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文女配夺回气运后/锦鲤文完结后,女配重生了(临天)
顾知灼无奈地笑了笑,这些大多都是那些婆子们过来自荐时,说出来的,等到内管事们来述职,她或是引导,或是威逼,慢慢地把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消息拼凑了个七七八八。
这些天,她都在忙这个,人也还没有见完。
顾知灼叹道:“府里上下,其心各异。”
“您和爹爹在北疆,无暇他顾,侄女我呢,从前不太懂事,如今方知,咱们府就跟个破烂筛子似的。”
“近则,阿蛮在镇国公府里竟被秦家人堂而皇之地带走。”
“远则,咱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是不是也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呢?”
顾知灼一边推着他往走前,一边说道:“现在的国公府,太松散了。既然夫人当不好这个家,那就我来。”
这些种种,上一世,让镇国公府灰飞烟灭。
顾知灼争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中馈权。
一则是逼得季氏向季南珂求救,进而让谢璟着急;二则才是最关键的,她要的是一个像铁桶一样的镇国公府,至少不会是人在前方迎敌,在后头被捅刀子。
顾白白目露欣慰。
他只说了两个字:“很好。”
说完,他停顿了一会儿,更加的郑重其事: “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顾知灼笑颜如花,颊边露出了两个深深的梨涡。
“夭夭。”陆氏兴冲冲地问道,“你快告诉婶母,白昌家的的事,真是你算出来的?”
顾知南也偏头看她,一双杏眼亮晶晶的。
“是呀!”顾知灼小脸微仰,“我可神了。”
顾知南鼓掌道:“大姐姐好厉害!”
“大姐姐,你再算一个!”
顾知灼推着顾白白,洋洋得意地接着道:“我回来前,见过三皇子,我掐指一算,他今天保管会坠马。”
陆氏和顾知南异口同声:“真的啊?”
陆氏拉了拉顾白白的衣袖:“你快找人去打听一下,是不是真的!”
她兴奋地眼睛都亮了。
顾知南跟着直点头,也拉住了她爹的袖子,撒娇着摇了摇:“爹爹,去嘛去嘛。快去嘛。”
顾白白:“……”
这谁受得了!!!
于是,一到校场,顾白白就打发人把大管事郑戚叫了来,吩咐完后,他问道:“夭夭,你现在用多重的弓。”
“五斗。”
顾知灼从弓架上拿起了一把,握在手上掂了掂。
她最近都是拿五斗弓来练习,每天三百次的拉弦、射箭还是有些成效的,顾知灼轻松自若地就拉满了弦。
她面向靶子,利落放箭,弓弦还在轻颤,羽箭就带着破空声正中红心。
顾知灼回首:“三叔父,您瞧,怎么样?”
她距离靶子有一百步,这样的距离还能正中红心,显然是苦练过的。
顾白白毫不吝啬地轻轻击掌,问道:“会连珠箭吗?”
上一世会。
现在,不行,她的臂力还远远不够。
顾知灼心里这么想着,右手已经熟练地勾起了三支羽箭,她的动作流畅致极,仿佛曾这么做过无数次。
三箭羽箭尽数都搭在弦上,右手接连拉弦,一连三下,在第三次的时候,她就明显感觉不妙了,臂力跟不上,第三箭没能拉到满弦,手臂就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羽箭紧跟着脱弦而出。
第一箭直中红心,第二箭稳稳地追在了上一箭的尾羽,第三箭还未到靶前,就脱力掉了下来。
“好厉害!”陆氏用力鼓掌,“我也来试试。”
顾知灼揉了揉发酸的手臂,把弓往背后藏了藏:“休想!”
陆氏就笑,笑得前倒后仰,吓得顾知灼赶紧过去扶她。
“哪有那么娇贵。”陆氏一点都不在意,扶着肚子笑得欢快,眉梢嘴角俱是满满的愉悦。
“大姐姐。”顾知南睁着大眼睛看她,可可爱爱的,“你教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唔,不行了。
“好!”
顾知灼开开心心地拉着她去试弓,郑戚急匆匆地过来了,向着顾白白禀道:“三老爷,刚得到消息,三皇子殿下坠马了。 ”
顾知灼两手一摊,对着顾白白就是笑。
“瞧,我说得吧。”
她下巴微抬,美滋滋地说道:“我,神算子!”
哇!顾知南崇拜极了。
“哄你的啦。”顾知灼捏了捏她胖嘟嘟的脸颊,“南南,你爹爹在战场上,也是有算无遗策之名的哟。”
顾知南扭头去看顾白白,顾白白眉眼温和,含笑着向女儿招招手,叫她过去后,说道:“任何算无遗策,都仅仅只是精妙地利用所能利用的一切,包括熟知对方的心性。”
顾知灼坦然道:“我呢,不想再和三皇子绑在一块儿,所以,我要让皇上相信,这婚约不断,三皇子就会命运多舛。而三皇子,他一心想从女观里救出季南珂,婚约对他来说也是最大的障碍。他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想,就只能听我的。”
“我说,他会坠马,他就得坠马。”
“这和您的算无遗策是一样。 ”
还是好厉害!顾知南两眼放光,爹爹好厉害,大姐姐也是!
顾白白若有所思,他看得出来,夭夭有很多事瞒着他,但是,她既不愿意说,他也不会非要去剖根问底。
他只问:“皇上会信?”
“会。”
顾知灼说得笃定。
皇帝对谢璟这个儿子的珍视和喜爱,上一世,她是亲眼见过的。
“三皇子殿下是在哪儿坠的马?”顾知灼问道。
“城门附近。”郑戚恭敬道,“三皇子殿下从女观的方向回京,正要进城的时候,马被一个挑夫的担子绊倒了前足,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伤得不轻。”
他算了算时间,补充道:“这会儿,人应当已经送回宫里了。”
顾知灼愉悦地弯了弯唇,上回跳了湖,池塘毕竟不深,又有秦溯救得及时,除了呛几口水倒也并无大碍。
可是这回,是坠马。
哪怕摔下的时候,控制了马速,又卸了力道,谢璟也照样摔得不轻,他的手肘重重地撞在地上,直接就脱臼了,整个人痛得冷汗直冒。
他一回到宫,皇帝立刻得了禀报。简直难以置信。
“璟儿摔了?”皇帝猛地从御案后头站了起来,一口气连声问道,“伤得怎么样了,人呢,叫太医了没?”
“叫了。”李得顺赶紧道,“三皇子殿下的手臂脱了臼,太医已经把骨头接好,您先别急。”
他生怕皇帝急出个好歹来,又道:“就是还有些擦伤。”
“那就好。”
皇帝连连点头:“朕去瞧瞧。”
他说着,迈步就走,李得顺赶紧跟在后头。
一出御书房,阳光迎面而来,皇帝顿觉有些刺眼,他想着儿子,不由叹了一声,终究还是说道:“你说,是不是因为朕执意坚持这桩婚事,才会让璟儿大灾小难不断。”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仿佛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李得顺在御前多年,自然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皇上您想得是大局,而且,三皇子殿下遭此罪,也是为了大启的江山社稷。”
李得顺其实看得出来,皇帝已经动摇了。
不得不说,清平真人确有几分门道。
上回在太清观的时候,皇上对他那番说辞也仅仅只信了五六分,可是,他们离开时,清平真人还说,让皇上回宫后要小心火烛,结果第二天,真有琉璃灯的火星不知怎么地迸了起来,烧坏了灯罩,火星还溅到书页上,差点走火。
后来,皇上几次把清平真人宣进宫,听他讲道,讲一些关于道家的养生之法。
如今,他已成了皇帝身边的新宠。
现在,三皇子好端端地就坠了马,距离上回落湖也就半个来月。皇上未免又会想起清平真人上次说的,而且这一回,怕是至少信了八九分。
哎。三皇子也是的,怎么就能倒霉成这样呢!
皇帝眉头紧蹙,面无表情。
他龙行虎步,嘴上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李得顺说:“顾以灿这回立了大功,顾知灼的婚约,还是必须得绑在皇家的身上。
“不然朕不放心。”
“但是,朕也不能让她害了璟儿。”
不能害了璟儿,同样的,也不能害了老大,老二。
宗室吗?
宗室的份量不够,把婚约从璟儿改成宗室,他很难说服朝中那些老顽固们。
皇帝揉了揉眉头,忽然他的心念一动,逆着光眯了眯眼睛,李得顺跟着看过去,心道:咦,这个方向,是溪云坞?
李得顺心念一动,一个念头由然而生。
不会吧!?
还不等他细想,就听皇帝问道:“皇后的花会是什么时候?”
他道:“五月二十。”
“顾大姑娘会来吗?”
这李得顺哪里知道啊,皇帝显然也没想他回答,直接道:“去和皇后说一声,让她着人传个口谕。”
皇帝一声令下,不久后,凤鸾宫的郑姑姑就到了镇国公府传口谕。
顾知灼有些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
后天花会,今天才来宣她?
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这花会上一世也有,皇后娘娘每年五月都会办,请的大多是未出阁贵女,进宫赏花,各府都会带上一两盆品相最佳的牡丹,若是得个花王什么的,皇后会有重赏。
有的时候,皇后一时兴起,还会赐个婚什么的。
上一世,顾知灼顶着一张烂脸也去了,当时是皇后想为大皇子和二皇子挑选皇子妃和侧妃来着,想起那些不怎么美妙的回忆,她挠了挠耳边的碎发。
这一世,皇后没有宣她,她还以为她上次大闹了一通后,皇后就不乐意见她的呢!
顾知灼示意琼芳给了红封把郑姑姑送走,不一会儿,琼芳就回来了,说道:“奴婢打听了一下,是皇上的意思。”
好吧,更加莫名其妙了。
不过,也好。
顾知灼把桌上看到一半的花名册合上,吩咐道:“你让春信去花房挑几盆牡丹。”
“再把这一季新做的那条百蝶穿花裙拿出来。”
“还有给丹灵表姐带的东西,也帮我放桌上,鞭子就不带了……”
进宫带鞭子容易犯忌讳,等下回谢丹灵出来玩再给她。
顾知灼零零碎碎地吩咐了一通,走到了药柜前,打开了其中一个上了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青花底的细瓷瓶,打开塞子,倒出了一颗深褐色的药丸。
这药丸足有拇指的指甲盖这么大。
这是给公子制的药,废了好几炉,堪堪成了这么一颗。
本来她在等秦沉休沐时给他的,现在嘛,她正好自己带进宫去。
她拿着药丸走到书案前,先用提前准备好的绢纸把药丸包上,又在外头包了一层油纸,再亲手封了蜡。
等出门那天,顾知灼把药丸藏进了袖中的暗袋里,坐上马车,进了宫。
她到得不早不晚,宫门前已经停满了马车。
顾知灼从马车下来,从这里开始需要步行。
迈进朱红色的宫门,顾知灼在一个小内侍的引领下往前走着,忽而她停下脚步,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工湖,在湖水的中央,亭台楼阁由小径相连,远远看着,仿佛飘荡在湖上。
“这是……”
“顾大姑娘,这是溪云坞。”
对!顾知灼知道,公子现在就住在溪云坞呢。
她弯唇一笑,凤眼中带着愉悦和期待。
顾知灼先去了凤鸾宫, 皇后面容含笑地对她一通夸赞。
她听了半天也听不出来,皇后特意宣她进宫的用意。
很快,皇后就打发了她, 让一个小宫女领她去重华宫。
顾知灼乖乖地告退,步履轻快地走了。
重华宫位于凤鸾宫的东面, 小宫女先是往御花园的方向走, 等到御花园后,又领着她往左边的小径拐了过去。
小宫女走了几步,发现顾知灼没有跟上,就问道:“顾大姑娘,这边……”
“你是觉得我不认得重华宫在哪儿?”
顾知灼小时候,在宫里还住过几年呢, 哪怕隔了一世,记忆有些模糊,可重华宫的位置也不可能不记得。
小宫女怔了一下,她是前年刚进宫的, 今年才被调到凤鸾宫当了粗使宫女, 对顾知灼并不熟悉。
她生怕自己办坏了差事,赶忙道:“不是的,顾大姑娘, 奴婢、奴婢……是三皇子殿下在那里,想见您,让奴婢把您领过去。”
“三皇子殿下在哪儿?”
“就在前头, 兰阁亭那儿。”
顾知灼微微一笑, 抬步道:“走吧,你好好地跟我说不就成了。”
“是。”
小宫女松了一口气,还好顾大姑娘脾气好, 和姑姑们说得不一样。
走过一条抄水游廊,顾知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亭子中央的谢璟,他看似很烦躁,正走来走去,一条手臂有些不自然地垂着。
“殿下。”
顾知灼就上前,福了福身。
也不等他说免礼,又自行站好了,面纱底下笑靥如花。
曾几何时,谢璟从不把她放在眼里,为了和她绑在一起的这桩婚约厌恶至极。
可同样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这种厌恶化为了不安,仿佛一见到她,就又要有什么很不美妙的事情发生了。
这么一想,谢璟发现自己不该把顾知灼约在亭子里。
这更不美好的记忆又出现了。
谢璟一张俊脸阴沉沉的,额头的伤口浅了一些,涂抹着厚厚的脂粉。
“殿下。”顾知灼含笑道,“听闻您坠了马,您的伤可好?”
不问还好,这一问,谢璟就咬牙切齿:“没摔死,你是不是很遗憾。”
“是呀。”
小宫女来回看了看,有些惶惶不安,谢璟抬手打发了她,直到周围除了他们俩,就只有小允子和她的两个丫鬟时,他才烦躁道:“所有的事都是我来做,你就这么干看着吗?”
这里极为开阔,附近没有假山花木,百步内只要有人出现,立刻就能看到。
“能者多劳嘛。”顾知灼毫不走心地说道。
谢璟:“……”
他又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了,而且愈发强烈。
“其实殿下您已经做得很好了。”要让马儿乖乖跑,顾知灼还是记得要喂颗麦芽糖的,“这不是都走完九十九步只差一步了嘛。”
顾知灼慢悠悠地走到栏杆处,扯下了一根柳条,回首对着他就是笑:“殿下,皇上的态度可有动容。”
谢璟沉默了一下,点了头。
落湖那次,父皇对他的态度就回到了从前,疼爱有加,远甚其他兄弟。
这趟坠马后,父皇更是立刻就赶了过来,眼中的心疼和担忧掩都掩不住,甚至当天还见了钦天监,又连夜把清平真人从太清观召进了宫。
可是,动容归动容,父皇依然没有松口。
顾知灼轻轻鼓掌:“那就请殿下再接再励。”
她偏头的时候,鬓角的珠花轻轻摇曳,仿若蝴蝶停在发间,顾盼生辉。
“顾知灼!!”
“在呢。”
顾知灼一脸无辜。
“殿下,要不要给您算上一卦?”
见他没有回答,顾知灼接着说道:“我掐指一算,殿下您今日会有血光之灾。”
谢璟死死地盯着她把玩着柳树条的双手。
她就这样漫不经心地把柳条往纤长的手指上缠,连装模作样都不装了。
他呵呵冷笑,周身覆着如冰雪般寒冷的气息。
顾知灼丝毫不憷,说道:“无论是落水,还是坠马,皇上都是事后见到您的,您嘛又狠不下心,伤得不轻不重的,在皇上而言,许是觉得无伤大雅吧。”
她还嫌自己伤得不够重!谢璟气得直磨牙。
“您也说了,皇上已经有所动容。”她眉眼含笑,怂恿道,“您不如就让他亲眼看到,这婚约继续存在,会让您危机重重,死伤难料。”
“皇上最在乎您了,这苦肉计也只有您用,才管用呀。”
“您说呢?”
谢璟目光沉沉。
他不得不怀疑,她嘴上说得这种种理由不过只占了五成,她至少有一半,单纯就是想看他倒大霉!
这么一想,谢璟的额角又隐隐作痛起来。
顾知灼双臂环抱于胸,靠在后面的栏杆上,毫不掩饰目中的兴灾乐祸。
谢璟横眉怒视,过了一会儿,他疾言道:“这件事一了,我们互不相欠。”
顾知灼笑而不语。
“殿下,我先告退了,做与不做,您慢慢考虑。”
顾知灼福了福身,毫不留恋地走了,她的裙摆飞扬,步态轻盈,上头的蝴蝶仿若在翩翩飞舞。
这回,没有任何耽搁,也不需要人领路,顾知灼就直接到了重华宫。
她在重华宫和谢丹灵的待遇没什么两样,也不需要通报什么的,立刻就有小宫女开开心心地把她迎了进去。
谢丹灵百无聊赖地等着,一见到她,就是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