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罩吸着鼻子,他注视着远处咕噜的锅。
“……你看什么看,纽约的饭可不养活哥谭人,滚回哥谭去。”彼得说着,就准备关上窗户。
“给我吃一口,”红头罩扒拉着窗户,和彼得对峙,“你知不知道我在哥谭看见了什么,你让我吃一口,我告诉你。”
彼得嗤之以鼻,他还不清楚红头罩,哥谭有谁能说的过他。
“看见了什么……”彼得冷嘲热讽,“看见了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穿着紧身衣热舞吗?”
“……”红头罩沉默,“不是这个。”
“看见了蝙蝠侠开始裤衩外穿?”
“……不是。”
红头罩忍无可忍,要不是他带着任务千里迢迢从哥谭过来,他可不想和变异蜘蛛人说三道四。
看着彼得关了灶台,端了一锅千层面放上餐桌,瞬间,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红头罩觉得饥肠辘辘。
彼得嘲笑地看了一眼红头罩。
彼得:红头盔小子,你威胁错了人。
千层面的香味简直像是混着魔力,将红头罩的感官全部吸引了过去。
“这个千层面的香气,所有人都拒绝不了,包括爱弗……”彼得喃喃自语,一想起爱弗,他心里又是一阵疼痛。
红头罩跳下窗台冲向餐桌。
“算了……”红头罩拍着桌子,他三两句将话语倒了个干净,他声音洪亮,
“爱弗凯特!她到了哥谭!让我提前来纽约告诉你们一声!”
彼得端着千层面的手一松,整个锅差点砸穿地板,幸好红头罩手疾眼快,接住了锅。
“你说什么!”彼得瞪大了双眼,他看着红头罩,像是看见了怪物,“你说爱弗!!”
“你说爱弗她到了哥谭!?”
彼得咬紧后槽牙,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千层面即将落入红头罩嘴里,他一把端走,“你在开什么玩笑!?爱弗她……她可是消失在时间空洞里了!”
彼得双眼泛红,他咬牙切齿,爱弗的消失对他来说一直都是痛苦的源头,他在爱弗消失后,玩命地工作,就是为了能忘记痛苦。
红头罩可惜地看着端走的千层面,他不满这个蜘蛛人的一惊一乍,
红头罩翻了一个白眼,“我确确实实在哥谭见到了她,她开着一辆快散架的老爷车,浑身都是泥巴,像是连夜从乡下开到了哥谭。”
“这……!”彼得瞠目结舌,他看着笃定的红头罩,回味着他刚刚的话,“你没有骗我?”
红头罩冷冷怪笑一声,“我和蜘蛛精能一般见识?”
彼得懒得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他琢磨着刚刚的话,“你是说……她开到哥谭只是经过?那她接下来要开到哪里!?”
“那还用说吗,”红头罩一把抢过彼得手里的盘子,“当然是往纽约这里开啊,她可说了,要和我在纽约碰面,要不然我能先来这里?”
彼得失魂落魄,他搓着空空如也的手,欣喜地忘乎所以,“所以……爱弗是真的回来了……”
彼得喃喃自语着,他的眼睛的光越来越亮,“你别吃了!!”
“快!快!”彼得催促着红头罩赶紧起身,“我们快去找她!!”
“她不回家能去哪?”红头罩翻翻白眼,他再三确定爱弗全手全脚后,又被她催促着马不停蹄地赶到纽约,告诉杂志社她即将回来,他可是累了大半天!!
“……去杂志社!”彼得兴冲冲拍着红头罩后背,将红头罩拍的直咳嗽,“我们快走!!”
红头罩看着面前的千层面,他叹了口气。
“等等——”彼得想起了什么,他一把拉开椅子,向对面公寓跑去,“克拉克肯特!爱弗要回来了!!!”
彼得兴奋极了,他简直像一个报喜鸟,拍着公寓的门,可没想到门竟然是开的,他一头栽了进去。
昏暗之中,彼得艰难站稳,“克拉克肯特!!肯特!老板!你在不在!”
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彼得无奈,他摸索着打开灯,眼前的一幕让他差点吓出声,
客厅内,成捆的向日葵堆满了整个房间。
金黄向日葵在灯光下闪着光芒,整个客厅就像是向日葵的海洋。
彼得看得瞠目结舌。
他艰难地踩在向日葵缝隙里,感应着主编的气息。
“别找了,他能有什么事,”红头罩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我刚刚感受到他的气息就在门外,
他恐怕早就走了。”
爱弗正沿着小径朝着杂志社开去。
麦琪校长知道她身无分文后,好心的给了她一些钱,还借给她一辆车。
虽然这台车的岁数和麦琪校长一样大。
在第三次熄火后,爱弗握着方向盘忍无可忍,她跑下来把车推到路边,准备沿着小径朝着杂志社走去。
这条小径她在一个月前也走过,不过那时是深夜,她的身边还有那个人。
爱弗的脸颊冻的通红,她裹紧了身上的围巾,这条围巾当然也来自麦琪校长。
她朝着掌心呵了口气,又搓了搓,捂在自己失去知觉的耳朵上,她口鼻周围蔓延着白色雾气,朝着前方飘去。
前方,小径白茫茫一片,两侧桦树和榆树林立,树干上缠绕着寄生的藤蔓,即使落满了雪,爱弗也知道,这些寄生的是槲寄生,在这样的天寒地冻,都能活的生机勃勃。
“圣诞节要到了……”爱弗听着远处的圣诞歌曲,她忍不住伸手接住雪花。
雪花落在她的手里,又渐渐融化。
她想起了在医院门口和克拉克的分离,也正是在圣诞节时。
“圣诞快乐,克拉克……”
爱弗握住雪花。
她必须往前。
她必须不停往前。
她必须站在他的面前,告诉她长久以来的所有心情。
她必须站在他的面前,问问他十几年是怎么度过的。
她必须往前。
爱弗深呼吸抬起头。
眼前的一幕让她怔住。
落满着层层叠叠白雪的槲寄生和桦树下,克拉克正站在那里。
他正看着自己。
“……克拉克。”爱弗只觉得此刻的时间停止,她踩在蓬松的雪地上,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向他。
十五步。
她和他之间,从此刻开始,十五年的天堑全然崩塌。
“爱弗,”克拉克湛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爱弗,他看似沉稳,但是颤抖的双手暴露无遗。
“爱弗,我等到你了。”克拉克嘴唇苍白,他深邃的轮廓和爱弗梦中的样子在此刻重合。
“我回来了。”爱弗冻的鼻尖通红,但是此刻,她却觉得现在的她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人。
“圣诞快乐。”克拉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冰凉凉,但是他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炙热的手,足够捂热一切冰冷的心。
风吹过,桦树和槲寄生抖动着枝蔓,扫落下细碎的雪,落在两人的头发上,
“圣诞快乐,克拉克!”爱弗笑得开心极了,她的眼睛盛满了甜蜜,“克拉克,你站在槲寄生下。”
“嗯?”
“你知道那个槲寄生的约定吗?”
“什么?”
“站在槲寄生下,不能拒绝接吻哦。”
“……嗯。”
克拉克看着近来咫尺的爱弗,他极力克制住疯狂跳跃的心脏,
他在刚才来来回回地告诉自己,他已经不是那个毛头小子了,他现在是一个稳重值得托付的成年人。
但是此刻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从他的嘴里蹦出来。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爱弗,呼吸紊乱。
……他真该在口袋里常备着润唇膏的,克拉克暗骂自己一声。
他犹豫着亲左边还是亲右边。
可没想到,闭上眼睛的爱弗在此刻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朝着他嘴唇啄了过来。
“圣诞快乐!”
爱弗笑嘻嘻看着他,她的眼睛里盛满了自己。
盛满了克拉克肯特的身影。
克拉克鼻尖通红,他忍不住俯下身去。
爱弗嗔怪一声。
克拉克笑了起来,“……礼尚往来,圣诞快乐,爱弗。”
正值雪天,《甜心主妇》杂志社内点燃了壁炉,将房间内映衬得黄晕一片。
杂志社最大的一张沙发上,克利帕正缩成一团,他的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像是要驱赶走所有的寒冷,他的手上攥着一张合影。
克利帕看着合影上面的红头发女孩,他慈爱地看着女孩,又望向窗外的雪景。
“爱弗……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克利帕像个想念孩子的老家长,他看着女孩,嘴角噙着泪水,随着他的视线移动,他将目光投到了女孩身后的高大沉默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身上。
克利帕猛然一抖索。
男人深沉的表情让克利帕不由得精神紧张起来。
克利帕想起了爱弗消失的那一天。
在斯塔克的新闻之夜,留守在杂志社的只有克利帕一人,那日,他忙着去照顾年迈的姐姐,错过了斯塔克新闻之夜,也错失了看爱弗的最后一眼。
等到他得到噩耗的时候,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你这混蛋!”彼得拽着克拉克的衣领,他表情恶狠狠地,像是想要咬破克拉克的喉咙,
“你还有脸跟着我们回来!”
克拉克嘴角带血,他的脸色阴沉地像是可以滴出墨水来,像是海啸铺天盖地的浪潮般令人胆寒——这是克利帕从来没见到过的可怕表情。
克拉克沉默地挣开彼得,他脸色可怖,像是从爱伦坡小说里爬出来的主人公。
克利帕愤怒之余,他更多的是惊骇。
克拉克肯特看上去简直像是行尸走肉。
他像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仅凭着一丝生气,撑在活人堆里。
“……”
克利帕一腔的愤怒顿时烟消云散,他看着脸色极差的克拉克,咽下了所有的质问。
“孩子……”克利帕迟疑看着他,“你没有事吧……”
克拉克脸色难看至极。他僵硬着脸,看向克利帕,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被换回了一丝生气。
“我没事……”
克利帕倒吸一口气,克拉克现在这副样子谁见了都会觉得他该去的是医院,而不是杂志社。
彼得看见一脸关切的克利帕,他脸蛋涨的通红,“克利帕主编!你怎么还管他死活,你知不知道,爱弗因为他进了错误的时空线了!她和我们不一样,她进了错误的时空线,等待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和——”
“不会的!”
还没等彼得说完,克拉克木然着脸,抬起头来,他的蓝色眼睛里蕴藏着无限的痛苦,
“她不会的……”
克拉克脸色惨白,他嘴唇颤抖,“她还要回到过去,去见见我……”
“……去见见你?哈!”彼得怒极反笑,“你时空旅行电影看多了吧,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爱弗是我……我们的同事,我觉得不会因为你是什么人就会放弃找她!!”
“彼得,别这样,”克利帕瞪了彼得一眼,他活了六十来年了,知道愤怒可解决不了问题,他清清喉咙,“克拉克,你刚刚说爱弗会回去见你是什么意思?你有证据能证明你的话吗?”
克利帕打量着克拉克,暗暗估摸着克拉克的清醒程度。
克拉克僵硬着脸,他的手指却微微颤抖又握住。
“我有证据,”克拉克嘴唇干涸的是沙漠里的旅人,他看向克利帕,像是看着救命稻草,
“……克利帕,我是布莱恩。”
布莱恩?
克利帕眉头皱起。
布莱恩?这不是他的老东家的名字吗?
克利帕上下打量着克拉克,他怀疑地皱起眉头。
克拉克……果然是疯了。
彼得看着气氛诡异的两人,又看着克利帕满脸狐疑,
“克利帕主编,别管他了,管他是布莱恩还是莱恩,快把他丢出去!”彼得气呼呼地叫嚷着,他现在估计不了自己的记者形象,
“我们可不欠他的!!!”
克拉克脸色像是下一秒就要去医院,他看着克利帕的眼睛,缓缓说道,
“在五年前,我付了你一笔钱来筹集杂志社,那笔钱的费用是……”
克拉克缓缓报出一串数字,继续说道,“后来,我愿意租借给你公寓,要求必须是杂志社员工才可以入住,你欣然答应,考察了公寓说太过老旧,对公寓进行了修缮维修,那笔装修钱我来负责报销,费用是……”
“……在几年的经营后,你说你年纪大了杂志社维持不下去了要进行歇业整顿,我付了你一笔钱去坎昆休养,这笔费用是……”
彼得满脸疑惑。
克利帕倒吸一口凉气。
……在长长的一阵自我心肺复苏后,克利帕拍着胸脯,强按着自己狂跳的心脏不要从嘴里跳出来。
“你……”克利帕打量着克拉克,像是看着怪物,“你真的是布莱恩……”
见克拉克缓缓点头,克利帕咽咽口水,看向懵懂的彼得。
“你刚刚说我们不欠他的,可是彼得……”克利帕喉咙哽咽,像是卡住了鱼刺,“我们好像还真的欠他的……”
“……还欠了不少钱。”
克利帕搓着手,原本古怪的脸色渐渐变成了讨好和诙谐。
“咳咳,彼得,我隆重介绍一下,”克利帕摩挲着双手,脸上难过和快活的表情交替,看起来令人揪心,“……这就是我们的老板,布莱恩,哦不对,克拉克肯特。”
彼得脸色绿的可怕。
他怎么觉得从《号角》出来是个错误?
坐在沙发上的克利帕看着照片上的两个年轻人,轻笑起来,摇摇头。
人生真是一场奇妙的旅程,阴差阳错,他居然成为了杂志社的主编。
还结识了这么多有意思的年轻人。
自己年轻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丰富的经历呢?
冷不丁,他的身后突然声音。
“哦,我猜您现在一定是在看着照片,看着自己的下属们,开始怀念自己年轻的时候了吧,”
男人的声音尾调延长,带着独有的调侃和打趣。
克利帕转头一看,一个红红的头盔紧贴着自己肩膀,越过他的肩膀,看向手中的照片。
克利帕差点魂飞魄散。
“红头罩先生!您怎么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克利帕一个大喘气,他僵硬着看着叉腰的红头罩,对他突如其来的大驾光临吓了一跳。
杂志社大门轰然打开。
彼得一身风雪,风尘仆仆进门直奔而来,“我都和你说了,不要走房顶!不要走窗户!”
红头罩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他自顾自地信步游庭起来,走到水吧,给自己沏上了滚烫的可可。
克利帕看着突然出现的二人,他轻咳一声,收起了照片,“你俩这是来干什么?”
……简直像爱穿红色紧身衣的双胞胎。
红头罩啜饮着热可可,他看到了桌上摊开的样刊,夜翼穿着紧身衣神采奕奕,配合着杂志封面上的几个大字,红头罩胃里翻江倒海。
……他放下了热可可,只觉得倒胃口。
“真掉档次……”红头罩轻哼着,他看向彼得,“你怎么这么焦虑?”
彼得“哈”了一声,他的双眼瞪得大的惊人,彷佛要将红头罩活剥了。
“我看你是比我更急吧!!”彼得嘴角抽搐,环顾着杂志社,又看向一脸莫名的老主编。
“人呢?”
克利帕眨眼,“你找谁?”
“当然是……爱弗!!”
彼得气急败坏,绕着室内开始翻箱倒柜,“人呢??”
红头罩挑起指甲,看着急得团团转像个无头苍蝇的彼得,“……不可能在保险柜里。”
彼得垂头丧气站起来,他的头发凌乱不堪,“到底在哪!”
“红头罩,你骗我!!”
眼看两人就要掐在一起,克利帕赶紧喊停,“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爱弗的事情?”
可怜他一个老头,根本不懂现在年轻人的老回路。
“红头罩告诉我他在哥谭看见了爱弗!!我信了他的鬼话,和他一起来杂志社等!!”
彼得攥着拳头,要不是克利帕拦在中间,他的拳头将要亲吻上红头罩的头上。
……他已经看这个丑头盔不爽很久了。
“嘿嘿嘿,男孩们,红头罩先生,你得解释一下爱弗的事情!”克利帕赶紧调停,他在三个月前还着退休,而现在他居然能当起拳击的裁判。
红头罩耸耸肩,掏出手机递给两人看。
照片上,爱弗坐在一辆快要散架的老爷车上,红色老爷车几乎成为残影,而坐在主驾驶的爱弗却异常清晰,她的头发像是火红的吐着信的舌,而她看着前面,目光锐利。
照片上的爱弗像是神话里的美杜莎,艳丽又疯狂。
而照片的右上角,显示的是昨天的日期。
这张照片无疑是昨天刚拍摄的。
“真的是爱弗……”看着照片的彼得倒吸冷气,他还想上前凑近了看照片,没想到红头罩一把收回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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