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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男主追悔莫及(伏菽)


谢朝笙心里升起滔天巨浪,裹杂着炙热的火,但她很冷静地问出自己的疑惑:“那许云暮应该和我同岁才对。”
许赫笑得得意:“夫人得救后,我找借口说儿子受了惊,要回老家休养,把他抱回了乡下,使了点钱,登记时年龄特地报大了一岁。”
江岛市禁止虚报新生儿年龄,不过有的人家想要自己家的小孩早一年出去挣钱,会在做出生登记时贿赂一下登记员,并无人管,这才让许赫钻到了空子。
很多年过去,谢家的人都忘了那一年,管家的妻子和谢夫人同时生产。他们看不到这些蝼蚁般卑微活着的人,自然而然的忘记了许云暮本该和谢朝笙同岁。
“我知道了。”谢朝笙冷漠地看向他,“你要多少钱?”她年纪尚小,然而在谢敏行与周瑾的熏陶之下,一身气度做不了假,纵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依然镇静而高傲的面对着许赫。
“五十万。”
“你在谢家不吃不喝干五年,才能挣到这么多钱吧。”谢朝笙讥诮道,“怎么敢去输呢?”
许赫点头哈腰:“这不是,我女儿有钱嘛。”他见谢朝笙似乎认了下来,越发顺杆儿爬。
“你等着,我一下花太多钱,母亲难免好奇。”她垂眸,玩着自己的手指,手指纤长,柔软光润,连指甲都是饱满圆融的形状,这是一双绝不可能长在贫家的手。
许赫连声“哎哎”,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谢朝笙起身,理了理她因久坐而有了褶皱的昂贵长裙,手上那串出自某个奢侈品的宝石手链吸引住了许赫的眼球,华美的宝石上折射出他贪婪的神情。
他半真半假,一副慈父模样:“朝朝,能不能叫我一声爸爸?我看着你长大,却不敢凑到你面前来,只想着你在谢家过人上人的日子就好……”
她冷冰冰地提醒他:“许管家,我父亲是谢敏行,江岛市最有权财的那个谢敏行。”
许赫立刻明白了,他将亲子鉴定当着谢朝笙的面撕得粉碎:“是是……大小姐。”
叫不叫“爸”有什么所谓呢,许赫看得开,只要他许赫的种一天是谢家的千金,他的好日子,长着呢。
当年若不是他有那个胆量,在那种情况下换了小孩,哪里有今天的得意。
谢朝笙强自忍耐,快步离开,一股巨大的呕吐感袭来,她避开了人,将早上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秽物溅起,打在了手工定制的小皮鞋上,她低头凝视着鞋子上脏污,眼中划过漠然的冷光。
那些隐秘的占有欲终于有了解释,原来她生来卑贱,一开始就占据了别人的人生。
但她想起今天见到的许赫,想起那个在温室里劳动,沧桑如老妇的园艺师,这样的人怎么配是她的父母。
她得到了谢家的一切,谢敏行和周瑾如珠如宝宠了她十四年,爱意倾注,一腔慈心,她就该是谢家的大小姐。
至于许云暮,她美丽的面孔上浮现去骇人的恶毒,既然她已经上了云端,那许云暮,就留在泥里吧。
昔日的嫉妒占了上风,她理所当然的开始厌倦憎恨这个玩伴,又想到许赫恶心的嘴脸,心里几近扭曲,她不是占了鹊巢的鸠,这十四年“谢朝笙”的人生属于她,那她生来就是“谢朝笙”,她要把许云暮留在身边,日日践踏,直到,他永远都比不上她。
或许是命运对她格外宽容,许赫夫妻居然没多久因为一场意外而逝去。
她感到在她身上无形的枷锁消失了,那是来自血缘的束缚。她想她应该悲伤,然而情绪却很淡很淡。
她看着她的小玩具茫然地坐在雨里,大发慈悲的为他撑起了一把伞。
“妈妈说,以后,你继续在谢家生活吧。”她低头,看着他悲伤得像只没了家的小狗。
她说话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雨中飘来。
许云暮抬头看她,眼眶里是一片湿润的红。
小白终于知道了剧情之外的细节,它情绪很多变:“……那怎么攻略嘛!这么大的仇。”
占据了许云暮的人生,还要毁掉他,不怪他后面终于忍无可忍。
朝笙见小白注意力转移,笑道:“有挑战性,才是任务。”
“小白,我会好好做任务,会对许云暮好的。”
小白看着她姣好的面容上温柔的笑,不自觉地就又开始深深地相信她。
夜色流走,星星渐渐稀薄,海平面泛起鱼肚白。
喧嚣声淹没于海潮之中。
彻夜饮酒,沙滩上的人几乎醉了一圈。朝笙看着言乔在她的几个笑里喝醉,最后伏在了桌子上。
她别过眼,不再看他。
她的酒量其实非常的好,可清醒的人做的事情就需要理由。于是落在许云暮眼里,便只是看到难得在熟悉的人面前喝酒的朝笙似乎没控制住,站起身来时摇摇晃晃,像只会被海风卷走的白色蝴蝶。
他无法不管她。
绕开几个醉倒在地的人,他快步走到了朝笙面前。
“我要回去。”朝笙说。她声音冷淡,神情也倦怠,翻涌的醉意流过眼波。但酒精同时软化了她眉眼里的傲慢,松散的神情反倒比平时让人心软了几分。
他扶住朝笙,少女身形晃悠悠地,半个身子都倒在了他手臂上。
许云暮难得有些头大。
他毫无办法,只好蹲身,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少女体态修长纤瘦,双臂舒展下,展开柔软的皮囊。她低着头,长发倾泻。
朝笙懒洋洋的把头倚在了他的颈窝,夏夜微凉,她呼出的热气还卷杂着樱桃酒的气息。
许云暮确认朝笙在背上趴好了,这才起身。
背上的朝笙有些不耐烦了。
“许云暮,你好慢啊。”她靠得极尽,吐出的热气裹杂着醺醺然的酒精,让许云暮控制不住轻轻抖了一下。
她微长的柔软的发垂落在许云暮的锁骨窝上,有些痒。
他对于朝笙的抱怨回之以温和的沉默,背着她走过长长的银色沙滩,去往那辆在夜色中停泊已久的灰色迈巴赫。
海风穿过他微湿的衬衫,吹起少女黑如鸦羽的发,发尖飘进了朝笙自己的眼睛里,她觉得有些难受,却因为困顿醉意懒得伸手,于是胡乱在许云暮的脖子上蹭了蹭。
“我不想吹风了。”朝笙抱怨。许云暮肌肉线条流畅的双臂用力了几分,快速却平稳地加快了步伐。
醉酒的人不能立刻躺下睡觉,可能会由于烂醉下的呕吐物窒息,考虑到这些,许云暮没有将朝笙放在后座,而是将他背到了副驾驶这,也好时不时看着他。
他降下车窗,夏夜的凉风争先涌入,驱散了微苦却甜香的樱桃酒气。
言乐听到引擎低沉的鸣声,她在半醉半醒中抬头,看到那个沉默温和的小司机一步一步背着朝笙离开。她懵然地挥手告别,又一头栽到了自己好姐妹的大腿上。
这个出身言家的女孩可爱,善良,和虚伪乖张的朝笙全然不同,可想起舞池里翩然的雪白人影,落地窗下布满阳光的轮廓,他无法不承认,她永远能占据在他的视线中。
风没吹散朝笙的酒意,反而煽动起她的卑劣,许云暮看向言乐,眼中又流转过几许复杂,全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仰躺在副驾驶上,手指攀附上许云暮的手腕,宝蓝色的袖扣在半明半暗的车中泛着绮丽的光,她借着酒意,驱使指尖滑过袖扣,落在了许云暮的伤处。
身下人的动作和伤处的疼痛拉回了许云暮的思绪,他低头,看到原本困意正浓的人不知何时醒了,眼睛亮得惊人。朝笙勾唇,殷红似樱桃的口中吐出的却是满怀恶意的话语:“许云暮,你在看谁?”
许云暮愕然低头,看到少女眼底酒意未散,眼角胭红,冷冷地看着他。
他忽然窒了一瞬间。
许云暮的沉默被朝笙当成默认,她笑得越加肆意,说出来的话愈发刻薄:“这么多年,你还是改不了。”
她一字一句,颠倒黑白:“总是费尽周章,吸引我身边人的目光。”
“小时候,是我的嬷嬷,然后,是我的老师,我的母亲,我的朋友。”
“还没学乖吗?嗯?”她仰着脸,目露讥诮,看着许云暮渐渐变得冷硬的神情,好像刚刚那短暂的温顺是幻觉,是海浪卷起的泡沫,她借着酒意,反而更加恶劣起来。
“不论他们有多喜欢你,你也只是我的一个佣人而已啊。”她语气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却只想把他的自尊踏进泥里。
许云暮看着这张美丽到堪称靡艳的面孔再次撕碎在人前温善的伪装,露出毒蛇的蛇信子,忽然感到难言的痛苦。
怎么会被这样的人蛊惑,脑子里是早被她忘记的童年记忆,耳畔是她恶劣无比的嘲讽。
他几欲无言。
许云暮忽然感到莫大的屈辱,为什么总是如此,好像已经习惯了眼前人的恶劣,被她牵着鼻子走。
甚至此时此刻,还能分心去赞扬她皮囊之美。
“休息吧,你喝醉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难以言喻的平静,但他是难过的,可是和朝笙说这些毫无意义,她根本不会在乎自己是否难过,甚至可以说,她的目的本就是看他露出痛苦的神情。
朝笙黑黝黝的眼眸中倒映出许云暮轮廓温和清晰的脸,他明明那么安静,但心中的情感却翻涌,系统的提示音在朝笙脑海中反复提醒,所谓好感的起落。
“嗯,我喝醉了。”
朝笙松开手,不再折磨他的伤口。许云暮猝不及防地向下倒去,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擦过,他甚至尝到了一丝清苦的樱桃白兰地的气息。
他敏感而不安地迅速起身,然而朝笙醉意太重,似乎并没有察觉。
这一个潦草的吻确实是意外,而许云暮涌动着的激烈的情感好像一下就落入了她轻描淡写的一句“喝醉”里,然后被吞没。
夜色逐水而逝,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朝云是浪漫的绯色。
她摩挲着蓝色的袖扣,轻轻一扯,细细密密的痛感传来,许云暮看着她,她殷红的嘴唇吐出他的名字,潋滟的眼里倒映着他的脸,倒映着天空中绮丽的朝云。
“许云暮,你看,日出。”
朝笙说:“以前我们去看,没有看到,你记得吗。”
许云暮愣住。
“算补上了吧。”
“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5。”
真好骗啊。
童年时代说好要去江岛市的海边看的日出,由于谢朝笙的贪睡搁浅,独留许云暮在那等待,却只等到雨天和感冒。
谢朝笙早就忘了,她一心只想作弄温和的许云暮,根本就没有想过真的去看。
现在朝笙取代了他,翻遍她的记忆,然后对许云暮撒了个谎,骗到了一点他的动容。
那个童年时候被错过的日出,终于在许多年后再被共同目睹。
银沙滩之上,半边天穹深蓝如缎,半边天穹朝云如锦,阳光在海面上碎成一片片金绯的片羽。
在这样辽阔的景色下,他们挤身于车子的前座,周身仿佛都变得狭小了,许云暮忍不住垂眸,朝笙没有看他了,她看向漫无边际的海面,穿过云层的太阳照着她,他们难得有这样寂静温和的时刻。
那时候在海边等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最后只看到乌云从远处翻滚前来,降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少年时候错过的日出,居然再次和她共看。

“明天在这边的事情就结束了。”
镜头里,周瑾坐在晨光笼罩的露台上,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针织披肩。谢敏行身后却是纽约灯火通明的夜色。
周瑾含笑道:“看来事情很顺利。之前你说可能要一周才行。”
谢敏行在外向来是沉稳而冷峻的形象,在妻子面前却丝毫不掩温柔:“因为想快点回国见你和朝朝。”
“朝朝还说,这次让她去接你呢。”
谢敏行想起自家女儿,自然欣然应允。
他一年中见到朝笙的时候不多,随着年龄的增长,女儿也不像童年时候那样依赖他。但无论如何,谢敏行作为父亲的在意却未曾少过。
“朝朝懂事了。”
以前虽然乖巧,性子却总定不下来,不过他与周瑾对此并不觉得是什么大问题,谢周两家有累世的财富和傲视整个江岛市的权力,家中小孩贪玩又如何呢,总归是有能力让她任性下去的。
“说起来,上次去言家时朝朝见到言乔了,两人还和小时候一样要好,言老太太和我提起过小时候的婚约玩笑,觉得他们二人现在看倒更般配了。”
谢敏行若有所思:“你是怎么看的呢。”
周瑾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给丈夫发了一张照片过来,那时候她在宴会厅的二楼,低头看到言乔邀请朝笙跳舞,青年俊秀,少女皎灼,两人步入舞池,白衣翻飞在璀璨的灯光下,谁都不能说不登对。于是她心念一动,拍下来这张照片作为纪念。
那一瞬间她才感觉,自己的掌珠已经十九岁,亭亭玉立,顾盼生辉,少时的美丽化作更为动人的容光,在社交场上,会是男孩们眼里的意中人。
谢敏行看到照片,不由得也会心一笑:“我明白了。其实老言也和我提过结亲的事情——言家这些年在江岛市风头很盛,但在海外却还才刚起步,而我们正相反,在江岛市已不如从前上心,大半资产都在国外。他确实动了结成儿女亲家的心,我亦觉得,可行。”
“不过无论如何,也要问问朝朝的意思。”周瑾点点头,复又补充。
朝笙并不知道谢家父母的谈话,她此刻在琴房和大提琴较劲。
谢敏行快回江岛市了,通常每到这个时候,谢朝笙会收敛自己往日的作派,甚至不去酒吧。她畏惧这位父亲远胜过敬爱,尽管在谢敏行眼中她是他与周瑾唯一的孩子,但谢朝笙无法控制自己联想许赫,父亲这个身份被简单而粗暴的剥离成两个人,她面对谢敏行便无法像面对周瑾那般自然。
自从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后,谢朝笙纵然知道这个秘密会永远掩盖下去,也忍不住在意起自己与谢敏行和周瑾的不同。那把因为嫉妒而被她厌弃的大提琴被她重新拾起,居然练了下来。
她想更像周瑾一点,遗憾的是她毫无天分可言。
这么多年下来,仅仅也只是学会了周瑾拉琴时的模样,曲声出来的时候,是会让周瑾都叹息遗憾的普通。
朝笙抱着大提琴,一如往常抬起了手臂。
她循着记忆,一曲《爱的礼赞》流淌而出。
朝笙惊讶的发觉自己似乎对这首曲子很熟悉,不是来自原主的肌肉记忆,是来自她空白而不清的回忆。她默不作声的演奏,小白对她的想法一无所知,在那儿赞叹:“朝朝,你的大提琴拉得很好诶。”
朝笙长睫微垂,手臂轻轻一抖,原本渐入佳境的乐声骤然断去,在一旁安静等待的许云暮骤然抬头,看了过来。
少女似是有些烦躁的松开琴弓,她望向许云暮,随意道:“许云暮,你过来。”
“还会拉《爱的礼赞》吗?”她仰脸,乌黑微卷的长发轻轻在肩上颤动。
许云暮下意识的摇头,在可以的时候,对于喜怒无常的大小姐,他向来敬而远之。
朝笙却抓住了他的手,道:“你再拉一次。”许云暮低头看着落在手腕上那只雪白的手,感受到她掌心微凉的温度。她脸上是他一直以来熟悉的胡搅蛮缠,他本该厌烦,可手腕上柔软的触感格外明显。许云暮几乎是慌张的把手抽了出来。
朝笙仿佛没有看到他微红的耳尖,意兴索然地重新提起琴弓:“没意思。”
琴房外的敲门声解救了许云暮,是家里女佣的声音:“小姐,夫人找您。”
他走过去,拉开了门:“请夫人稍等一下。”
朝笙极轻地哼了声,并没有怪他自作主张。
周瑾坐在露台上等她。见到女儿走了过来,她不由得露出温柔的神情来:“练琴辛苦吗?”
朝笙从身后抱住周瑾,撒娇道:“不辛苦,只是做不到和妈妈一样好。”
周瑾握住朝笙的手,拉着她坐下。朝笙看着她神情微微郑重,问道:“妈妈,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个事情要和你说——上次去言爷爷家里不是又看到了他家阿乔吗。朝朝,你觉得阿乔怎么样。”
朝笙转过身,从露台往下看,许云暮正经过,往温室那儿走了过去。除开照顾朝笙,他剩下的时间都给了那儿的鸢尾。
她声音娇而懒,无所谓道:“还好吧,言乔人挺有意思。”
“那如果和他订婚,你愿意吗?”
这是这些庞大而富有的家族中常见的事情,婚姻经由父辈的筛选,以家世作为第一前提,从而缔结更加紧密的联系。
她沉默了一瞬,周瑾以为她要拒绝了。然而朝笙只是把头轻轻靠在了周瑾的肩上,问道:“爸爸也是这么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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