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儿媳妇自然是不希望头上顶着婆婆矮人一等,能当家自己做主,哪有什么不好的。
唯一一点,就是那个不着调的公公把家里的银子都填补了外人。
朱二郎其实有点不愿意分家,家里老五眼看着就要考秀才了,这要是考上了,那他不就是秀才二哥,这说出去也有面子啊!
但一听他娘直接露了家底,家里除了那间土砖房子,几乎没有任何存银。
那老五还能考学吗?读书科举要花的银子那可不是一点点,爹不靠谱,娘看着像是被男人伤透了心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还会管他们兄弟几个的死活吗?
朱三郎对分家没什么真实感,从五年前来到镇上,他就没打算再回那个贫苦的小山村。
“娘,分家的事有我爹拿主意,今天就别说这些为难的话,您难得来一趟镇上,我和娇娇会好好招待你的。”
凤梧不置可否,侧头瞄见了外头一袭粉色衣衫的朱珍眉,冷笑道:“来了还鬼鬼祟祟的躲着作甚?”
第95章 极品婆婆手册17
被亲娘戳破了踪迹,朱珍眉气鼓鼓的跺了跺脚,娇嫩美丽的脸庞上挂着委屈的表情,亲娘也不肯靠近了,只依赖的偎在江氏肩头,娇里娇气的反驳,“我才没有鬼鬼祟祟呢!”
旋即视线落在凤梧一身全新的衣衫上,惊呼道:“娘,你哪来的银子做新衣裳,家里本就不富裕,那钱还要留着给我做嫁妆的,你买这么好的衣裳,得花多少银钱……”
见凤梧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自觉失言的降低了声,只小声埋怨嘟囔,“一把年纪了,还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我爹也不会多看一眼啊,也不怕别人笑话了去!”
这话虽然小声,但包房里这会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响动,更何况朱珍眉的声音比掉针的动静大多了。
江氏面上虽讪讪,但心里却觉得心冷,就算再如何,也不能这般嫌弃自己的生母,这与鄙夷唾弃自己有什么区别!
但作为主人家,朱三郎又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江氏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小妹不懂事,娘您别吃心,回头我会好好同她分说,今儿个一家人难得聚在一块,菜马上就上桌了,大家吃好喝好才是真的好。”
这句话听着顺心,凤梧自始至终都没有因为朱珍眉的话而表现不悦,大家以为凤梧是伤了心,心里难过才不愿意开口的。
朱小枣坐在她奶身边,觉得小姑说的那些话一定是伤了奶的心,笨拙的拎起桌上的茶壶,给凤梧续了一杯滚热的茶水,语气带着安慰,“奶,喝茶。”
凤梧垂眸,这会小姑娘忐忑担忧的望着她,瞬间,从原身记忆里承受的负面感情立刻烟消云散,刘凤娘还不算太倒霉,凤梧眉眼染笑,眉眼弯弯,不见从前的暮气,端上热烫的杯盏抿了一口。
茶虽涩,回味却香。
自觉失言的朱珍眉也察觉出桌上的气氛不对,委屈的努了努嘴,她又没说错,她娘都一把年纪了,有钱就该存起来给她和五弟啊!
三个哥哥都帮着娶了媳妇,怎么到了她和五弟这里,就什么也没有了?
凭什么啊?
同样都是朱家的儿女,还弄区别对待的那一套,他们也不是妾生的孩子啊!
这话她不敢说出口,眼神偷偷瞄三个哥哥,大家表情各不相同,也是,三个哥哥自从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对她就没那么上心了,这会怕不是在心里想着分家时怎么往小家里多扒拉些东西!
想到前些日子跟三嫂去给员外家老夫人贺寿遇见的王公子,朱珍眉心里就忍不住一阵甜蜜。
王公子私下里邀约她去郊外赏菊,虽不知道野菊有什么好赏的,但她实在不愿拒绝王公子的邀约。
三嫂知道虽不同意,但还是给她做了一身新衣裙。
这世上也只有三嫂对她最好了,比她娘对她好百倍。
菜陆陆续续上了桌,朱二郎几人夹菜的频率很快,没一会,上的两道菜就见了底。
凤梧只尝了一口,又给朱小枣夹了两筷子,转头在想吃一口,才已经被老二家两口子包圆了。
凤梧:“……”就算这二人不是她的便宜儿子儿媳,但凤梧还是觉得脸有点热。
“咳,老二,你能不能注意点,一副饿死鬼投胎的吃相,这是在外头,你好歹注意点颜面。”至于二儿媳妇,这就不归她管了。
哪知朱二郎不以为然,只认真干饭,桌上那盘刚端上来的烤鸡瞬间就少了两只腿。
凤梧招呼众人道::“……吃吧!”除了这话,凤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出去也是她这个做娘的没管教好儿子啊!锅还得她来背!
朱三郎顶看不上二哥这副饿死鬼的吃相,要不是亲娘在这,他早就撂筷子走人了。
一顿饭众人吃的也是各有滋味,原本打算结账的凤梧被江氏推了,凤梧见人脸上没有勉强的表情,也就不矫情了,作为婆婆,吃儿子儿媳请的一顿饭,也不是受不起。
主要是,这顿饭凤梧根本就没吃几口,让她付一两银子,还真有些心疼。
江氏也没有失言,独自一个人带着一行人好好转了转镇子,还不忘给凤梧这个婆婆买上几样可口的糕点蜜饯。
镇子不大,但逛下来也花了一两个时辰,天眼看着暗沉下来,凤梧推拒了江氏留宿的提议,带着一帮人又原路回转往家去。
走前,凤梧特意把朱珍眉叫到一旁,“珍眉,你在镇上也呆了十几日了,该回家了,要不你三嫂该嫌你了!”
“我三嫂对我好着呢!才不会嫌弃我这个小姑子,我这身上的衣服还是三嫂给我定做的。回村你能给我吃肉吗?能让我穿新衣吗?”朱珍眉是真觉得她娘就是来克她的,她好不容易为自己找着意中人,没想到她娘又上赶着来破坏。
这真是亲娘吗?
凤梧被问的默了默,只是道:“你三嫂毕竟只是嫂子,你的终身大事还是要……”
朱珍眉根本不想听下去,大声吼道:“我不,你要是给我相看一个泥腿子,我就是跑去观里做姑子去也不会嫁,娘,你别想拿亲事管我,有我三嫂在,我肯定能找个殷食人家,过上不愁吃穿的日子。”
凤梧的眼神越来越冷,最后也只无奈叹息道:“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既然你决意一意孤行……”凤梧捏住朱珍眉的手腕,把人拉进自己,语气凉薄,“你只记住今日之言,路是你自己选的,日后别来老娘门前哭,我不会管你的……最后问你一次,跟不跟我回去?”
朱珍眉只在意自己被捏疼的手,等凤梧松了力道,她立刻甩手,要不是她躲的快,手掌差点往脸上招呼过来。
朱珍眉回过神,有些不敢看亲娘的脸,只低着头,语气坚决,“我不想回去,日后我嫁人了,会每月给你送养老钱的。”
“呵,大可不必!你我母女一场,娘今日就祝你能梦想成真。”转过身的凤梧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冷漠,抬眸望着缓缓下沉的日头,脚步匆忙,得赶紧回家,一会天黑,几个孩子怕黑,到时候哭闹就麻烦了。
大禧国皇宫
皇帝的寝宫里到处都是一片血色,浑身被血液浸透的大禧国皇帝万圣帝力竭的躺在寝殿的血泊中。
万圣帝跟前的焚炎大人熟门熟路的吩咐宫人把寝殿里的死囚尸体快速搬出去。
宫人两两一组的抬着用黑布袋子包裹着的死囚,手上甚至还沾上了布袋上晕透的血迹,有个贪图小便宜的宫人,大着胆子把一个女尸头上的金簪子偷偷拔下来藏进了袖子里。
反正都是要处理掉的,应该不会被发现。
女尸头从布袋里露出来,和凤梧之前附身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焚炎不敢靠近胸口不断起伏的帝王,只恭敬的站在一旁无声指挥现场。
尸体清理干净后,一个个端着铜盆的侍女立刻鱼贯而入,轻手轻脚又有条不紊的清理着地面厚厚的血迹。
一盆盆清水端进来,又一盆盆血水端出去,血迹清理干净后,寝殿里燃起的龙涎香很快冲淡了血腥味。
焚炎挥手屏退守在各处的宫侍,自己则盘腿坐在帝王不远处打坐,旁边烧着炭盆,即便外头已经是冬雪纷扬,寝殿内却暖和异常。
只剩清浅呼吸的帝王,干涩的唇片上下翕动,嘴里喃喃。
耳力过人的焚炎也只听了个模糊。
“小……风?谁是小风?小风是谁?”摇摇头,觉得自己怕是听错了。
大梁国白磐镇房山河码头,到处都是举着火把,扛着麻袋的力工在搬运货物。
码头管事招呼一声,“大伙努把力,争取在天光之前把这几千担粮食运上船,事后我做主给大家发今日两倍工钱。”
有两倍工钱这个诱惑,力工们干活更卖力气了。
管事还要去仓库清点粮食,码头又离不得人,只好把朱长旦喊过来,“长旦啊!要辛苦你盯一晚了。”
就算心里不乐意,朱长旦也只能装作高兴的样子,“管事放心,码头有我看着,您安心忙着去,这一千担粮食我一定安全把它们送出码头。”
管事放心的拍拍朱长旦的肩头,随后就脚步匆匆的去了仓库。
秋天江上吹来的风格外冷,朱长旦先前搬运粮食出了一身汗,这会被江风一吹,冷的打了个激灵,揉揉酸痛的眼睛,人一直站在江风口,不敢离开。
这些粮食可是运往上京的,出了差错可是要掉脑袋的,他是一点不敢松懈。
天彻底亮透前,趸船已经装满粮食出发了,逆水而行,江边的纤夫们早已经准备就绪,待艄公的号子一响,纤夫们就发力拉着逆流的趸船往上行。
松了一口气的力工们都气喘吁吁的靠在码头边,朱长旦领了两个黄馍馍打算回码头专门为力工们修缮的寝房里休息,忙碌一夜,身体太疲惫了。
奈何他现在整个人头昏眼花,后知后觉的摸上额头,温度烫的手心发热,原来他是发高热了。
摸了摸身上所剩无几的两个铜板,他没钱看大夫,身体实在难受的很,咬咬牙,还是先去找弟妹借点钱瞧病。
一路咬牙坚持进了镇,再走到弟妹家门口,刚想敲门,里头就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我先走一步,一会天亮被人看见不好……”
“谭郎,你什么时候娶我,我肚子里的孩子了等不得了,你……”
谭之新一边捆腰带,一面不在意的道:“怕甚?再不济不是还有那姓朱的姘头为你兜底吗?之前那个孩子不就是这样让他当了乌龟王八吗?”说完幸灾乐祸的捏了捏女人的胸脯,“你了真够坏的,可着一个人欺负,嘿嘿!你老实告诉哥哥,那姓朱的得过手没?”
女人被捏的娇喘连连,整个人就跟没骨头似的倒在谭之新身上,“当然没有,我又不是那随便的人,哼!那人好糊弄的很,我说什么,他都信得死死的,要真让他得手了,他还能上赶着。”
“啧啧,真坏,不行了,哥哥该走了。手拿开,真是个浪荡货,一晚上还不够……”
砰的一声,脆弱的门板在朱长旦气狠的一脚下直接倒了半边。
气疯了的朱长旦亲眼见着这二人衣衫不整,且那姓谭的手还不老实的正在弟妹胸口作乱。
已经旷了两个多月的男人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弟妹还来不及藏起的那对浑圆之上。
心里发狠,面上气冲冲,脚步却踉跄,院子里地不平坦,晕乎乎的朱长旦一脚没踩稳,人直接摔在地上,后脑勺好死不死的磕在门槛的麻石上。
两人搞不懂朱长旦的作为,直到看见人后脑勺晕开大片的血迹,女人才吓的大声惊呼。
谭之新可不想惹上人命,忐忑的走过去,探了探鼻息,松口气。
还好还好,人还有气,催促着女人赶紧把人送医馆。
两人搬运着人高马大的朱长旦,不是脑袋磕在地上,就是撞在墙上。
等把人送到医馆门口,两人趁着没人看见,立刻就跑了。
医馆大门刚打开,就发现门口一个人倒在血泊之中,吓的开门的药童没当场失禁。
人都送到医馆门口,总不能当没看见,大夫救死扶伤也不是说着玩的。
一番检查下来,大夫叹气,对着药童摇摇头,“送来的太晚了,人已经没气了,赶紧去东升酒楼给朱账房报丧吧!记得悄悄的。”真是倒霉,一大早就在医馆里死了个人,这事还得跟朱账房私下里说,免得影响医馆的声誉。
药童得了掌柜的吩咐,立刻跑出了医馆朝酒楼方向去了。
安置在病房里的朱长旦身上盖着白色的绢布,原本毫无声息的人突然间胸口剧烈起伏,人也诈尸般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原本刚要进门的老大夫看见这一幕,吓得腿抖,整个人靠着门往地上滑去。
“啊啊啊……朱朱朱朱,朱当家?”
听见聒噪的惊呼声,男人眼里闪过躁郁,甚至生出想把这人舌头割掉的想法。
垂眸审视着身上不一样的穿着,还有这双手也不对劲,原本的他,手背上有一条几公分的刀疤,这双手没有!
锐利的眼睛在病房里扫视一圈,哪里都觉得不对,对着还倒在门口的老人厉声询问:“你,认识我?”
“呃!认识啊!你不就是在码头当力工把头的朱当家吗?”老大夫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男人,他当时的诊断不会错,这人明明已经断气了,为何会突然醒过来?
“难道是出现了假死僵直?”老大夫这么怀疑也这么说了出来。
男人:“……”原来这具身体已经死了吗?
那他呢?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从这具身体里醒过来?
第97章 极品婆婆手册19
一大早就接到亲爹死了的噩耗,朱三郎吓的六神无主,还是江氏冷静,让他先去医馆看看情况,她这边会安排小厮回善德村报信。
冲进医馆的朱三郎红着眼眶到处喊爹,“爹,爹啊……”
老大夫见人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心虚,是自己误诊惹来的麻烦,赶紧上前解释,“朱账房,对不住,可能是老夫家的童儿没说清楚情况,令尊只是磕着头,流了不少血,好在人如今已经没有大碍。”
说完,眼神示意让药童赶紧躲开。
已经习惯背锅的药童立刻机警的跑了,朱三郎再想找人麻烦也找不到人。更何况,他爹没事,那点误会也就只能算了。
摸了摸跳的狂乱的心,朱三郎才稳下心神,还好,他爹没死,他还有爹帮衬着,在这镇上不算势单力孤。
跑进病房的朱三郎几乎是滑跪着来到男人面前,脸上焦急的神色也是真心的,“爹,怎么回事?为何您的头会流血?您这时候不是在码头吗?”
懵圈的男人:“……朕,咳……”这话好像不能说。
他似乎已经不是万圣帝,而是面前这人的……爹!
这个身体已经这么苍老了吗?都已经是这么大年纪人的爹了?
男人垂下眼眸,淡淡开口,“我脑子受了伤,从前的事情记不得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爹,您好好看看,我是您三儿子朱三郎啊!您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朱三郎看着父亲眼神里茫然的样子,目光无助的落在老大夫的身上。
老大夫:“……”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啊!
救死扶伤的大夫不能说不知道!
“可能是令尊后脑勺受伤内出血,导致脑子里有血块,影响了令尊的记忆。”老大夫行医多年,也曾从医书上见过这种丧失记忆的病例。
“那,有没有恢复的办法?”
老大夫摇头,“这要看令尊的恢复情况,如果血块自己吸收化开,记忆也许能找回来。”
但可能性很小,人现在看着是没事,怕是以后会留下头疼的后遗症。这些就没必要说了,因为脑子里的事,他也不敢武断。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朱三郎低着头往上看他爹的眼睛,突然间就发现他爹的眼珠带着点点银光。
“爹,你的眼睛……”等再细看时,刚才的银色已经变成纯黑色,疑惑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看差了。”
男人垂眸思索,他是万圣帝的时候,出生时眼珠就带着银色,她母妃是圭渚小国送过来的和亲公主。
圭渚的正统皇室,天生就生就一双银瞳。
他遗传了母妃的银瞳,因为这双异瞳,他才会……
算了,如今换了一个身份,还想那些往事干甚?
如果以后都不用做皇帝,这样想着,又把目光转到这个三儿子身上,表情又有些一言难尽。
不做皇帝,就得给人家当爹!
这样也好。反正她对女人什么的不感兴趣,不用娶妻就有了儿子,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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