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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璋传(惊鸦)


黛玉她也长成了大姑娘,着一袭织金红衣,穿戴着凤冠霞帔,跟在璋哥儿身后,艳质娇姿,竟恍若神妃仙子。
贾赦有些感慨,他这位外甥女眉眼间确实有几分敏大妹妹年轻时的模样。
两人跪倒在蒲团上给他和邢氏敬茶,真可谓是佳儿佳妇,一双玉人。
贾赦见此情景,只觉老怀大慰。
转眼间,璋哥儿好像又大了一些,他和政老二一起下衙回家,都穿着一色儿的青缎白鹇补子五品官服。
贾赦在梦中微微一哂,政老二在官场上居然被他贾赦的儿子撵上了?
而且他儿子风华正茂,政老二已经鬓角微白,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也是天大的笑话。
黛玉也换了妇人打扮,头上戴青鸾挂珠钗,手里牵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轻声软语地道:“菱哥儿,和娘一起去接爹爹,好不好?”
菱哥儿,贾菱。
这可是贾赦早就想好的名字,给璋哥儿生的孩子准备的名字。
“好的,娘亲,菱哥儿也想爹爹了。”
正在贾赦瞧黛玉母子的背影时,他眼前的场景就变模糊了。
当眼前的一切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那小孩子已经长大了,还生得格外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和他交谈后,贾赦发现这孩子聪明赛过他爹爹,伶俐不输他娘亲,还特别会撒娇,会仰着一张粉白的小脸对他说:“菱哥儿最喜欢爷爷了。”
——璋哥儿最喜欢爹爹了。
想到贾璋小时候的话,贾赦心里一软。
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他这小孙子也随了他爹的嘴甜,嘴巴一张一合就能就说许多哄人的话。
贾赦想要把孙子抱起来,结果自己的手刚要碰到贾菱,耳边就响起惊雷声。
外面下雨了。
半夜惊醒的贾赦躺在床上看林家客房里的灯火与帐幔,又从床上坐起来观察自己的手掌。
他的手不像梦里那般苍老,但他却有些怅然若失。
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璋哥儿还没成家立业,更没给他生出个甜蜜蜜的小孙子来。
不过贾赦并没有失落多久,他很快就快活了起来。
前脚刚跟妹婿定下两个小儿女的婚约,后脚就做了这样的美梦,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姻缘吧。
这是老天爷给他的预兆,这门婚事就是天作之合。
在他的梦里,璋哥儿和玉姐儿夫妻恩爱,还生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儿!
不但如此,他璋哥儿在官场上也混得如鱼得水。
贾赦能够确定这一点,因为他梦里的贾璋看起来非常年轻,品级却已经和政老二比肩了!
这不是混得如鱼得水还能是什么?
贾赦的喜悦之情一直持续到早餐之后。
直到瞧见外面淫雨霏霏,他心里的喜悦之情才消散了些。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就算是普通人也会觉得心情糟糕,更何况贾赦这个养尊处优的大老爷。
他心里不爽快,但是该出门还是得出门。前两天收拾了奴婢,今天也该归拢一下老家的族人了。
老三房没什么靠山,贾赦回家拿下金彩后,老三房的人就屁滚尿流地逃出了荣国府的老宅。
但贾赦也不可能永远都顺风顺水,那些违法犯罪的族人里面也有一个人让贾赦觉得有点难办。
老六房的贾孜靠上了甄家的人,他们背后的靠山是瑞王。
眼下新帝登基,瑞王貌似已经过气了,可是太上皇对瑞王还算宠信……
而且他们贾家也不是什么惹得起瑞王的实权派。
贾赦眼珠子转了转,跑去甄家登门理论太蠢,告官更不值当了。
与其那样做,还不如釜底抽薪,直接把贾孜除族来得干净利索。
金陵的族老不会拒绝他的建议的,毕竟荣宁二府才是给族里添置祭田的人。
他们还要指望着荣宁二府过活,又怎么会为了一个贾孜就得罪他这个袭爵的大老爷?
于是,就在贾孜听到贾赦整治家风心中惴惴,把自己精心准备的厚礼送给甄家四老爷后,他收到了一个如同晴天霹雳的坏消息。
族老把他给除族了。
他想去找贾赦求情,却根本见不着人影。老宅里的奴婢只说大老爷跟着林学士的门客出去玩了,要找大老爷也别来老宅,直接去秦淮河找吧。
要知道大老爷这些天都是住在外面的,他根本不回家,贾孜守在老宅门口也没用。
贾孜听了只觉绝望,秦淮河河畔青楼花船数不胜数,他上哪儿去找贾赦啊?
但他还是得去找贾赦,因为这些族老在没有贾赦点头的情况下根本不敢取消把贾孜除族的决定。
可问题是,贾赦是用假名字去玩的。
为了让人认不出来他来,他在出去玩之前还特意剃了自己的胡子。
如此一来,贾孜又哪里能找得到贾赦?
甄四老爷跟贾孜说,如果找不到贾赦的话,就算他要帮贾孜求情却也无从下手……
贾孜知道这是甄四老爷的借口,甄四老爷接受他的效忠,本来看重的就不是他孝敬的三瓜俩枣,而是他荣国府族人的身份。
如今他被除族,在甄四老爷眼里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甄四老爷自然想要丢下他,不再管贾孜的死活,任由贾孜变成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可是他一点儿也不可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若不是贾孜妄图把贾家的产业贱卖给甄家,贾赦又怎会这般无情,硬生生地断掉族人的所有退路。
自古道金粉秦淮,贾赦这人本就是有些花花肠子的,来到金陵办完所有的正经事后,他当然就一门心思地想着出去寻花问柳了。
他的小妾里就有江南人,杨柳细腰狐狸眼,还有一把唱曲儿的好嗓子。
非常符合大老爷的喜好。
吴仁甫向贾赦介绍秦淮河畔的女伎,这些女孩子一等的会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双陆骨牌,精通百般淫巧;二等也会识字弹曲,记账管事,跳舞吹笙,无限娇柔;三等的虽不识字,却也会女红裁剪,油炸蒸酥,做食摆果,手艺极佳,绝非寻常女子可比。
贾赦对吴仁甫口中天花乱坠的描述并不感兴趣。
琴棋书画、打马射箭他可以去找陈瑞祥等朋友,家务事有老婆儿媳操持,女工裁剪、油炸蒸酥等活计可以让丫鬟和厨娘去做。
他才不会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技能骗钱,妹婿还说吴仁甫精明呢,瞧瞧他这副模样,岂不会被掘金小娘子把荷包骗的溜光?
是的,这位吴仁甫吴师爷就是林如海安排给贾赦的导游。
林如海知道他这舅兄的脾性和爱好,也无心对贾赦说教。当年老公爷都没管好贾赦,他这个妹婿还能把贾赦掰正吗?
但是他又不能撒手不管。
金陵虽然是贾赦的老家,但他自幼在京中长大,在金陵可谓是人生地不熟,林如海也担心贾赦被人诈骗。
这才安排了他的门客吴仁甫陪伴在贾赦左右。
吴仁甫表字仁德,号竹斋。他是绍兴人,因举业不畅,就转行写讼状打官司去了,可谓是师爷里的翘楚。
后来为了儿子的前程拜了林如海为东翁,几次随他转任,也在林家做了十余年了。
他这人办事利落,口齿清楚,相貌学问都好,只可惜太过风流,秦淮河沿岸名声很响,鸨儿和姐儿们都叫他吴三哥。
俗话说得好,鱼找鱼,虾找虾,癞蛤蟆找青蛙。林如海把贾赦和吴仁甫凑对儿,的确没看错双方的品性。
王善保亲眼目睹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家大老爷就亲亲热热地管吴仁甫叫吴贤弟了。
这架势,就差杀公鸡斩黄纸,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了。
骏马四蹄翻盏,疾驰至秦淮河,到了地方,只见天色幽蓝,星光黯淡,秦淮河波平如镜,帆樯林立[1]。
贾、吴二人一下车,只见灯火葳蕤,船只里隐隐约约传来丝竹之声,又有细腰粉面的船娘妓女招徕客人,还有人在岸边看到吴仁甫的身影,笑嘻嘻地打招呼道:“三哥今天是来看珠珠儿的?还是来看碧芍的?”
贾赦目瞪口呆,吴仁甫在这地界儿混得这么开吗?
吴仁甫哈哈大笑:“我今儿来看桂卿的,我族兄初来金陵,我带他见见水上风光。”
为了不让人把贾赦当冤大头宰,吴仁甫给他安排了假身份。
贾赦剃了胡子,摇身一变变成了浙江商人吴德甫。
反正金陵没人知道吴仁甫有没有这么一个族兄,他叫什么名字都随便
贾赦和吴仁甫下车后走到岸边挂满红绸的大槐树,没过多久,一条花船从远方驶来。
两个戴着绿头巾的龟公下来扶着吴仁甫他们上船,船上站着一个丽人,操着一口吴侬软语招呼道:“三哥来了,姐姐已经念你多时哩!”

第104章 倚红偎翠风流浪荡,子腾归京忍耻扫尾
贾赦和吴仁甫走进花船, 只见船内娉娉袅袅,珍姿弱质,十分引人怜爱。
若说相貌, 这些女子里面也只有极出挑的才能赛过他的内宠,但她们身上却有着独一份的江南风致, 让人看了, 就觉得耳目一新。
就在贾赦观察的时候, 吴仁甫已经摸上了苏桂卿的手,笑道:“桂卿今日这般殷勤,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了。”
苏桂卿甩开他的手, 扭身坐下:“谁耐烦和你闹?又是谁殷勤了?怎么不见你去找你的碧芍去?”
吴仁甫剥了一粒葡萄喂给桂卿:“我的小姑奶奶, 在我兄弟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吧。”
桂卿妙目一转:“这是你兄弟?”
吴仁甫连忙把贾赦的假身份介绍给了桂卿。
桂卿听了, 笑道:“既然是大伯来了,妾身断然不能慢待的。”
她手掌轻拊, 当即舱房内走出来一个美艳女子偎到贾赦怀里。
桂卿叫这女子月娘。
又有一班女乐出来, 不是莺歌燕舞, 就是鼓瑟吹笙,真可谓是笙清簧暖,玉笑珠香,让人眷恋这温柔乡。
桂卿是个场面人,也没有冷落贾赦和吴仁甫带来的长随。
她瞥了他们带来的长随一眼, 就有龟公明白了桂卿的意思。没过多久,就有两个清秀的小娘子过来给王善保他们敬酒, 把人灌得醉醺醺的。
笙箫高雅,粉戏暖情, 直到月上中天,他们这局才散了。
贾赦也在月娘这里留宿, 离开前也少不得赏赐月娘一笔缠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贾赦既不去与官僚勋贵应酬,也不去老亲家里拜访,只顶着吴德甫的假名跟着吴仁甫吃酒席打茶围,倚红偎翠浪荡冶游,或是出入于古董行中,或是出没于花娘船上。
贾赦听吴仁甫的劝,一不沾赌,二不心软。任是再风流别致的女子请他赎身,他也千万个不肯答应。
老天,前不久他们家刚还完国库的钱花费不少,这个时候在金陵赎大身价的江南女伎,岂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他们荣国府有钱惹人觊觎?
而且……
出来玩一玩也就罢了,若是带了女子回家,儿子又会怎么看他呢?
虽然璋哥儿对他平日里的荒唐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形象变得更加荒唐。
至于在林如海伪装,倒是大可不必。
他年轻时的纨绔风流比现在更甚十倍,林如海对他这个大舅哥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一清二楚。
他很是没必要在林如海面前装模作样。
与其偷偷摸摸作假,还不如快快活活地跟着吴仁甫吃喝玩乐呢。
有吴仁甫跟着他,林如海也放心。
贾赦在江南游戏好不快活,那边冷子兴却快要被吓死了。
他已经有好些天没能联系上岳父周瑞了。
这有点不寻常,周瑞是荣国府二太太的陪房,断然没有十天半月都联系不上人的道理。
虽说眼下,在外人眼里荣国府内部风平浪静,他们家的人该当值的当值,该上学的上学,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的新闻,但是冷子兴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妙。
当他派去宁荣二府打探消息的人无功而返时,冷子兴愈发不安了。
因为这件事情很反常,以前荣国府的门户跟漏风的筛子似的,如今却变得比铁桶还要严密许多……
一定是出事儿了,二太太的事情怕是露馅儿了。
冷子兴越想越怕,他怂恿王夫人做的事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冷静,冷子兴,你冷静一点。
荣国府二太太偷窃家财不是什么好听的事,他们家只要还想保住二房老爷贾政和二房公子小姐们的名声,就不会把此事宣扬的人尽皆知。
而且他背后还有甄四爷在呢!
想来只要操作得宜,就算事情发了,他也能自保。
但这京城是万万不能再待下去了——谁知道荣国府和王子腾会不会为了保守秘密,派人过来把他斩草除根?
眼下没有摸到他这里,大概是岳父没把他供出来罢。
岳父岳母对周氏倒是真心疼爱,想到这里,冷子兴清点了家私,打晕了他那哭哭啼啼,非要去荣国府找爹娘的二房周氏,对一旁守着的嬷嬷们吩咐道:“扶着你们奶奶上车,咱们要回老家做生意去了。”
就在这几个老嬷嬷要搀着周氏往外走时,屋子外面突然传来刀甲兵戈之声。
粗砺的质问声从门外传来:“冷子兴冷掌柜何在?有人报官,说你家古董铺子漏交税银!冷子兴,你还不快点出来伏法认罪!”
完了,事发了。
冷子兴在慌乱之下直接扔了手中的银票匣子,也没心情管他的二房老婆周氏了。
他跑到窗户边,想要破窗而出,进而逃跑。
结果刚打开窗户,就见到穿着鸳鸯红袄明光盔的兵卒对他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
铜钵一般的拳头打到了冷子兴脸上:“罪人冷子兴,事发了你还想逃跑?看爷爷我不打死你!”
几拳下来,冷子兴脸上好像开了一家颜料铺,酸的辣的紫的红的铺了满脸,情态极为狼狈。
冷子兴家里的婆子丫鬟们乱做一团,主子事发了,她们还能有好儿?
刚刚还被好好扶着的周氏,现在也被刚刚扶着她的婆子们随意抛在地下,少数几个精明的婆子丫鬟还胡乱抓了一把银子才逃跑,还给自己准备了一点路费。
她们可不觉得心虚。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尚且各自飞。老爷冷子兴都跑了,更何况她们这些奴婢!
不过外面的兵卒才不管他们到底是主子还是奴婢,大人吩咐过他们,只要是这家的人就统统抓起来!
所以无论是冷子兴,还是这些丫鬟婆子们,在这队兵卒精细的搜检查抄下都没跑成。
派人来捉拿冷子兴的人,就是刚刚巡边结束,归京述职的王子腾。
前些日子贾母贾赦找到王夫人高利盘剥、偷盗府库古董、私买田庄的罪证后,直接处理了王夫人的陪房,并没有派人捉拿外面的贼头冷子兴。
他们没有立即捉拿冷子兴,就是在等王子腾回京。
王夫人惹出来的烂摊子,总不能全都由他们贾家收拾吧?
他们已经把王氏放高利贷的首尾弄干净了,璋哥儿心善,还给那些因为王夫人高利盘剥而流离失所的平民提供了渡过难关的银钱。
至于冷子兴的事情,还是让王子腾去处理吧。
所以荣国府只派了人盯着冷子兴,除非冷子兴在王子腾归京之前跑了,否则荣国府不会主动派人去捉拿他的。
冷子兴区区一介行商,总不会在没有靠山的前提下,就胆大包天地跑过来怂恿王夫人卖田偷古董。
所以这件麻烦事,还是要等王子腾来收拾王夫人的首尾。
贾母知道,王子腾会处理这件事的。
毕竟王夫人犯了如此大的过错,荣国府为了二房子孙的名声考虑,也不会让贾政休弃王氏。
可是王家这般教女无方,王子腾总不能装死,当王夫人什么事情都没做过吧?
就算是为了王家的名声与女眷的颜面,王子腾也应该晓得他该怎么做。
毕竟,王子腾的亲生女儿王熙鸾业已定亲,此时正在待嫁。
未婚夫就是贾母娘家的孩子,保龄侯膝下的嫡出儿子。
王子腾哪怕不考虑家声,不顾忌族人,也要考虑一下独生女的未来吧?
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收到贾母的信件前,王子腾对王夫人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在读完贾母的信件后,王子腾整个人恨得咬牙切齿。
老天保佑,希望史太君不要觉得王夫人贪污是贴补娘家了。
要知道他给自己亲生女孩儿选的夫君就是保龄侯的儿子,而保龄侯他正是史太君的侄儿。
若是此时贾家以偷窃为名休掉王氏,史太君她再说两句他女孩儿的坏话,他女孩儿这辈子就毁了!
毁在她姑母的愚蠢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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