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赚钱(白日行)

秦素和魏薇一起走出的会议室。
魏薇想到刚才秦素那番话，立马虚心求教：“一般背调需要做哪些啊？”
“你们商业上的我不太知道，但是在我们法律界，就是做身份信息核实、职业资格查询、法院失信纪录、信贷违约纪录、犯罪诉讼纪录、工商登记记录、社会不良名单。”
“只要把这些搞清楚，保证对方无所遁形。”
“当然，这些都要走合法手段获取。”
魏薇：……
她还是想其他办法吧。
季迟没有急着离开会议室，等所有人都走了，他才拿起手机，又从黑名单把那个号码拉出来。
发过去一条信息：帮我查查拓荒者
“那家服装公司？”
“拓荒者公司开始接触星耀了？”
“那个代言他们要给季迟？凭什么！他又不红！”
张昭野对着自己经纪人大吼。
“星耀前两次的营销足够让他有知名度了。”
经纪人立马开始安抚，没办法，这可是公司的新流量，总得顺毛摸。
“公司已经想到办法把这个代言帮你抢过来了。”
“这还差不多。”

简知看完报告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甲醛超标，纤维含量与标注含量不符，甚至早在两年前就有消费者因此受害并发起了民事诉讼。
简知悔不当初！
这算自己背刺自己吗？
要是早知道这代言里藏着这么大个雷，她就该立马托马斯全旋式与雷拥抱，然后亏一个大的，再反手举报，送这家黑心公司去受惩罚！
而现在她能做到只剩下最后一步。
“举报吧。”
“素素负责向有关部门举报，联系民事诉讼案的当事人，星耀将为她提供经济和法律援助。”
“好的，简总。”
秦素很欣慰，这点不谋而合让她认可了星耀，这个她走投无路下的选择。
“魏薇去买热搜，水军也安排上，务必引起大众注意。”
“孙家乐联系拓荒者那边，向他们传达：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至于季迟……你留下，我们商量一下你商务方面的安排。”
而此时，在会议室门外偷听的吴勇脸都吓白了，他立马拿出手机给钱艺发信息。
“钱总，不要官宣拓荒者那个代言！”
“有大雷！星耀马上要举报了！”
一连两条消息石沉大海，他立马上微博，就见宏艺的官博上赫然挂着恭喜张昭野喜提代言。
全完了。
孙家乐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的卧底身份到底暴露了没有？
“魏姐，你说简总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个代言藏雷了？”
魏薇瞥他一眼：“你说呢？”
“简总一向深谋远虑，这次肯定是为了考验我们。”
孙家乐更害怕了，果然被简总盯上了！
简知打量着季迟漂亮的脸，陷入纠结。
送上门的坑被自己铲平了，系统任务迫在眉睫。
可她实在想不出这张脸做什么才能亏钱！
首先，得想个办法让他变丑？
季迟先开口：“你这样不怕以后没有公司敢再找星耀的艺人代言了吗？”
简知：还有这种好事？
看着她满不在乎的表情，季迟笑了：“不过我很喜欢这个结果。”
如果简知没有选择举报，他才会失望。
简知没空去想他弯弯绕绕的心思，满脑子都在匹配把人丢去哪儿才能和亏钱搭上边。
这时她手机跳了一条推送信息——脱贫攻坚计划……
简知眼前一亮。
搞公益，肯定不能赚钱吧？
回乡下谁还能人模狗样的？
“去过农村吗？”
季迟摇头。
“干过农活吗？”
季迟又摇头。
“养过猪吗？”
这次季迟没摇头，只是冰山脸稍微有了点裂痕。
简知立马弯起嘴角，找到了，让冰山美人坠落凡尘的办法！
“季迟啊，我们搞助农直播吧！”
明明简知在笑，季迟却觉一阵凉意，莫名恐惧袭来——
他想跑。
强压下这个想法，他又点头：“我没意见。”
他也确实愿意做这种公益。
得了应允，简知笑得越发明媚。
“可是，我们直播间没有人气，是不是得宣传？”
季迟恍惚看到简知拿着铲子在自己面前挖了个坑，然后拉着横幅欢迎自己跳进去。
“……是。”
他还是艰难地答应，好像还没找到拒绝的理由。
“那拍个小综艺宣传怎么样？”
好像也合情合理，季迟又点头。
“既然是助农，综艺是不是应该贴近农民生活啊？”
好像也没错？
季迟再度恍惚，是被灌了迷魂汤吗？怎么她说什么，自己都觉得有道理？
简知乘胜追击：“那拍个农村综艺吧！”
“……好。”
搞定季迟，简知按捺不住喜悦，给魏薇发微信。
简知：留意一下最近的滞销农产品。
魏薇：要做助农公益吗？
简知：不，直接高价收购。
“……”
一般的助农都是只提供一个平台服务，帮忙推销，不承担售卖风险。
而简总这样是直接把风险转嫁给了自己。
必须好好选品了。
简知：附近有那种偏僻乡镇吗？
魏薇：钟山县，离市区两百多公里，简总要做什么？
简知：安排一下，过几天送季迟过去。
不等魏薇发表疑问，简知又继续：让周曦月分个拍摄团队，一起去拍个宣传综艺。
魏薇看着消息，陷入沉默，去农村拍综艺？有人看吗？
她找到周曦月。
“综艺？可是我们只有mv拍摄团队啊。”
还是业界有名的唯美派……
两人相视无言，最终还是魏薇先开口：“简总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用意的，我们来捋捋。”
“首先，这是为了宣传我们的助农直播间，既然是宣传……”
周曦月恍然大悟：“画面唯美一点也没关系！”
“可是农村有什么宣传点吗？”
魏薇沉思一会儿：“淳朴、慢节奏、有别于都市生活的简单，还有……季迟。”
“简总既然让季迟做主角，那这个宣传肯定还有第二个意思……”
“帮季迟做新包装！宣传季迟！”周曦月接道。
毕竟季迟是星耀现在唯一艺人，不宣传他宣传谁？
魏薇点头：“对，简总应该是想让季迟展现接地气的一面，安排在这个场景里。”
周曦月恍然大悟：“也是，现在都喜欢反差萌。”
“只拍季迟一个，会有点太单调了？”
“嗯，我们再物色物色。”

“这些人都不行。”
魏薇解释：“简总，以我们综艺的体量和题材还有团队……这些已经是最优名单了。”
星耀自制的第一款综艺，团队做音乐mv出身，农村题材，几重debuff一加，选择太少了。
“所以这些才不行。”
简知照例开始忽悠：“本来节目就已经没有爆点了，再选择这样保守的名单，我们毫无胜算。”
“有时候，也该兵行险招。”
好像很有道理。
魏薇端正态度，虚心受教。
“所以，我们要反其道而行，选一些恶……边缘人。”
“什么叫边缘人？”
简总难道要选新人？那样好像也没有什么爆点……
“曾经有过红过，但因为一些原因被边缘化的人。”
“简总，你的意思是请过气的？”
卖情怀确实是不错的选择，魏薇深以为然。
简知立马摇头：“光是过气还不行，至少要被全网黑过。”
“……”
魏薇这下彻底听懂了，简知要找的是那些有严重黑历史的。
简知又补一句：“犯罪的不行啊，坚决维护法律正义！”
“那比如？”
魏薇垂死挣扎，希望简知给个其他答案。
“起码自带两个黑热搜以上，比如耍大牌、不敬业。”
到时候全员恶人，开创综艺新潮流，全网黑热搜指日可待！
最好能闹出现象级，直接被官方下架，再来个对星耀的点名批评。
股价不跌就有鬼了！
“……好的，简总。”
简总这么做肯定有她的考量，魏薇把满腹怀疑咽回去，自我安慰：至少现在她能选择的名单多了。
一想通这点，她突然了悟。
在娱乐圈，能红的，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长相？
简总这是要剑走偏锋，来一场颜狗盛宴？
按照她之前那个名单，确实达不到这种爆点。
光颜值还不行……
魏薇悄悄把筛选范围圈定：好看，有才，有缺点但是不过分致命。
到时候……大不了给他们来一场变形计！
自觉明白了简总的意思，魏薇重新充满信心。
“简总，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选人。”
眼见着魏薇的神情从忧虑到愉悦，简知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真的明白了？
简知不太放心：“要真的有黑料那种！”
魏薇爽快答道：“保证黑！”
周瑾从录音室里出来，听了demo长舒了一口气。
星耀的录音棚果然顶级，成品效果都比外面好上几倍。
他恋恋不舍地摸了摸操作台，也不知下次再用上这么好的录音室是什么时候……
叹了口气，他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走，却看到门口站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
他眉头一皱，强压下嘴里那句脏话，下意识就要退。
又是那个疯子找来的？
“你好，我是魏薇，星耀简总的秘书。”
听到“星耀”两个字，周瑾稍稍放松了警惕。
对于星耀的简总，没有一个使用过这个录音棚的人不感谢。
“有事吗？”
“简总让我来邀请你上一档综艺。”
周瑾嘲讽道：“你们不知道我打制作人的事？”
“知道。”
魏薇打量他。
周瑾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星目极为惹眼，偏眉宇间还总带着几分傲气，宛如烈阳灼热。
他几乎是一出道就是巅峰，独特气质和与气质完全相反的温柔声线让他迅速蹿红。
只是败就败在……臭脾气上。
不过确实比照片上好看。
“知道你们还敢请？”
周瑾说话也不客气。
“简总对你很满意。”
一提简知，周瑾就觉拿人手短，别扭道：“我可不红，你们别后悔！”
经纪人：还在当公园吉祥物？别干了，去上综艺。
陈钦：哥，我不是被封杀了吗？
陈钦抱着玩偶头套蹲在公园角落回消息。
经纪人：有不怕死的看上你了。
陈钦：哥，我不接受潜规则！
经纪人：谁跟你说这个了！正规团队！前阵子微博招聘那个星耀！
陈钦：啊？那哥你得和他们说清楚，我没有流量……
换了一只手抱玩偶头套，他又悄悄打量周围怕被经理发现扣工资。
经纪人：说清了，人家就要你！快来签合同。
陈钦：哥，谢谢你，公司都和我解约了你还帮我联系工作。
经纪人：少废话，这次注意点别再得罪人了！
他把玩偶头套重新套上头，怕人发现红了眼。
苏予安坐在客厅抽烟，电视上播放着他得奖那部电影。
他胸口升腾起一股酸涩。
他知道那是不甘心。
他已经被剧组拒绝三次了，看着柜子上的奖杯，他无声自嘲。
他从未想过，莫须有的恋爱风波会让他陷入这般境地。
电话响了。
“予安，我给你接了个综艺。”
“好。”
一向只专注演戏的他想也不想地应了下来。
“就这个名单了！”
暴力狂！王子病！大渣男！
全员恶人不过如此！
就是长得太好看了……
这点美中不足简知决定忍下，毕竟娱乐圈也没几个难看的。
“不过简总，有一个自称认识您的人联系我们说，他也要上综艺。”
“认识我？”
难道是原主的熟人？

“简总，我是来汇报工作的。”
出于趋利避害本能，段凌星下意识把后半句“他们说用这个理由进来给你一个惊喜”的真相瞒了下来。
“啊？”
一听这话，简知的神情转忧为喜。
段凌星的工作是什么？
那当然是帮她亏钱了！
简知满脸兴奋：“两千万亏……咳咳，花完了？”
“没关系，我再给你拨款，不要有压力，搞投资嘛，有亏才有赚！”
最好别赚！
段凌星不由一笑：简总真信任我，幸好我没有辜负这份信任。
把手里的报表放到人面前：“简总，没亏。”
简知的笑意凝固在嘴角。
怎么可能不亏呢？说好的亏钱体质呢？不对……不亏也不代表赚了。
简知试探性地问：“那也没赚钱吧？”
这才一个月呢，怎么可能赚钱，又不是在写小说，钱能大风刮来？
“稍有盈利，幸不辱命。”
段凌星神色自如，内心却颇为感慨，他也没想到来了星耀之后，自己居然能找回当年当交易员的手感。
也许那个大师说的是真的，简总真的是他的贵人。
“稍有……小赚啊……那应该不多吧？”
简知垂死挣扎。
段凌星点了点头：“确实不多，时间有限。”
简知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就一个月，能赚多少？
经历了一系列打击，她对赚钱已经有了一定抗体了！
她觉得自己承受得住！
“只赚了四千万。”
段凌星温柔一刀，直插简知要害，破防成功。
“四千万？”
简知呆滞地重复。
“嗯，连本带利的话，应该是六千万才对。”
简知立马点开系统，点击了一次刷新结算。
【宿主：简知】
【系统初始资金：1亿三千一百零三万】
【盈利转化比例：1：1000】
【亏损转化比例：1：1】
【结算花费：2000w。】
【资金盈利：4000w。】
【资金亏损：0】
【转换个人资产：40000元】
【个人资金：-58247.36】
她辛辛苦苦一个月，好不容易花出去一点，一下回到解放前。
四千万盈利，换算下来居然只给四万块！
一道晴天霹雳，劈得简知眼前一黑：她必须想办法亏钱！必须亏！
不然她什么时候才能脱贫致富啊！
再说这个段凌星什么神仙啊，四千万叫稍赚？叫小钱？
简知合理怀疑那个老神棍和段凌星是在合伙诈骗！
说好的亏钱树呢！
这和她想的剧本不一样！
段凌星看着简知莫名阴沉下去的神色开始反思，简总这是嫌太少？
不应该。
简总可是连亏损也不怕的，难道是因为做短线没有考虑长远利益？
他承认确实激进了，为了快点证明自己的价值，有好几个期货还没等涨到最高点就提前收仓，不然还能多赚一些。
果然还是被简总发现了。
“抱歉简总，这次……算是个意外。”
对！这是意外！
简知重整旗鼓，人不可能一直走霉运，这次估计就是段凌星的霉运值攒太满，然后爆了个幸运。
一定是这样的！
简知有气无力：“没事，下次注意就好。”
可不能再给我赚钱了！
目光又落在报表上刺眼的六千万上，简知痛定思痛：“四千万你继续拿去投资。”
亏钱，简知在心里默默强调。
剩下的就给专辑和综艺各追加点启动金吧！
留是不可能留的！必须全部花出去。
送走段凌星，简知只觉身心俱疲，她迫切需要一点好消息来调节心情。
于是她叫来了魏薇。
“这几天有什么好……坏消息吗？”
简总果然料到了。
正准备报告的魏薇松口气：“是综艺的事情，我们的名单一发出去就被骂了，本来在谈的招商黄了。”
招商？招什么商？我怎么不知道！
简知看魏薇的眼神一下就变了，好家伙，连你都开始背刺我了？
“不用招商，我们自己再投一千万就好，小综艺不用弄那么大声响。”
“以后招商这种的事要提前和我说，不要自己决定。”
魏薇若有所思地点头，她好像明白简总的意思了。
简总一向喜欢对自己的项目有绝对掌控力，怎么会允许别人横插一脚？
而且这还是宣传公益直播间的节目……
想到这一层魏薇又明悟了几分：公益节目做广告，性质就变了。
还是简总想得长远！
“好的简总，那我去把招商的事取消。”
“去吧。”
幸好魏薇还是有救的，简知欣慰地想。
“那网上那些？”
“交给我处理就好。”
魏薇立马放一百二十个心，简总出马一定没有问题。
简知登录了微博，直接就在热搜看到一个词条：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