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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亡夫他大哥(藤鹿山)


韦夫人还是要面子的,顾左右而言它,如何也不肯承认自己为了往后的荣华逼迫儿媳跟大伯生孩子。
她只说的不痛不痒:“老夫人决定的事儿,我虽心里不愿,又能说什么?”
盈时道:“那好,既夫人您也是不愿意,我们便一同去回绝了老夫人,跟老夫人说清楚。”
韦夫人一听,当即便不同意。她甚至带出了些威逼利诱的语气:“你还要去忤逆长辈不成?老夫人身子不好,若是气病了她,你能担这个罪责?好了,那我便也直说了,这事儿我不反对,且此事儿对你也是好的,你可别犯轴了!”
“好啊,好啊……”
盈时忽而笑了起来,她笑起来时,眼睛里是无边的荒凉:“夫人,你说要是梁冀在天有灵看到你这般逼迫他的妻子,他该是如何感受?”
韦夫人被她这般一问,只觉得心头一烫,更觉得羞愧。
可她很快就冷硬起心肠来,咬着牙道:“冀儿若是真的在天有灵,想必也定是同意的。”
“你如今是一时半会儿没想通,我便先不与你计较。你先回去吧,这几日再仔细想想,便算是为了冀儿,也该仔细想一想……昀儿那性子,你若是……他还能亏欠你不成……”
天边日头渐渐落山,晚霞明媚烧红了半边苍穹,鱼鳞一般的霞云浮在天上,随着风缓缓移动。
从藻园到昼锦园,曲曲折折很长的一段路,盈时时不时停下来,仰头看着暮色的浮光,黑曜石一般的眼珠里,满是苍茫。
她不知何时走回来的,最先发现盈时情绪不对的是桂娘。
桂娘着急的迎上前拥住盈时摇摇欲坠的身子,“您怎么去了一趟回来,魂儿都没了?可是夫人又给您立了规矩?”
盈时却是摇头。
她眼睫羽冀一般轻轻颤抖,像是有一只蝴蝶停在上边。
看着桂娘担忧的面孔,明明在韦夫人那处时还不觉得如何,如今却一瞬间便是委屈涌上了心头。
盈时泪眼婆娑,哽咽着说:“老夫人……老夫人想要公爷兼祧,想要……想要我……”
说着说着,几句话间已经是雪腮沾满了泪,泪水如珠,泣不成声。
桂娘与香兰二人被她的话惊的怔在原地,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久久的失神,一时间连要安慰盈时的话也忘了。
盈时曾经想过很多,想过靠过梁昀这颗大树达成自己的目的。
梁昀是正人君子,他答应过自己的话总能做到,自己与他间一路走来总归是与众不同的……
日后便是等梁冀回来了,如何她也有人能帮一把。
梁昀只要肯帮自己一把就好,有梁昀相帮,她定然能早早的说不定在梁冀还没回来前就顺利脱离了梁府。
可她要的却不是这种奇怪的关系。
这不是……
盈时哭着哭着,哭不下去了。
她心里似乎有另一个自己挣脱了这副柔弱少女的皮囊,从她的灵魂中分裂了出来,那人红唇轻启,俯身朝着委屈大哭的自己耳畔轻笑,笑着说:“别装了,这不正是你心中所愿么。”
“你难道不想报复梁冀了吗?失去了这回机会,你可再没更好的机会……”
是啊,是啊……
自己怎么忘了呐?
自己怎么才能给梁冀一记最痛快的报复?梁家,梁冀,多么高高在上啊,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怎么报复他们呐……她以往那些日夜,日日绞尽脑汁,想到的最能报复梁冀的法子,也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凭空搭进去了自己的一辈子。
可如今,似乎就有这般一个绝妙的机会摆在自己眼前啊……
她只要伸伸手,就可以触碰到。
梁冀啊梁冀,你听到了么……
这可不是我不愿意给你守寡的,是你的祖母和母亲逼着我,逼着我同你兄长生孩子的呀。
生个男孩,继承你的爵位,继承你所有的财产。
你只能忍着,一辈子的忍气吞声。
做一个绿王八,就像我上辈子一般模样……

第46章 称呼
桂娘怔松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只觉如同五雷轰顶,回过神来更觉得蒙受了奇耻大辱,气道:“她们怎么敢……怎么敢朝娘子说这等话……”
亏得她还以为府上老夫人是个好的, 是个良善的, 心里能想着她们娘子的。
如今的桂娘却只尤如被当头一棒,震的她浑浑噩噩,脑子都不清明了。
“娘子可有直接推拒了?亏得她们梁家往日还自诩高门世族, 什么个高门世族?竟这般无礼!”桂娘看着盈时呆呆的模样, 只以为盈时是受了惊吓,受了大辱,当即心疼不已, 安慰她道:“我们这便写信回陈郡!您虽没了父亲,可您还有叔伯!梁家这般是想逼迫您一介孤女不成?我还就不信了, 这世上没有王法公道!是他们想如何就如何的!”
桂娘气极,转身便要去写信回陈郡去,谁料一直愣着没说话的香姚歪着脖子,不解问道:“这有什么不好的吗?桂娘不是成日成夜朝我与春兰姐姐哭么,您说心疼娘子没有丈夫,没有自己的孩子么,守着寡,如今不是给咱们娘子送丈夫来了么!”
春兰想来也是被香姚问的一怔,旋即很快回过神来, 唾她一口:“你这个蠢丫头!成日里就知晓到处人来疯, 就知晓埋头吃!你懂什么?这怎么能一样!”
香姚被骂的起的鼓起了双腮, 委屈叫嚷:“这怎么不一样!公爷本来也没成婚啊……”
她今日是陪着盈时一同去过韦夫人房间里的,先前韦夫人差人叫盈时过去时,本就叫几人心惊胆颤, 以为又是叫自家娘子过去立规矩,欺负娘子的。是以香姚一路紧紧跟着,后头虽韦夫人没准她进去伺候,可她耳根子尖,一直便趴在门外竖起耳朵偷听。
自然是比桂娘和春兰知晓的多的多。
十几岁的丫头,自然是没心没肺的年纪,也不知晓韦夫人方才话里的弯弯绕绕,只捡着自己听到的说:“夫人叫娘子同公爷生一个男孩,日后大房要匀出一份家业给小主子,二房所有家产爵位都是小主子的……”
桂娘一听,眉头都竖了起来,接着春兰的话骂她:“张口闭口就是银钱银钱,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娘子是那等见钱眼开的!咱们家金尊玉贵养大的娘子,若非他梁家压着我们家娘子还寻不到好郎君?还生不出孩子不成?”
只是这话也不知缘故 ,开头义愤填膺,声音却越说越低,说到后头更像是中气不足。
是了,谁都知晓的事情。只是桂娘总不愿意承认,承认她家娘子如今不比当年了,若是真归了阮家只怕再也找不到一个好婆家了。
桂娘最后叹了一声,强说道:“便是只叫娘子嫁给一个普通男子,寻个寻常人家,也不用他是官身,相貌也不要俊朗,只要他年轻,家里清净。总能过上简单又幸福的日子,府上人少却也清净,难道不好?我们几个伺候着娘子身边,日子总也过的舒心。”
盈时听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心里方才升起的情绪淡了许多,她颇有些哭笑不得,“便是如何普通的男子也无所谓么?这般我日日对着他寻常的相貌,平庸的才学……”
难道自己就不心塞么?再说,寻常的男子家里就真能干净了?
想法设法找个没婆母的,没弟妹兄姐的?这种孤儿上哪儿去寻?谁知他刑克六亲,克不克妻子呢?
香姚吐了吐舌头,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那咱们离了梁府,娘子还不是要重新成婚重新同旁的男人生孩子么?既都是要生孩子的,同谁生有什么分别?日后娘子再找的姑爷能有公爷俊朗聪明吗?官职能有公爷高么?您说寻个没有官身生的也平庸的姑爷!娘子愿意我也不愿意!您是只顾着自己好了,那日后小主子岂不是很惨?长得不好看还不聪明……”
她一面说着一面察觉到气氛不对,桂娘已经扭身寻找起了鸡毛掸子,吓得香姚一面说一面提起裙子往外跑:“我不说了不说了!”
桂娘气的要死,同春兰两个追着香姚打。
“快给我抓住她!”
“你这个死丫头!当着娘子的面,胡说些什么!”
盈时看着吵闹的一切,抹了抹眼眶上已经干涸的泪,被成功气笑了。
屋子里方才的喧闹随着三人离去一下子冷清了起来。
窗牖轩敞,外间的天色渐渐透黑,泛着透紫的迷迷蒙蒙。
盈时迎着天边的最后一丝光晕,静悄悄坐在软榻上。
暗淡的天光落在她冷玉一般的肌肤上。
她掀眸瞧着窗边几株半开的木犀花,这般相似的天色,也不知为何总叫她心里空落落的,不安的紧。
她其实一直是个缺爱的孩子,这般的天,总叫她又想起了在山中奔逃的那几日。
窗外秋夜凄凄,风声萧瑟。
到了将要歇息的时辰,二老爷火急火燎差人将自己子女儿媳尽数叫了过去。
府上二姑娘三姑娘身份总有些窘迫。
梁家已出嫁了的大姑娘是萧夫人亲生的,那时府上一三个小子,只得一个姑娘,偏偏这唯一的姑娘也生的是乖巧漂亮,自然满府是疼宠的如珠似宝。更是十分得老夫人喜欢。
老夫人心里梁昀排第一,这个日日养在身边的孙女只怕都能排到第二去了,连梁直与梁冀都差了她许多。
可二姑娘三姑娘比起同一个爹生的大姑娘,身份地位可谓是天壤之别。二姑娘三姑娘生的晚,又有一个大姐在前头,老夫人便是想要同孙女亲香亲香,也远远轮不到她们。后头大姑娘出嫁了,老夫人也年迈,早没了精力继续亲近她们。
二老爷更是压根不理会内宅的事儿,嫡母萧夫人对着不是自己肚皮出来的两个姑娘总是能打压就打压,能不见就不见。
久而久之这两位姑娘整日在府中犹如隐形人,长此以往性子也是腼腆胆怯,更是少出来见人,除了逢年过节出来走一趟,时常连梁直这个亲兄长都忘了还有两个未出嫁的妹妹。
“二哥,二嫂。”两位姑娘微微屈膝,朝着姗姗来迟的梁直萧琼玉见礼。
梁直没怎么注意到声音小的两位妹妹,着急近房同父亲说话,倒是萧琼玉和善,与两位妹妹互相见礼,立在一旁又是问了她们好几句话,这才领着两人一同走进去。
梁直给梁挺请了安,开口便问道:“父亲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儿?”
一家人鲜少这般来齐了的。
梁挺没有多言,只捧着茶盏,淡淡将将白日里老夫人说的话说了出来。
不出所料,二房众人皆是目瞪口呆,惊耳骇目。
梁挺看着自己两个还年轻的女儿,无力的摆摆手,“明儿你们都去劝一劝你们的三嫂。左右都是女子,年纪又都差不多,有什么话也不避讳着……”
这话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要不怎么说是老狐狸呢,一出手就不给旁人反转的余地。
旁人出了这事儿自是都是害羞的,无非也就是觉得面子上不好意思,抹不开面子,更无颜面对府上众人。可梁挺一出手却是直接叫整个府上都知晓了,不仅都知晓,还要叫小辈们都出去帮忙劝说去。
这可不是釜底抽薪?直接捅破窗户纸了?
叫她们都去劝说就是摆明了告诉盈时,这事儿无论她拒绝与否,府上全部人都已经知晓了。
不仅知晓了,如今还来劝说她呢。
事已至此,自然不存在什么害羞不害羞了,心里也没了那道坎,不成也得成了。
否则日后再见面,大家伙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其实这事儿最难说通的当是梁昀,梁昀虽秉性温和,但却并非一个愚忠愚孝之人,否则就不会这么些年老夫人都没法强压着他成婚了。
梁挺深知这个道理,他更明白突破口不在梁昀身上,而在三房媳妇儿身上。
等三房媳妇儿那儿应了下来,梁昀一个男子还能如何?女方都答应松口了,他若是不答应,那便真是败坏女方声誉了。
梁挺知晓自己这个侄子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更何况还是对他弟弟的遗孀。
到时候不认也得认了。
想来萧夫人也是想到了这一通,怪看他一眼,语气讽刺:“你这个当爹的倒是好本事。可您这不也是在胡闹么?不想着劝劝母亲反倒要帮着?这事儿传出去可不好听……”
梁挺却道:“我要是能劝我不劝?母亲不知听哪些刁奴蛊惑,才生出这心思来。”
梁挺有着梁家人的孝顺品性,便是知晓老夫人是错的,是胡闹,也不会说:“母亲老迈,偏偏昀儿婚事上一直叫她操心,如今既能全了母亲心意,我们在后头添把柴加把火罢了,如何也使得。”
萧夫人不甚雅观的翻了个白眼,心里骂她这个丈夫愚孝,却也不敢反驳他的话,只能叨念一句:“别以为我不知晓你的心思,你是觉得自己不是她亲生的,这事儿上不好劝?出力不讨好?可你也不想想老夫人如今是老糊涂了,咱们还要出去应酬的,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日后若是真的成了,又该怎么唤?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处起来该多窘迫……”
梁挺听了自己妻子的话,依旧冷静。
他抚着胡须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看他们那副魂归九天的模样,不由得凝起眉头,好似说着什么极为稀疏平常的事:“什么怎么办?一个两个没出息的东西,这点小事儿就叫你们受惊成这副模样?怎堪大用!”
“日后白日里见到该怎么唤还是怎么唤,想必他们比我们知晓避讳。”
对待梁挺这个往日严肃不苟言笑的大家长,哪怕是梁直素来也不敢违抗一句。
而如今,众人却是纷纷对视一眼,掩下眼中的惊悚神情。
可一个个却心里都疯狂叫嚣着,当年那个清规戒律,教导他们这个不能那个不能,将族谱加厚了十几页的老父亲,怎么好像破裂了。
看着父亲那副信誓旦旦,誓不罢休的模样,这事儿真不会给这老狐狸撮合成了吧?!!!
那日后……
三姑娘想的比较实在,她趁着上首老父亲还在问话的功夫,怯生生的拽了拽自己姐姐的衣袖,问她:“那往后小侄儿是唤三嫂嫂婶母么?”
二姑娘纠正她说:“说反了,是唤咱们大堂哥伯父……”

这夜, 盈时辗转反侧总也睡不着。
彻夜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想,这辈子究竟与上辈子从哪里开始出了偏差,以至于许多许多的东西都与上辈子不一样了?
上辈子的自己没有去扶灵, 便也没有了扶灵遇难的那两日与梁昀的朝夕相处。仔细想来,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一切都有点不一样了吧?
他们之间因为那几日的朝夕相处,因为他对自己的照顾,才渐渐变得熟稔起来, 交往也变得越来越多。
起先的盈时潜意识里只将他当成了自己逃离梁家这道门的唯一钥匙, 屡次三番故意靠近,她其实能察觉到他对自己的点点不同,可每回自己壮起胆子来轻轻触碰他的底线, 却又发觉他很不好靠近,只能悻悻然的收回手。
一定是了……
一点点的偏差, 导致差的越来越大,导致了如今的后果。
盈时躺在枕头上,睁着眼看着床顶上嵌金线的绿罗色花帐,不由得回想起,前世自己与梁昀间究竟有多陌生呢?
盈时只记得与梁昀前世的每回碰面好像都是隔着许多许多人,明明也没过去太久,可又好似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久到记忆中那些人的脸都变得模糊起来。
人群中只有他的脸庞是清晰的。
自己每回在女眷中,朝他行家礼时,他好似总是避免同自己的对视。
那时的自己与他交情甚少, 只觉得丈夫这位位高权重的大哥很严肃, 所有人都怕他。他每回出现时, 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肃穆模样。
盈时心里自然也害怕他,愈发避着他。
她记得后来没过两年,因为战况, 梁昀便调任去了河东。
自那之后,她再没见过他了。
临死前的自己日子过的浑浑噩噩,起先是自暴自弃不愿意出门,不愿意见任何人。后来病的重了,韦夫人更不想自己出去丢人现眼。
是以那两年她几乎都是被困在昼锦园这片小小的天地里,不见天日。
除了梁冀,梁冀……
每回一想起过往来,盈时的心情总是久久不能平静,她紧咬着牙指尖都狠狠掐入了掌心里。许久过后手心的疼痛将她拉回了现实中。
盈时很唾弃自己这种怨恨的情绪,她明白这些怨恨会每夜每日里悄悄蚕食着她的精力、血肉。怨恨就像是一团晦气的云,飘到哪里,哪里都会不如意。
是以她慢慢的松开掌心,紧紧闭上眼睛,不再叫自己想这些不开心的事。她的人生不应该一直陷在怪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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