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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飞升邪神,她含泪继承宗门(沉夜生梦)


“你觉得我的兄长,活过来之后能说出这么迂腐的,让我给仇人一个痛快的蠢话?”
狐玄理的声音陡然顿了顿,再响起时,他的声音中简直透露着说不出的嘲讽笑意。
“打服其他药人?谷主,无论是你的异魔,还是骨粉捏成的傻子疯子,他们可都和我说过,当初那个修为低下的魔修,害怕招引其他人的注意,从头到尾只收了你和你兄长两个药人?哪里来的其他药人?”
“谷主,你觉得这是你的异魔,还有那些傻子疯子撒了谎?还是觉得——这是你已经杀死了太多次兄长,所以发了疯,连自己也骗过去的谎话呢?”
女人轻柔的声音不变,“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个疯子的疯话吗?”
“你不信,你不信可以去问你的异魔啊,问那个尸体还没凉的傻子,对了,”狐玄理尖刻道,“你怎么不去问问救你出来的卢阁主,问问他当时到底在魔修那里见到了多少药人?”
“对了,不会是因为你问出来之后彻底发疯,卢阁主才和你断交的吧?”
姚小血的呼吸粗重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恢复平静,突兀地转移话题道。
“你不是想知道,你的族人死因吗?”
见狐玄理没了声音,姚谷主自顾自说道,“灵虫被血腥味吸引到万丘洞崖的时候,我们看见的就是一地面容惊恐痛苦,脖颈中袭死去的狐妖尸体。对了,你就是那个躲在洞穴缝隙上空,偷偷看着我们的小狐狸吧?”
“你以为我没感觉到你的气息吗?你呼吸的声音那么大,好像还咬碎了一块石头吧。如果我想要万丘洞崖里所有狐族的尸体,那我为什么不顺手把你也宰了呢?”
女人逐渐温柔平和下来的声音中,甚至透出了一丝怜悯的意味。
“因为我觉得,你很可怜。”
姚谷主循循善诱般道,“你仔细想想啊,为什么所有狐族都悄无声息地死了,就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狐狸活下来了呢?”
狐玄理此时已经无法开口,不用姚谷主多言,他的脑子快速转动着,几乎隐隐要触碰到了那个可怕的真相。
然而姚谷主根本不愿轻易放过他,她带着笑意的声音,一字一句慢慢问道。
“你的异魔,是什么时候显现出来的呢?”
“你之前是不是觉得,因为你看到了族人的死,所以才被刺激出了异魔吧?”
“可是,我现在看到你的异魔,才想起来——
当年在洞穴里还活着的东西,可不只有你一个啊。”
狐玄理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他的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道。
“你闭嘴!这不可能!你给我闭嘴!!都是骗我……我知道……你都是在骗我的……”
然而姚谷主仿佛是没有听见狐玄理的声音,她慢悠悠道。
“你有亲眼见过你的异魔靠近别的狐狸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真是奇特啊。明明你这么爱你的族人,你的异魔躲在洞穴缝隙里的时候,嘴边——怎么还沾着血呢?”
狐玄理再也发不出一声喊叫,他的声音像被人死死掐在了喉咙中,只能听见姚谷主一字一句道。
“太可怜了。你的异魔,杀死了你的族人,你还想着找我报仇雪恨?等到了黄泉下的时候,你的族人会不会问你——他们明明那么爱护你,为什么你要杀了他们?”
狐玄理的眼前,陡然浮现出那段他不愿再回想的残酷记忆。
死寂的山谷,族人的尸体,遍地横流的血水,收捡尸体的血兰谷弟子,还有躲在缝隙中,忍着眼泪的他……
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预感吗?
在被血液味道逼醒前,他做的那个玩弄猎物的美梦——
族人给他带了许多弱小而拥挤在一起,只会叽叽喳喳叫唤的那群鸟儿……
在梦里,他是多么快乐,他轻而易举地将一个个慢吞吞移动的幼鸟盖在掌下,玩弄他们弱小的翅膀,拔出他们的羽翼,最后再心满意足地一个个咬断他们的脖颈。
他现在还能想起,幼鸟柔弱的,还在动弹的身体被他咬断血脉时,那种生机在一瞬间完全消失的快乐与轻松。
而在血兰谷弟子离开后,他浑浑噩噩,不吃不喝地躲在崖洞里,他的异魔……从始到终身体都格外健壮饱满的异魔,就那样看着他……毫无饥饿地,直勾勾看着他……
如果那时他就死在了岩洞里,他的异魔是不是就会失去最后一点忌惮,将他也同族人一样干脆利落地咬死?
异魔,他的异魔……
从他的身体上,以他的血肉显化而出,吸食了他族人鲜血的魔物……他为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会诞生这样的魔物……
…………
而在狐玄理的声音,连同呼吸声都一并消失后,姚小血脸上的笑容弧度也慢慢落下。
狐玄理死了这件事,勾不起她一丝一毫兴味。
在解决了一个恶心的虫子后,她反而要面对那个她不愿意面对的那个问题。
姚小血控制着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回忆那魔修豢养的诸多药人面容……
药人那么多,长得又都是那么皮包骨的样子……她怎么认得出来呢?她明明记得在她最饥饿的时候,那么多张药人的面容,都重叠般地一张张出现在她面前。
“小血,张口……吃……”
“小血……还难受吗……”
“小血,等我们……出去了,我们就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两个人……两个人平平安安,简简单单地过下去……”
那些已经格外模糊的声音,陡然和刚刚青年人的声音重叠着,在她耳边慢慢响起。
苦咸的味道弥漫开来,姚小血才发现,时隔两百年,她干涸的眼眶中,竟然能再度涌出泪水。
她突然觉得很疲惫,很疲惫……就连回忆,都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已经记不清兄长真正的模样,无论是用他的骨粉,还是用他被灵虫吞噬的血沫,还是用她完全扭曲的异魔和记忆,这些东西最终铸成的姚小谷,到底能留下她记忆中姚小谷的模样几分呢?
即便她真的造出了一个与当年一模一样的姚小谷,她真的还能认得出兄长的模样吗?
姚小血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除了脸上还残留的泪痕,她的身上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属于姚小血的软弱模样。
“走吧。”

“不管是死人,还是仇人,我都不想留着他们, 也不想再记着他们了。”
“不管你是谁,看在你今天让我清醒过来的份上, 我给你一个时辰, 你可以带上血兰谷外的人离开。”
地底陡然发出一阵恐怖的嗡鸣震颤,姚谷主脚下的红虫越来越多, 还有源源不断的红虫继续从地下钻出,汇聚到她的身边, 红虫的数量几乎要将废墟淹没, 它们的范围还在不断蔓延,像一片流动的红色汪洋,快要将姚谷主的身影都完全淹没。
但姚谷主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就如同说着一件与己无关之事。
“把那几个没毁掉的骨巢带走,随便喂点鲜活的禽类血肉, 可以长出新的阴阳双虫。庄曲霄的灵植需要阴阳虫尸水, 这些东西能暂时维持住宗内的长老,还有天魔的神智。”
“当然,如果你想让他们的异魔失控, 也随便你。”
姚小血最后的声音, 平静微弱得仿佛融化在了黑暗里。
“就当是感谢你让我放下一切的酬劳吧, 虽然我原本是打算杀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
久久的沉默后,姚谷主再度开口。
“如果我再出现的时候,没有控制住我的异魔,或者又疯得控制不住我自己——
你试试看能不能杀了我……如果你杀不了,就去请修人道的长老动手, 不要……罢了,反正所有人的归宿,都是被天魔吞噬……”
姚谷主的声音彻底淹没在红虫海潮中,而旁观了整场大戏,愣是没发出一句声音的江载月:……不是,谷主你还没告诉她那几个没毁掉的骨巢在哪里呢?
虽然那玩意儿很危险,但一想到这是清心丹的原料,江载月连忙抓住雪白腕足。
“仙人,骨巢……”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口问道,“养这些阴阳双虫会有什么危险吗?它们不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钻进人的身体里吧?”
祝烛星温柔平和道。
“可以把灵虫骨巢养在我的巢穴里面,有星沙守着,它们也跑不出去。”
江载月觉得这个提议十分动人,她试探性地问道。
“那抓禽类血肉喂它们的活……”
祝烛星也陷入了迟疑中,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有些不确定道。
“宗内有一位长老,养了许多活物……不过,我不记得他的姓名了……”
江载月已经慢慢接受了祝烛星和宗主这样修天道的修者,神智或者记忆上都有些不圆满的事实。
而迄今为止,她知道姓名却没有实际接触过的修人道的长老,江载月试探性地问道,“是白竹阁的卢阁主,还是无事庙的易庙主?”
祝烛星缓慢道,“……我不记得了……”
“算了,仙人,记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出去再说吧。”
虽然那些红虫浪潮像是无比恐惧他们一样,自动避开他们所在的位置,可是看着那如同城墙般高高叠起的红色海洋,她还是有些不适。而此时,江载月也陡然想起了一件现在要完成的要事。
“仙人,我们现在去通知那些弟子尽快离开血兰谷。”
祝烛星应了一声,雪白腕足轻柔卷起她,原本静美如画的血兰谷,此刻从高处望下,就如同一片慢慢扩张的红海,而那红海的浪潮,即将逼近竹楼所在的方向。
然而等她回到竹楼时,江载月发现压根就不用她操心,弟子居里的弟子们一个个各显神通,甚至可能比她更早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
有人坐着看似脆弱,却飞得格外稳当的纸鹤,逃出谷外,有人坐在高大的铁鼎里,而那铁鼎慢吞吞飘起,像是越飞越高的热气球,还有三五成群的弟子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之前载它们过来的血翼鸟。虽然那血翼鸟已经奄奄一息,身上的红虫也如同掉线的毛毯般掉了大半,只剩下大半个灰白的骨头架子,竟然还能奇迹般地飞起。
只是这些人应该也牢牢记得宗规,他们将原本瑰丽绚烂如火的血兰花田薅得个大半。
即便是那些新入门的,没有过多法宝和灵器的弟子,此刻也齐心协力地找到了通往谷外的道路。
江载月大受震撼:……为什么这群人这么熟练啊?就像他们一踏进血兰谷,就已经做好了要大逃杀似地跑出谷外的准备。
不过一想到血兰谷谷主之前做的那些事,她不得不承认,这些人深谋远虑的准备是对的。
她本想就此离开,去找谷主托付给她的灵虫骨巢,但是一眨眼间,她在竹楼的窗户缝隙间,隐约看见了一个人跑动的身影。
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傻子不跑路,在竹楼里跑来跑去的?
江载月让腕足把她送进窗内,她刚准备喊住那个跑动的人,却听到那人高声喊出的,格外熟悉的名字。
“江载月!”
“江载月!你在哪里?!”
她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生死之交的朋友?这种逃命的重要关头,竟然还惦念着要喊上她?
可是听声音也不像是方师兄,她认识的人里,应该也没有对她这么情深义重的……对了,佘临青那家伙,现在不会还在地道里躺着吧,他应该没被红虫吃了吧……
江载月一边发散着思维想着,一边出声喊住了那个人。
“喂!我在这里,别找了,快跑啊!”
然而那个身形清瘦的弟子一转头,他脸上戴着一具全黑的面具,只露出眼睛的孔洞,他身上那一瞬间的气势如同阴云密布般压抑沉重。
“你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待在房间里?!”
听着那人嘶哑破音的,几乎听不出原音的声音,江载月气势不虚半分地狐疑问道。
“你是谁啊?你凭什么管我?”
青年人的声音颤抖,甚至隐隐带着哽咽和一闪而过的怨愤,“我还以为,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死了……”
不是,这人到底是谁呀?
江载月没心思再和他废话,“别等我了,快走吧,还有血翼鸟没开始飞呢。”
她按住那人肩膀,却发现青年的脚像是在地上生根了一样,沉重得纹丝不动,他甚至还有心思反过来抓住她问道。
“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
直到雪白腕足从青年额头一穿而过,看着那人沉重倒下的身体,江载月点了点头,朝雪白腕足道,“仙人,你这一招很有用,有空的时候能不能教教我?”
雪白腕足重新回到了她头上,只是这次贴住她头的力道似乎更大了一点。
“好。既然他与常人不同,要杀了他吗?”
怎么宗里有这么多不正常的弟子?观星宗干脆改名叫非人类精神病集中营算了。
江载月脑中闪过一丝怪异之感,不过她没有多想,她随口答道,“那倒不至于。”
紧接着她就像拖死鱼一样拖着那人的衣袍,从窗边将他丢下楼,恰好砸在那头准备起飞的血翼鸟身上。
血翼鸟起飞的速度没有半点迟缓,而那些趴在血翼鸟上的弟子,显然也没注意到广阔的毯子般的鸟背上,多出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只是那人脸上的面具被砸得完全掉落,江载月也终于看清了那张面具之后的脸。
——薛寒璧。
怎么是他?
他怎么跟过来了?
但一想起血兰谷弟子那时候的原话,江载月顿时明白过来,所有没拜师的新入门弟子,薛寒璧自然在其中,他也不可能就因为脸受伤了,就不进谷了,所以他当时只是找个理由离开她的视线,之后再偷偷带上面具,混入人群当中?
怪不得她一直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不过这个人就和她有过几面之缘,而且都留下了几段不怎么好的记忆,怎么在这种危急关头还惦念着来找她?
江载月没有想下去,却听到祝烛星问道。
“他在宗外与你相识吗?”
江载月开了一个可能只有她自己明白的冷笑话。
“仙人,我在宗外的时候,只认识一堆浑浑噩噩,还反过来为虎作伥的炉子,对了,还有几个自认为是我们这群炉子的人上人。他要是认识我,那就是恨不得杀我而后快的仇人了。”
雪白腕足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追问她话中炉子这类难懂的词的含义,祝烛星温柔缓慢道。
“他们如果混进了宗里,我帮你杀掉他们。等到……我可以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会帮你杀掉宗外的仇人。”
什么叫做他可以离开这里的时候?
难道祝仙人现在被什么外力困着,不能离开宗门?
淡淡的疑惑在江载月脑中一闪而过,不过她没有多问,只是笑眯眯地答道,“那就多谢仙人了。”
不过她突然想起了现在最重要的正事。
“仙人,灵虫骨巢!对了,我想到了,既然灵虫骨巢对庄长老很重要,要不我把灵虫骨巢送给庄长老养吧?庄长老财大气粗,应该会给我一点灵晶当报酬。”
虽然这么做,不符合她葛朗台的本性,但江载月也是陡然想起,她自己不会长久留在宗门这件事。
如果她将灵虫骨巢交给祝烛星来养,在她离开后,祝烛星说不定还会傻乎乎地养着那些灵虫,等她回来。

一想到那个场景, 江载月多少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虽然她自认自己也不算什么好人,可是从入宗以来,祝烛星在大事小事上帮过她这么多, 她总不能在灵虫这件事上,还坑祝烛星一回。
所以不管庄长老会给她多少灵石, 或者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都不给, 她都决定了,灵虫骨巢就送给庄长老吧。
“你很喜欢灵晶吗?”
雪白腕足搭在她的头上, 冰冰凉凉得蔓延包裹着她的脖颈,“我那里, 还有一些灵晶, 我都拿下来给你。”
“仙人,这多不好意思啊,”江载月假模假样地客气了一下,“要不这样,我再给你编几个草编, 就当是我卖东西给你, 你再给我的灵晶?”
“不必这么麻烦,”雪白腕足轻轻贴了贴她微微发热的脸,“我平日里也不需要用灵晶, 那些都送给你吧。”
江载月这一回真的有一点自己在骗傻子的钱的负罪感了。
“仙人, 我, 我也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收你的灵晶,这样我会良心不安的。”
江载月冷静了几分,想出了一个提议。
“这样吧,仙人你以后如果想用灵晶让我做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我也同意的前提下, 我就收下几颗灵晶作为报酬。”
祝烛星想了想,一条雪白腕足举着一颗亮晶晶的,如同蓝色宝石般澄澈耀眼的晶石,放到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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