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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飞升邪神,她含泪继承宗门(沉夜生梦)


谁是“那一位”?江载月有点迷茫。
听着卢阁主格外沉重的语气,江载月简直有一种自己再晚将灵虫骨巢交出去一秒,又可能成为整个世界的罪人的沉重感。
然而一想到这是卢阁主的异魔影响情绪的能力,江载月镇定下来,她牢牢将雪白腕足按在她耳边,感觉这样能让卢阁主的声音对她的影响降到最低。
“我知道了,阁主,我会尽快查清楚的。”
卢阁主点了点头,他温和叮嘱道。
“我这两日都会在白竹阁里等你。”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殷切嘱咐道,“如果灵虫喝完了灵液,就用这瓶中之液兑入水中……”
接下来盲眼男人还告诉了她一些照顾灵虫的事项,江载月听得头大如牛,终于明白谷主为什么会收下这么多的弟子了。虽然血兰谷弟子不用照顾灵兽,可他们要悉心照顾那无比精贵,热了冷了,碰了撞了都会随时死给你看的灵虫。
这其中的诸多工作,绝对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而说到最后,卢阁主竟然还精准地猜中了江载月原本打算送灵虫给谁的人选。
“庄长老的灵庄已经种了许多容易外逃的灵植,他不可能再答应多养灵虫,不然若是灵植逃到了灵虫骨巢中,没有红虫的阴阳双虫可抵不过这些灵植的吞噬。若你不信我,也可以直接去问庄长老。”
卢阁主说得格外恳切而细致,江载月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个莫名其妙拿到了一个陌生孩子的抚养权,又不懂得怎么抚养孩子,结果被孩子家属拉着殷切叮嘱的围观群众。
她此刻越发感觉到自己好像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只能硬着头皮连连应下来,等卢阁主终于停口的时候,方才招呼祝烛星带着她赶忙逃走。
卢容衍“注视”着少女离开的方向,脸上原本无奈而温和的神色一点点扩大为一个笑容。
他轻叹一口气道,“小血,你这么执拗,看中的孩子——怎么也与你一般这么执拗?”
不过一想到少女身边那个无形的,却让他的身体再度感觉到陌生的,曾经弱小时被巨大的危险恐怖笼罩,神智必须时刻绷紧,才能死里逃生活下来的“怪物”存在,卢容衍的手下再度汇聚出一柄白色的竹杖。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喟叹般,忍住全身每一分一毫都在发麻的微微颤栗,再度抓紧了那根竹杖。
“了不得啊,了不得……那一位,也是能被凡人驯养的吗?”
“小血,看人这一点上,你总算比当年看得更准了。”
…………
江载月忧心忡忡地回到了弟子居,因为祝烛星不想暴露他的存在,她准备找一条正常进入灵庄,联系庄师叔的路子。
幸运的是,袁常足曾经临走前给她留下过联络他的方法,江载月翻箱倒柜找出了那只袁常足给她的信纸,只要在信纸上写下内容,再折成纸鹤的形状,然后往眼睛上那么轻轻一点,灌入一点灵气,灵鹤就扑扇着翅膀,从窗外往远处飞去。
只是看着那纸鹤高高低低,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她窗边飞出房门的速度,江载月简直要怀疑那灵鹤只怕得飞上几天几夜,才能飞到庄师叔的灵庄,更何况她不舍得给纸鹤放上灵晶,只舍得给她灌一点灵气,她现在开始担心那纸鹤飞到半路会掉下来。
一条从空中垂落的雪白腕足,轻轻抓住了那只拼命扑腾的纸鹤,祝烛星的声音在她耳边温柔响起。
“我把信鹤带到灵庄附近,再让它自己飞进去吧。”
江载月抱住身边的那条雪白腕足,再自然不过地蹭了蹭。
“多谢仙人。”
主要是祝仙人的腕足抱着还冰冰凉凉的,无聊的时候捏着也格外解压,江载月维持着这个半抱着腕足的姿势,打开了她自己抄好的宗规。
被江载月抱住的雪白腕足顿了顿,祝烛星最后从心地轻轻揽住了少女的腰身,调整了一个让她可以更省力地倚靠着他的姿势。
江载月没心思注意祝烛星的小动作,她此刻的全副精神已经沉浸在了宗规中白竹阁的部分。
【未经阁主允许,任何人与物都不得进入白竹阁。】
这点看上去很正常,和之前姚谷主,庄长老那些一看就觉得竖着进了,只能横着出来的宗规完全不同。
【不得伤害阁主豢养的活物。】
活物?那些和白竹小蛇之类的胆小活物?
【不得伤害阁主的竹林。】
这点看上去也挺正常的,不过谁会没事进了长老的地盘,还动手砍长老养的竹子?
【不得在白竹阁内逗留超过一个月。】
那些进了庄师叔的灵庄,进过姚谷主血兰谷的弟子应该会很想说——到底哪个神人会想在长老的地盘逗留一个月还不走啊?他们逃命的时候那都是不带减速和回头的。
【白竹阁弟子不得在阁外逗留超过半年。】
这一点看上去倒是有点奇怪,而且竟然是反过来约束已经被卢阁主收入门下的白竹阁弟子的。
要知道哪怕是剩一张人皮都能活过来的袁常足,还有血兰谷里那些身体里长满虫子的弟子,都没有这样一项约束。
难道白竹阁的弟子比这两位长老的弟子都更加凶残?
江载月发自内心地担忧了一下,但一想到她自己不是卢阁主的弟子,这条宗规也约束不了她什么,只要她安分小心一点,把灵虫骨巢交给卢阁主就出来,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吧。
在她思索之时,江载月下意识地往下看去,发现与白竹阁有关的宗规,竟然到这里就没有了。
如果单从宗规的数量和描述来看,白竹阁简直是所有长老洞府里最安全的地方了。
但是一想到卢长老的异魔作用,江载月又忍不住生出一点担忧。
万一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中招了怎么办?
祝烛星之前说因为他身体出现了问题,他需要离开一段时间,那么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万一卢阁主再度找上了她……
察觉少女眉宇间蹙起的忧色,另一条没被抱住的雪白腕足轻轻按了按她的额头,祝烛星温声问道,“怎么了?”
“仙人,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抵挡住长老异魔对我的影响吗?”
又一条雪白腕足轻轻缠住了她的手臂,她袖中的透明小触手们像是闻到了食物气息的游鱼,一条条迫不及待地抱住了雪白腕足。
“等你的道肢长得再多些,到时候就不会再受到其他异魔的侵扰了。”
“只是在你的道体还未长成前,最好不要让他人知晓你道体的模样。”
江载月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这或许也是祝烛星不愿在宗内露面的原因。
“仙人,为什么?因为您……我们这个种族的道体都很危险吗?”
祝烛星少见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无论是异魔如何强横之人,都不可避免地会受到自身异魔与他人异魔的侵袭,但我们与他人不同——”
“只要我们的道体长成,旁人只会被我们的道体侵染,我们却不会受到他人的半分影响。”
江载月陡然打了一个寒颤。
祝烛星和宗主的这种种族道体是不是也太过无解了?怪不得宗内她就只见到了他们这两个同族的修者。
“仙人,那您之前说宗主神智不清醒,您也说自己身体出了一点问题,这也是……我们这个种族的弱点吗?”
祝烛星的腕足顿了顿,似乎有些迟疑地应了一声,他温和安抚道。
“……等到飞升之后,一切问题都会解决的。”
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
祝烛星和宗主这个种族看似强得像一个bug,但这个强大背后的代价就是,他们为了长出这些道肢而牺牲的精神值。
虽然迄今为止,她都没有看到祝烛星和宗主的精神值到底是多少,但光是看看宗主和祝烛星的现状就清楚了,一个相当于被囚禁在牢笼里,神志不清醒,逃跑了也还会被抓起来,另一个则是负责看守自己唯一的同族,即便如此,每天躲躲藏藏,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的道体。
那她要是放任自己的触手继续生长下去,岂不是也得踏上祝烛星与宗主这样自己精神值越来越低,脑子越来越不清晰,还被万人敌视的不归路?
江载月打了一个寒颤,顿时不敢再深想下去。
“仙人,我突然觉得,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她强行起了一个话题道,“对了,仙人,现在骨巢里的灵虫怎么样了?灵液喝完了吗?”
祝烛星看了看奄奄一息的灵虫,诚实道,“它们现在不喝灵液,全部缩在了巢穴里。”
江载月又让祝烛星兑了一点卢阁主给她的灵液试一试,发现有效果,但是用处似乎不是很大。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问道。
“仙人,那些灵虫,是不是被你的星沙吓到了?”
祝烛星看着灵虫骨巢外,高高垒起如城墙般垂涎欲滴着,但又不违背他命令的星沙,想了想问道。
“我先把星沙清出来……”
“不用不用!”
江载月连连摆手,那可是连邪物都能吞噬的星沙啊!真让它们从天上倒下来,她怀疑整个宗门都要没了。
“仙人,你能不能先把骨巢放到宗内一个无人而且安全的地方,等到我需要的时候,你再帮我取回来?”
面对她如甲方般想到什么就提议什么的要求,祝烛星也乖乖照做。
“好,那我就把骨巢——放到镜山里?”
江载月陡然问道,“吴长老不是每天都会巡视镜山吗?”

“镜山很大, 他不会巡视完镜山的每一寸土地,而且,他快死了。”
祝烛星的口吻格外平淡, 江载月却感觉脑子一阵嗡响,“吴长老……快死了?他不是很厉害的修士吗?”
按照江载月的设想, 宗门内的修仙者即便看上去垂垂老矣, 真正的寿命也应该有几千几万年才对吧。
“修人道的修者,寿岁都是有限的, 即便是最长寿的,也只有千余年的寿命。吴长老如今已经九百余岁, 镜山近来延展得越来越大, 他已经控制不住他的异魔,这也是寿命将尽的一种征兆。”
江载月的心情陡然沉重了下来,虽然她和吴长老除了进宗门,没有再见过一面,可是想到当时老人对她的维护, 她还是有些恍惚与不可置信。
“修人道的修者寿命有限……, ”江载月喃喃着重复了一遍祝烛星的话,她忍不住问出了她心中一直存在的一个疑惑,“修天道的修者寿命就是无穷无尽的吗?那么吴长老, 庄长老这些修人道的长老当初为什么不去修天道呢?您和宗主不都是修天道的吗?”
袁常足当时告诉她, 因为修天道会把人修得不人不鬼, 所以修天道的都是修邪魔歪道,可是吴长老,庄长老他们看着也不像什么正常人啊!和他们一比,宗主,祝烛星这类的修天道修者, 除了脑子这方面似乎都普遍有点不好,看上去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吧。
祝烛星顿了顿,雪白腕足轻轻贴了贴少女神情低落的柔软面颊。
“他们,可能更想当一个人。我……还有宗主,其实是修天道修士中的异类。真正的修天道长老,他们……难以被宗规约束,也不被允许随意招收弟子。”
江载月茫然地抬起头,“仙人,什么叫难以被宗规的约束?”
“你在宗规之中,有看到修人道的长老规则之外,修天道长老的记载吗?”
江载月仔细想了想,发现除了袁常足告诉她的修人道的庄长老,姚谷主,易庙主,卢阁主,吴长老,宗规内其他长老的存在与规则好像一大团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话,上一条还在说禁止做某件事,下一条就说起必须做某件事,前后矛盾的程度比修人道的长老大得多,方师兄那时还劝她不必去记这些内容。
这是为什么?
江载月似乎隐隐摸到了一点脉络,祝烛星耐心道。
“因为他们,无论是形态,还是性情,都已经不是真正的人族。他们不会再有人的情绪,人的理智,所以也不会怜悯任何一个弟子。宗规,其实就是为了保护那些异魔没有失控的新入门弟子的。只要弟子的异魔没有失控,牢牢遵守宗规,修人道的长老就绝不会对他们随意出手。”
“可是修天道的长老,出手行事已经没有完全的准则了。他们会主动养育,出手捕获,还有吞噬失控的异魔,约束他们的不是人性,也不是宗规,如果没有……宗主的约束,他们会无差别地对宗内每一个弟子出手。因为在他们眼中,拥有异魔的弟子,本就应该是他们的养料。所以他们眼中的规则混沌无比,即便门内弟子遵守宗规,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江载月倒吸了一口冷气,她陡然想到了一件极为重要之事。
“可是,宗主现在……不是神智不清明吗?那些修天道的长老如果知道了……”
她简直不敢想象宗内会出现何等群魔乱舞的景象。
祝烛星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他安抚般道,“别怕……宗主之前,已经杀了很多很多修天道的宗内长老。剩下那些能在他的杀戮中活下去的,都是不会随意对自己地盘以外,异魔没有失控的弟子动手的长老。一日没有确定宗主飞升,那些长老就不会做出暴露本性之事。”
江载月听懂了祝烛星话中的未尽之意。
那要是宗主飞升了呢?!观星宗真就变成这群非人的怪物长老大逃杀的盛宴了?!
“所以,在宗主飞升前,我会将那些修天道的长老再度清理一遍。”
“载月,别怕,我会留给你一个安宁的宗门的。”
江载月:……这听起来真的好像无良老板给员工画饼。
等宗主飞升,她说不定已经跑出这个精神病院了。
祝烛星既然说那些长老畏惧的是宗主,而他自己又不能在宗内太多人面前现身,那么就说明祝烛星的出现或者存在,是观星宗里不可提的一大禁忌。说不定知道他的存在后,修天道和修人道的长老都会连起手来对付他,不然他也不至于一直隐匿行踪。
那么是不是有一种可能——祝烛星只能围困,或者说保护神智不清明的宗主,而他虽然能困得住神志不清明的宗主,但对于那些修天道的长老来说,或许并没有太强的杀伤性,不然他也不会说在宗主飞升前,清理那群修天道的长老……
江载月的脑子此刻高速运转着,结合着祝烛星之前的话语,她偶然想到了一个格外关键的问题。
“仙人,宗主飞升之后,你也不会再留在观星宗里面了吗?”
祝烛星陷入了一段漫长的沉默中,就当江载月以为他不会再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时候,祝烛星终于应道。
“……嗯。”
果然,就如同她刚刚猜想的那样,祝烛星与宗主之间,存在着一层她还不知晓的紧密联系,不然宗主不可能放心让祝烛星看管神志不清醒时候的他,祝烛星也不可能提起宗主的时候,毫无敬意。
或许是这一天里得到的信息量过多,江载月此刻也没有多少追根究底问下去的心思,她只真诚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仙人,你和宗主飞升前,真的能清理干净宗门内所有不安分的异魔,和修天道的长老吗?”
对于这个问题,祝烛星没有再像之前一样那么迟疑不定,雪白腕足如同有意安抚般,轻轻蹭进了她的指缝,慢慢缠绕上她的指尖。
“我会把他们清理干净的。”
江载月略微松了一口气,不管此刻祝仙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这个小弟子当然也只能相信他说的话。
可是,既然祝烛星连这一点都能做到,那么——
“仙人,那你能不能……”
江载月很想直接问出祝烛星能不能直接把她放出宗门。比起杀干净所有不稳定的长老,放一个普通小弟子出观星宗应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吧。
然而她的话只说出一半,手心被冰凉柔软紧紧包裹的触感,莫名让她头皮发紧,冥冥之中直觉给了她一种格外危险的预兆。
就好像,她完整问出的这个问题,会给她招致难以想象的滔天大祸一样。
察觉到少女的犹豫与停顿,祝烛星贴心问道,“你想问什么?”
江载月格外怂……哦不是,格外从心地丝滑更改了快到嘴边的问题。
“我是说,仙人你能不能不要跟着宗主离开,我想让你留在观星宗里,呜呜呜我舍不得你……”
她本来只是假哭干嚎,连颗眼泪都愣是没能挤出一滴。
但是祝烛星似乎真的相信了她的演技,窗外陡然伸进了无数条雪白腕足,一条条雪白腕足将她重重包裹着,仿佛一个紧密而不愿松开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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