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要来!”
萧南谌低头看着她:“明日便是你十八岁生辰了……我想见你,想陪着你,便骑马来了,柠柠,别气了,上次是我不好……我那时还不清醒,以为是自己强迫与你,太害怕了,六神无主之下才那样跑走。”
定王殿下理亏,姿态便格外的小心到可怜。
沈柠斜眼睥他:“堂堂定王殿下还有害怕的时候?”
“当然有!”
萧南谌认真看着她:“那会儿明明还没完全恢复,下意识里觉得不该喜欢你,却偏偏满心满眼都是你,怕你醒来后恨我厌弃我往后再不肯理我……又不知该如何转圜让你原谅,便头一次那样灰溜溜的跑掉。”
不等沈柠开口,萧南谌又道:“可我路上时就恢复了的,我知道你没有生气,也知道你是喜欢我愿意与我亲近的,柠柠,我那时高兴的快要疯掉了,恨不能立刻折回来找你,却迫于情势不能够。
柠柠,我真的好想你。”
说完,萧南谌将人紧紧抱进怀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沈柠踩他:“哪个喜欢……唔……”
话没说完,就被萧南谌迫不及待的低头吻住。
数月不见,萧南谌几乎日日夜夜都是在锥心的思念恋慕中度过的,直到这一刻将人抱在怀里,才像久旱逢甘霖一般,只觉得仿佛连魂魄都得到了安抚。
即便他到了郡主府后已经第一时间洗漱收拾过了,可沈柠依旧能感觉到他千里赶路的奔波与风霜,原本那点子恼意也不剩几分,很快就被亲的软了腰身,然后被萧南谌直接抱起来坐到一旁,将她放到腿上,又是好一通亲吻。
好半晌,整个屋子里的气息仿佛都热了起来,她才被放开。
有些困顿的靠在萧南谌身上,沈柠问他:“你就这么走了,京城那边不会有事吗?”
“无妨,承影假扮成我待在宫中。”
沈柠:……
“我给你带了京城那家你喜欢的蟹黄酥。”
萧南谌想起什么,从旁边拿过盒子:“这东西让那傻鸟带你连渣都看不到……老板说如今天寒地冻的,七八日内都不会坏,你让人热了尝尝看。”
也是这时,沈柠才看到他伸出去的手手背上尽是红肿的冻疮。
正是最冷的时候,沈青柏在辽东关那边修筑城防的工程都无法继续施工明日便要回来了……可这样的天气,他却七日便从京城赶到了北海府。
不用想也知道他几乎日日夜夜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整整七日。
一时间,沈柠心里说不出的酸软,伸手抓住萧南谌的手用手心紧紧捂住。
萧南谌微怔,回头,就看到沈柠眼底的心疼。
她在心疼他……心疼一个驰骋沙场身经百战皮糙肉厚的他手上不足挂齿的小小冻伤!
“没事,不疼。”
被沈柠握住的手好像忽然间就变得酥痒刺痛……那是冻疮原本就有的刺痛,在这一刻之前,他却仿佛从未感觉到过那些刺痛麻痒。
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了。
可这一瞬,被沈柠温热的手心包裹住,那对萧南谌来说不足挂齿的冻伤上的刺痛麻痒却仿佛一直刺进了他心里,痒到了骨子里。
他有些难耐、心痒难耐,便再度顺从心意将人按进怀里亲了上去……紧紧抱着,辗转亲吻,却还总觉得不够。
他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渴望与她亲近,总希望能紧紧抱着她,想永远不分开……
萧南谌在北海府待了三日,这三日时间,除了沈柠生辰那日,包括沈青柏元月他们在内的所有人一起吃了顿家宴外,其余时间萧南谌几乎都和沈柠腻在一起。
有好几次沈柠都差点以为要走火,却不想每每到了最后关头,定王殿下却都以超绝的自制力逼迫自己停下来。
“我是来给你过生辰的,柠柠……我不希望在你心里成为轻浮放纵的登徒子,我来寻你绝不是为了那个。”
分明已经忍耐到了极致,萧南谌却哑声说道:“知道你愿意给我,你肯信我亲近我,我很开心……”
可越是如此,他越不能轻浮放纵。
他是男子,可沈柠是姑娘家,上次解蛊情况特殊,可若是他们还未大婚便时常如此……他担心旁人会看轻沈柠。
他想要她,可他更爱重她!
“柠柠,等开春后我们便成亲吧,好不好?”
夜深人静,两人坐在堂屋前火盆边,看着夜幕繁星低声细语。
萧南谌握着沈柠的手:“太子已经成亲了,等开春后父皇身体好转,我们就大婚,好不好?”
沈柠扭头,就对上萧南谌专注炙热的视线。
他明日便要启程返京……不用想,又是接连数日的日夜兼程。
她笑吟吟逗他:“那定王殿下可要好好准备,将王府布置的美轮美奂的……”
萧南谌握紧她的手:“好,我布置好王府你便嫁过来,我们一言为定!”
沈柠倏然笑开:“好……”
月夜幽冷,寒意逼人,可穿过门廊的月光撒在相依偎着的两人身上,仿佛都变得柔和温暖起来……
第270章 货物被劫
翌日清晨,沈柠原想要早早起来送萧南谌,却不想还在梦中时就感觉到额头微凉。
睁开眼,便看到萧南谌已经穿戴整齐,正轻吻在她眉心。
“我要返京了,柠柠。”
“等等,我起来送你。”沈柠连忙坐起来,却被他按住。
“外边很冷,你再睡会儿,别出去。”
萧南谌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下:“你若是出去了,我怕我又想再拖延一日……”
沈柠睡眼惺忪噗嗤笑了。
萧南谌俯身偏头轻吻在她面颊:“说好了开春成亲的,不许反悔。”
沈柠笑着嗯了声:“到时送你新婚礼物。”
萧南谌失笑:“你我成亲,你送我新婚礼物做什么?”
沈柠毫不在意:“那也送得啊……毕竟要将大宣战神顶顶俊美顶顶好的定王殿下拐到了,肯定要有所表示的。”
萧南谌本就不想走,被她三言两语勾的又快迈不动脚步,再加上沈柠长发披散一副慵懒模样与他调笑,定王殿下语调都暗哑了几分,无奈道:“你非要勾的我回京后都夜不能寐吗?”
沈柠不由好笑:“那点定力都没有,还定王呢。”
萧南谌偏头靠近又亲了她一下:“是我拐到了最好的柠柠,我比你更高兴……往后,我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柠柠,让柠柠做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沈柠点头:“好,我等着。”
萧南谌握着她的手又亲了下,这才起身。
软甲披风尽数上身,他深深看了眼沈柠,转身大步离开……
就在定王殿下乔装混在一行将士中进了辽东关一路往西返京而去的时候,前方官道上,一行押送的车队正摇摇晃晃往前。
聂让一行人正被从辽东关押解往京城而去。
押送的官差都是以前的旧相识。
出了城后到了官道上,官差便将几人的枷锁拿掉了,对聂让几人十分客气和善直道“聂大人受苦了”。
“不是我等有意冒犯,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唉,聂大人怎的就被那永安郡主记恨上了,等到进了京城还有定王在,聂大人要如何是好啊?”
聂让却是冷笑一声:“定王又如何,他上边又不是没人了!”
定王还不是得要听皇后的,他又怕什么!
官差便是连声笑着点头:“在皇后娘娘跟前都能有些颜面,还是聂大人有能耐……”
就在这时,后方马蹄声传来,官差连忙赶着车往旁边避开,目送着那一行披甲将士一路疾驰而来。
可就在路过他们身边时,那行将士停了下来,有人问:“做什么的?”
官差昂首挺胸:“我等乃是辽东关守卫,尔等何人?”
话音落下,就看到离得最近的那人伸过来的令牌,上面雕刻的字迹笔力遒劲:封宁。
封宁铁骑?!
官差倏地变了面色,赔着笑脸解释:“咱们是要押送人犯往京城去的,各位军爷有何指教?”
“人犯,是聂让等人吗?”
囚车里,聂让唰得抬眼,心里忽然涌出不好的预感。
官差忙道:“正是。”
“奉定王殿下之命接管犯人,将人交给我们,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官差顿时愕然:“这、这……”
聂让也急了:“我等要进京受审,乃是二皇子殿下下令,你们……”
“唰!”
一把长剑指向带队的官差。
那官差看看封宁铁骑的令牌,又看看脖子上的剑,哆哆嗦嗦举起手:“别,有话好好说,咱们回去该如何向二殿下复命,求、求指教。”
“就说定王殿下令你等移交人犯。”
“……是。”
片刻后,一行人将聂让等人的囚车驱赶着往前,辽东关官差一步三回头,匆匆折返回辽东关。
萧南瑢闻讯有些诧异。
定王的人接管了人犯?
他抬了抬手指,立刻就有人闪身出去。
两个时辰后,暗卫带回话来:“回殿下,辽东关城外三十里地树林中看到了聂让等人的尸体,尽数被吊死在树上。”
萧南瑢:……
老七还真是将人护得紧,得罪了永安郡主的,便是连定罪都不必了,直接吊死在半路上?
萧南瑢神情微妙,抬了抬手指,暗卫闪身退下。
很快,沈柠也收到了信儿:被押送进京受审的聂让几人畏罪自杀半路上吊了。
她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过,那些蛀虫,死了就死了,往后眼前要清净不少。
然而事实证明,劳碌命是清净不了多久的,就在萧南谌离开翌日,花楹雪一艘船被劫了。
在得知北海府地界还有人敢劫她的船时沈柠差点气笑了,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就寻到了那水匪的老巢,是本地还有点名气的一个帮派,叫蛟龙帮。
匪首是个女子,叫怒娇龙。
蛟龙帮的水寨建在岛上,沈柠亲自带了两艘福船的人往水匪寨子而去,远远的就有水匪骂骂咧咧驾船往这边聚来喝骂让他们停船,可等那两艘水匪的沙船被两颗霹雳弹下去炸的四分五裂后,对方安静了。
另外几艘小船灰溜溜逃走,很快,就在沈柠的船逼近水寨时,匪首怒娇龙出现了。
看着不过三十多岁,肤色微黑,一身红色劲装十分利落,在岸上冲沈柠一揖及地:“不知永安郡主大驾来咱们这小船帮所为何事。”
本质是水匪,蛟龙帮明面上则是水运帮派,只是这些年生意不行活不下去才下海做了水匪。
旁边,七月嗤笑:“你们可真是狗胆包天,郡主的货都敢劫,如今还敢问寻你们所为何事?不如你且瞧瞧你这小小水寨扛不扛得住打!”
怒娇龙神情微变:“劫持郡主货物?”
她有些不敢置信:“莫非那船药材是郡主您的货……下边踩点的人说是辽东关城的货物咱们才动的手,若知道是郡主的,我等绝不会冒犯半分。”
七月冷笑:“现在说这些不嫌晚吗?”
怒娇龙神情几变,然后喝道:“将林小二带过来,问问他怎么踩的点!”
可很快那人去而复返跟怒娇龙回话:“林小二跑了,不见人了。”
怒娇龙登时就意识到自己被设计了……
帮派里那几个元老在她丈夫去世后一直想逼她让位,时不时就使坏,这次不用想也是,想让她得罪郡主惹祸上身。
眼见对面满身华贵的郡主似笑非笑站在船头,且不说那两艘福船上杀气腾腾的将士,单是那军中才有的霹雳弹就不是他们水寨能扛得住的。
怒娇龙再不敢托大,直接跪下告罪:“郡主明鉴,小女子遭人蒙蔽,实不知那是郡主的船……无论如何,是我蛟龙帮犯了事,小女子这便将如今还剩余的货物整理归还,请郡主息怒!”
沈柠玩味着开口:“剩余的?”
怒娇龙旁边,一个面容阴鸷的男人低声对她说:“当家的,已经找上门了,咱们跟她们拼了,总好过为人鱼肉。”
“闭嘴,你想死自己去死,别连累寨子里的人!”
怒娇龙喝骂完下属,咬唇心一狠,硬着头皮说道:“不敢欺骗郡主,那船货物我已卖了一半用来给水寨中的兄弟和家小们置办冬衣购买口粮……我们寨子里两千多号人,快活不下去了。”
怒娇龙又磕了个头:“若是郡主不信,尽管进我寨中查证。”
就在这说话的当口,水寨内缓缓涌出一波一波的人……除了最开始与怒娇龙一起出来的青壮以外,后来出来的,居然绝大多数都是老幼妇孺。
那些人紧紧围在怒娇龙身边,死死看着对面两艘巨大的福船和福船上他们一看就知道无力抗衡的人……却没有一人后退。
“当家的是为了让大家活下去,求郡主开恩!”
“郡主娘娘,北海府的人都说您是菩萨在世,您养活了北海府那么多人,您替平民矿工讨公道杀恶人……求您开开恩,饶了我们吧。”
有人跪下磕头。
“求郡主娘娘开恩,咱们知道错了,真的不敢了。”
有小孩在哭:“呜呜,别杀我姨姨……”
沈柠看到,那些老幼妇孺身上穿上了朴素却簇新的冬衣,而怒娇龙和那些青壮身上还是单衣。
沉默片刻,她抬了抬手。
嗖得一声,方才在怒娇龙身侧鼓动她和永安郡主拼了的男人被一道弩箭射穿眉心,轰然倒下。
怒娇龙蓦然一震,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这是要动手了?
她们水寨今日死到临头了……
可下一瞬,她就听到船上的永安郡主淡声开口:“他便是你们的教训,剩下的一半货物还回来,下不为例。”
怒娇龙已经紧绷的心骤然放松,砰砰磕头:“多谢郡主宽宥。”
周围那些帮众绝处逢生,也连忙跪下磕头……
很快,剩下的货物被老老实实归还,沈柠带着部众折返。
七月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问出口:“小姐,咱们也不缺这点东西,您也觉得他们可怜,为何还要将这些东西要回来?”
不等沈柠开口,旁边的五月笑眯眯:“你是不是傻啊,他们抢了咱们的东西,若是找上门了看人可怜就连给代送的,那下次再有人效仿呢?”
七月愤怒:“你才傻呢,小姐您看五哥……有本事去跟元月大哥面前嘚瑟。”
先前元月用弩箭射死那鼓动怒娇龙动手的下属作为警告,此刻正站在船舷另一侧不起眼的地方,猝不及防被七月叫到,他侧目看过来,却在对上沈柠视线时立刻移开视线恭敬拱手。
沈柠无奈失笑。
这些小屁孩,闹腾的太闹腾,安静的又太安静……真是愁人啊。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除夕。
往年即便是除夕,北海府都没太多喜庆的气氛,毕竟,当生存已经十分艰难时,什么过年不过年的,人们也没有太多精力去理会。
可今年不同了,整个北海府仿佛都活了过来,家家户户贴上了红春联,街上铺子里的年货也能卖出去了。
这几个月以来,北海府的百姓们都赚到了钱,除了维持一家老小温饱之外竟还有富余,能在年关扯上几尺布料,给孩子裁件新衣裳,咬咬牙甚至还能在花楹雪的肉铺里买上一斤羊肉。
那羊肉是从蒙古部落购买的,据肉铺的伙计们说,铺子不挣钱,几乎是原价买卖,只为了给城中百姓在年关添点荤腥。
没人不信,毕竟价格摆在那里,若是赚钱,定不是这样的价。
小孩子们拾了一个冬天的粪,兜里竟也攒下来些铜钱,装在衣袋里走起路来撞击着叮当作响,这让那些小孩子们的神情都变得骄傲起来。
有人用兜里的铜钱换了几颗饴糖,也有的拿给大人添作家用,引来好大的夸奖……
就在整个北海府都沉浸在年关的喜悦气氛中时,午时刚过,造船司揭下了挂着的红绸。
两艘巨大的楼船静静停在船坞中,浑身筋骨强劲,威风凛凛,几层楼的高度,仰头去看时甚至会让人觉得震撼。
造船司紧邻水域,届时只需在船坞中引水开闸,楼船便能驶出,直奔江海……
整个造船司都在欢呼着,毕竟,这是他们所有人这几个月夜以继日辛勤劳动的成果。
旁边,造船司主事窦宝一边咧着嘴笑一边抹眼泪。
他娘的,他窦宝又能造船了……他天生就是来造船不是给人打家具的,呜呜呜……
看着这两艘巨大的楼船,所有造船工都热泪盈眶。
沈柠满脸笑意,挥手扬声道:“赏,所有人,重重有赏!”
四周山呼海啸般大喊:“谢郡主……”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造船司外不远处的渔民听到这边的欢呼声,不由得也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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