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都不行,姚黄倒是不介意,就怕王爷受不了屡试屡败。
姚黄都不敢睁开眼睛去看他的神情。
忽地,在她无意高抬左腿的瞬间,王爷托住了她:“就这样。”
姚黄:“……”
姚黄几乎仰面倒在了锦褥中,王爷扯走了她的枕头,这样她被迫往上蹭时就没有了任何阻力。
前面那些夜里,姚黄都是半趴着,大半张脸埋进枕头,王爷看不清她,她也只有在求饶的时候才回头看他两眼,如今姚黄能清晰地感受到王爷在她这里上下游走的视线,她自己也瞧见了,宛如地动山晃,可她一点都不想看,抓起中衣蒙在脸上。
赵璲没有干涉,这样更耗力气,他也不想王妃看见他不顾身残沉溺于此事的狼狈或狰狞。
王爷终于松开右手时,姚黄的左腿好像也废了。
赵璲先休息,休息够了,侧过来,正好她还抵着床头板,方便他给她松松左腿的筋肉。
他是好意,姚黄却酸得直哎呦。
赵璲放轻力道,见她噙着泪的湿润眼眸幽幽地望过来,赵璲问:“不是经常骑马?”
姚黄:“哪有经常啊,我们家就两头骡子,平时都是我爹我哥骑,只有他们休息时我才能过过瘾,再说我从选秀造册开始到现在的大半年,就昨天出去跑了一回马,一下子就这样,谁受得了?”
赵璲:“现在有霓光了,可以多练练。”
姚黄:“……”
太气人了,她拿右脚去推他的肩膀。
赵璲右手支撑身体,左手扣住她的脚踝,视线旁移。
姚黄连忙抓起被子往身上遮,同时试图挣开他的束缚,还烫着的脸更是重新烧了起来。
赵璲知道自己的情况,没再勉强。
次日他提前半个时辰醒来,帮他的王妃锻炼右腿,害得姚黄起得更晚,顾不上洗漱,先叫百灵进来给她捏捏。
阿吉很喜欢学习新本事,春燕的女红太精细复杂她既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秋蝉的算术简单的她会太难的琢磨得脑袋疼,于是百灵伺候王妃揉腿,阿吉就跪坐到床里头,一边看一边学地帮王妃揉另一条腿。
瞧见王妃腿根处的一圈掌印,她惊慌道:“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她见过更多王爷留下的痕迹,全都在上面,腿上的这处,难道王爷动怒掐王妃了?
姚黄瞪过去:“不该问的别问。”
阿吉愣愣,尴尬地笑笑,猜到王爷王妃又有了新花样。
上午就这样过去了,饭后姚黄叫来高娘子,让她好好准备明天的午宴:“都是我的娘家人,不用做太麻烦的菜,五荤三素一汤就行了,份量弄双份的,哪个盘子空了再上哪盘。”
高娘子笑道:“王妃放心,明日您就等着瞧好吧。”
双份的菜叫什么宴席,她要带着厨房给王妃的亲戚们做十六道不重样的席面,包括王妃预备的三条鱼也得做出三种吃法!
下午姚黄歇了一个长晌,醒来双腿总算恢复了七八成,想着这身子确实比半年前娇气了,姚黄叫阿吉取来长绳,让跳不来的百灵、春燕各站一头抡绳子,她带着阿吉、秋蝉一会儿轮流跳一会儿双人跳一会儿三人跳。
跳会儿歇会儿,一个时辰下来,主仆三个红扑扑的脸上都沾上了汗湿的碎发。
姚黄是三人里头坚持得最久的,阿吉都不如她。
百灵钦佩道:“王妃真厉害!”
刚见到王妃时,她还以为王妃是不爱动才养得这么珠圆玉润,没想到跳起来竟轻盈如燕。
阿吉与有荣焉地道:“这算什么,王妃还会耍枪呢,游龙走凤的,比我家少爷耍得还好看。”
春燕马上捧场:“王妃能让我们开开眼界吗?”
姚黄接过湿巾子擦擦汗,瞅瞅西边的日头,笑道:“还早,那就给你们露一手。”
她点了一个小丫鬟,让她去找郭枢借枪,惠王以战功扬名,府里肯定不缺兵器。
郭枢亲自过来了,带来两杆枪,一杆是木枪头,府里侍卫们平时切磋武艺用的,一杆漆成黑色又黑中带红的牛筋木长枪,枪头锋利,乃是惠王少时练武所用的旧枪。
郭枢的声音带了一丝恳求:“王妃只是练手的话,还是用木枪吧,万一伤了自己,王爷该着急了。”
姚黄笑笑,抓起惠王旧枪,叫众人都退到走廊中,旁若无人地练了一回她从哥哥那里学来的枪法。
军营里的普通士兵包括她的百户爹学的都是最简单的对敌枪法,哥哥小时候也跟着父亲学这套,后来哥哥考进武学,朝廷安排的名师分别教授他们拳法、枪法、刀法、剑法等等,哥哥怕贪多嚼不烂,选了枪法、刀法勤练,姚黄不但跟着哥哥学了这两样,还让李廷望教了她剑法。
若非她能从李廷望那里得到好处,就凭他那张臭嘴,姚黄早不理他了。
一套枪法走完,收枪时,姚黄将枪尖朝下重重一刺,脚下石砖上竟然被刺出一个明显的小坑。
她笑着看向郭枢。
郭枢先是震惊,继而拍手称赞:“王妃好枪法,先前是小人轻看您了,还请王妃恕罪。”
姚黄很大度,颠颠手里的枪,问:“能给我弄把一模一样的吗?”
父亲跟哥哥攒钱打造的两杆枪于她而言都太重了,这把用起来刚刚好。
郭枢:“王爷的枪都是朝廷兵器坊特制的,我去请示王爷,只要拿了王爷的令牌,便可去兵器坊订制。”
姚黄:“这么麻烦啊,那算了,平时我也用不上,手痒了就用王爷这把旧的吧。”
夜里她服侍得那么卖力,想来惠王爷没那么小气。
收了枪,姚黄洗去一身的热汗,出来时就该吃晚饭了。
惠王爷一大早折腾完就离开了,一整天照旧在竹院待着,他不过来,姚黄乐得自在。
睡足一个好觉,神清气爽地醒来。月底三十,官员与文武学子们的休沐日,姚黄特意挑了这日邀请娘家人来王府游园,正好园子里还有晚开的牡丹与怒放的芍药,日头也没盛夏那么晒。
她写了一页“信”,折好了,让阿吉去竹院跑一趟:“敲下门,把信塞进门缝就退回竹林小道等着。”
阿吉瞅瞅王妃递过来的信,劝道:“您还是拿个信封吧,不然王爷猜疑我偷看过怎么办?”
姚黄:“又没写不能给你们看的东西,何必浪费一个信封。”
阿吉摇摇头,接过对折的信纸去办差。
飞泉还是在门房的南窗这边等,见是阿吉,他捡了信就没再出去追了,直接去见王爷。
赵璲打开信:“王爷,我叫我爹他们巳时正到,游半个时辰的园再去吃饭刚刚好。王爷放心,我会管好他们的,保证吵不到你。”
“对了,我爹他们好酒,我叫人去王府酒窖里取了一坛烈酒,这酒有什么来头吗?如果不能随便喝,我再叫人放回去。”
酒的事,昨晚姚黄就准备问来着,愣是给“忙”忘了。
赵璲收好信,让青霭研墨。
一刻多钟后,阿吉神色揶揄地将一封信封递向王妃:“瞧瞧,王爷多讲究。”
姚黄更好奇惠王爷写了什么,撕开信封抽出信纸,上面只有一句话:“御赐贡酒,王妃可随意取用。”
姚黄:“……”
王爷的字挺好看的,话也中听,不过姚黄可不敢让娘家那些老少爷们敞开了喝,弄得跟八百年没见过世面的穷亲戚似的,传出去白白叫人笑话。
宴席摆在王府东路,那边有两进院子专门用来待客,前面招待男宾,后面招待女客,只是自家亲戚的话就不用分那么清了。
姚黄慢悠悠地走过来,见正厅擦拭得窗明几净,花瓶里插着粉嫩水灵的芍药,各色干果也摆了四盘,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那一帮子人傻乐的神情。
快到约好的时辰,姚黄提前来了王府正门这边,总管郭枢以及分管事曹公公、柳嬷嬷居然都在,站在影壁前低声闲聊着,听到王妃的脚步声连忙赶过来行礼。
姚黄奇道:“你们怎么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了?”
曹公公笑道:“今日府里贵客登门,此乃老奴等的本分。”
王爷提前交代过,让他们好好伺候。
姚黄听着脸热,除了父亲是个六品武官,外祖父与两个舅舅都是世代种地的普通百姓,算哪门子贵客。
但三人这么看重她的家人,说明他们很敬重自己这位王妃,姚黄就挺高兴的。
这时,在门外等着的小厮跑了进来:“来了,来……”
撞见刚刚还不在的王妃,小厮及时把那股兴奋劲儿压了下去。
姚黄径自跑出了大门,朝旁边一看,就见五个体型健硕的男子骑着五匹骡子,围着两辆疑似借来的骡车已经进了王府前面这条宽阔的巷子,而那五个健硕男子,正是她的父亲姚震虎、哥哥姚麟以及三位表哥。
大表哥罗鲲、二表哥罗鹏是大舅舅家的双生子,今年二十二了,罗泽年方十八,是二舅舅家的。
看到妹妹,姚麟就想加快速度,被一侧的罗鲲低声喝住:“稳着!”
从郊外的镇上到这里,长长的十几里路都稳稳当当的,真到王府重地反倒失了礼数,岂不是白装一场?
姚麟只好继续慢行。
终于到了门前,五人同时下骡,煞有介事地朝王妃行礼。
姚黄扶住父亲:“行了,这里没外人,不用那么客气。”
她来到第一辆骡车前,扶换了崭新细布衣裳的外祖父、外祖母下车,老两口都六十多了,头发灰白,但因为近二十年家里日子越过越好,老两口身子骨都挺硬朗的,尤其是外祖母,气色红润,放老太太堆里也是最好看的那个。
罗金花也坐在这辆。
第二辆骡车那边,大舅舅大舅母、二舅舅二舅母自己下了车,带着姚黄唯一的表妹罗月,也是二舅舅家的。
提前商量过,两家人无论男女老少都穿着崭新的细布衣裳,不富贵却足够体面。
不顾姚黄的劝阻,一帮人都坚持朝王妃行了礼。
姚黄赶紧叫郭枢、曹公公、柳嬷嬷退下了,他们走了,她的娘家人才放得开。
果然,到了宴厅这边,当阿吉带着百灵三人退回院子,十五岁的罗月立即扑过来抱住姚黄的胳膊:“姐,王府也太大了吧,从大门走到这边,我看祖父的腿都要打颤了!”
外祖父老脸一热:“瞎说,我那是紧张得,光比力气我种地比你爹还快。”
二舅舅憨厚地笑笑,没反驳老爷子。
外祖母:“姚姚啊,我看这院子就挺漂亮的,要不咱们就在这边待着吧,吃完饭我们就走,别去逛花园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那么大的园子我真逛不动了。”
二表哥罗鹏:“您还老胳膊老腿,前两天我娘赶完集回来还跟我爹抱怨,说您太能逛了,她脚板都酸了,差点没扛下来。”
大舅母:“……”
二舅母帮忙找补:“酸归酸,我们心里高兴啊,别人家的婆婆可不会一个劲儿的给儿媳妇们买东西。”
两位舅母是一家的亲姐妹,前后嫁给了罗家兄弟,关系好着呢。
外祖母:“行了行了,这是王府,少扯些用不着的,听姚姚安排。”
姚黄:“我的安排就是去逛园子,觉得自己老的大可以留在这边,走得动的都跟我来。”
众人对了一圈眼神,最后浩浩荡荡地都跟着姚王妃出发了。
路上姚黄再三保证说王爷幽居竹院不会露面,叫众人安心,没想到她带头跨过通往后花园的月亮门,一眼就撞上了斜前方浓绿树荫下坐在轮椅上的惠王爷。
再提醒已经来不及了,她的亲人们下饺子似的一个个跨了出来,再在一番东张西望后陆续被突然出现的惠王殿下吓成了呆子。
姚震虎、罗金花、姚麟还算好些,种了一辈子地的外祖父腿一软,幸好两个舅舅及时给撑住了。
赵璲笑了笑,微微偏头,青霭就推着轮椅朝这边来了。
罗金花最先反应过来,示意众人随她行礼。
赵璲抢先道:“都是自家亲戚,不必多礼。”
亲戚们也没听王爷的,坚持行。
姚黄并不喜欢这样的一幕,走到轮椅前,小声问:“王爷怎么出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叫我们连个准备都没有。”
带着一丝埋怨的熟稔语气让外祖母、罗金花飞快对了个眼神,然后就听那位看起来很难接近的王爷道:“长辈们第一次过来,不好失了礼数。”
他愿意屈尊降贵,姚黄笑了,接过轮椅靠得更近,先给他介绍外祖父外祖母。
赵璲跟外祖父聊了几句,问他身体如何,家里种了多少田地。
外祖父磕磕绊绊地回答了。
对外祖母,赵璲看看姚黄,道:“王妃瞧着跟您更像。”
外祖母比外祖父中用,憋着笑道:“王爷慧眼,王妃小时候周围的街坊便都这么说。”
女儿的眼睛随了老头子,有点丹凤眼的味道,瞧着利落精明,外孙女的眼睛更圆润水灵,很好欺负的样子,实际上没比她娘笨什么,反倒方便了她糊弄别人。
两位舅舅舅母赵璲就只是点点头了,没唤人也没说话,然后轮到了姚黄的三位表哥。
赵璲一一打量过,问长兄罗鲲:“可有读书或习武?”
罗鲲颇有家中长孙的稳重,面见王爷恭敬又不失从容:“回王爷,我们三兄弟都沾了姑父的光,从小练武,前后考上了府里的武学。”
朝廷在京城、各州府、县城分别开设了文学、武学。京城有两所武学,一所在城西,只招皇亲国戚、勋贵以及文武官员家中的尚武子弟,一所位于城东,跟各地的州府县武学一样,凡是通过考核的平民子弟都可入内学兵法练武艺。
赵璲:“明年武科举,可有把握?”
罗鲲:“不敢妄言,定当全力以赴。”
赵璲点头,对王妃道:“逛完园子,你带四位兄长去藏书阁,凡是他们觉得有助于武科举的书,都可带回去借阅,读完再送回来,或是先挑几本,看完再借。”
罗鲲眼睛一亮,单膝跪下去道:“谢王爷!”
姚麟三个赶紧也跪下行礼。
赵璲叫他们免礼,对姚黄道:“我还有事,午宴就不陪你们用了。”
姚黄满眼感激地看着他,为他大方借书之事。
当青霭推动轮椅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大舅母激动道:“王爷好和善的脾气,跟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外祖母看看姚震虎,回忆道:“可不是,我还记得我的好女婿第一次来咱们家,多少还带着点官架子呢。”
姚震虎:“不可能,您老别冤枉我!”
安静了很久的外祖父突然一拍大腿:“不对啊,咱们家原来是有五十亩地,后来金花出嫁时给她陪嫁了五亩,现在只有四十五亩了,那我刚刚跟王爷说五十亩,算不算欺、欺王之罪?”
姚黄:“……”
罗金花:“八百年前的账爹还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想借这茬让我把老祖宗传下来的那五亩地还给您?”
姚震虎:“还就还,我娶你的时候可没图这个,是你怕在我们家亏了底气非要跟岳父要田。”
姚黄拉过表妹的手,指着前方道:“走,咱们逛咱们的,不管他们。”
姚、罗两家人在惠王府的花园里开了眼界,到了饭桌上,又被王府厨子的手艺深深折服。
罗月:“姐,你现在过的就是神仙日子啊,我都想在你身边当丫鬟了!”
姚麟:“妹,哥能过来给王府当侍卫不,不要工钱,三餐管饱就行!”
姚震虎刚想说能不能再上一坛酒,不远处外祖母笑着骂道:“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
姚震虎赶紧把嘴闭上。
姚黄看得出父亲、舅舅、兄长们都很馋今日宴席上的酒,笑道:“这是皇上赏给王爷的贡酒,年年都有,不过王爷平时不好饮,酒窖里堆了上百坛,等端午送节礼的时候,我给你们一家送两坛。”
今日算了,来王府一趟再带一堆礼物回去,太像穷亲戚去富贵人家打秋风。
外祖母:“送啥送,一群糙爷们,给他们喝贡酒是糟蹋东西。”
两位舅母跟着点头。
姚黄没再坚持,届时直接把节礼送过去就成。
王府的藏书阁也在东路这边,最后一进,院子宽阔光线十足,打理藏书阁的小厮会定期把里面的藏书搬出来晾晒。
王爷很大方,姚黄带着四位兄长过来挑书时,还是提前把曹公公请了过来,一是让曹公公当个见证,证明兄长们都很规矩,二来有些书可能是王爷的心头好亦或是珍贵孤本,姚黄需要曹公公给个提醒。
“公公,您知道哪些书籍考武科举可能用上吗?”
姚黄虚心求教。
曹公公五十出头,在宫里几十年见多识广的,耳濡目染下对三年一次的文武科举都有所了解,而且他还有一位小时候被迫勤奋苦读长大了自己好读书的主子,主子看什么曹公公也得跟着了解什么,免得主子想探讨他却一问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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