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推出大量低价位的面包,思甜烘焙坊又吸引了一波新顾客,他们专注于购买五毛钱一个的可颂,和一块钱一个的三明治面包。
而消费能力还算可以的那类人呢,则会自动选择价位更高看着也更精致的面包,比如3块钱以上的面包或小蛋糕。
不管怎么说,经过这次面包结构的调整,这两类消费人群都算是被孟箬给抓住了。
思甜烘焙坊这边生意红火,与之相对的高家面包店则显得冷清许多。
因为店里生意受影响,高金凤牌也没心思打了,今天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来到店里。
她骑着车经过思甜烘焙坊的时候,就看见有几个人在孟箬店里买面包。
反观自己家的店,一个人影也没有。
高金凤站在自家店门口,伸长了脖子朝思甜烘焙坊看去。
就她瞅的这十几分钟,进思甜烘焙坊买面包的人就没断过。
而且这些人不光只看看,出来的时候手上都拎着一两个小面包。
高金凤纳闷了,孟箬把面包的价格定那么高,怎么还一直有人买呢?
她家价格定得这么低,却连个进来的人都没有,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是因为别人压根不知道她家面包价格低?
高金凤眼珠一转,想出一个好办法,孟箬会吆喝,她们也要吆喝。
于是,她让吴爱香站在门口吆喝。
“爱香,你也站在门口吆喝,你就吆喝我们店的面包有多便宜,吸引顾客进店。”
“鸡腿面包五毛一个,三明治面包一块一个……就这样吆喝。”高金凤道。
吴爱香嫌站在门口吆喝丢人,还有点不太乐意。但她又怕自己拒绝会被高金凤骂,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硬着头皮上的结果就是,吴爱香虽然站在门口吆喝了,但是那吆喝声小得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吴爱香刚吆喝了两句,高金凤就气得骂她。
“你早上没吃饭呢,吆喝,你懂什么是吆喝吗?”高金凤骂道,“你要让别人听见,就你这蚊子似的声音,谁听得见?”
吴爱香站在门口扭扭捏捏道:“婶婶,我能不吆喝嘛,我不会。”
而且站在店门口跟小贩似的大声吆喝,真的好丢人。
“这有什么不会的?把嗓门放大一点不就成了。”高金凤大着嗓门道。
吴爱香还是一脸扭捏,拉不下面子。
最终高金凤只能换个法子:“那你去趟市场,买个喇叭来,你对着喇叭吆喝总行了吧。”
吴爱香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只能跑了趟市场,买了喇叭回来吆喝。
还别说,吆喝还真有点用,有几个人听到吆喝声还真进来了。
同行的两个女同志,年龄看着差不多,三十出头的样子。
两位女同志听到吆喝声进店,结果一进来却齐齐露出失望的表情。
“这个鸡腿面包也卖五毛,看着还不如旁边那家店的牛角包好吃呢,人家也才卖五毛。”一位女同志道。
牛角包就是可颂,有时候顾客听不懂可颂是什么,孟箬就会跟人解释这也叫“牛角包”。
另一位也连连点头:“刚刚听见吆喝,还以为这家面包店会便宜很多呢,没想到三明治也是卖一块。”
“对,做得还没人家的好看。”
两位女同志凑在一起自以为小声地讨论着,但其实站在旁边的高金凤一字不落全都听见了。
“算了,还是回去买吧。”
另一位女同志也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两人又走出了高家面包店。
待那两人离开,高金凤忍不住骂了一句:“神经病啊,五毛钱的东西还比来比去的,买不起就别看。”
高金凤撒完气后,渐渐冷静下来。
刚刚那俩女的在她店里哔哔赖赖的,但她也听到两个关键信息。
首先,那俩女的刚从思甜烘焙坊出来。其次,思甜烘焙坊不仅卖五毛一个的牛角包,也卖一块一个的三明治面包。
思甜烘焙坊昨天开业的时候,她去转过一圈,她家面包最便宜的价位都是两块五,而且昨天她也没看见她家卖什么牛角包和三明治啊。
难不成还是今天突然加的?
思及此,高金凤心中警铃大作。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她得派个人去思甜烘焙坊打探一下消息才行。
随即,高金凤将站在门口拿着喇叭吆喝的吴爱香招呼过来。
“爱香,你先停一下。”
吴爱香见婶婶不要自己继续吆喝了,立马高兴地放下喇叭。
可高金凤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你去旁边思甜烘焙坊打探一下,看她家现在都卖哪些面包,是不是有很多两块钱以下的。”高金凤道。
“我?”吴爱香用手指指着自己。
高金凤嫌弃地瞥了她一眼,那表情好像在说: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我去?
“上回思甜烘焙坊的老板来过咱们店,那时我和黄师傅都在店里,她认得我们,所以只有你去,知道吧。”高金凤道。
“可是,她也认识我,”吴爱香连忙解释道,“之前我在食品厂给嫂子顶班,她是一号生产车间的班组长。”
“她之前是食品厂的组长?那她为什么突然来开面包店了?”高金凤疑惑。
好好的国营厂子铁饭碗不要,来开面包店,和她抢生意?
吴爱香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我离开食品厂的时候,她还在一号车间当组长。”
高金凤没再管这事,她低声喃喃道:“都认识,那就不好办了。”
“这样,”她忽然想到一个法子,“你乔装打扮一下再过去,这样她就认不出你了。”
吴爱香怂怂地连连摇头:“婶婶,我感觉我不行,以我的胆子我肯定一进去就穿帮了。”
怕高金凤觉得她是在推卸转而骂她,吴爱香连忙解释:“而且,我要是一进去就穿帮的话,孟箬她肯定会起戒备心的,到时婶婶你要再想去她店打探消息就更难了。”
高金凤一听,觉得吴爱香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一个个全都靠不住,”高金凤不耐烦道,“一到关键时刻还得我自己上。”
丰州市一中,高一(1)班。
课间休息,谢卓然趴在课桌上睡觉,同桌方凯从课桌桌肚里拿出一包用蜡纸包好的瑞士卷。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刚想拿起一块瑞士卷吃,原本趴在桌上睡觉的谢卓然突然睁开眼,给方凯吓了一跳。
方凯瞅了一眼桌上的瑞士卷,笑眯眯地问:“卓哥,瑞士卷,要不要来一块?”
谢卓然闻言,眉头微蹙:“瑞士卷?从瑞士买来的?”
方凯耸肩:“我姐昨天在面包店买的。”
“她没去瑞士。”方凯一脸真诚道。
“那为什么叫瑞士卷?”谢卓然同样真诚发问。
方凯再次耸肩:“我也不知道,我姐跟我说的,这就叫瑞士卷。”
谢卓然也没再纠结这个事,重新打量起面前的瑞士卷,看着好像还挺好吃的。
“来一块。”谢卓然发话。
方凯立即孝敬似的,将瑞士卷往前推了推。
谢卓然拿起一块吃起来,外面的蛋糕卷松软香甜,里面裹了不少奶油,白白的奶油入口细腻,带着浓郁的奶香。
味道还真不错,至少比他在别的面包店买的好吃。
“既然你姐昨天没去瑞士,那她肯定是在丰州市买的吧。”谢卓然问,“你姐在哪里买的?”
方凯摇头:“我不知道。”
“等放学回家我问问我姐。”方凯说。
他卓哥向来喜欢吃这种甜甜的东西,估计是觉得这家面包味道不错,想自己去买,方凯想。
隔天,方凯就给谢卓然问来了面包店地点。
“我姐说她是在‘思甜烘焙坊’买的,离咱们学校也不远,就在丰南路那边。”
随后,方凯又将思甜烘焙坊的详细地址告诉了谢卓然。
方凯说完,看向谢卓然,发现他的卓哥趴在桌上,半阖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讲话。
方凯撇撇嘴,正准备转身翻开书,结果谢卓然像是慢半拍似的说了句:“知道了。”
星期三早上。
谢海东将今天谢卓然的饭钱放桌上,推开谢卓然卧室的门,对里头还蒙着被子睡觉的谢卓然说:“今天的饭钱放桌上了,不够的话再跟我讲。”
谢卓然的生母三年前病逝,而谢海东作为派出所所长公务繁忙,不要说给儿子做饭,就是管都少有时间管他。
谢母刚病逝那年,谢海东还让谢卓然去叔叔家吃饭,后来谢卓然去了几个月就不去了,让谢海东直接给他钱,他想吃什么自己去外头买。
所以,自那以后,谢海东每天早上都会给谢卓然留十块钱饭钱。
他也知道这个年代,十块钱作为一天的饭钱有点多。
但他作为父亲没时间陪伴孩子照顾孩子,就只能用钱来作为弥补了。
随后,谢卓然的声音便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知道了。”
“你也早点起床去学校知道吗?”谢海东又交代一句,“别老是迟到。”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听到儿子的回应。
他也早就习惯了,无奈摇摇头,便出发去派出所上班。
谢卓然又在床上睡了半个小时才起床,他一看时间,快八点了。
他洗漱完毕,拿着谢海东今天放在桌上的钱,慢慢悠悠地晃去了思甜烘焙坊。
孟箬刚招呼完一批客人,正想歇一下,忽然走进来一个少年。
少年看着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倒是俊秀端正,皮肤很白,五官棱角分明透着一股锐利,眉宇间更是露出几分痞气。
但看他走路的样子,又透出懒洋洋的散漫。
谢卓然进店后没说话,盯着玻璃橱柜扫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橱柜的瑞士卷上。
“这个瑞士卷是从瑞士进口的?”谢卓然声音散漫道。
孟箬一怔,这已经不是第一个问她类似问题的人了。
接下来面前这人势必还会问出“那它跟瑞士有什么关系”之类的话。
孟箬索性一次性解答:“不是瑞士进口的,它跟瑞士也没什么关系。”
听到孟箬软软甜甜的声音,谢卓然下意识抬头,然后才注意到店老板长得似乎很好看。
“那为什么叫它瑞士卷?”他还在纠结这个名字,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孟箬面上透出几分无奈,这就要问研发出这款甜品的甜品师了,她也不知道啊。
“一个名字而已,甜品最重要的是好吃,你要是喜欢的话,你也可以叫它奶油卷。”孟箬笑着说。
好,明天她就给瑞士卷改名,改成奶油卷,省得大家都纠结瑞士卷跟瑞士的关系。
听完孟箬的回答,少年像是不甚在意地继续看着店内的面包和甜品。
“这是什么?”谢卓然指着可颂问道。
“可颂也叫牛角包。”孟箬微笑回答。
“给我来两个。”
“这个是?”谢卓然又指着旁边的面包问。
“三明治面包。”孟箬回答。
“也来一个。”他说。
早上他不想吃奶油太多的面包,容易腻。
“两个可颂,一个三明治面包,一共两块。”孟箬说。
谢卓然一脸无所谓地掏出十块钱给她。
他接过面包,收过零钱,突然想到什么,问:“老板,你这卖牛奶吗?”
光吃面包太干,配个牛奶正好。
孟箬:“牛奶有倒是有,但是用来做面包用的,不单独卖。”
“老板,你给我倒一杯吧,我给钱,五毛够不够?”谢卓然问。
孟箬有点为难:“就算我给你倒,也没杯子。”
谢卓然像是放弃似的点点头,拿着面包和钱离开了。
高金凤花了两天的时间搞来一套乔装打扮的行头。
等她在里间换好衣服出来,吴爱香看着她那样子,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高家家底还算不错,平时高金凤衣着打扮也算得体。
但现在的高金凤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花棉袄花棉裤,头上还绑着一个大红头巾。
光看背影的话是比较难认,可是高金凤的脸一点没乔装,只要看一眼正脸还是能认出的。
吴爱香对婶婶的乔装打扮持怀疑态度,她觉得不一定能蒙混过关。
而且高金凤穿着太扎眼了,别人反而很容易一眼就注意到她。
高金凤见吴爱香竟然还敢嘲笑她,立即瞪着眼睛放狠话:“你再笑,这身衣服给你穿。”
吴爱香吓得连忙捂住自己差点笑出声的嘴。
一旁的黄小月见自家老板这副打扮,也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于是,高金凤身穿花棉袄,头系大红头巾,鬼鬼祟祟地往思甜烘焙坊走去。
第66章 价格战
高金凤倒也没傻到直接大摇大摆地进去,她先是躲在距思甜烘焙坊几米的墙角,想着等有人进店后再混进去。
她在墙角躲了几分钟后,看见有一男一女结伴走进思甜烘焙坊,便连忙掏出口袋里的太阳镜戴上,快步跟上两人。
谢卓然离开面包店后不久,孟箬又迎来了两位顾客……不,是三位。
后面还跟着一位穿着花棉袄头系红头巾,并戴着一副太阳镜的大婶,虽说这个年代穿花棉袄和系红头巾都不算什么,但对孟箬来说还挺吸引她目光的。
所以,大婶一进店,孟箬的视线就忍不住跟随她。
关键大婶还戴着一副很潮的太阳镜,大花袄红头巾配太阳镜。
嗯——就很混搭风。
这要是放在后世,分分钟引领时尚潮流啊。
孟箬盯了大婶半分钟,然后就注意到大婶的行为举止有点怪。
大婶像是怕被她看到正脸似的,不是低着头,就是偏着头,要么就是扯扯头巾挡住脸,所有行为举止均透着鬼鬼祟祟。
这就让孟箬不得不格外留意了,她光顾着看混搭风的大婶,以至于另外两位顾客站在她面前,她都忘记招待。
好在这两位顾客并没有太多的问题,买了两个面包就走了。
孟箬给两位顾客打包面包的时候,都不忘时不时瞥一眼那位混搭风大婶。
大婶好像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就全程盯着玻璃橱柜里的面包看。
待两位顾客离开,孟箬便连忙上前招呼大婶。
“同志你好,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大概是高金凤看玻璃橱柜里的蛋糕看得太认真了吧,以至于孟箬走过来她都没察觉,等忽然听到孟箬的声音时,高金凤吓了一跳,然后下意识抬头。
高金凤一抬头便穿帮了,虽说她还带着太阳镜,但为了看清楚橱柜里的面包,她将太阳镜拉到了鼻梁下。
孟箬看见高金凤的瞬间,也是一怔,万万没想到,混搭风大婶竟然是隔壁面包店的老板。
得知大婶是高金凤后,孟箬像是意识到什么,开始重新打量她这身混搭风。
之前孟箬还有意思地觉得这是潮流混搭风,现在看来这明显就是乔装打扮嘛。
再结合高金凤的面包店老板的身份,孟箬一下子就联想到什么。
“高老板。”孟箬笑得大方跟她打招呼。
倒是高金凤被抓包,一脸尴尬。
“高老板,你打扮成这样,”孟箬上下打量她一番,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搞特务的呢。”
高金凤一听,连忙紧张道:“你可别乱说话。”
孟箬双手抱胸,道:“那你来干嘛,总不会是过来买面包的吧。”
来都来了,不好好薅一顿,岂不是便宜了她。
“对对,我就是来买面包的。”高金凤笑着说。
她总不能承认自己是过来打探消息的吧,便只能顺着孟箬的话应下了。
“那我给你推荐几款小蛋糕吧。”
说罢,孟箬便将店里最贵的几款小蛋糕推荐给高金凤,高金凤一看那价格,自然不乐意买。
“这也太贵了。”高金凤小声嘀咕。
光一个小蛋糕就要四五块,她又不是什么冤大头,才不会买。
她正要开口拒绝,转而买个便宜的小面包应付一下算了。
可突然间,她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对付思甜烘焙坊的绝妙主意。
于是她立马变脸似的换了一副面孔,笑盈盈地对孟箬说:“这几个小蛋糕不够吃,我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呢。”
“这样,你们店的所有面包和小蛋糕,每样都给我来一个。”她笑着说。
孟箬一愣,心想高金凤这态度转换得也太快了吧。刚刚还埋怨她一个蛋糕贵,现在就每样都来一个。
她思索了下,便想到一个可能性。
高金凤不会是想抄她家的面包款式吧?
之前她的吐司配方就被抄袭了,对习惯于投机取巧的人来说,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好啊。”孟箬如她所愿。
很快,孟箬便手脚麻利地把店里所有面包和小蛋糕都给高金凤拿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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