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文女配夺回气运后/锦鲤文完结后,女配重生了(临天)
“当然是搏!”
“对嘛!”
顾知灼在给他断太素脉的时候就发现,秦沉的命脉已经断了,他的死劫就在今天午时到未时之间。
倘若他命脉没有断,只需要避开这个时间就能化解这一劫。可命脉一断,这意味着,死劫会一个接一个来,直到把他弄死。
想活,就只有一个办法——应劫。
向死而生。
应了劫,只要侥幸没死,断掉的命脉就会续上。
秦沉一听高兴了,连忙殷勤地说道:“顾大姑娘,没买着红颜酥,我一会儿去给你买最新的话本子,保管比你的那本好看。”
“我打小眼光好,你听我的准没错。”
顾知灼顿觉脚趾有些痒痒的,为免一个没忍住踹了“伤患”,她转身就去招呼百济堂的伙计把人抬回去,刚说了两句,背后陡然响起周六郎的痛呼。
周六郎的手被秦洛狠咬了一口,骂道:“你属狗的啊!”
秦洛趁机挣脱了他,冲向顾知灼,含怒大嚷:“姓顾的!”
他满脸狰狞:“你敢管小爷的闲事,赶明儿就把你卖去最下等的窑子,让全京城的男人……”
顾知灼凤眸挑起,摸上了腰上的弯刀。
周六郎吓得跟饿虎扑食一样,毫不客气地用手肘卡住了他的脖子,白着脸扭头喊道:“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来帮忙。”
“这是顾大姑娘!灿哥的妹子。”
喊完他还不忘讨好地笑道:“姐,您别生气,我这就带他走。”
秦洛两脚蹬地,拼命挣扎,周六郎憋得脸通红就快拉不住了。
灿哥!?
其他几个公子哥惊住了,他看了看彼此,突然就“啊啊啊”叫着埋头冲了过来,一个抱着双脚,一个扯着手臂,还有一个干脆一闷棍敲在了秦洛的后脑勺上。
秦洛晕晕乎乎地两眼一闭,歪倒了。
敲了闷棍的柳三把棍子一扔,舒坦了:“早这样不就行了!”
秦五这口无遮拦的蠢货!周六郎看着自己手掌上渗血的牙印,咬牙切齿道:“柳三,以后但凡有他在,就别叫我。”
不会不会。我们以后也不带他玩!!
顾知灼目瞪口呆地看完了这一幕。
柳三赶忙站好,还不忘整整衣襟,乖巧地叫了一声:“姐。”
顾知灼:?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柳三看着至少也十七八了吧,打哪儿论,也不该叫自己姐啊!
其他人一个比一个笑得殷勤,一个比一个声音甜,一口一声地喊“姐”。
柳三讨好道:“灿哥就是我们亲哥,您就是我们亲姐。”
自家兄长打小京城北疆两头住,有一年从北疆回来,和京城里头的纨绔们闹了些矛盾,好像是他们想强买兄长顺道打回来给她吃的野山鸡什么的。兄长就把他们一个个都揍了,一顿不够揍两顿,谁要躲起来就跑他们家去揍,连着揍了半个月,全都揍服了。
一个个的都老老实实的叫了大哥。
这事儿,他还跟她炫耀过呢。
“姐,我们真得和他不熟。”柳三指着晕过去的秦洛,委屈又可怜地说道,“我们平时不和他一块儿玩的,他都是和晋王府的三公子他们一起的,今天是他主动来找我们的,以后我们肯定不理他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顾知灼,就像是在问:我们能走了吗。
顾知灼手握腰刀,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刀鞘上的宝石。
这些个勋贵人家的公子们,打打架,但凡不伤到人命,谁都不会管,也没胆子管。
这里闹成这样,巡逻的衙役其实早就到了,这会儿还远远地站在街尾,就只敢探头张望。
顾知灼索性摆了摆手:“走吧。”
柳三如蒙大赦,周六郎更是道:“姐,明天咱们就买刚出炉的红颜酥去孝敬您。”
说完,拔腿就跑。
他们一人拖了秦洛的一条腿,费劲地把他拖到马边,又把他扛上了马,累得气喘吁吁。
顾知灼扭头看向秦沉,忍不住嘟囔道:“他们就不会先把马牵过来吗。”把马牵来,再把人搬上去能少费不少力呢。
秦沉有些呆滞。
过了一会儿,他挠了挠头,迟疑着开口了,喊了一句:“姐?”
你叫得哪门子姐?!顾知灼作势要踹,秦沉赶忙双手抱头,讨饶:“我错了。”
非常识时务。
周围乱哄哄的,百姓们还在远远围观,生怕被卷进纨绔们的乱斗。
顾知灼就让伙计抬着秦沉回了百济堂。
长针留了半个多时辰,顾知灼再次诊过脉后,开始拔针。每拔一针,她就去看伤口,确认没有血渗出,才拔下一针。
拔针和施针同样耗费心神,她的额头很快就出了一层薄汗。
“好了。”
拔这九针足足用了一炷香。
坐堂的老大夫手脚麻利地给秦沉的伤口抹上了金疮药,仔细包扎好。
“金创药你带回去,一天两次,直到痂落。”顾知灼叮嘱道,“痂未落前,伤口不要碰到水。”
秦沉老老实实地记下。
顾知灼想了想,又道:“你先回公子那里,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该怎么做全听公子的安排,不要冒冒失失地回去靖安伯府,免得被迁怒。”
被迁怒倒是没什么,秦沉怕的是贸然回去反而会连累了姨娘。
顾大姑娘说得是,得先跟公子讨个主意。
交代完,顾知灼确认伤口不会再有反复,就回府了。
朱雀大街上恢复了热闹,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他们为一日生计奔波还来不及呢,哪里顾得上去管纨绔们为了什么打架。
从角门出来,也从角门回去。
顾知灼在马厩安顿好了玉狮子,亲手给它梳了毛,喂了苹果和胡萝卜,又再三叮嘱了小厮妥善照顾,就带着琼芳和晴眉往仪门去。
仪门前停了一辆熟悉的黑漆马车,顾知灼正要多看两眼,一个小小的身影向她飞奔了过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哎呀!”
顾知灼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
“让我猜猜是谁!”
琼芳在一旁掩嘴闷笑。
顾知灼故作苦恼地歪了歪头,认真地猜着:
“是猫儿?”
“狗儿?”
“还是……我的小阿蛮!”
一说完,顾知灼动作利落地一个转身,俯身就把小女童抱了起来。
“我猜对了!”
阿蛮兴奋地眉飞色舞。
顾知灼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大圈,阿蛮满脸欢喜,激动地直拍手,没一会儿就把小手拍红了。
“阿蛮重了,你抱不动了吧?”
顾知灼抱着阿蛮,笑吟吟向走过来的女子福了礼,唤着:“姑母。”
顾知灼就这一个姑母,闺名缭缭。
她容貌秀丽,一双眼睛奕奕有神,举手投足间颇有一番英姿飒爽。
顾知灼的曾祖父在随太祖起义前,是一个小乞儿,顾家建宗立族到现在,刚第四代。
没有祖谱,也没有姓名从辈的规矩。
祖父取名的方式与曾祖父一脉相承,简单粗暴,三个儿子,顾韬韬,顾尉尉和顾白白,唯一的女儿就是顾缭缭。
顾知灼还听说在她出生时,祖父大手一挥,给他们兄妹取名叫顾灿灿和顾夭夭。爹爹说什么都不答应,说:他叫韬韬,他闺女叫夭夭,光听名字,别人肯定以为她是他妹子。
祖父不乐意了,口口声声这是他没日没夜翻了整整三天的《诗经》想到的好名字。
父子俩就在校场打了一架,谁也没能用武力说服谁。
最后,还是娘亲定夺,给她定了“知灼”。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祖父满意了。
爹爹也高兴了。
等到了堂妹们,两位叔父生怕祖父乱取名,一商量就决定用“知”字作为排辈,从此只允许祖父取一个字。
顾缭缭嫁的是青梅竹马的靖安伯世子秦溯,成亲八年只得了阿蛮这一个女儿,今年刚满三岁半。
去岁时,阿蛮生了一场大病,高热不退,病好了以后就不会说话了。
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阿蛮亲昵地把小脸靠在她身上,小脸红通通的,圆嘟嘟的脸颊上浮起了一对与顾知灼极为相似的梨窝。
顾知灼欢喜极了:“我们阿蛮不重,表姐抱得动!”
嗯嗯。阿蛮也跟着点头,她不重!
顾缭缭由着她们表姐妹俩亲亲热热了好一会儿,直白地问了一句:“夭夭,秦洛说,你打了他?”
“是。”
顾缭缭示意乳娘把阿蛮接过去,向她招了招手:“过来给姑母瞧瞧,你伤着没。”
顾知灼掩嘴笑了,摇摇头:“没,我好着呢。”
顾缭缭的眉头稍稍舒展,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下回出门,你多带几个护卫,想打谁吩咐一下就成。伤了别人事小,万不能伤了自己。”
阿蛮靠在乳嬷嬷的怀里,也一本正经地跟着点头。
顾知灼点了点她的鼻尖,轻笑道:“你听懂了没,还点头。”
顾缭缭眉眼含笑地看着表姐妹俩,眸光沉了沉。
秦洛是被一群京城里头的纨绔抬回来的,把人扔在门房就跑了个干净。
那些小子的家里个个都在京中数得上名,而靖安伯府自老伯爷晚年起,就在走下坡路,如今只有秦溯还有个正经的差事,也好几年没挪过位置了。
靖安伯夫人一开始以为秦洛是得罪了这些小子招来的这顿打,心疼地直抽抽,哭得妆都花了,却敢怒不敢言。
也是,一个空架子伯府哪里比得上这些繁华正盛的新贵们。
结果,秦洛一醒,就哭着喊着说是她家夭夭打的。
这下,靖安伯夫人倒是不肯“忍气吞声”了,立刻就变了脸,摔盆砸碗闹起来,叫嚣着要来算账,还一哭二闹地非要让她带夭夭过去磕头赔罪。
简直可笑。
对上周家、柳家,她是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对上他们镇国公府,倒是把自个儿当老祖宗了。
顾缭缭可不惯着他们。
来了以后,得知顾知灼还没回来,她索性就在这里等,见到人没事终于安心。
顾缭缭不在乎顾知灼为什么打秦洛,只要侄女没吃亏就成。
她琢磨道:“我们先去你祖母那儿。”
顾知灼乖巧地应了。
太夫人住的荣和堂位于镇国公府的西北面,是一个五进的院子。
走进垂花门,顾知灼有些恍惚地看向院中的长寿松,这是曾祖父在得了这栋府邸后亲手种下的,如今已长得苍劲挺拔,郁郁葱葱。上一世有一晚,长寿松被雷劈了,烧成了灰烬,太夫人直说不详,后来没过两天,镇国公府就被锦衣卫贴上了封条。
祝嬷嬷急急忙忙地迎了过来,笑容满面地福礼道:“大姑奶奶,您回来了。太夫人等您好一会儿了。”
一炷香前,门房的婆子就来禀过,太夫人连午觉都不歇,起来等女儿。
等着等着,等到现在。
顾缭缭让乳嬷嬷把阿蛮放下,一落地,阿蛮就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进了正堂,紧跟着,里头就响起了顾太夫人笑逐颜开的声音:“哎哟,原来是外祖母的小阿蛮回来了。”
祝嬷嬷也跟着笑,忙不迭地吩咐起下人们去拿阿蛮喜欢的果子露和点心。
静得有些沉闷的荣和堂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顾知灼掀起门帘走进去的时候,顾太夫人正把阿蛮抱在怀里,亲亲热热的说着话。
阿蛮不会说话,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又用胖乎乎的脸蛋贴贴太夫人,哄得太夫人眉开眼笑,就连见到顾知灼进来,也只是不冷不热地说道:“你病好了?”
见过礼后,顾缭缭示意顾知灼先坐下,自己往太夫人身边一坐,不开心地说道:“娘,不是说好了嘛,这件事别提了。”
顾太夫人虎着脸,朝女儿背后拍了一下,这一巴掌看着重,其实拍到背上的时候早没什么力道了:“珂丫头都已经去女观了,我现在念叨两句也不成?”
“本来就是咱们夭夭受了委屈嘛。”顾缭缭抱住了太夫人的胳膊,嗔怪道:“哪有不偏帮自家姑娘,反去偏帮一个寄住的外人的。还什么表姑娘呢?她和我们顾家有什么关系没,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顾家养了她十来年也算是尽心了,要是不服气,就滚回季家去。”
“娘,夭夭和灿灿都大了,灿灿这趟差事回来也该袭爵了,他们兄妹能当好这个家。您这老太君呀,以后享享清福也就得了,别成天的瞎操心。”
这种话,也就只有亲闺女敢说。
顾太夫人气得一愣一愣的,想骂嘛不舍得,想打嘛就更不舍得了,只能用力把自己的胳膊从她手臂里扯出来,脸绷着生闷气。
她这个闺女护短的紧,心里头就她侄女天下第一好。
可季南珂从小在镇国公府长大,除了不姓顾,和她亲孙女没什么两样。
做人做事,都该留一线。
“你就偏袒她好了!”顾太夫人没好气地数落,“都是你们,一个个的,把她惯成了这样。”
闯祸了,就彻夜不归,还装病!
“你看看她……”
顾太夫人的声音刚一扬起来,怀里的阿蛮就仰着小脸可可爱爱地看着她,像是在说:外祖母您在生气吗?
没没!不生气。太夫人生怕吓着了小外孙女,嘴角勉强抽出了一个笑:“……她、她、她很好。”
她违心地说了这三个字,又温声细语地说道:“阿蛮要不要吃桃子,今儿庄子上送了一筐桃来,鲜嫩着呢。”
阿蛮眼睛一亮。她喜欢吃桃子。
太夫人乐呵呵地让人去拿桃子来,还嘱咐了要挑软的:“阿蛮喜欢软桃儿,一咬就有甜甜的桃汁,是不是啊?”
阿蛮咧嘴就笑,露出了米粒牙。
太夫人心里软绵绵的,怎么稀罕都不够,等到下人把洗净的桃子呈上来,她亲手挑了一个最软乎的,给了阿蛮。
阿蛮捧着桃子,眨巴着眼睛,看看顾知灼,又看看太夫人。
太夫人只得又挑了一个:“喏。”是给顾知灼的。
阿蛮也给太夫人挑了,还有自家娘亲的,看了一圈见每个人的手里都有,就满足地笑了。
她小小地咬了一口桃皮,吸吮着里头的汁水,吃得眉眼弯弯。
太夫人都这把年纪,自然也不会捧着桃子咬,就让下人拿下去切成小块。
怀里的小丫头香甜地吃着桃子,大丫鬟掀开门帘进来,屈膝禀道:“太夫人,靖安伯夫人派了个嬷嬷来,求见太夫人。”
顾缭缭的红唇扯出了一抹冷笑。
果然,见拿捏不住她,就自己上门来了!可笑。
“你婆母这人是怎么回事?”太夫人以为是靖安伯夫人不满女儿总回娘家,她不开心地絮叨,“你回来还不到一个时辰,就找上门来了,怎么,没你在,他们靖安伯府就过不下去了?”
顾缭缭向顾知灼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说话。
她往太夫人的身边挪了挪,搭话道:“还真就过不下去了。”
对上太夫人狐疑的目光,顾缭缭斟酌着用词,冷笑连连:“他们这府里过得,连一根老参都找不出来了。”
“靖安伯夫人就盯上了女儿陪嫁里的那根三百年的老参,要我拿出来给孙姨娘生产时提气用。”她没瞎说,这是前天的事。
太夫人惊住了。
孙姨娘是大姑爷秦溯的妾,一个妾生孩子竟然还敢惦记主母的陪嫁?
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般没脸没皮的事。
“这老参是爹爹当年特意给我寻的,去年阿蛮高热的时候,就是靠几根参须吊着小命救了回来。她倒好,一张口就要一整根。我不给,孙姨娘成天这儿不舒坦,那儿不舒坦的瞎折腾,靖安伯夫人就要我去守着她生孩子。”这是昨天的事。
顾缭缭扬眉道:“娘,您说,这能应不?”
“当然不能!”太夫人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们靖安伯府竟然敢这样作践你!”
“对呀。”顾缭缭面沉如水,“我没理他们,靖安伯夫人竟直接带人来开我的小库房。”这是今天的事。
“正好夭夭来找阿蛮玩,就去给我出头,不小心轻轻‘推’了一下秦洛,结果,靖安伯夫人非说夭夭把秦洛的手打折了,逼我拿出老参给秦洛压惊。娘,您也不想想,秦洛都快要及冠的人。夭夭多大,能把他的手给打折?”这是瞎编的。
十句真话里掺着一句假,假的也就变成真的了。
太夫人间或问了一句:“秦洛要及冠了?”
当然没有,秦洛好像十六岁吧。不过,这会儿,顾缭缭肯定地点了头。
太夫人已是变了脸色,用力一拍案几,怒骂道:“混账!秦家这破落户,连你的嫁妆都敢动,穷到连脸皮都不要了!”
三百年的老参是难寻,可只要花得起银子,一百年的怎么都能买得到吧,又不是靖安伯快死了,非得三百年的老参来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