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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四五月季)


少年瞳孔又震了震,那一瞬间,阮英明显感觉他好像碎了。
“……”
阮英不知怎么安慰他,拍了拍肩膀起身欲走,突然被他抓住衣角。阮英脚步一顿,听见沈京舟病急乱投医一般小声问:“英子,你是不是还在生二哥的气?我知道,他确实是……”
“嗯?”阮英没太听懂,“什么?”
沈京舟看着她满脸的茫然,猛地闭上嘴。
半响,他在阮英疑惑的视线里抹了把脸,说:“……没什么,忘记你不记得了……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带钱了,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天不好,你自己早点回家。”阮英想了想,还是补充道:“……还有,别去那个什么酒吧了吧。”
“酒吧”这个词儿她虽然第一回 听,但听起来感觉不太积极向上,不是高中生该去的。
沈京舟看着她边说便掏出的几张现在几乎没人用的纸币,垂下眼,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儿,慢慢点了两下头。
“知道,你不去我自己去也没意思啊,被我爸妈发现了还得挨训。”
“反正,你什么时候想喝酒……随时叫我。”
阮英想了想,尽管不太有这种可能,但还是应下了。
少年这才魂不守舍地走了。
雨天难打车,阮英在校门口站了半小时,还是没能招呼到出租车。每一辆开过来的车都早早被人预定,阮英还没习惯带手机出门,完全抢不到空车。
她等了半小时,决定多走几步去坐公交。
雨水噼里啪啦砸下,像极了她中枪那天,阮英一时被拉走思绪,没注意到雨水砸进水坑的声音里,不知何时多了几道杂乱的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坐公交要路过一个小巷子。
阮英打着伞刚走到巷子口,下一秒,一只手搭上她的手臂,将她猛地拉了进去。
“唔——”

项目不算顺利,沈京鹤带病连轴转了一天,从基地出来时,外面已经黑了。
明明带病工作的人是他,但对比周围的其他人,沈京鹤依然西装笔挺,除去过分苍白的唇色,几乎看不到一点疲色。
旁边累得快肾虚的助理小吴忍不住在心里感慨,ai 是没办法取代他老板了——机器人的续航比沈老板差多了。
司机老张照例等在门口,待两人上车后,转身恭敬地问沈京鹤是否要回市里。沈京鹤揉了揉眉心,刚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以为是项目又出了什么问题,随手点开接了,对面却传来一道陌生的女人嗓音。
“是……是沈先生吗?”
沈京鹤闻言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他先示意在等待吩咐的司机开车回市里,随后不答反问:“你是?”
“我是小李,您在远山别墅这边的住家阿姨……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沈先生。”
沈京鹤想起来了,那个煮姜汤很难喝的阿姨。
他一时猜不到对方来意,平平应了声,礼貌又疏离地回复:“是我,有什么事么?”
“那个……”对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又着急,导致语气很慌乱,说:“不好意思啊沈先生,这么晚打扰您,我这也实在没办法了。”
“嗯。”沈京鹤点开公放,将手机扔在一边,一手拿起身边的资料翻看起来,语气听起来依然十分温和耐心,“没事,怎么了?”
“是这样,小英这会儿放学有两个小时了,往常这时候早该回家了,今天不知怎么了,这还没到家。”
“您说外面下那么大的雨,她总不回来,我怕她出了什么事,又没有她妈妈那边的联系方式,只好给您打电话……您看看,能不能帮忙找找她?”
“这样啊,”沈京鹤翻过一页资料,随口说:“给她打过电话了吗?”
“小英出门不带手机,”李阿姨急得不行,说:“我刚刚看了,她手机放在茶几抽屉里,根本没带走。”
沈京鹤听到这终于有了点反应。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放学两个小时没回家倒不算什么,但是没带手机又赶上大雨……沈京鹤放下资料,重新拿起手机,声音比刚刚认真了些,“我知道了,我先打电话回老宅问问她有没有回去。”
“好好,好,辛苦沈先生了。”
“嗯。”沈京鹤应了声,刚要挂断电话,手机那边突然响起一阵明显的铃声。
沈京鹤立刻问:“座机响了?”
“诶,是,真是,说不准是小英。”
“接起来,”沈京鹤说:“开公放。”
“好,好。”
手机那侧顿时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座机铃声随之越来越清晰,很快,“咔哒”一声被人接起:“您好?”
“你好,请问是阮英的家长吗?这边是红河桥派出所。”对面公式化的女声透过话筒传进车里,“我们接到她自己报案,和同学发生斗殴冲突,现在人在我们警局,请家长尽快过来把人带走。”
“什么?打架了?”李阿姨惊呼一声,下意识看向还在公放的手机,一下子有点后悔打这通电话了,犹豫着开口,“沈先生,这……”
片刻,男人冷质感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来:
“知道了,我去一趟。”
半小时后,红河桥派出所。
沈京鹤撑开伞,从副驾下车,面无表情地走进派出所的大门。
男人西装革履,气场极盛,门口接待的警察原本正在给一对为了俩鸡蛋打起来的大爷大妈劝架,扭头看见他时愣了愣,连忙过来询问来意。
沈京鹤简单说了情况,很快被带了进去。
里面人不少,吵嚷不堪,沈京鹤站在门口,视线下意识在墙角蹲着的那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年轻人里找——找了一圈,没找到黑头发的。
沈京鹤思索阮英今天是不是逃学去染头了,染完顺手打了一架测测威力。
正要直接开口叫名字,一个女警察走过来,问他:“你是谁的家长?”
沈京鹤面上看不出一点不耐,修养极佳,说:“阮英。”
“哦哦,”女警察闻言看了他一眼,明显对这个名字很有印象,说:“她不在那里,跟我来吧。”
“……”沈京鹤应了声,跟在对方身后。
走了几步,他缓声问:
“为什么没在一起?她……”额外做了什么孽么。
话未出口,女警察脚步一顿,回身说:“到了。”
她指向前方一间隔着玻璃窗的房间。
“她说明天考试想复习,我们这儿正好有空的房间,就让她过来了。”
“进派出所了还想着学习,你家小孩心理素质不错啊。”
女警察笑着说,沈京鹤顺着她指的方向,隔着派出所的玻璃看见里面的人。
阮英还穿着昨天那身校服,衣服被打湿了,雪白的布料上溅了不少泥浆,但拉链袖口都规规矩矩的。
她坐姿非常端正,细瘦的肩膀摊放在派出所长长的谈判桌上,显得有些孤伶。从沈京鹤这个角度,能看到她侧脸上一道极为显眼的擦伤,通红一片渗着血丝,在白皙的一张脸上极为刺目。
但她似乎毫不在意,神情认真,埋头苦读。
沈京鹤像展馆外的观察者,站在咫尺之外,带着审视又冷漠的目光,看向玻璃墙内陌生的展品。
半响,他突然问:“刚刚电话里说,是她自己主动报的案?”
“对,”女警说:“她放学被几个女生堵了,自己逃了出来,又跑去旁边电话亭里,借了电话给我们报案。”
“不过据那几个女生说,是她先动的手……这个,虽然勇于反抗是好品质,但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能不打架就不打架,家长回家好好跟她说说。”
“这小姑娘,看着瘦,长得也乖,还……挺能打。”
那是,毕竟过往经验丰富。
这句话沈京鹤没说。
他转话题问:“其他人有受伤吗?需要赔偿吗?”
“那倒没有,”女警说,“都是女孩子,下手都算有分寸,几个人都是擦破了点皮儿,带回家上上药就行。”
“好,我知道了,谢谢。”沈京鹤说,“现在可以带她走了吗?”
“嗯,带走吧。”女警说:“她淋了雨,赶紧回家洗个澡,别感冒了。”
“好的,辛苦。”
“应该的。”
派出所事儿多,女警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了,沈京鹤又站在外面沉默端详片刻,才伸手推开门。
阮英闻声回过头,看见沈京鹤,一时愣在原地。
她以为会是李阿姨过来,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沈京鹤来领人。
想到这人昨天还在生病,今天还被麻烦来接自己,阮英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她合上钢笔,飞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装进书包里,走过来小声叫他,“……大哥。”
“嗯。”沈京鹤低头睨她一眼,视线在扫到她湿透的头发和校服时一顿。
“诶?”
阮英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书包已经被人拿走,身上又被披上件松香味的西装。
“走吧。”男人已经率先迈开长腿。
阮英愣了愣,目光落向沈京鹤拎着她书包的手上,“哦”了声,赶紧跟在对方屁股后头出去了。
雨还没停,小吴等在门口,见到两人出来,连忙撑着伞迎过去,看到沈京鹤手里拎着的书包和阮英身上披着的西装后,明显一愣。
不过这点怔愣很快被他掩饰过去,小吴主动接过沈京鹤手里的包,跟阮英打招呼:“阮小姐。”
阮英点头,求助地看向沈京鹤。
沈京鹤注意到视线,介绍:“这是我助理,小吴。”
阮英便冲对方一鞠躬,很认真地说:“小吴先生好,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沈京鹤:“……”
小吴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后立刻受宠若惊地跟着鞠躬,连连道:“不麻烦不麻烦,阮小姐不用这么客气,跟着先生叫我小吴就好。”
“好的小吴先生。”
沈京鹤:“……”
他们三个人本来站在屋檐下面,完全淋不到雨,结果小吴这么激动地一鞠躬,伞面上原本落着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全溅到了站在他旁边的沈京鹤身上。
沈京鹤眼瞅着自己几乎要被浇透的白色衬衫,额头青筋直跳,“要拜把子回家拜,现在,上车。”
正对拜的两人瞬时噤声,乖乖上了车。
上车后,小吴坐在副驾驶,阮英跟着沈京鹤坐到后座。
车里有股烟味,像是来之前有人在车里吸了不少烟,阮英上车便咳了两声。
她本以为沈京鹤会追问打架的事,结果对方只是沉默摁下车窗,让风吹进车厢卷走大半呛人的味道,随即便靠到座椅上假寐,一句话也懒得问的样子。
阮英看看对方发白的唇色,很懂事地噤声,掏出自己准备的口袋重点小册子,默默复习。
这册子是她自己做的,A4 纸裁成八份,左侧装订,外面精心裹一张翻毛湖绿色纸封,纸封内用黑色碳素钢笔签上自己的大名。
书籍珍贵,阮英从不舍得在书本上勾画,却一直对在本子上署名很有兴趣。
册子裁剪装订做好,除去用了几个晚上统一整理了自己薄弱的知识点外,平时做题或者上课遇到生疏的内容,阮英也会随手写进去,闲暇时间随手掏出来看看,方便又有效。
两边离得不远,没几分钟,车子就驶进半山别院附近的主路。
阮英刚准备收起册子下车,旁边一直假寐的人突然出声:
“昨天晚上的事多谢你,如果可以的话,不要跟旁人说。”
“啊,”阮英怔了怔,点头,“好的。”
沈京鹤转过头,那双她从第一面看到就觉得锐利得过分的漂亮眼睛在昏暗的车厢内黑沉得令人胆颤,她听见男人很礼貌又很疏离地说:
“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说。”

阮英愣了几秒,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这是在为昨晚的事“付报酬”。
这是阮英不太能理解的事——她生活在家族观念极重的时代,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家人之间互相帮助搀扶是理所应当的事,甚至不止是家人,但凡遇到别人受困,能帮的都尽可能帮一把。
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她父亲命人把家里能住的房间都收拾了出来,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学生。
在那个特殊的时代,大家都是靠着这样的彼此帮扶艰难存活。
不过,因为家庭原因,她又比同时代的其他人更容易接受这种新社会的社交观念——她的外祖父跟沈京鹤一样,是个商人,经营着当时上海滩最大的百货商店。
当时有人戏称,整个上海滩一半美人身上的绫罗和首饰,都出自新洋百货。
外祖父时常会派人给阮英送些时髦的礼物——香奈儿的珍珠腕表,款式新颖的旗袍洋装,越洋过来的照相机,还有阮英钟爱的各式各样名贵牌子的钢笔……那个年代所有贵族淑女把玩的好东西,阮英一样不少。
长假的时候,阮英经常会坐火车去上海小住几天,外祖父就会带着她满上海游玩,有时兴头上来了,还会跟她说些经商之道。
他常说,在商人眼里,一切事物都被标注好了价格,这样才能让他们安心。
阮英想,或许对沈京鹤来说也是这样——受到帮助,无论对方是谁,按价偿还才能觉得安心。
商人最讨厌无缘无故欠别人的。
又或者阮英并不属于他愿意亏欠人情的范畴。
在这些无关原则的事上,阮英向来不会为难别人。
她很认真地想了想,确认自己暂时没什么想要的,便提议道:“我现在没有想要的,可以留到以后吗?我想到了再和你说。”
沈京鹤闻言,眉头微挑。
他本以为,她会立刻趁机提出继续留在沈家——毕竟只要她还在沈家一天,就永远衣食无忧。
如果不是沈京绥的事,沈家不介意养阮英一辈子。
阮英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说法太过笼统,对方很容易觉得银货不等,于是又主动补充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要很多,你可以根据现在陪护的时薪来计算我可以提出的要求价格。”
“……”沈京鹤有些复杂地看她一眼,语气有点无语,“不用,我答应你。”
“哦,好。”阮英呆了呆,点头。
沈京鹤又提起另一个话题:“今天出门怎么没没带手机?”
阮英闻言犹豫了下,老实回答:“不习惯带手机。”
确实不习惯,她出门坐车用零钱,吃饭用饭卡,买书用钞票,手机目前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砖块,她用到的时候很少。
“以后带着。”沈京鹤说,他习惯性给人下命令,“方便联系。”
阮英想了想,觉得今天自己四处借电话的情况确实很不方便,于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好的。”
沈京鹤看着她认真点头的脑袋,一顿,又问:“有我的号码吗?”
当然没有。
阮英点头变成摇头。
沈京鹤看着她,低声报出一串数字,“以后有重要的事,可以打这个号码”。
他本想等阮英拿出纸笔记下,结果阮英听完后立刻点了点头,说:“记住了。”
记住了?
沈京鹤眯了眯眼,要求:“重复一遍。”
阮英立刻毫无滞涩地报出十一个数字,一字不差。
沈京鹤倒不意外,十一个数字瞬时记忆起来非常容易,但是过段时间还能不能一个不差地记得,完全是另一回事。
他想了想这位堂妹的过往分数,对她的智商不太有信心,好心提醒道:“不需要写下来吗?”
阮英摇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干脆道:“不用。”
十一个数字还用得着写下来?
沈京鹤盯她自信满满的表情,没再说话。
他已经尽到一个合格哥哥的义务了,至于对方能不能记得,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没那份带孩子的耐心和闲心。
车内一时又恢复安静,只剩下窗外寥落的雨打树叶声。很快,车子在远山别院门口停下。
阮英正准备开车下车,一伸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沈京鹤的外套。
沈京鹤身架大,外套罩在她裹了几层的衣服上依然绰绰有余,阮英挽了两道袖口才勉强漏出一半手指。
身上校服还湿着,全靠沈京鹤这件外套保暖。昨天刚想着不要生病,今天就被迫淋了雨,不知道会不会染风寒。
阮英叹口气,扯下外套,放下挽起的袖口,把整理好的衣服还给沈京鹤,小声道了谢,这才拿起自己的书包和雨伞下了车。
推开车门的刹那,她听见身后人淡淡出声,“阮英。”
阮英回头,“大哥还有事?”
车厢昏暗,那双她从第一面看到就觉得锐利得过分的漂亮眼睛看向她,黑沉得令人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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