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就战,猫爷我干不死它!”
“汐兮退后,猫爷我来……”
嘟嘟话还没说完,云汐兮一个人影就晃动,就已经扑上去了。
喵喵喵?
汐兮,汐兮疯了?
不是它打头阵,主攻吗?她一个武力值勉强能够对付普通鬼的人冲上去做什么?
嘟嘟着急了,顾不得耍嘴皮子。
冲上去跟蜈蚣精厮打在一起。
“呵呵,不知死活的,龙爷一个尾巴就能让你们死得透透的。”
任谁看,也不会觉得一人一猫有半点胜算。蜈蚣精无论是体积、大小,还是武力值,可以说这将是一场毫无胜算的虐杀,单方面那种的。
但,当云汐兮的拳头落在它身上时,蜈蚣精大惊失色,痛……痛入骨的那种。
它的瞳孔在顷刻间放大,不可置信道:“区区一个人类,不可能……”
云汐兮的武器,骨伞护着云霆兮等人。
她的术法,对付不了大妖。
那就,肉搏战啊,谁怕谁?当云汐兮发现,赤手空拳也行得通时,她兴奋了,手脚越来越快,闪躲越来越敏锐,那分明不是一般人应有的速度和战斗力。
蜈蚣精咬着牙,也不上那只猫了,全力反攻云汐兮。
在其他人眼里,从最初的担心恐惧,到现在,所有人都斯巴达了。
云汐兮只觉得自己用揍越有劲儿,浑然不知自己在他人眼中的真实是什么。
她被蜈蚣精一尾巴拍至尾部,她就反正抱住人家尾巴,抡起来甩两圈然后脱手扔出去,反倒将蜈蚣精摔得七荤八素的。
蜈蚣精张大嘴巴要生吞她,她将人家两颗大门牙活生生掰下来。
蜈蚣精吐出毒气攻击,猫爷闪躲,而云汐兮没得及,然后一点儿事没有,毫无中毒迹象,人一点儿事没有,甚至不知道那是毒气,只以为是蜈蚣精醉人的口气呢!
“太臭了,你该好好刷牙了。”
蜈蚣精气得半死不活。
很快,局面开始破冰了。
从一方碾压,到双方势均力敌,再到现在,云汐兮隐隐占了上风。
“这就是你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姐姐?”温泓难得有点儿晕乎,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就,挺尴尬的。
适才几人在那叭叭叭跟人炫耀自己的段位。
结果,本以为对方是青结果人家是王者,而且还是王中之王,简称王中王。
听那是什么声音——啪啪啪打脸的声音。
云霆兮也是一言难尽,望着某人越发矫健的身姿,就,找不到形容词。林中猛虎不外如是……“我,我从没见过她出手。”
齐长东崇拜,惊叹,然后惊讶的发现:“云妹妹的身手,不像是经过系统训练的呀,杂乱无章法,乱打一通,用的是蛮力。”
系统训练的,比如黑带五段,有专门的老师教导,亦有专业的考核。
一对比云汐兮的,显然就是纯靠力气了。
这点,温泓赞同。“不过,她好像在打架的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的章法。”
怪不得老和尚跟小和尚说,山下女人猛于虎。
云汐兮,学校出名的冰山美人,娇滴滴的弱女子,这会儿看看,那一拳头下去,别说蜈蚣精了,他们围观吃瓜的看着都生疼。
耿明月瑟瑟发抖,但眼睛亮得渗人。“妖气,都被打散了,那得多疼啊。”
方才浓郁的妖气漫天,衬托着夜色都是红光呢。
现在呢,肉眼可见的,缩小范围,缩水的既视感。
猫爷已经,已经没得用武之地了……猫爷从战斗中退出,跳到破旧的庙宇顶部,俯身观望。
云汐兮脸上浮现出兴致勃勃的笑容,有点儿渗人就是了。蜈蚣精怪叫,节节败退,最后毫无还手之力。
拳拳到肉,拳拳到骨。
“我认输,我认输。”蜈蚣精气短,灵力妖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云汐兮全都失灵了,它虚弱到了极点。真实可笑,它竟败在一个人类手上。
云汐兮不为所动,露出白牙:“我说了,你该死。”
一时的示弱,骗得了谁?
森森白骨泼天的冤屈,谁来买单?
一只吃人的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蜈蚣精见她毫无收手的意思,暴怒:“我又投降了,你还想怎么样?”
“投降又咋地,汐兮是你妈吗,非要惯着你?”来自于猫爷无情的嘲讽。
“让你吃人!”一拳。
“吃人还沾沾自喜!”一拳。
“还洋洋得意。”再一拳。
“还豪横!”左勾拳右勾拳。
“还祸害无辜少女,老色批,不知羞。”连环拳。
“玷污了龙族名声,你个冒牌货。我大种花国的龙哪有你这么丑!”
“辣眼睛。”
“丑八怪。”
猫爷垫起猫脚脚,在屋檐上兴奋地来回踱步,鼓舞助威:“揍它丫的,往死里揍,揍得它连老母都认不得,装逼一时爽,翻车火葬场。让你丫在猫爷面前耀武扬威,一jio给你踹废了。”说着就是猫jio荡漾。
画面太过暴力,没眼看了。
云家的小姑凉,明显已经嗨了呀。
齐长东一边看一边捂脸,捂完左脸捂右脸,云妹妹三个字再也喊不出口了,以后那位就是姑奶奶。
只见那蜈蚣精,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子一寸一寸矮下去,十米大高个,跟木桩一样被人一节一节往下按。九米,五米,一米,十寸……
在那一拳又一拳惨绝人寰的攻击下,已经变成单方面挨打了,它连再求饶的机会都没有,最终的大小只能维持在成年男子一颗拳头的大小了。
就,比起出场时的吊炸天,眼下就,弱小无助默默流泪。
一场战斗就这么结束了,开始时很意外,结束时同样是让人意外。
齐长东默默道:“姑奶奶,您这战斗力,吊炸天啊。”
“说好的柔弱不能自理呢?”
柔弱不能自理?谁说的?
云霆兮默默举手,那是他心中,形容某人的词汇。
“深藏不漏啊。”温泓感叹。
他们仨,这下是真服了,五体投地的那种。尤其是齐长东,再也不是齐*科学唯物主义长*打死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东了,亲眼见了鼠妖和蜈蚣精,他已经蜕变了。
而且,据说姑奶奶最拿手的,还是捉鬼……呵呵,你品,你细品,捉妖都如此暴力,那擅长的捉鬼技能该有多么的感人?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从热血沸腾中平静下来的云汐兮,也有些愣神。她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双手,而后弱弱的说:“我这么厉害的吗?我也是第一次发现的,你们相信不?”
云霆兮&齐长东&耿明月&温泓,齐刷刷摇头。宁可相信她藏拙,总不能跟仙侠小说里面的主人公一样打个雷就通了任督二脉然后吊炸天了?
云汐兮无力解释,天知道就是这么的玄幻。她若有所思,总觉得有些奇怪。
最无所谓的就是猫爷了,反正干就完事,以后啥妖魔鬼怪都不怕了不是。
可能,这就是猫脑和人脑的区别吧。脑仁只有核桃大小,想不了太深入?
言归正传,收尾工作还没完成呢!
蜈蚣精被云汐兮两手指提溜着,被人嫌弃道:“龙老爷战斗力不行啊,太过弱不禁风。”
蜈蚣精挺尸,并不想说话:呵呵,换个人试试,老爷他一个尾巴就给拍死,再看看它弱不弱。还不是运气不好,遇到个女煞神?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品种?
弱不禁风?云霆兮四人侧目,然后转过脸来,目不斜视。
就,不敢吭声,安静如鸡,大家懂嘛。
“接下来咋整?鬼,送地府,妖往哪里送?”猫爷很迟疑,“喵能吃了它吗?有用不?”
所以,猫爷你除了吃还有啥追求?
不过嘟嘟说的在理,他们实在是没有处理妖的经验。
被揍回原型了,然后呢?
云汐兮头秃,几人蹲在原地,围成圈儿,将蜈蚣精团团围住。
蜈蚣精,瑟瑟发抖。
“要不直接杀掉?”
它现在跟普通的蜈蚣没有区别,跟踩死蟑螂一样一样的。
“蜈蚣是不是药物圣品?可以治疗多种疑难杂症,还可以泡酒……要不,杀了之后,塞酒罐子里面?”废物利用嘛。
成了妖的蜈蚣,制作成药酒,药性是不是更足?
蜈蚣精:人族都是魔鬼。
云汐兮冷眼看着,它将人类当成它修炼的食物,如今也让它体验体验被人当做食谱的感觉。
四人讨论来讨论去,终是没有得出一个完美的方案。
其实,云汐兮心里清楚,他们四人的方案,一个都行不通。妖的归属,在哪里呢?
警察叔叔到了,就上次去学校的那位,同行的还是老伙伴——胖叔。
看起来,两人应该是专门负责此区域的。
“哟,熟人呢!”胖爷见着云汐兮,开心得跟什么似的。随后打量了下战斗后的更破的破庙,眸色一沉,“小姑娘,这都是,你的杰作?”
这,明显是经过了一翻恶斗。
并且,最终的胜利者,就是好好站在他跟前的,完好无缺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小姑娘,牛逼啊,跟胖爷说说这是个什么情况?遇到棘手的鬼了?”
不怪胖爷误会,实在是,放眼望去就五人一猫,别的啥也没有,不是鬼是什么?
这回才真不是。
云汐兮戳了戳装死的蜈蚣:“胖爷,这次不是鬼,是只大妖,蜈蚣精。”
胖爷差点没站稳:“什么玩意儿?”
“妖!”五人异口同声。
“妖?!”胖爷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却只见到一只小小的蜈蚣,“这是,妖?”
“说话。”猫爷一爪子下去。
蜈蚣精翻个白眼:“你老爷我就是妖,咋滴!”
胖爷窒息,真的是妖。
他的表情凝重了。
云汐兮投以询问的眼神。
胖爷踌躇,而后下定了决心:“丫头,你知道,我种花国自建国以来,再也没有成精的。咱建国已百年有余,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十多年前开始,动植物竟有生出灵智的。”
虽然上位者请高人算过,高人的说法是,这象征着我种花国国运昌盛,滋养出了灵气。
但,底下人,难免会心存忧虑。
毕竟,是异类,道不同不相为谋。
“从你们的描述,像它这种,不但生出了灵智,受人供奉,略有神通的,实在是少见。”
“呵呵,确实是少见,它还吃人呢。”
云霆兮没好气道。
吃人?胖爷彻底冷下了脸,就说小小蜈蚣精如此神通,竟是吃了人的缘故。
“破庙底下,应该全是人骨,胖爷,你们能处理不?”云汐兮一如既往的,有困难就依靠祖国爸爸。“还有这妖。”
从胖爷的口吻,祖国爸爸对妖的存在果然是知情的。
胖爷果然不推拒:“我们的人,会过来收尾。至于这妖,也由我们带回去。”
“只是,它的妖力……”
中途跑了可怎么得了。
云汐兮秒懂,沉着的想了想,手指在蜈蚣精的身上,隔空划出一道符,符咒很快就钻进它的妖丹中。
蜈蚣精如砧板上的鱼肉疯狂摆动,作垂死挣扎,然,一切都是徒劳的。
只见云汐兮居高临下的,对着它阴森一笑:“一道锁灵符,不知道能不能封住它的妖力;不过没事,我还下了一道跟踪符,它要是敢跑,天涯海角,下一次直接带它去见阎王。”
蜈蚣精帕金森式的抖,这个煞神哪里知道,她的拳头如冰雹尽数落在它的身上,打得它妖气一滴不剩,体内的妖丹空空如也,这都大半天了,竟一点恢复的征兆都没有。
她,真的是有毒,剧毒!
谁来跟它解释下,为何为这样?
还哪里需要给它下什么符咒?
胖爷用一只小小的玻璃瓶将蜈蚣精装里面,迟疑了一下,转而对云汐兮说:“丫头,你的情况,我如实跟上面汇报了。事关国安民安,你别怪胖爷多嘴。”
云汐兮,是理解的。
“相信不久,上头就会派专人下来与你会面,你做好心理准备。”胖爷见她当真是个爽快过,喜爱之心更甚。“好丫头,你别怕,胖爷不会害你,我们都是好人。你的才能,是不可多得的。”
“对了,你刚才是有人供奉它,谁?”胖爷随口一问。“供奉一只吃人的妖,可见这家人是心术不正的。”
这,就有点儿尴尬了,气氛突然就沉寂了下来。
温泓担忧的看向耿明月。
齐长东:扎心现场,这不就冷场了么。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担心着耿明月,她却柔柔的笑了,以安抚他们的忧虑。“耿家,蜈蚣精的供奉者。”
冷静到不可思议。
这一晚,十八岁的耿明月,长大了。
心志变得坚定,鲜血变得刺骨,褪去稚嫩和天真,原来这就是长大的代价。
“行了行了,几个学生胆子也太大了。我叫人送你们回去,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主哦。”
胖爷赶走几人。
几人本就是开着车来的,这会儿车也不用开了,直接被人护送回市区。
耿明月不想回耿家,一行人索性就回学校了。
待护送的人走了,云汐兮猛然就想起了包里的红鸾桃花坠儿。
“对了明月,我去你家的时候,在你房间找到了这个。”云汐兮说道,“之前缠着你的红线源头找到了。你应该,挂了它很长一段时间吧。”
耿明月沉默几秒,闷声问:“这个,有什么问题?”
“这红鸾桃花坠儿,是为了庇佑女子未来姻缘美满,家庭幸福的。但你这块……并非是桃木做的,用的是柳木。”
“柳木?”
“对,人们常用水性杨花来形容不守妇道的女子,杨花,指的就是杨柳的柳絮。在柳木上刻着桃花和大公鸡……”
耿明月懂了,这就要她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了。
“明月,你还好吗?”温泓。
齐长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耿明月之前那些做派,原来竟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坠子?”这也,太惨了吧。
耿明月觉得,自己很好,内心毫无波动。
“这坠子烧了就好,你就不会再受影响了。”
耿明月点点头,只,眼神莫名有些苍凉。
几人分别回到自己的宿舍。
耿明月和云汐兮已经是一个宿舍的,毕竟不是住校,因此走读的安排,一个宿舍的人非常少。
这会儿天色蒙蒙亮了。
两人躺在被窝里,谁也没睡着。
“那个坠子,是当年,我后妈进门的时候送给我的。”
“我一块儿,耿霏霏一块儿。”
云汐兮安静的听着:“耿霏霏那块……”
“耿霏霏那块应该就是桃木做的,所以,这些年水性杨花人只有我。”耿明月不傻,真的。
她盯着天花板:“这次的事,我爸,他是知情并同意的。那块坠子,他也知道吗?”
云汐兮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而耿明月也并不是非要她的答案。
她在被窝里缩了缩,讪笑:“算了,已经不重要了。”
云汐兮侧着身子,望着对面的耿明月,听着那从被窝里隐隐传来的啜泣,轻叹息。
这时,大概也只有无声的陪伴才是最有用的吧。
云汐兮不知道,在胖叔一行人清理现场离开之后,那巫师又回到了现场。从破庙里半破旧的神像里,抠出一颗珠子,这才真正的离开。
那个点,已经废了。
不值得他再作停留。
闹鬼的传言已经不攻自破,已经从学生们的茶余饭后中消失了。
因为,那几位昏迷学生已经苏醒,他们口中传递出来的都是做了一场噩梦,更确切的就没有了。故而,充其量顶多就变成校园怪谈之一。
再也引起不了恐慌。
近来,学生们中口口相传的大事件,耿家独占鳌头。那耿家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竟被官方整治……不,应该是调查,查着查着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出来了,然后,秋天的一阵风,啪的一下就破产了。
据说,破产前,耿总奔走各大银行打款,无一家银行首肯;据说,耿总拖着老脸,求业界大佬和朋友,无一人肯伸出援手。
业界的风声传的很快的,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定是有人整耿家,耿家的破落速度才会如此快,毫无任何征兆的。
据说,耿家破产时,耿父问责耿明月,父女二人发生了剧烈的争吵,甚至还断绝了父女关系。
据说耿太太,就后面娶的那位太太,带着耿霏霏,卷走了家中最后一点儿钱。
据说,耿明月的母亲,哦,亲生母亲应女士从国外赶回来,母女二人不知谈了些什么,猛虎一样的应女士狠狠抽了耿父一顿。
据说,耿家那位当家人,不但身无分文,作为公司的法人,已经被检察官带走了,后半生怕是要在牢狱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