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鹤这些天的隐忍她都看在眼里,哪怕是今天两个人交心到如此地步,他好像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阮英几乎觉得,只要自己不说,沈京鹤忍坏身体也不会主动开口。
再说了……他这些天越穿越少、腹肌越练越硬、让她帮忙的时间越来越长,不就是为了让她松口么?!
哪怕没做到最后一步,她也经常被他折腾得厉害,她都不知道他一个工作忙成这样的人哪来的那么好的精力?!
现在在这装什么克制?!
阮英不理他,三下五除二把盒子塞进购物袋,拉过沈京鹤拿着手机的手正要结账,男人又出了声,“等一下。”
阮英努力板着脸,扭头看他,“又怎么?”
沈京鹤憋笑:“尺寸不对。”
阮英:“……”
阮英眼睁睁看着沈京鹤把她塞进购物袋的那盒避孕套拿了出来,不知想到什么,又放了回去,随后在架子上挑拣一番,拿了盒明显大几号的出来,推给收银员,“一起结了。”
“好……”
收银员话没说完,阮英又拽住沈京鹤的衣角,磨着牙小声道:“那盒为什么不拿出来?不是说尺寸不对吗?留着做什么!”
“你第一次拿的,留个纪念。”沈京鹤微微一笑,留下个看似绅士、实则让阮英恨的牙痒痒的表情,又转过身去,冲收银员说:“结账吧。”
阮英不想在人前跟他争执这些事,闭嘴装死。
“好的先生,”收银员机械地把那盒新出现的避孕套扫码计价,机械地问:“一共二百三十六块八,请问还有需要的吗?”
“这次没有了。”沈京鹤礼貌道。
“……好的,”收银员利落地把购物袋递给他,“祝您生活愉快。”
沈京鹤礼貌道谢,拉起身后装死的某人,径直出了超市。
存了这样的心思,剩下的路沈京鹤车速都比前半段快不少,全程压着限速的线狂飙,快一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他挤压到四十多分钟。
阮英拿东西的时候气定神闲,这会儿看沈京鹤这模样,忍不住有点慌张,眼见着公寓就要到了,她下意识往右边靠了靠,小声提醒道:“你,别……太急色了。”
沈京鹤闻言盯了她一眼,没说话,脚上油门踩的更欢。
阮英:“……”
公寓越来越近,她心跳得也越来越快,甚至生出些临阵脱逃的想法。只是车甫一停下,她还没来得及做反应,沈京鹤已经动作迅速地从驾驶座下来,拉开她的车门,把她一把扛在了肩上。
“诶!”阮英眼前的场景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她吓了一跳,瞪了蹬腿,小声骂他:“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砰。”沈京鹤拿完东西关上后车门,他磨着牙,破天荒地爆了句脏口,冷声道:“干你。”
阮英被他就这么一路扛到屋里,刚进屋,就被沈京鹤抵在门上吻了上来。
吻又急又烈,阮英的唇舌立刻便被侵犯,力道大的她几乎招架不住,涎水顺着两个人纠缠的唇瓣流出,染亮嘴角。
她无意识地低哼了两声,沈京鹤动作一顿,随即毫不客气地扯开她的衬衫,一手把她的内衣推上去,抓住她胸前的柔软,很大力地揉起来。
两个人都很重,呼吸很重,亲吻很重,彼此抚摸的力道也很重。
阮英被沈京鹤扒光衣服,浑身上下留下吻痕,眼睁睁看见他裤子松松垮垮箍在腰上,弯腰从购物袋里掏出那盒大尺寸的套子,黑发凌乱贴在额头,用那双狭长漂亮的眼很深地看了她一眼。
“……”
阮英赤身贴着冰凉的门,吞了吞口水,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被扔上床了,阮英才想起来现在还是白天,她还没来得及呼吁沈京鹤不要白日宣淫,已经被男人一把拉进了欲望的深渊。
房间里粗喘叠着不间断的细碎呻吟声,良久才停,等到一切归于平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居然就这么折腾了一天……
阮英连抬个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奄奄一息地悲愤控诉,“熬夜之后,剧烈运动,容易……导致猝死。”
怎么会比让她帮忙还久……
沈京鹤看起来毫不知悔改,闻言又揉了揉她,好心建议:“那你早点睡?”
是、是要睡的。
阮英眼皮子越来越沉,只来得及毫无威力地警告一句“不许再来了,真的不行了”,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京鹤毫无睡意,清醒得厉害,躺在床上无意识地搜索起“大学生能不能结婚”,“大学生结婚会影响毕业吗”,“时间有没有锁魂术”,“穿越”等字眼。
搜了一通,也没得到什么靠谱的答案,他倒是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学法。
“……”咳。
沈京鹤删了搜索记录,关了手机,把熟睡的人捞进怀里,也跟着睡了。
第二天阮英起床时,从头到尾都酸痛得厉害——她严重怀疑沈京鹤昨晚趁她睡着又做了什么,但是没有证据。
好在今天还是周末,不用去上课,不然阮英觉得自己可能会忍不住旷人生中第一堂课。
谈恋爱确实耽误学习,阮英决定以后只许沈京鹤周末鬼混。
让她浑身难受的罪魁祸首已经不在床上了,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应该是去公司了,毕竟刚出了这么大的事。
她拖着身体走去浴室,刚打开水龙头,门就被人从外面拉了开。
阮英吓了一跳,赶紧抬头看过去,才发现是一身家居服的沈京鹤走了进来。
她愣愣地,还没反应过来,“你怎么还在家里?”
“大周末的,我不在家里去哪,沈氏是正规双休公司。”
他说着走进来,阮英才猛地反应过来,立刻往里靠了靠,警惕地看着他,“不能再来了!我……”
“想什么呢?”沈京鹤一挑眉,“我是想跟你说,内裤我昨晚洗了,新的给你放到柜子里了。”
“知道了,”阮英保持警惕,“你走吧。”
“啧,真无情,”沈京鹤似笑非笑地感叹了句,还是走过来,摁住她的腰揉了两下,低头正要问什么,正看到她胸上自己昨夜留下的痕迹。
白的地方留着红,粉的地方颜色更是艳丽,水当当地立着。
“……”刚尝到滋味,饶是沈京鹤也忍不住身上一热,他勉强让自己挪开视线,哑声道:“很难受?我昨天晚上看了下,应该没受伤,但确实有点红……”
他话刚说完,阮英彻底听不下去了。
挪开他的手,绷着脸把人一路推了出去,不等他说话,“啪”第一声关上了门。
沈京鹤还不放心,拍拍门,“你自己可以吗?要不要我帮……”
这次没等他把话说完,里面“唰”地一声,传来水龙头稀里哗啦宣布工作的声响。
“……”
等阮英终于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沈京鹤已经做好了早餐等在餐桌旁。
阮英走过去看了一眼,比以往要清淡不少。
牛奶应该还是昨天沈京鹤怕她太饿在超市买的那瓶,谁能想到,到现在才喝上。
她看了沈京鹤一眼。
沈京鹤给她拉开椅子,“你……先吃这些吧。”
阮英没说什么,坐下来,拧开牛奶瓶,喝了两口。想起什么,扭头问正给她面包抹草莓果酱的人,“你真的要从沈氏走?”
“真的,”沈京鹤把面包递给她,说:“明天就去办手续。”
沈京鹤即将卸任沈氏总裁的消息不胫而走,热热闹闹上了两天财经新闻。
有媒体开始大胆猜测,沈京鹤与沈氏分道扬镳,是否对双方都将是一种致命性的打击。
虽然不知道沈京鹤与沈家为何突然分崩,但相对之下,不看好沈京鹤的人更多——毕竟沈家树大根深,而沈京鹤单打独斗,哪怕能力再强,也不一定斗得过沈家百年基业。
外面猜测纷纭,当事人却全然不关注,待在家里怡然自得地过了一个周末。
周一早上。
阳光透过窗帘洒向凌乱的大床,照亮床上紧密相拥的两人,打破屋内暧昧丛生的氛围。
沈京鹤蓦地睁开眼,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他目光定定,幽幽荧光映在他又黑又深的瞳底。
身侧的人还在熟睡,他忽视手机里沈家众人发来的上百条消息,把手机放回原位,又轻手轻脚的下床,把不知什么时候被顶开的窗帘拉回原味,屋内又重新恢复昏暗。
沈京鹤站在床头看了阮英片刻,低头轻轻在人额头落下一吻,拎起手机开门出去了。
洗漱穿戴完,小吴已经跟着司机在门口等他。见他出来,小吴先一步下车拉开车门,冲他点了点头。
沈京鹤坐上车,眉目具敛,沉声道:“开车。”
原本守在沈氏总部门口和停车场的记者已经提前被小吴找人清理掉了,沈京鹤一路畅通无阻地从停车场走到自己的办公室,不出意外地看到里面有人在等他。
沈京鹤反手关上门,走进去,“爷爷。”
“呵,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沈老爷子坐在沈氏总裁办公室最中心的黑皮沙发上,手拄拐杖,面容严肃,冷声道:“我还以为沈先生当真要跟沈家恩断义绝呢,好在,还记得来上班。”
沈京鹤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一哂,蓦地低头笑了。
他一抻衣角,走到沈老爷子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开门见山道:“您今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管家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你不肯接,我这把老骨头只好亲自过来见你。”沈老爷子缓缓道。
沈京鹤看着他,没说话,等着他后面的话。
果不其然,很快,沈老爷子又发话了,“这两天,爷爷也想过了,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如果你不满意爷爷给你选的妻子,你自己从门当户对的家庭里选一个心仪的女孩子,爷爷也不会反对。”
“至于其他的,你自己养在外面,也没人会干涉你。”
沈京鹤笑了,玩味道:“您这是在让步?”
“做爷爷的心疼孙子罢了,”沈老爷子鹰似的眼睛紧盯着沈京鹤,“你应当知道,我从不轻易让步,如今既为你让了步,你也该满意了。否则,你离开沈氏,对你来说也……”
“不必了,”沈京鹤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告诉他:“我不考虑。”
沈老爷子闻言骤然板起脸,眼底发冷,“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考虑,”他起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放到沈老爷子面前的茶几上,“我今天是来办离职手续的,律师马上就到。”
“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沈氏继承人的身份?”沈老爷子阴测测道:“你应该清楚,我只会退让一次。”
“我很清楚,”沈京鹤看了眼手机,回了两条消息,又抬头继续道:“只不过我更清楚,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爷孙之情可谈,你之所以退步,并不是心疼什么孙子,只是不想自己一手造就的工具人脱离掌控而已。”
他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沈老爷子怒视他,花白的胡子跟着他大力说话的动作一动一动,浑浊的眼气得滚圆:“你这是什么话?若没有爷孙之情,我又怎么会一手把你送到今天的位置!!”
沈京鹤笑了,他还有事要忙,懒得再在这里跟对方周旋,干脆直接把话挑明,淡淡道:“难道不是跟您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一样吗?”
沈京鹤看着他,缓缓道:“因为你沈家后辈之中,再无可用之材。”
读书时,他的每一分钟都不允许浪费,都要为将来能更好地经营沈氏而努力;毕业后,他一个人独撑着沈家,把沈氏越做越大,在他周转在一个又一个酒局、熬下一个又一个大夜时,他们拿着他赚下的分红,自由地享受自己的人生。
可偏偏,一个个,觊觎着他,忌惮着他,又算计着他。
既然这么想要,那便自己来试试。
“你!!”沈老爷子猛地怒吼道。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敲响,打断屋内剑弩拔张的气氛。
“应该是我请的律师来了,”沈京鹤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仍坐在沙发上的沈老爷子,“您要留下一起吗?”
铁了心要走的人,留下又有什么用。
沈老爷子阴鸷地看了沈京鹤片刻,冷哼一声,拄着拐杖兀自离开了。
他养的出一个沈京鹤,就养的出第二个。
他不信他诺大一个沈家,当真没有可用之人。
沈老爷子走了,小吴带着律师和公司一众负责人鱼贯而入,众人看着沈京鹤,都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来吧,”沈京鹤坐在位置上一摊手,“谈谈条件。”
大集团的领导人突然离职绝非小事,工作交接、利益分配、法务程序,林林总总的事情忙起来,前后用了近两个月才彻底结束。
沈京鹤正式向媒体发布离职声明,与此同时,这两个月内就此产生的各种猜疑揣测也跟着落下帷幕。
隔天,沈氏发表官方声明,任沈为谦为沈氏新总裁,将与沈氏一同进步。
众人都知道,这场博弈,就此将将开始——
三个月后,一个名为“英远”的新兴公司陡然出现在众人视野,并迅速在智能、金融和新能源领域,与日显衰败的沈氏,分庭抗礼。
第70章
新公司诸事繁多,但好在沈京鹤早已开始做相关准备,从前沈氏的不少元老也都自愿跟他离开,所以相比从前在沈氏的时候,甚至还要清闲一点。
倒是阮英课程叠着实验,越来越忙。
谈教授用她越来越顺手,导致阮英的课余时间,一半在图书馆,一半在实验室,沈京鹤想抓人都得掐着点儿。
好在他之前定下的那批捐赠器材终于到了。
“沈总,捐赠流程已经走完了,器材已经开始投入使用,”继续在新公司打工、给沈京鹤当第一助理的小吴走过来毕恭毕敬地问到:“实验室的负责老师问您是否要去看一眼?”
“实验室的负责老师?”
“是,”小吴顿了顿,又说:“就是最近带着阮小姐做实验的那位老师。”
“……”沈京鹤放下合同,“去。”
阮英下午有课,故而沈京鹤被邀请参观实验室的事并没有跟她说,毕竟他也只是路过顺路看一眼,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英远公司选址离阮英学校不太远,所以说顺路也不算太勉强。
只是苦了实验室的老师——每次有捐赠后其实谈老师都会礼貌问一嘴对面是否要到现场看看,但是大部分都会拒绝,或者派个下属过来拍个照片了事,谁知这次居然接到通知,是捐赠公司的最高负责人要亲自过来!
还来得这么临时!
谈教授不想让学生参与进这些感恩老板热情回馈的活动里,只好操着一把老骨头自己跑下去迎接。
由于跑得太匆忙,身上的实验服还没来得及脱,清泠泠挂在瘦削身板上的模样,跟当日穿着实验服来机场接沈京鹤的阮英如出一辙。
沈京鹤不自觉比往常更加谦逊有礼了些,主动伸出右手,“谈教授,您好。”
“啊……好,你好你好。”
谈老师见到人之前,还在心里暗暗揣测,这么事事都要亲眼看一看的人,说不准很难相处,没想到见到人之后,对方不仅谦逊有礼还一表人才,似乎只是象征性过来看一眼,跟实验室的学生们简单打了个招呼、又贴心地询问了是否还有需要的,便离开了。
前后顶多十分钟的时间,看来确实是顺路。
谈教授忍不住在心里谴责了一下自己小人之心,又有点懊悔,刚刚太匆忙,对方问缺什么的时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其实还是有点缺的东西的!
怎么就没说!
他正考虑能不能找人搭线再要点器材,就听见后面的学生小声讨论,“诶,这是不是前段时间上热搜的那个?”
“是吧,我瞧着像。”
“卧槽,这次给我们捐家伙事儿的居然是他啊!”
谈教授看过来,“什么热搜?你们认识他?”
谈教授为人一贯严厉清正,学生们都怕他,哪怕是他的硕士生平常也不太敢跟他说些玩笑娱乐的话题。这会儿见他问过来,两个人下意识闭上嘴,互相看了两眼,陈允硬着被推出来回答:
“不算认识吧,就是知道,挺有名一年轻老板,”陈允挠挠头,说:“不过之前有新闻说他私生活……呃,有瑕,据说为此跟家里闹掰了才出来单干的。”
“我也不确定啊,我闲着的时候刷微博看见的,就随便瞄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