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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文女配夺回气运后/锦鲤文完结后,女配重生了(临天)


退婚倒也罢了,他也可以再娶一个大度的贤妻,可是,郑家欺人太甚,还非要对外说是因为他要在婚前纳贵妾才退婚的,这岂不是要害了他的仕途?
迫不得已,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灵儿被灌了落胎药,草草远嫁。
失去灵儿的日子,刘陵痛苦不已。
他亲手谋划了一场好戏,就是要让郑霖这个养尊处优的贵女,声名尽毁,被退亲,被草草发嫁,也尝尝灵儿吃过的苦头。
这是郑家欠他和灵儿的!
“郑四,你省省吧,你再敢对我动手,我就让我二叔弹劾你爹,让全京城都知道你们郑家嫡女委身给一个马夫!”
“公、公子……”
陈瞎子认出了他来,小小声地唤了一句,想提醒他老实点,大呼小叫的会挨打。
陈瞎子是记得他的,也是一个可怜人。因为未婚妻善妒,害得他和心上人分离,只能借酒消愁。
他站在窗边,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凹凸不平的脸庞上长满了斑纹。
“是你?”
刘陵闻言抬眼看过去,愣了一下后也认出来了。
郑四把自己带来这里,莫非是想让他和这老瞎子对质?
郑家倒是有点本事,能查到老瞎子的身上。但那如何,谁又会相信区区一张符就有这样的效果。
刘陵拂了一下乱发,冷笑地看向郑四。
他刚想挖苦几句,可是,不知怎么的,刚刚一瞥之下,忽然注意到那个给自己姻缘符的老瞎子竟长得份外眉清目秀。
不确定。
再看一眼!
刘陵回首去看,目光落在了陈瞎子的脸上,这一看他的心跳乱了节奏。
仿佛有一朵灿烂的烟花在心中绽开。
他原以为灵儿已是世间难得灵秀之人,可是,这个老瞎子就像带着圣光一样,让他瞬间失了神。为什么上回见面时没有发现呢。
刘陵目不转睛地看着陈瞎子,手心微微出汗,呼吸也有些紊乱。
这一定是心动的感觉。
他原以为自己对灵儿的爱意永远都不会变,可是现在,他突然有点不太确定了。
刘陵咬咬牙,艰难地别过脸去,心里最后一丝的理智在告诉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的内心有如天人交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老瞎子,眼中满是炽热。
这人什么毛病?陈瞎子被这目光注视的有点毛骨悚然。他看了看他,又看看了郑四,下意识地往郑四的方向挪了挪。
刘陵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努力克制着心中的躁热。
顾知灼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恰到好处地出声道:“郑四公子,打那个老瞎子。打脸,重一点。”
郑四挥起拳头对着陈瞎子的脸上就是一拳。陈瞎子本来就已经站到了郑四后头,促不及妨下被一拳打中,捂着脸颊叫痛地惨叫一声。
然而,有一个声音比他更加惨烈和尖利。
“陈郎!”
刘陵大喊出声,他的心中最后一丝防线轰然坍塌。
礼教又如何。
世人的目光又如何?
这些和他的真心比起来,不值一提。刘陵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扶住了倒在地上的陈瞎子,满目忧心:“陈郎,你没事吧!”
郑四:???
顾知灼打了个哆嗦,往顾以灿的身上靠了靠。
她也就试试,没想到,祝音咒的效果居然能强到如此地步,难怪师父和观主都说是邪术。
顾以灿看着看着,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拿手捶桌,笑得一口气差点卡在喉咙里,顾知灼赶忙给他拍后背,又把头埋在他的肩上偷笑。
周六郎也是傻了眼,只觉得鸡皮疙瘩长满了全身。
他左右看了看,搬着凳子挪到了顾以灿的身边。灿哥一身正气,百邪不侵!
顾知灼闷住笑,一脸正经道:“郑四公子,再打。”
郑四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回身就是一个飞旋腿。
“郑四,你住手。”
刘陵平举起双臂挡在他陈瞎子面前,他满眼怒火,一副他再敢动手他就跟他拼命的架式,嘴里还不忘道:“陈郎,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陈瞎子傻了眼。
弱小且无助。
对了,头发!他突然想起来,那位姑娘让人拔了他的头发塞进姻缘符里的。
刚刚他太害怕了,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居心,现在再回想起来,顿时头皮发麻。
不会吧!?
刘陵和他离得很近,眼中的深情几乎快要溢出来了,他吓得浑身冷汗直冒。
陈瞎子口唇发抖,想说让他别靠近自己,但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他双手并用地往郑四的身后爬,宁愿被郑四打。
“郑四公子,再打。”
顾知灼坐在木凳上,手臂靠在了顾以灿的肩膀,笑眯眯地发号施令。
郑四恶心归恶心,已经瞧出些乐趣来了,他一把拎起刘陵的衣襟把他丢开,又兴高采烈地对着陈瞎子补了好几拳,陈瞎子被打得嗷嗷乱叫,又不敢跑,生怕刘陵又朝他扑过去。
“陈郎!”
刘陵喊得凄烈:“这不关他的事,放开他!”
“郑四,只要你放了他,我……”刘陵死死地咬着牙,像是在做某种艰难的决定,“我就娶你妹妹。”
他说着,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如同是要被迫卖身。
顾知灼弯了弯嘴角,慢条斯理地问道:“这么说来,你就是为了他,才故意想要毁了郑家姑娘的名声?”
刘陵:“我……”
他是为了灵儿吧?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茫。
顾知灼扬起了眉梢,这符是二手货了,效果果然不及一手,过于离谱还是会让人心生怀疑。
顾知灼:“陈瞎子,他说他爱慕你。”
陈瞎子恨不得自己是真瞎的,就不用再面对这样恶心的局面。
他颤着声音道:“我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他脑子乱哄哄的,说出来的话也是语无伦次。
顾知灼拂过自己衣袖上的繁复花纹,连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说道:“刘陵,你这样三心二意是得不到心上人的。”她在“心上人”三个字上落了重音。
顾以灿捏了捏妹妹的脸颊,憋笑憋得太难受了。
“你看看,他都不愿意理你了,怎么办?”
顾知灼的声音好似一撮小小的火苗,哗的一下点燃了刘陵。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剥开自己火热的真心:“陈郎,自打在花街一遇,我就对你念念不忘。只是我有婚约在身,实在配不你。但现在好了,我没有婚约了,我们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他义无反顾地喊道:“郑四,你有火就冲我来,是我为了和陈郎在一起,不想娶你妹妹,故意设计毁了她的名声的!你别打陈郎,他对此事丝毫不知情。”
“我、我不。”陈瞎子快要哭出来了,就连刚刚被打的时候,他都没哭得这么惨过,他心如死灰地喊道,“你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成吗。”
“你。”
刘陵犹豫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内心,或者说,他自己说服了自己,死而无悔道:“陈郎你容貌俊逸,才华横溢。我对你一见钟情。”
怎么又是这八个字!顾知灼用袖掩唇,堵住差点出口的轻笑。
她甩了一下衣袖,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地看着他们俩。
在刘陵充满了警惕的目光中,她对陈瞎子说道:“你也真是的,刘公子对你是一片真心,你就该欣然接受。”
对对!刘陵面露感激,这位陌生姑娘原来是个大好人。
“陈瞎子,刘公子如今既无婚约,也无妻室,为了你付出良多。他是马上要下场会试的人,你就应该要好好报答他,拯救他。反正男人嘛,也是早晚都要娶妻的,娶男的还是娶女的,压根就不重要,这是在攒功德的大好事。”
刀子不割到自己身上,永远都不会知道痛。
陈瞎子又惊又怕。
刘陵深情款款:“陈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会考中状元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我们走吧,别耽误了人家诉衷肠。”顾知灼说着,招呼了一声顾以灿他们,然后打开了门。
她故作惊讶道:“这么多人,你们都是来贺刘公子大婚的吗?”
外头站着的有刘陵的师长,有同窗,有好友,还有打算弹劾郑四的御史们。
他们一个个面露惊色,怀疑人生。

小小的, 残破的院子里挤了好些人。
他们的脸上惊疑不定,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谁又能相信这么荒谬的事!
最初在听闻刘陵执意和郑家退亲的时候,他们也只认为是郑家家风太糟, 才会养出了这么一个不安于室的闺女, 实在是配不上刘陵的。
所有人都纷纷为刘陵感到不值。
方才国子监的课上到一半,郑四突然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不顾阻拦的一把把刘陵揪了出去。他们生怕郑家恼羞成怒对刘陵下毒手,又或是仗着权势非要逼着刘陵去娶失节的郑六姑娘,就急匆匆地追了过来,甚至还有学生跑去找了御史一起来。
结果他们进了院子后, 就被人拦了下来。
紧接着,该听的,不该听的,也全听到了。
他们以为的郑六姑娘水性杨花, 竟然是刘陵为了退亲而故意设计的, 是刘陵在恶意中伤郑家姑娘。
而且,刘陵竟还有这等嗜好?
国子监祭酒忍不住去看那个老瞎子,满脸黑黢黢的, 脸颊发肿,一双眼睛混沌无神,眉毛稀疏, 就连头发也花白了一半。刘陵这是看上他什么了?
看着院子里的众人, 刘陵也吓住了,混沌的大脑嗡嗡作响。
他本能地想要解释,然而, 干涸的嘴唇动了又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在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自己必须把话说清楚,不然他的前程就毁了。
可是……
“刘公子,”顾知灼的声音有如蛊惑一样在刘陵的耳畔响起,“你的心上人都吓坏了,你也该给他一个承诺,难道你对他不是真心的?”
“我当然是真心的!”
刘陵脱口而出,祭酒听得倒吸一口冷气,脸都白了。
“先生。”刘陵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对着门外的师长深深作揖,“我对陈郎一心一意,绝不变心,求您为我们做个见证。”
一阵喧哗。
哪怕方才有人不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是不是郑四逼得刘陵说出那些话,现在,也是彻底的信了。
坚信不移。
国子监博士看傻了眼。
刘陵功课不错,来年高中有望,他这是在自毁前途啊!
“祭酒大人。”
郑四也是拱了拱手,面无表情道,“今日之事,我也想请大人做个见证。”
祭酒沉重地点点头。
恶意毁了郑家姑娘的名节,只是为了退婚和这样一个算命先生长相厮守,这种像发疯一样的行径甚至能革了他的功名。
祭酒心里再为他可惜,也实在说不出让郑家高抬贵手这样的话。
是刘陵先逼得郑家姑娘没有活路的。
而且,祭酒看了看四周的其他人,这里也不止他一个人,就算他愿意为了刘陵的前程缄口不言,照样会有别人说出去,尤其周御史最是刚正不阿。
罢了罢了。都是刘陵自找的。
“刘兄,你怎么想不开呢。”终于有同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七嘴八舌。
“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别胡说,我与陈郞是真心的。”
“不不不。我没有,我不是!”陈瞎子哭丧着脸叫道,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
陈瞎子怕死了,拖着疼痛的四肢扭头就跑,下一刻,有人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陈郎,你不要走!”
“放手,快放手啊。谁来救救我……”
小院子里头乱哄哄的。
顾知灼挽着她哥的手臂,脚步轻盈地走了出去,待出门后,她说道:“哥,你派两个人守着,别让陈瞎子死了,他还有用。”
闹成这样,保不齐刘家为了刘陵会做出什么事来。
死太便宜他们了,她没那么好心眼。
顾以灿点点头,他屈指放在唇下,发出了几声有如鸟鸣一样的尖啸。
“姐。”周六郎看得太开心了,狗腿子一样的追在她后头问道,“姓刘的会不会一直这样?这也太刺激了! ”
“这符是二手的。”
顾知灼两手一摊,说道,“最多能维持一两个月吧。然后,他会慢慢清醒过来。”
上回,周六郎回去拿灯笼的时候,师父就和周夫人说过,这等邪术控制人的爱憎痴嗔,绝非一劳永逸。哪怕不管,只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人也会渐渐清醒。然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三个月到半年,足够毁她们的一生了。
而如今,对刘陵,哪怕只能维持一半的时间,同样也足够了。
郑四也是这样想的,他痛快地说道:“够了,一个月够他声名尽毁,前程断绝。等他清醒过来,哼,就该到他生不如死了!”
郑四愉悦地朝巷子外头走去,他已经完全不在意巷子里的污糟和恶臭。
“郑四公子,你拿两万两银子出来,破财挡灾,了了这段因果。”
顾知灼说完又简单地解释了一遍,周六蓦地想起被茶馆砸死的张秀才,连连点头,替郑四问道:“两万两就够了吗?”
“二手的嘛。”反噬都会落在刘陵身上,“你破个财就行。”
“没问题!”
郑四回答得爽快极了。
尽管没分家前他都是拿月例的,但手边挪挪借借,两万两根本不算什么。他眼睛都没眨一下,说道:“要给谁。”
顾知灼环视着这个巷子,叹道:“办间善堂吧,只收女童,每天给她们十个铜板,再请师傅来教一些谋生的手艺就行。”
“教手艺还要倒给银子?”周六郎不解地问。
郑四倒是听懂了,嫌弃地拍了他一巴掌:“你傻啊,不给铜板,他们又怎么舍得让女孩子来上学!还不如留在家里做活呢。你没听刚刚那小丫头说,这么点大的小人,有十岁没?他爹竟叫她拉半边帘子!”
周六郎听着心里难受。
作为一个合格的纨绔,他从来不会去关注民生疾苦。
但是,哪怕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姑娘家也不能行差踏错一步,不然连命都会没有。远不似男儿就算浪子了一辈子,回头也能“金不换”,想想就不太公平。
周六郎和郑四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举手道:“姐,算我一个!”
“等下要和墨九他们一块儿去喝酒,再问他们讨些银子,咱们几个十万两应该能凑得出来。”周六郎说得热络,“灿哥,你有银子,你就出一万吧。”
这是给郑四破财挡灾的,他们自然不能喧宾夺主。
顾以灿:“好!我和妹妹,一人一万。余下的你们来办。”
“没问题。”
两人嘀嘀咕咕地低头说着话,当天就让他们凑到了十万两。
郑四把自己名下的院子腾了一个出来,又从各府调了几个婆子去帮忙,不过三天,一个小小的女学有模有样的办了起来。
几个人第一回拥有自己的“产业”,哪怕这个产业只赔不赚,也都忙得兴致勃勃。
顾知灼跟着兴冲冲的郑四他们去看过一眼,已经有女童来读书了,学堂每年给两身衣裳,包午膳,又一天给十个铜板,很快就有心动的人,反正把她们留在家里做活也不值十个铜板,还不如送过来赚钱。
顾知灼去的时候,有嬷嬷正在教她们读三字经,待认识了常用字后,会有人来教她们可以用以谋生的一技之长。
她悄悄地去,悄悄地走,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太清观。
郑四去国子监抓人的时候,顾知灼让老瞎子仔细回想了一下还把姻缘符给过谁。有花街卖馄饨的,也有教坊司的王姓子,还有城南的乞儿,城外的流民,甚至还有三个是完全不知来历的。
事涉阴私,顾知灼身后有镇国公府,由她出面一一上门并不合适,索性有师兄!
他把事情的经过一说,清平主动揽了下来。
“交给师兄,你就放宽心吧。”
清平拍着胸膛向她保证,连着几天往京城跑。
没多久,埋头为连弩计算数据的顾知灼就听说卖挑花馄饨的矮子方掉进河里淹死了,他新娶的媳妇吴氏大归回了娘家。而紧接着,城东的一个乞儿状告鸿胪寺少卿悔婚,在敲鸣冤鼓的时候,大鼓倒了下来,把他砸瘫了……
因果报应而已。顾知灼笑了笑,头也不抬地用炭笔在黄麻纸上写了一个数值。
这些事在诺大的京城里头,并没有惹来多大的注目,完全比不上刘家的热闹。
刘陵为了一己之私,陷害郑六姑娘,毁其名节,其行恶劣,已由国子监祭酒上报学政,夺其功名。刘家为了此事上上下下的奔走,刘陵非要赖在雁子尾巷,死都不愿意回去,刘家只得到处说他是中了邪,还求上了上清观,惹得整个京城为之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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