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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更胜春朝(或扉)


言秋早知他来了,这会儿伸着懒腰,口吻平淡地说:“第一名,画得不错哦。”硬是要在她上面画,画出来的东西也压她一头。
喻明希抽空回头:“比不上你,第一名。”
他用低垂的眼睑明白地形容着他们之间的身高差。
言秋面无表情,拍手走人。
目睹这一情形的同学们心情难以名状。
而无人知晓的角落,韦君君默默捂住自己的心口。

第九章 还跑 这一秒钟,喻明希觉得……
和宁馨、麦以莎吃过晚饭,言秋来到操场散步,顺道把积攒的两份份英语听力做了。
九月的夏城昼夜等分,秋高气爽,傍晚在户外做些活动很舒服,言秋打算先刷完听力,后面还有时间跑几圈。
不想,做完第一份,第二份刚试音,一边耳机就被人扯了下来。一个高大的人来到她身侧并肩,嚣张的笑容送给她,连拉长的身影都像横在她身前挡路的栏杆。
事还没做完。言秋呼吸,平静地把耳机戴上。
很快又被喻明希扯下,他话说得没心没肺:“在操场就要运动啊,别写了。”
他现在形势所迫尽量安守本分,今天打球都是收着打的,远不如打野球时恣意,总感觉一身精力无处发泄,在这逮到了她,怎肯轻易放行。
言秋屏蔽他,走远了几步。
但显然,井水不犯河水大招这时已经不管用了。
喻明希就要凑近她:“第一名。”
言秋点开播放键。
喻明希:“言秋。”
言秋用笔圈出关键词。然后,手空了。
喻明希拿走了试卷。
“……”言秋瞪他。
喻明希对这种视线如沐春风,他挑着眉笑:“继续听啊,继续写啊。”
言秋一言不发,伸手去夺,可惜对方四肢实在发达,警觉性也如野兽一般,根本没让她碰到一丁点儿。
他一抬手,脆弱的试卷就在高处无助地飘荡,身高的差距让她和自己的试卷如隔天堑。
言秋深呼吸,轻声道:“还给我。”
喻明希嘴巴弯弯,又站远了点。
“……喻明希。”
咬牙切齿的声音,警告的意味。可是,她有什么筹码警告他,他又不怕她。
喻明希于是大步前行,言秋快步跟上,他就跑了起来,两根手指夹着她的卷子挥得随意,极尽挑衅:“追上我估计是不可能了,把我跑累了,我就还给你。第一名。”
言秋脑门“噌”地热起来,把耳机线绞了三圈,和手机一起收进书包,肩带扯紧了,松动几下脚踝关节。
跑出十几米,喻明希停下,侧头观察言秋反应。
就这一刻,她小炮弹似的弹了出来。
喻明希笑了,得逞又快意。
她虽然个头不高,但跟腱长,劲头足,是个会跑的。
说是要让她把自己跑累,实际跑起来,喻明希还是省了劲儿,这是计划外的,看她追上来,就忍不住要逗她,时快时慢的,非得等人家马上追到了,再猛地加速,一点不掩饰自己优哉游哉的捉弄。
一圈又一圈,夕阳缓缓下沉,他们像追逐着最后的天光,多跑一分钟,暮色就深一分。可他们自己就是明晃晃的,言秋穿着夏季校服,白色短袖和深蓝色长裤,和喻明希身上的秋季外套是一样的配色,跟跑道上其他锻炼的人、跟足球场上踢球的人一样,跟其他千万个同龄人一样,无论天色明暗,他们都是清晰明亮的,宽大的衣摆都飞扬得肆意。
到第三圈半,言秋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喻明希也调整着慢了下来,余光时不时瞥后面人的情况,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言秋憋着一股气,找到了他变速的节奏,就趁着他慢下来的时段,悄悄提速,一溜烟到了他身后,手一伸就要抓到他!
可还是被他察觉了,指尖刚碰上他袖肘,就听喻明希哼笑一声,行随声至,他整个人简直像火箭发射,这是言秋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他的爆发力,不用顾忌着配合她,这才是他的速度。
她再怎么抠紧他的衣服,还是被这绝对的速度甩在后面,袖子被拉扯变形,最终还是弹了回去。
言秋被惯性带跑一段,然后慢慢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追他好像比那天逃跑还要累。
她都出了一身汗,他还穿着长袖,一定闷得非常不舒服,可是他打球的时候、还有现在,都是拉链拉高,遮得严严实实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会养出能无视生理不适的忍耐力?
早上就看到他嘴角好像是肿的,刚才拉扯他外套,才确认了,他现在是一身的伤痕,后颈下面有发青、发紫的淤痕,红肿的小臂上有几道刚结痂的疤。言秋确定,上周五那次他身上绝对没有这些。
他会经历更深刻、更残酷的混乱。
喻明希一股脑飞出去近百米,预计着这个速度言秋绝对追不上,才慢下来,打算回头嚣张一下。没想到扭头一看,言秋离得那么远,好像是站在刚才的原地,难道刚才她摔了?
喻明希停下,隔着其他稀稀拉拉慢跑或散步的人,远远看着言秋。对方直直站着,素白的脸也朝着他的方向。看不清,但他能想像,她的眼睛里有两簇小火苗。
一动不动。
喻明希又向她挥了挥试卷。
然后言秋调头,走了。
“喂!”
生气了?
隔着这么远,叫也是徒劳。
喻明希逆着其他人,大步往回跑。
没几下就跑回言秋身后:“喂……”
言秋充耳不闻。
不知心脏的哪处地方动了一下,让喻明希有点不舒服,对她中断与他的追逐游戏感到不舒服。
“跑累了?还是生气了?”
两人从操场出口出去,言秋拿他当空气,自顾自去洗手池洗手洗脸,清水略过纤细的脖子,带走汗意,她翻包找出纸巾,慢慢擦净汗和水。
“喂,别哑巴啊。你想要试卷就说话啊。”
言秋就不说。
“……那还给你啊,”他把试卷递还给言秋,“你要不要?”
喻明希声音有些闷闷的,欠揍的感觉好像少了些。
言秋伸手接了,意外地发现试卷纸还是保持着比较整洁的模样,没有像杨光的试卷一样被揉烂。她折好收进书包,准备回教室自习。
喻明希亦步亦趋,干巴巴地问:“你刚才摔了?摔伤了?”
言秋还是不理。
喻明希一顿,字正腔圆地开口:“第一名,第一名,第一名……”
一声比一声大。
言秋头疼,终于说:“没有。”
喻明希正常了:“那你不跑了。”
言秋叹气:“还有十几分钟就晚自习了,第一名。”
“那不还有十几分钟么。”
“……”言秋把用剩的半包纸巾给喻明希,“擦擦汗,不然会馊。”
“……”
不知是不是下午的插曲让喻明希多了一丝人性,晚自习他没再折腾。也许是头一次见喻明希晚自习,还这么安安静静的,连平常爱说小话的同学都有意克制自己,就怕扰了喻大佛清修(玩手机)。总之,言秋乐见其成。
一中有全省最好的公立教学资源,有严苛的换班竞争机制,在手机的管控上就没做严格的限制。班主任来巡视,看到喻明希端坐着明目张胆地玩手机,直接忽视,因为他摆明了不做自助者,老师也就放弃助他。
他自己对此毫无感觉。
课间韦君君戳戳言秋,气声传书:“明希君这是怎么了?”
言秋诚恳地摇头,对她这多余的关注略感无奈,正好杨光转头要问问题,言秋立马掏出自己的卷子,假装看不懂韦君君眼中的意犹未尽、恋恋不舍。
刚跟杨光切磋了几个回合,把知识点和几种解题思路翻来覆去讲透,言秋舌头开始打结,但却愈发灵台清明,看到类似的题目脑子畅通无阻,所谓教学相长。
得到新收获的小快乐让言秋足以抵挡喻明希时不时摇头晃脑、阴阳怪气地学杨光喊她“第一名”的挑衅。几次无功而返,喻明希也只得意兴阑珊,专心玩游戏。

第三节 晚自习前,刘加程来找言秋交流笔记。喻明希闯关之余,抽空看了一眼后门外,见言秋和一个男的相谈甚欢,那男的脸上的笑,让他很不爽,比刚才言秋跑到一半不跑了还要让他不爽。
重点班的好学生是吧,比他矮了七、八公分,那瘦弱的体格,经得起他撞两下么?
他冷笑着关了游戏,好战因子暴增,就要起身,手机这时来了新短信。
周:喻董让我提醒你,今天只是第一天,还剩九天。
暗中观察的韦君君发现明希君额头的青筋陡然暴突,但不多久就压了下去。
她的目光在门外门内流转,明希君突然变了脸色的细节已经足够让她振奋。
第一声上课铃响,刘加程还欲说什么,教室里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把言秋叫住了:“第一名,你快教教我这题怎么做啊~”
刘加程一听就皱眉了,这个语气让他很不舒服,下意识看了过去,他眉头皱得更紧了。敏锐的少年最容易区分谁是异类,谁是敌对阵营,那家伙懒懒散散抖腿的样子,轻浮不驯的神态,是标准的混混德行。
言秋就跟这样的人做同桌。
刘加程面色沉重起来。
言秋一窒,仿佛在他脸上看到了父亲近期的神色。
她马上说:“谢谢你的笔记,老样子,明天还你。”
“言秋……”刘加程欲言又止地挽留。
可后面一声声催魂似的:“第一名,你怎么不理我啊,第一名,教教我啊……”
言秋头大,不想惹他抽风,快速跟刘加程说:“上课了,回去吧。”
她伴着第二声上课铃回到座位,斜眼看着喻明希手上抓着的空白试卷,淡淡地问:“你要看哪一题?”
对别人就笑嘻嘻,对他就冷冰冰。
喻明希:“哼。”
言秋转头正视他,轻声说:“你嫉妒啊?”
心脏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喻明希晃了一下神:“什么?”
“我说。”言秋看着他的眼睛,不宽不窄的双眼皮,锐利而出众的眉目。
喻明希好像要被她眼中的火烧干,但面上还是镇定地直视她,不甘落下风,或者不愿错过什么。
言秋学他拖拉嗓子:“我说,你是不是嫉妒,同为第一名,怎么我就比你受欢迎。”
“……”
这一秒钟,喻明希觉得自己再也不想跟她说话。

珈湖别墅区。
身形高大的少年回到住所,背却比在外更弯似的,玄关没开灯,他的身影被门外淡黄的路灯拉长,投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是无机质的冰冷。
客厅的雕花沙发上半卧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穿冷粉色的丝质裙袍,皮肤白嫩,体态婀娜,鎏金落地灯和沙发油光发亮的皮质都衬得她像一尊工艺精湛的瓷器。
听闻脚步声,她先娇娇地哼笑几声。
喻明希宁可她是一尊昂贵的瓷器,那他便可痛快地将她摔碎。
“这么快就回来了,乖乖在学校没惹事儿了?还真是你老子的乖儿子。”女人的脸上覆了美艳的妆,也有一些医美填充的痕迹,但细看和喻明希有四、五分相似。
琴咏把手中看了数页的《了不起的盖茨比》随意扣在腿上,拿起桌上的红酒瓶饮了一口,酒液落在唇边,她用指腹擦去,留下一道轻微红痕,似妆容凌乱,似怨鬼饮血。
她神情妩媚,声音是见红的软刀:“被他打成这样还这么听话,我们母子真是生来受喻家的虐的,像狗一样。”
喻明希离开学校就把外套脱下,领口和手臂的大片伤痕触目惊心,但伤者和观者并不对之投以任何怜惜。
喻明希对生母的奚落恍若未闻,换鞋,上楼。他颓唐,麻木,厌恶,要么做哑巴,要么当疯子。
完成了今天计划的刷题任务,又做完了笔记整理,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四十分了,言秋刚到家时就洗了澡,这会儿拿手机开了企鹅,躺床之前再去浴室简单洗漱一下。
通常来说,学习时间段内言秋不太玩手机,最多听一会儿歌或者看一下重要新闻,等到结束了一天的学习任务,她才会看企鹅信息,或者做别的娱乐消遣。所以她回来时,手机已经加载出了好多只蹦蹦跳跳的小企鹅,言秋一一点开。
最上头的是她和麦以莎、宁馨的三人企鹅群,她们二人也是回家学习到凌晨,在群里刷几个“疲惫”的表情包聊以互慰。言秋也发了个。
YQ:我躺下了。
麦以莎马上说:我已经躺了十几分钟,离起床只剩五个小时了。
言秋浅浅笑了笑,切出去看别的跳跳企鹅,大群的信息囫囵看一下,然后就是几个私聊。
看到胡翔伟发的“小言同学牛逼!”,言秋微愣,看看发送时间,估计是她和喻明希斗嘴的时候被他听到了。
斗嘴……自己现在居然还能斗嘴了。
妈妈走的那一天,她觉得自己也熄灭了,以为自己会永远地沉寂下去。原来还是开始恢复了吧,如果这就是高弹性的生命力,那也是妈妈赐给的,是妈妈想见的。
言秋打了几个句号,想了想又删掉,有点怕以后胡翔伟也像韦君君一样很关注自己和喻明希的动态,她有点难以消受,决定即便有点不礼貌,也不对相关话题做反馈。
快一点了,言秋打算听一会儿音乐就睡,打开音乐播放器,点了《第三十八年夏至》,她最近喜欢上了古风歌曲,幽婉或快意都别有韵味。
屏幕弹出新的企鹅消息,是刘加程找她,红点显示有8条信息,言秋疑惑地点开,竟有好多张喻明希的照片,不太清晰,但很好认,因为当时言秋也在现场,就是上周五他在商业街跟几个混混打架的时候,估计被认识他的人看到、拍下来了。
刘加程发了大段文字,想是斟字酌句过的,大意是自己看到言秋的同桌有点眼熟,就在论坛上找了找,看到他果然是恶行累累的不良分子,逃学、打架的惯犯,极具危险性,让言秋一定远离。言辞凿凿,表露了自己的担忧,给言秋提了不少建议。
“如需帮助,一定要跟我、跟老师们说。”
非常严肃,言秋不得不编辑了恳切的一段话回复,让他无需担忧,她会保护好自己。为了减少后续的沟通,她还特意说了“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
确实晚了,刘加程也不好多言,又嘱咐鼓励了几句,道了晚安。
言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耳机里,清冽音色在唱着哀婉的戏腔,困意也如悠悠流水般袭来。
新的好友栏跳出一个红点,是有人发送好友申请了。这是常事。刚换班不久,7班时不时有同学添加她,言秋半眯着眼点开,看看是谁。
头像是一个颇具冲击性的大大的emoji微笑脸,名字是“人一”,申请信息空空荡荡。
言秋拉开7班群成员列表,这个人确实在其中,也没有备注。
那就不加。
她点下忽略。
三人小群里,宁馨再度冒头汇报。
Ning:我也躺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言秋关了音乐,收起耳机。
设了闹钟,要关机之际,突然又打开了和刘加程的对话框,上拉,去看那几张照片。
每张照片都很动态,言秋能回忆起他很多个打人的招式,行云流水,连随便上镜也是漂亮的。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那,明天见。
大多数时候,言正丰早晨会起来给言秋做早餐,鸡蛋面、三鲜面、自己包的饺子或者云吞,天冷了会热一杯牛奶,不冷的时候言秋就按自己的喜好拿一杯酸奶去学校。
“爸爸,我去学校了。你看店不要让自己太累。”言秋出门前会跟父亲道别,尽量表露自己的关切,不让他的殷殷之情没有回流。
今天也是个爽朗的天气,朝阳的金光是薄而温暖的,言秋步履轻快。
到了学校先顺路去3班把笔记本还给刘加程,言秋今天来得比较早,刘加程还没到,她拜托其他同学帮忙放回他桌面。
省去了非必要的交流,言秋为自己的小计策感到些许得意,把吸管插入杯盖,喝着自己的每日酸奶,一步跨两级阶梯往上爬。来到教室外,刚要从后门进去,左肩突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把言秋整个人往门框的一侧挤压,力道结实,挺不客气的,或者说,摆明了是故意的。
刺啦——
喻明希拖开椅子的动作一如既往地粗鲁,人坐下了,右脚踩在凳脚横杠,左脚大剌剌伸着,好像要跟人显摆自己腿长似的。
言秋吸着酸奶驻足,短暂思考自己要不要绕远路。
喻明希侧身对着门外,也就是对着言秋……瞪着言秋,一手从背包里掏出一瓶外壁挂着水珠的冰红茶,拧开瓶盖,仰头,咕咚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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