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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才不会对我画饼(桑不竹)


人族也好、魔修和妖族也罢,他们很多都离开正常的生活圈太久了,贸然离开这里,也无法立即适应。
更多的人摇头反对,“求求你们...不要带我走...”
“哈哈哈哈哈哈...”林掌事看过来,笑着,笑着,突然笑出了眼泪,“你看啊,他们不想离开,有什么用啊。”
听遥暗付片刻,问:“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张了张口,“仙...”只吐出模糊不清的一个字,便圆睁着眼断了气。
宁卿言立马蹲下,将一颗续命丹放进他的嘴里,在他腕间量了量,摇了摇头:“是噤言。”一种封口咒术,如果被下咒者想要透露,就会被抽走腹腔内所有的空气,窒息而亡。
但是先什么?还是什么别的字?这个字的发音在他们脑海中搜索了一圈也没个答案,单凭一个字,又能说明地了什么呢?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不出来吗?”听遥站起身来,话语仿若平地扔下一颗惊雷,激起千层浪。
“谁?还有人吗?”江羡屿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顿感头皮发麻,他没感受到有什么陌生气息的靠近啊。
轻盈的脚步声迎合着清脆的拍掌声从后方传来,听得出来,那人的心情很不错,甚至堪称地上是愉悦。
接着他们看到了一抹很意外的小身影。

第48章 仙盟
与此同时,谢逢臣和沈惊棠咬耳朵说了几句后,沈惊棠和明净捏碎一张传送符,消失在了原地。
“你是那只小狐狸?”江羡屿呼吸一窒,语气诧异。
那道身影越来越近,少女的面容也逐渐清晰。那是一张与先前听遥所见截然不同的面孔。眼漆眉细,精致地像是画家细细勾勒过的画卷,尖尖的耳朵微微下垂,隐约可见狐狸的轮廓。
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双眼睛,狭长却不妩媚,眼波流转间皆是挥不去的意境美。
“是。”少女弯了弯唇,眼底的情绪却很淡。与之前嘤然作泣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难怪他们没感受到陌生气息的靠近,原来是熟人。
“你制造如此多的案件,放榜天机,引人调查,最终将箭头指向昆仑,是想做什么呢?又或者说昆仑对你做了什么呢?”听遥轻轻抬眼,语速缓慢。
不知是该说千金阁不知收敛还是该说昆仑无所顾忌。他们刚刚过来时有注意到,四处皆是昆仑宗门标志性的机关。
而她这从破元宗到临洲千金阁的一路,又实在是太过于顺利了。
很难不让人想到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者一切,再一细想,很容易就将幕后之人与小狐狸对上号。
案件之间最长的间隔有十年之久,她既然能在仙盟、七宗下藏那么久,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演上这么一出漏洞百出的戏。
她偏了偏头,没正面回答听遥的问题。却也没否认她是此次天机榜任务的发起者。
“此去后,我会自愿请罪仙盟,但...”她嗓音微微一顿,语气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我要你们随我以此叩仙盟、整昆仑。”
在提到昆仑时,少女眼中难掩怨恨,像是无端起了一场的风。
这一年的声听初初问世,还没有与天机榜等归属天道的关联,若是想要知道任务进度,只能回天机阁看。
但李浮生在走前,曾与天机榜交涉,在天机榜旁放了一张检测符。
当隶属他们的任务完成时,天机榜会随机亮起其中一人的灵力气息。
天机榜上的任务,分明只写了让他们找出幕后的真凶,而今真凶已现,却迟迟未见天机榜有任何灵力光束的闪现。
“...为何还不见任务完成的光束闪现?”他呢喃出了声。
却见少女嘲讽一笑:“等你们随我叩仙盟、整昆仑后,天机榜自会亮起。”
天机榜没有亮起,只有一个原因,说明任务完成度由发起者主观控制。而这也代表了天机榜的绝对信任。
可天机榜说是半个天道也不为过,为什么会对凶手抱有这么大的信任?
虽说,她杀死的人都是死不足惜之类,但那也应该交由仙盟处理,而不是私自动手。
李浮生理解这位姑娘的选择,尊重但仍对天机榜的行为表示困惑。
“...赵有苏?”
谢逢臣从眼前虚拟的一卷卷纸张中抬头,轻薄的眼皮半耷拉着。
他们明显看到,在谢逢臣念到这个名字时,少女脸上有了明显的动容之色。
宁卿言和江羡屿也凑了上去,就见,谢逢臣伸手,半透明的卷宗在他玉白削瘦的指间翻转,最终摊开在众人眼前。
永乐十年,狐妖有苏欲窃仙草,与我宗长老起冲突,后断尾逃离。
十一年,因食人心被长老斩于山下。
“是赵有苏,对上了。”沈惊棠和明净匆匆赶来,他拿出一张临时撰写的名单。
名单上出现的人名,从前往后居然与此次死亡的人名一一对应了。
沈惊棠快速解释:“这是曾经参与过一场小型、隐秘的千金阁拍卖会的人员名单。”
“而拍卖品是一条尾巴。一条血统纯正的有苏灵狐的尾巴。”
通过沈惊棠的话,他们不难推测出这条尾巴是赵有苏的。而结合天机榜的态度,这件事很可能另有隐情。
听遥思索片刻,回:“你等等,我们随你去仙盟。”
如今,临洲千金阁已经无法住了,他们几人集中商讨了一下,决定先让李浮生联系一下最近的赤乌,看能不能先接纳一下。至于如何融入各种族的社会,则后转交关山月,由关山月联系各族来安排。
仙盟,不归山。
山路蜿蜒曲折,被积雪覆盖,脚印依稀可见。有细碎的雪籽轻柔地落在沿途松树,堆积成厚厚的雪挂,将树枝压得极低。
一方巨大的鼓架耸立仙门左侧,鼓面宽阔,绘有云鹤纹饰,精致而鲜活。
有人拿起旁边的槌头,一下一下,扣在鼓面。槌头上的祥云图案开始流转,有淡淡的光泽笼罩鼓身。
一声声沉重的鼓声在仙盟门口响起,像是春雷滚落,震得人心发溃。
就连树上堆积的霜雪也似乎被这动静影响,簌簌落下。原本压得极低的枝干,在这一刻也好似挺立了起来。
“临洲洲主之女,扶桑执疑叩问。”少女嗓音偏柔,却坚定而有力。
吱呀一声,巍峨的仙门被人从内里被推开了一条缝。
有人打着哈欠,对这幅场景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得心应手道,“怎么又是你?回去吧,回去吧。长老说了,那件案子已经结案了,不会再受理了。”
他挥了挥手,“快走吧。快走吧。”
少女玉面淡拂,细眉微微蹙起,似乎将那不归山间的雾气都敛含其中。
她手腕动作没停,再次重复:“临洲洲主之女,扶桑执疑叩问。”
“你这姑娘怎地如此不依不饶。”听鼓声不止,且越来越大,那人扣了扣耳朵说着就要关门,语气听起来极为不耐。
却听耳间嗖的一声,一把玉剑擦着自己耳边穿过。
随后一只脚抵在门前,少年原本随意披散的青丝不知何时被西子色的发带束起,唇角微掀,笑意吟吟:“小兄弟,别急着关门啊。”
“跟我介绍介绍你们仙盟的待客之道呗,怎么还把人往外赶呢。”
他虽是在笑的,可门后的人却是没感到半点笑意,反而心间发怵。
向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门内传来一道极为冷淡的女声。
谢逢臣随机手一推,那门,没了阻拦,自然也就开了。

第49章 扶桑
“...青瑶?”正对面是一名面容秾丽的少女,她面露疑惑,视线越过谢逢臣直直落在听遥身上。
听遥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熟人,掌心微动。
铮的一声,青霜入鞘,回到她手里,有淡淡的流光顺着剑鞘纹路流转。
她敛眸:“许师姐。”
是沧浪剑宗的师姐,在中域论道中曾有过一面之缘。
许师姐视线在他们这群人身上转了转,最后落在扶桑身上。
摸了摸下巴:“我知道了,你们先进来吧。”
“许仙友,这不行啊。这不合规矩。”刚刚还颤畏着往后缩的青年,半撑着身子回头。
“规矩?”听遥长睫微掀,细长的手指在剑鞘上轻叩,发出清脆的声响,嘲讽意味明显,“只允许一种声音存在,将不同的声音拒之门外,就是仙盟的规矩了吗?”
谢逢臣垂眼,漫不经心地将长缨枪竖在身前,轻点玉阶。浅红色的灵力光晕自长缨枪尾海浪般四散。
“你...”青年站起身来,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讪讪收回手。
听遥头正身直,手持玉剑,将剑尖朝下,目视许师姐:“我们就不进去了,仙盟误判案件的流程该怎样进行,我们就怎样来。”
“还请师姐帮忙通报一声,有人叩钟灵鼓,请仙盟受理。”
从刚刚那名青年的反应来看,扶桑之前也来过很多次,竟一次也没被受理,反而被拒之门外。也许并不是仙盟不予受理,而是声音被有心人遮蔽,根本就没传上去呢?
少女肩颈直挺,不卑不亢,像是深冬悄然绽放的白梅。
仙盟的特权阶级在中上层并不是什么秘密,她以为自己刚刚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亲自将后门打开,那人却说要堂堂正正走前门的感觉还真是奇妙。
她从来都不是不懂,只是不屑。
许师姐诧异挑眉,有种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感。
如果那个人是青瑶,似乎一切在常人以为的不合理,都变得合理起来了。
她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青瑶时的场景。
每一个沧浪弟子心中都有一个挥剑百次的月光宝地,而她的月光宝地就在那片桃林。
所以她每次从仙盟回来,都会来这桃林看上一看。
那次正值中域百年论道,作为沧浪剑宗的主办方不甚将中域论道的题目泄露了出去,但各方仍一致决定不改题目。
于是到处都在想方设法套题目,据此进行针对性的训练。
只一人依旧我行我素,秉持着剑心,于桃林下挥剑百次。
剑尖微颤,剑影婆娑,便是林中唯一的春色。
凭借着那具独特的狐狸面具,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关山月新来的小师妹。
在此之前,她只听闻这位师妹于剑术上颇有造诣,连沧浪剑仙都赞不绝口。
她问,“他们都去寻题目了,你为何不去?”
少女似是不解,“我为何要去?”
剑气掀起一阵长风,将花瓣吹落,她扬了扬手腕上的玉剑,笑意明显:“我有一剑,可破万法。”剑身微震,剑尖生花。一朵桃花形状的雪花于春日悄然绽放。
青瑶这是对自己手中的剑,或者说是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所以自然不需要借助什么旁的外力。
“师姐,送你了。”
许师姐眼帘低垂,一只桃花形的雪钗悄然落在她掌心。
一股纯粹的剑意顺着雪钗流入她的体内,将她因境界瓶颈渐生的心魔冰封。她抬眸只见得一片雪花孤零零从她眼前飘落。
哪里还有什么青瑶的身影。
想到此处,许师姐不由轻轻一笑,摆了摆手,“小事。师妹不必如此客气。”
随着许师姐的离去,仙盟大门再次被关上。
于仙盟审理的案件有疑,需持疑者上仙盟,叩钟灵鼓,问不归路,留长老受理。
而信念越强,鼓声就越响,引起的注意就越大。
单凭扶桑姑娘一人的信念可能被有心人遮蔽,但若是加上他们呢?
听遥走到鼓架旁,拿起另一个槌头与扶桑一同叩鼓。
其他人见状,只是沉默地站在他们的身旁,没有多余的槌头,便用双手叩击。
所幸鼓面足够宽大容得下横向战力的少年人。
鼓声阵阵,如同他们的心跳,沉稳而有力,在仙盟门口彻夜回响,声声入耳。
鼓面之下,他们的身影是那么地渺小,却又是那样地鲜明,仿若雪压不归山中唯一的亮色。
过了许久,也许也没有过许久,但只有白茫茫一片的不归山逐渐消磨掉了他们对时间的概念。
听遥眨了眨眼,有新雪顺着她的眼睫往下坠落。
接着,他们身后的山崖突然间裂开,露出了一条半透明的路,看起来轻薄而脆弱。
若不是有雪花落在上面留下些许痕迹,还真不太容易看得出来。
扶桑没有片刻犹豫,率先踏上了不归路。
他们也如愿在路的尽头看到了一位长须飘飘的老者。
“诸位何求?”他理了理自己的长须,眼睛半阖着,没完全睁开。素白色的衣衫缥缈间,倒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如果他们先前都不认识他的话。
江羡屿见这人的面相越看越熟悉,于是试探性开口:“...老帮主?”
这不是他们之前在天堑崖救下的丐帮老帮主吗?
小老头眼皮一跳,眼角一瞥,绷着张脸:“老夫乃仙盟七老之一的白面生,可不是你们口中的什么老帮主,这位小友可是认错人了?”
沈惊棠指尖微动,小老头袖口处的丝线,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不断拉长,在他指尖缠绕。
只有千金阁出品的的饰品才会受他指引。
沈惊棠心下了然,桃花似的眸子微微弯起,虽然不知他为何要装作不认识。
倒也没想着拆穿他:“白面生长老能在此等候,是否意味着,此次案件已经由您受理了?”
小老头点头,抬了抬下巴,露出孺子可教也的神情。
“是哪位需要叩仙盟?”他将一颗圆润的珠子放在身侧,随后拿出一张白纸在其上提笔。
听遥认识,那个珠子是回溯珠,专门用来记录画面场景的。
扶桑:“是我。”
小老头的眉毛在触及扶桑后,越皱越紧,记录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听遥见他一直盯着扶桑看,也不说话。
斟酌道:“白长老,可有不妥?”
小老头像是回过神来,拍了拍大腿,吹胡子:“何止是不妥。”
他绕着扶桑走了两圈,嘴里喃喃:“命数分明已尽怎么会还活着呢?什么?圣心入魔,那倒也难怪。”
“你是哪家的姑娘?”
“临洲扶家。”
“胡说,临洲扶家哪有你这么大的姑娘,他们近几代可是一个姑娘也没有。”小老头猛然停步,眯了眯眼,“你叫什么?”
扶桑淡淡回:“扶桑。”
“扶桑、扶桑。”他絮絮叨叨了半天,具体说了些什么听遥他们也没听清。
却见他眼神骤然一变,“你要诉的可是十五年前狐妖一案?”
扶桑闻言点头,语气平和:“我要诉昆仑三长老无故残杀妖族,并勾结其他长老构陷狐妖有苏,阻拦我入仙盟,将真相示众。”
细听,不难听出其中的颤抖之意。
这句话,似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就像是被绑在悬崖上的蝴蝶,在风中瑟缩、摇摇欲坠。
“...可有证据?可敢稍后随我与三长老对峙?”小老头又恢复了常态,晃动着指尖的笔触,继续记录着什么。
“无需对峙。”
扶桑掌心凭空出现一颗琥珀色的妖丹,透明而温和。蕴藏其中的妖气随着离体时间的变长而不断增强。
与此同时,扶桑的唇色越来越苍白,属于妖族的外貌特征逐渐消失,体内的生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听遥下意识牵起她的手腕,将体内的灵力输送过去。
“没用的。”小老头闭上了眼,像是已经预见扶桑的结局。
“她本就是已死之人,靠着妖丹吊命,如今妖丹离体,怕是神仙也无力回天。”
李浮生涩然开口:“那妖丹既然能拿出来,不能重新放回去吗?”
谢逢臣收敛了神色:“你无法救下一个不想活着的人。”
扶桑的神魂逐渐透明,指尖最后在听遥掌心勾了勾,跟她传声,“谢谢你,小殿下。”
“后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思无涯天机榜却在此时亮起了听遥的灵力光束。不过显然,众人都无暇顾及。
听遥眼睫微颤,掌心从扶桑的手腕到逐渐空荡,她用力握了握,却什么也没抓住。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许多事物,终于将扶桑与少时曾经救下的姑娘对上号。
...所以正是因为得知接下天机榜任务的人中有她,扶桑的计划才会显得那么漏洞百出。
到现在明明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她却提前在天机榜为他们的任务画勾。
十五年前,
临洲,听风楼。
说书先生端坐于高台之上,手持折扇,他的面前是一张小方桌,桌上是一碗茶和一块响板。刚结束一段扣人心悬的故事,他抿了一口茶,就开始与众人闲聊。
“若说那十九方洲中相貌最为惊人的姑娘,诸位觉得都有哪些?”
临洲扶桑是十九方洲中与青洲祝姑娘齐名的美人。每每一同论及,总避免不了做一番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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