去过,想去看看土默川和卓彦淖尔的情况。”姜从珚睁着明亮的乌眸看着他,“你赶路急吗?带上我的话会不会耽搁你的事?”
拓跋骁本就不想跟她分开,听她主动提出要跟自己一起,哪里会拒绝,“好,你跟我一起。”
男人答应得太快,姜从珚还有点不放心,怕他色令智昏,“你知道我身体不强健,肯定没办法天天快马疾驰,带上我真的不会是累赘吗?”
拓跋骁听着这话,心都要软化了,凑过去亲了亲她额头,“你怎么会是累赘。”
“今年出发得早,时间宽裕,赶在春季大会前回来就行了,有将近两个月时间呢。”
他这样保证,姜从珚便不再纠结了。
夫妻俩歇下。
准备了两日,交代好王庭的各项杂事,姜从珚跟拓跋骁终于带着队伍出发了。
姜从珚早做好路上会幸苦的准备,却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们轻装简行,姜从珚并未用马车,跟大家一起骑马。
才骑了一个时辰她腰腿就泛起酸,大腿也磨得有点疼,平日也经常骑马,却不曾骑这么久,她本还咬牙忍着,拓跋骁敏锐地发现她的不适,勒住缰绳,“累了?”
姜从珚道:“还能坚持。”
拓跋骁叹了声,“还逞强?累病了怎么办?”然后不由分说将她揽到了自己马背上。
当着这么多亲卫,姜从珚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推了推男人的胳膊,男人反过来将她勒得更紧了。
继续出发。
被男人带着骑,不用自己费力,姜从珚确实轻松了不少,可紧接着,她身体又绷了起来,悄悄打直了脊背。
但这并没有用,随着马蹄跨越、马背起起伏伏,她的身体也会随之小幅扭动,男人就在她背后,两人的身体时不时蹭到一起。
蹭蹭容易蹭出火气,她现在就感受到了男人这份火。
他不曾停下,也不曾对她动手动脚,只正常带着她骑马,好像臀处只是她自己的错觉。
有衣裳遮挡,旁人倒看不出什么,她却总有几分心虚,“要不……还是让我自己骑吧,歇了一会儿已经不累了。”
她不说话还好,说了这话,男人的胳膊反而将她往怀里一压。
“你紧张什么?”他俯下脖子,在她耳边低低说。
“……”
姜从珚下不了马,只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去看远处晴朗的天,广袤无垠的草原。
这个时节雪还没完全融化,原野上的景象依旧荒凉枯败,并没有什么好看的,给人的感觉却很不相同。
置身广袤的天地间,心胸也开阔了几分。
他们第一天傍晚并未抵达土默川,在半路上的一个小部族中借住。
他们喜气洋洋,腾出帐篷、奉上牛羊迎接拓跋骁这个王。
只是巡查,两人带的下属都不多,拓跋骁那边则以阿隆为主,带了五十个亲卫,姜从珚这边则是丘穆陵居在负责,同样带了五十个人,只是比拓跋骁多几个侍女。
拓跋骁糙惯了,出门在外只用阿隆就够了,她是女子,很多事不方便交给亲卫去做。
但她带的也不多,只有兕子和两个混血侍女,没带阿榧,为此她还有点伤心呢,生怕女郎没有自己,旁人伺候得不仔细。
姜从珚只道路上条件不好,跟着出去是吃苦的,而且,长宁院里外的人还要她负责管理呢,好生安慰了一通,小姑娘才终于走出低落的情绪了。
两个混血侍女叫露珠和云朵,汉话和鲜卑话都会说,身材比寻常女子高大健壮些,又被何舟带去亲卫营里训练过,能吃苦、骑术好,有几分身手,才被选进这次的行程中。
二人来到姜从珚身边后一直干些送水的杂活儿,虽进过卧室,却不曾贴身伺候。
这一次可敦居然选了她们外出,两人都欣喜不已,暗暗决定要好好表现,刚一抵达就忙去帐中布置。
她们没有带帐篷,却带了被褥和洗漱用具,还有许多提前准备的吃食。
铺好床,又忙去烧水,还将肉饼烤上。
骑了一天马,就算戴着面巾还是沾了些灰,她们知道可敦爱干净,肯定想早点洗洗。
只是个小部落,周围人口不多,拓跋骁随意转了两圈就回来了。
姜从珚此时已经坐在了帐中,兕子正给她捏腿。
她提前在腿上缠了软布,解开后一看,大腿内侧还是磨得有点红,看来明天该缠厚一点。
拓跋骁一进来就把兕子赶走,“酸?我给你捏。”
将近两年的实操经验,他捏腿技术十分不错,姜从珚确实酸,就由他了。
吃过饭,露珠和云朵送了盆热水进来。
条件简陋,天气又冷,没有沐浴的条件,两人只能擦擦灰。
洗漱完,姜从珚坐到床上,打开面脂罐子,指腹沾了一点出来,均匀涂抹到脸上。
外面的风又干又冷,吹得她脸都快皴了,再看拓跋骁,他脸上的皮肤也有几分紧绷。
她还有面巾裹着,他只有个帽子,挡不住脸。
姜从珚凑到他面前,笑道:“你脸都要被风裂了,我给你涂点面脂。”
拓跋骁偏过头,“我一个大男人用什么胭脂水粉。”他十分抗拒,鼻息间全是她脸上面脂的暖香。
“别动。”她一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按住他,跪坐到他面前,“凭什么大男人就不能用了,好好一张俊脸,被风吹坏了多可惜。”
男人顿了顿。
姜从珚便趁机朝他脸上点了一点面脂。
“你喜欢我的脸?”拓跋骁问。她刚才可是夸他脸俊呢。
“……皴了就不喜欢了。”
拓跋骁:“……”
男人最终同意了她给自己涂面脂。
姜从珚用指腹慢慢将他脸上的面脂涂抹开来,本来一切还很正常,可她的手那么软那么嫩,还在自己脸上动来动去,t面脂清甜的芬芳弥散开来,萦绕在鼻息间,拓跋骁很难不动情。
渐渐的,他只看得见面前这张在昏暗烛光中也白得犹如莹玉的美人脸了。
姜从珚给他涂完面脂,刚要收回手,却被一只粗糙大掌拽住手腕。
“你……”
嘴唇刚启,男人就压了过来。
一个绵长的吻持续许久,姜从珚察觉到男人动情,当他的手攀上来时,她止住了他。
“出门在外,不方便。”
男人就停下动作,半压在她身上平复了会儿。
第二日,一行人抵达土默川。
土默川的驻军守将、司农、校长、管事们提前得到消息,都赶过来迎接。
二人要在土默川停留几日,姜从珚在土默川的人给他们安排了个院子,条件比昨晚好许多。
姜从珚头一次来,先跟众人打了个照面。
大家也没想到她会跟拓跋骁一起来,有些人在去年春季大会见过她,倒也不陌生。
土默川农田多,人口密,产业自然也是除了王庭外最多的。
姜从珚早做过计划,第二天,她先跟拓跋骁去巡视军营,沿路是大片大片平整的农田。
这个时节土壤刚解冻,野草还未发芽,四下一片深褐荒芜的景象,田间却已出现农人忙碌的身影。
有些在驱使耕牛松土,有些被组织着清理灌溉沟渠。
土默川降水少,农业的发展主要依靠黄河水的灌溉,农田开垦到哪里,沟渠就要修到哪里。
姜从珚还去黄河岸边看了看,若澜之前管理得很好,组织开垦农田的同时也在修建堤坝。
这时的土地荒漠化还没那么严重,土默川在黄河中游,泥沙淤积比下游好许多,加固堤坝后,不遇到大暴雨的话暂时不会发生严重洪灾。
姜从珚还去了学校和钢铁厂。
付铁生学了不少字,现在已经成为土默川的技术管理人员了。
他跟姜从珚详细汇报了近几个月的进展,“按照您教的控制变量法和统计分析法,我们将所有数据汇总起来,慢慢研究规律,小炉实验中灌钢法已经成功了,现在正在放大,要是顺利,今年应该就能有所进展。”
姜从珚笑道:“很不错。”
她也并非全知全能,只能指出一个大概的方向,再结合现代科学研究体系,让他们少走点弯路,但真正的过程还需他们自己去研究。
姜从珚又问:“如果铁矿石能供应上,今年能有多少产出?”
付铁生心里估计了下,给出一个数,大约在五十万斤。
古代社会生产力低下,便是梁国地大物博,钢铁产量最高时也不会超过八百万斤,五十万这个数字,对鲜卑来说已经很高了,尤其他们的工厂才刚建起一两年。
他们现在正在厂子里,一行人边走边说,她今日打扮简单利落,上身是保暖的石榴红窄袖夹袄,下身一条及至脚踝的靛蓝马面裙,脚踩一双小鹿靴,头发全部挽起,用同色石榴红发带绑紧,未戴金银钗钿,冰雪般的容颜依旧惹眼。
许多人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她,既惊艳于公主的美丽,又不敢盯着瞧,生怕冒犯。
即便如此,拓跋骁依旧感觉到了这些人的眼神,心里生出一股邪火。
再看她美丽宁静的侧脸,正在认真听着旁边的人说话。
真想把她藏起来,可他又知道她绝不愿意只待在家里。
晚上回到休息的小院,男人十分凶狠地把她按到了床上,“今天好多人在看你。”
“夫君吃醋了?后悔带我一起来了?”姜从珚睁着无辜的眼睛。
拓跋骁答不上来,他当然没有后悔,他希望旁人知道她的好,却又不想叫人看到。
“你今天跟那个管事说了许久的话,他一直在看你。”
姜从珚回忆了下,不确定地问:“你说的是付铁生?”
男人点点头。
姜从珚吃吃笑了笑,伸出手指无语地点了点他的额头,“他给我汇报工作,不说话难道要靠脑子凭空交流?再说他看我,他不看着我说话,难道要看着别人说?”
“他只是个小小的管事,你可是整个鲜卑的王,他的醋你也吃,拓跋骁,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她最后嗔了句。
拓跋骁想,自己就是这么没出息。
“那你下次表情严肃点,别太给好脸色。”
“……”
她实在懒得跟他掰扯了,亲了口他的脸。
素了几日,男人哪里抵得住这诱惑,后日又要启程,到时条件肯定比不上土默川。
他暂时也不能想别的了,只沉浸在这软玉温香中。
在土默川逗留几日,一行人再次启程,路过前套,同样暂留了几日巡查各项产业,又接见了各部首领,跟他们议了议今年的民生问题。
以前拓跋骁一个人来,虽也会听,可听多了就烦,他一冷下脸,旁人就怕他,就不敢多说了。
姜从珚却不一样,她耐心十足,态度又温和,还能提出解决办法,就算暂时解决不了也承诺过后会召集人想办法,众人便大胆起来。
他们想,有可敦在好像也不错。
姜从珚同样提醒他们,“开年后大巫向天神占卜过,天神的旨意是今年的气候会十分反常,大寒潮来袭,你们要在七八月份就做好入冬的准备。”
“啊?”众人惊惧不已,不愿相信,又不敢不信。
不少人已经起身望向天空,嘴里不断念叨着“愿天神庇佑鲜卑子民”等话。
巡视完前套,一行人转而向南,最终抵达了贺兰山。
贺兰山脚下同样是一片宽阔的平原,被称为西套,分布在黄河两岸。
这一站才是拓跋骁的最终目标。
他要带人登上贺兰山查看地形,山路崎岖,姜从珚奔波多日也累了,两人便兵分两路。
他自己带着一队人马去巡边,姜从珚则去考察平原,接见各部首领。
他这一去就是四五日,回来时,姜从珚发现他甲衣上居然沾了血。
她一惊,“怎么回事?遇到敌人了?”
她一边问,一边让他抬起胳膊,看他有没有受伤。
拓跋骁见她这么关心自己,十分受用,只道:“我没受伤。”
“那是怎么回事?”
拓跋骁道:“不是大事,不过遇到匈奴一队探马,我就顺手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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