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边出什么事了?我看地下市的武装小队都在往那里赶。”血魔道。
明净二话不说,直接将自身的灵力输了一半给她。血魔见状,也给她输了一半。
听遥自然无法全部吸收,她将灵力与魔气混于指尖,加上她自己的接下沧浪修士一招应该是足够了。
于是就有了如今这一幕。
“怎么回事?”魔族武装姗姗来迟。
听遥身上的血脉气息依旧没有收敛,并用魔族气息将修为混淆。除非血脉等级在她之上,否则其他魔族也无法看出她的真实修为。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只视线淡淡扫过这群专门负责维持地下市秩序的魔族。
感知到听遥身上并不强烈,但十分明显的气息,再结合周围刚刚观看了整场戏的客人的反应。他们心中已有了决断。
当机立断将沧浪剑修赶了出去。
别说,不愧是专门的打手,要实力有实力,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沧浪剑修。
见听遥依旧没说话。
为首的人陪笑:“不知殿下回归,多有惊扰,还请不要责怪。”
听遥:“……?”怎么回事?重生之我在魔族当魔君?听遥十分确定自己断然不是他口中的那个魔君。
但是既然被认成了魔君。那当当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身份的话,在魔族找信物应该十分方便。
听遥放空思绪的间隙胡乱思考了一大堆。
借用魔君这个身份方便是方便,就是前面刚听那魔族青年说魔殿紫晶石亮了,新魔君回来了,万一刚撞上,那不是指定完蛋?
但也不一样,既然这个管事的能将她认错,是不是意味着魔族内部彼此之间也没那么熟悉。可能就是靠着这个比较独特的混沌魔脉来认魔君的。
如今她身上的混沌魔脉可是前任魔后和十二魔将之一的血魔修都承认的村存在,那也不可能是假的。
就算那位魔君真的来了,也不一样可以拆穿她。说不定她还可以摸鱼倒打一耙。
实在不行,她还有温岁宁。
行,就这么办。
听遥抿唇不语的间隙,看似是对他们的无声质询,实则思绪转了八百个弯,最终还是被阵阵高喊拽回来的。
众人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炸到了。却依旧下意识半跪下来,齐声高喊:“恭迎殿下归来!天佑魔族。”
“恭迎殿下归来。”震耳欲聋,不过如此。
明净和血魔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他们混在人群中,也高喊了几句。
聊到是否要用传送阵回魔殿。
听遥故作深沉,说话只说一半:“不急,我有安排。”看这下属的态度,估计无论是上任魔君还是这新任魔君的性格都不怎么好。那她少说话,应该也能装上。
听遥端着一张脸出现在入口处的传送阵。身后托着黑压压的、长长的尾巴。
身旁是虚虚弱弱的谢逢臣。那半张西子色的面具早在开始打斗前就被他收起来了。
少年眼睫低垂,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似的扑簌,遮住眸中寡淡的神色。只贴在听遥身旁,亦步亦趋。从刚刚地下室管事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没再说过话。
她当然也有很多话想问谢逢臣,比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一声不吭地离开妖域。
关于他即使结合上一世,她好像仍站在雾里,看不清他。不知道他的来历、身份,只知道他愿垂首做她手中的刀。
明净和血魔落后她一步。穿过长长的连廊,映入眼帘的是主殿深黑色的大门,门上镶嵌着无数的奇珍宝石,有的听遥也说不上名字,只知道很珍贵。
两侧分别立着两只黑色魔兽的雕像,他们脚下踩着黑沉沉的由石像制成的云,面目狰狞,嘴里似乎还在撕咬着什么。
“殿下,前面就是主殿的大门了,主殿自您百年前离去后就荒废已久,如今您只需要重新输入气息即可。”地下市为首的管事微弯着腰,作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她可没听说有什么门还要输入气息才能开,什么输入气息,这上面残留的明明是阵法的气息,他们此举无非就是试探。对于她这个横空出现的魔主,他们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相信。
听遥挥了挥手,冷声道:“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可...”那管事的魔族似乎还有什么要说,又在听遥不耐的神情中咽了回去。
低着头小心翼翼提醒,“殿下,您回归的消息已在刚刚传遍魔都,十二殿魔将中有七将还在魔都,稍后会来向您述职。”听语气,对魔族这位新任魔君十分恐惧,又或者是另一种变相的臣服。
话落的瞬间,听遥身后黑压压的一片魔族都随着管事的魔族而消失了。
她当然知道明净和血魔的疑问,但眼下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此处实在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好地方。
听遥指尖微动,掀起一阵魔风,轻而易举地将大门给推开了。
殿内灯光昏暗,只点有几盏幽绿色的小灯,隐隐绰绰并不真切。
吱呀一声,门又关上了。
精致的莲扇从她掌心飞出,带着几颗灵石,落地成位,一个简单的傀儡阵成了。
血魔显然憋了很久了,“怎么才一会不见你就直接成了我的顶头上司???你装的?又或者,殿下和尊主当初留下了一女,你其实是他们的孩子?”
“又或者你真的是那传闻中踩着尸山血海上位的新魔君。”
听遥哦了一声,有被血魔丰富的想象力吓到。也是头一回见他说这么多话。
她轻描淡写回:“我当然不是新魔君。就是借个身份。你干嘛这么激动?”
听到这话,血魔明显松了一口气。
就算知道听遥体内含有混沌魔脉,血魔也未曾将她和新魔君联系起来。
问就是,看面相。
“你们刚刚也看到了,是他们将我认错的,那个环境下,我也不好推脱,就只能答应了。”听遥说,“那我也只好将计就计,找到信物就开溜了。再不济,不是还有您家魔后吗?”
明净开口,问出了关键:“魔族十二将彼此间的关系怎么样?”
等下听遥就要应对身在魔都的七位魔将,若是血魔的身份可以被坐实且有小团体,那无论是对于听遥身份的核实还是问出旁敲侧击信物的下落都有很大的作用。
血魔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下,摇了摇头,“魔将是根据魔族不同派系之间的选拔,每百年以挑战赛的规格轮换的,若有其他魔族挑战成功,则被挑战的魔将要让出自己魔将的位置。”
“对于下落不明的魔将,则直接替换。我这身份糊弄糊弄边城的守卫还可以,若真要论起来,是没什么实权的。”魔将耸了耸肩,“现今只能祈祷有和我同期的魔将还在位。”
听遥:“......”搞半天是这样。就说怎么在边城被守卫的魔族士兵将身份错认给了她,他也没多大反应,原来是没用。
“禀殿下。”大门被轻叩几下,“七魔将求见!”
“进。”
门被打开,月色透过缝隙将殿内映照,带着种并不明朗的亮感。浅浅的、柔柔的,混合着从几位魔将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感,照得人心发凉。
上位的少女衣着深紫色的的长袍,衣诀边缘银色的丝线细腻而精致,将繁复的魔族神兽图案勾勒。面容清冷,眼眸漆黑,深邃如夜,视线很淡像是乌鸦的羽毛,给人一种在看又没在看的松弛感。
纤唇扯出一个很淡的弧度,晲眸看向下方的他们。再怎么说,听遥也是在殷都皇室混过的人,那些上位者的侵略感与松弛感她还是很会把握的。
若有若无的混沌魔脉气息从她周身向外扩散,尽管论起实力,他们自当是比听遥高出不少,但在血脉压制明显的魔族,还是有魔将被压得有些呼吸沉重,但还在接受范围内,倒不至于说喘不上气来。
他们当下就明白了,这是基于他们试探的不满,是想在开头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他们一行七魔顺势半跪,垂首轻唤:“殿下。”
听遥用手半撑着脑袋,斜倚在王座之上:“起来吧。”她也顺势收敛了周身的魔族气息。释放出友好的魔气。
打一棒给颗糖是上位者专用的手段。殷都皇室虽然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但她也需要自小就开始学习帝王权衡之术。
无数个灯光烛火下,小殿下幼小的身影端坐于御书房的书桌前,一遍遍温习着白日的功课,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她努力的证明。那面容稚嫩却坚定。
沈听鹤曾对说过,听遥若是不如仙途也必将是一位功德圆满的帝王。
“殿下近来可还好?我等与殿下实在是隔了许久未见,甚是挂念。”一表面看起来身材魁梧,实则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股老成的圆滑之气的魔将率先开口。
眼一直弯着,笑眯眯地看着听遥。
听遥:“甚好。”
“既然看到殿下如此,我等久放心了,只是实在不知关于修真界的事,殿下打算作何处置?是如前任魔君那般单刀直入,带我等杀穿修真界,还是如您百年前般韬光养晦,不作为?”又站出一位长相美艳的魔修,她半咬着嘴唇,轻笑声自喉间溢出,眸光潋滟。
前半段话听起来还客客气气,后半段实在是将嘲讽意味拉满了。
血魔说过,魔族内部并不和睦。存在因观念不同的系别之争,想来这位魔将对这位新上任的魔君并不太满意,反而崇尚前任魔君。言语间也多是对前任魔君的维护。
“放肆。”血魔让听遥借他了点血脉力量,好给她充当保安。他也刚好可以借此机会证明自己的身份,好巧不巧,这个说话的魔将他们认识。
并且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
长相美艳的魔修在听到这道声音时,明显愣了一下,甚至对于入体的魔气都毫无防备,任由她在体内乱窜,“...修?”
对于听遥旁边的三位身上带有魔族气息的魔族,他们从一开始就感知到了,但并未施予太大的关注,想来也只是魔君顺路带回来的几个小魔族,毕竟那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弱地可怜,这里任何一人,一只手都可以将他们压死。
未曾想,居然是藏拙的。
血魔气息露出来的那一刻,他们脸色都有了或多或少的变化。尤其以那位长相美艳的魔修更为精彩。
“魅,你认识他?”
“他是当年和我同期的与上任魔君一同参与了仙魔大战的十二魔将之一,只是百年间未有他的消息,我们都以为他战死了。”
听遥注意到,血魔在她说话时神色也有微微的不对劲。
经过那位长相美艳的魔修这样一说,再加之听遥之前的举动,她那魔君的身份可算是凭借着蹩脚、但合理的各方证据,给补充起来了。
众所周知,无论是什么种族,都是十分擅长补脑的。
此刻他们已经在心中为听遥将故事线串起来了,百年前不知何种原因消失的魔君百年后又带着仙魔大战的幸存者回魔族。这不明显是要继续完成他们的复兴大业吗?
说不定魔君消失的百年间就是在找寻仙魔大战中被遗落在人族的魔族,只是这条路途实在是艰辛。只让她找到了一位。不过有一位算一位,他们魔族也即将在这位魔主的带领下迎来辉煌的新时代。
有魔族十二将越想越兴奋,竟然直接将心中所想念了出来。
很好,都不用她自己编了。成熟的魔将已经会自己接故事了。
他们说话的间隙,谢逢臣就半跪在她身侧,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她纤细的手指。
只在她问及魔族封印上任魔主得到信物时,圈住她指尖的力道不自觉紧了紧。
听遥眼帘低垂,无声发问,“怎么了?”
他摇摇头,没说话。
奇怪的是,无论听遥怎么旁敲侧击,愣是没有从这七位魔将口中问出一点关于信物的下落。谢逢臣微微站起身,走到她身后,替她揉着有些酸涩的太阳穴。
众人散去后,谢逢臣弯下身子,将下巴搭在听遥的肩颈,缓声道:“殿下是想找信物复活魔君吗?”
听遥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稍微偏了下头:“怎么了?”
她直觉谢逢臣的状态很不对劲,眼浓如墨,像是藏着一团化不开的黑雾。
他只是固执地抛下另一个问题,勾着她的手腕问:“殿下想知道信物在哪吗?”
听遥又问他怎么到魔族干什么,就是不正面回应,一来二去,二人牛头不对马嘴说了半天,却也将对方的疑问解答了个大差不差,
听遥垂眼:“如果我说想呢。”
谢逢臣没再说话,听遥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顺着他的力道从他的下巴开始下移,最终被他点在心脏的位置。
透过薄薄的衣料甚至还能感受到他胸腔轻微的震动,心跳似乎也透过指尖与他共鸣。
听遥有片刻愣神,恍惚间,像是抓到了什么丝线,将脑海中的有些细碎的东西串在了一起。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她后来又问了那个魔族青年,他说新任魔君是三百年前横空出世的。她第一次遇见谢逢臣就是在三百年前。
魔族紫晶石最近异动,谢逢臣就刚好出现在魔都。且他体内有魔族血脉早在三百前年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她体内的混沌魔脉也不是什么巧合、意外,是他的?
她突然想起妖族试练塔中的涨潮夜。...是那个夜里吗?她被妖气侵蚀的那个夜里,朦胧间被递喂到她唇边的,是他的血?是这样吗?
她一直都知道谢逢臣的身上有很多秘密,他不说,她也无意探究。
没想到,他竟然还披着这样一个马甲。魔君?听起来还挺威风的。
只是——
听遥指尖蜷缩,将手从他胸腔的位置移开。
“...所以你这个真魔君就眼睁睁看着我扮了一路漏洞百出的魔君?”
似乎也没想到听遥的关注点竟然会偏到这里。
谢逢臣:“......”
想到谢逢臣刚刚说的信物,听遥又看了看他心脏的位置,一个离谱但又有着一定合理性得到猜测在她心中形成。
她问:“你是封印前任魔君的六大信物之一?”
结果显然。
...所以在试练塔里那颗珠子亮起是否也有谢逢臣的原因。
听遥轻轻摇头,还是不对。世间不对,仙魔大战的时候他应该还没出生。上一世入仙门时,他们都测过骨龄了,他分明比她还小几岁。
“珠子没亮。”听遥拿出温岁宁给她的珠子,在谢逢臣眼前晃了一圈,又用掌心贴贴他额头,又贴贴自己的,“奇怪,是正常的啊。”
疑惑的瞬间却被他抓着手腕一下子贴近皮肤。
听遥也在同一时间被拉入谢逢臣的共情幻境。
谢逢臣少时仅有的记忆就是深渊下的混沌魔脉和十九洲的那一抹雪色。
深渊下埋葬的都是犯下大错无法入轮回,也无法被消灭的魔族。他从有记忆开始就被囚禁在深渊中蚕蛹般的魔雾里,日日忍受恶念的侵蚀,并尝试用血脉之力将其吞噬。
那股冰冷、潮湿的感觉就这样日复一日。
终有一日,他杀死了深渊中的魔,从深渊中爬了上来。
他立于深渊之上,深渊之下是不尽的残肢断臂,黑色的、黏腻的鲜血铺满看整片深渊。
须臾间,雷霆万钧、万里无云,引万魔朝拜。
混沌魔脉只是个传说,从混沌魔脉中走出的人,也理所当然地被认为是由混沌魔脉诞生。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魔族新任的魔君。
所以传闻中说他是踩着尸山血海登上魔君之位的,也没说错。
至于姓名是魔族一位在神殿打过工的老者给他取的。提及用意,那人只是神秘一笑,“你日后自会知晓。”
但他还是无法很好地控制体内的混沌魔脉,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深渊下修行一段时间,压制魔气。
听遥从共情中回过神来,对上了一双如深渊般冰冷潮湿的眼。
她轻轻抚过他薄薄的眼皮,感受皮下的细微颤栗,“很棒了,你已经从深渊中出来了。”
共情的部分也只能证明谢逢臣魔君的身份,但关于百年前的封印前任魔君的信物还是没提及。
谢逢臣缓过神来,眼睫在她掌心扑簌,痒痒的,听遥急忙收回手。
又听他神色淡淡道:“信物被我吃了,融成了我的心脏。”语气自然,仿佛他们谈论的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听遥:“???”这是人类的语言吗?
谢逢臣解释:“信物就是被镇压在深渊之下的魔,我成功挣脱魔雾后他们夺舍我的身体去深渊之上,我不愿,就把他们吞噬了。生出了类似于心脏的东西。”
......
看出修真界那些老阴比不想让前任魔君复活的算盘了。从魔族的口中不难得知,深渊之下的混沌魔脉极其凶险,无人敢去。更别说作为信物的活物还是被镇于深渊之下恶名累累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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