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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亡夫他大哥(藤鹿山)


盈时倚着花窗靠着,正念着此事,绞尽脑汁的想着前世点点滴滴,是否有她遗落的地方?梁直到底干了什么事?
忽地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她略偏头过去,鬓角垂髫从肩头上随着她动作滑下去,窗外微暖的阳光大片投在她脸上。
外头正值傍晚,落日熔金,明霞做底,朱光四射。
有一颀长清瘦的身影踏步而来,他身上的公服挺阔严肃,梁冠庄严。
盈时眸光正巧与他梁冠下那双深邃乌沉的眸子相接。
她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软软的贴着窗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中,风露迷蒙,水光楚楚。
细长的脖颈,眉目如画,朱唇含樱,眼梢都沾上了夏日金芒。
那只耳珠生的圆润,小小的一团粉嫩可爱,上头缀着一对细长的流苏耳坠,随着她气息间晃来晃去。
隔着朱红色云纹花格窗,日光落在那道俏立莹白的脸蛋上投下一道道绚丽的光影。
她红唇微张,粉舌轻扬,似乎正含着一团软莹之物。微微蹙起两条雾一般的眉,仿佛有什么事叫她万般发愁的模样。
恍如梦境里……
梁昀负起手,克制地将眸光移开。经过她所在的那片窗外时,宽广袍袖簌簌划过,他高大的身姿短暂遮挡住了她面上丝丝缕缕的天光。
盈时微微眯起眼,亲眼见着自己面上属于他的阴影,随着他的步伐一步步消散。
梁昀回来了——
盈时连忙坐直了一直软着搭在身后窗上的身子,叫自己端端正正坐起来。
却听见身旁的崔十一姑娘已经细声欢呼起来。
“大表哥回来了!”
鎏金兽首香炉里烟雾冉冉升起,在半空中袅袅散开。
屋内短暂的静谧,旋即珠帘掀起,女眷们纷纷笑语相迎。
“大表哥来了?”
“大表哥可会下棋?九姐棋下的也太差了,我才不愿与她一同下,我们下一盘吧。”
盈时将嘴里的荔枝肉吞下,缓缓起身,立在窗拢边。
日光堆叠出她朦朦胧胧的倩影,恍如梦境里。

郎君们依次进来。
梁直随在其父梁挺身后一前一后进来,另两个一直未曾路面的崔家子侄也是进来。
穆国公府二老爷梁挺约莫四十余岁,时任中书通事。梁家子弟自幼武功文墨丝毫不落, 梁直生的有些高大魁壮, 身为其父的二老爷梁挺却是体态清瘦,面容清癯。穿着一身苍青常袍,一入内便是恭恭敬敬给老夫人请安行礼。
另两位崔氏子弟亦是身着广袖长袍, 身量高广面容端正。
老夫人许多年没见过这两位侄孙,一见到崔大, 便是忍不住问:“听说你那媳妇儿上个月才给你生了一个姑娘?你娘倒是嘴实的,若非说漏了口我还不知晓。”
那位崔大郎听闻,面上有些红,哎哎的应着。
反倒是其母崔夫人在一旁假模假样一句:“一个姑娘家罢了,说出来叫大姑奶奶您操心了。若是个孙子如何也该告诉您才好。不过虽是个姑娘,生下来也白净乖巧,足足八斤重呢。”
老夫人听了也只是笑,听着她那形容越发心痒,越发想抱重孙。便是个孙女也是好的。
“先开花后结果, 你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呢?”说着说着, 老夫人却是朝着梁昀梁直二人看去。
梁直见老夫人眼光看过来, 连忙低垂视线不敢说话,反观梁昀则是没看见。
梁昀被崔十一姑娘围在中间,纵然梁昀话并不多身上气势也淡漠, 可她却不见一丝害怕。她人长得娇艳,嘴更是甜,缠着梁昀说话时却也不会冷落梁直,与两位表兄问东问西。
她见梁昀没有陪她下棋的意思,也不气恼。
只笑着说:“二表哥方才都说了,知晓我乳名唤燕燕,九姐小名唤宝珠儿。大表哥却不知晓了?”
梁昀眸光专注着手里的茶盏,口吻很淡,“我年岁与你们差了一些,与你们几位兄长倒是相熟一些的。”
说是相熟,其实也不熟。
崔府与梁府相隔五百多里,亲戚间也多是逢年过节互相送礼问候一番罢了。后来崔府几位表兄表弟多有入朝为官的,这才渐渐熟了起来。
至于几位表姐妹,他其实印象很淡。
甚至眼前的这两位表妹,在他看来实在年轻,他只当她们是小辈……
崔十一姑娘却自顾自道:“偏偏我还记得几位表哥表姐。都说大表哥是木头桩子,二表哥脾气坏……”
这话惹起所以人朗声大笑。
老夫人转头笑着说:“你们才下朝,想必如今都空着肚子。时辰也不找了,摆上膳食一家子人早些用膳吧。”
至此,外厅里的热闹算是告一段落。
众人纷纷起身绕过屏风,往正厅之中走去。
只见正厅之中翠玉珠帘,早已摆开筵席,设下两列桌案。
两侧走廊灯火通明,云衫侍女手持酒盏,巾帕端立在一侧。
金樽玉盏,簇盘糖缠,高顶粘果,桌上更摆放着各式酒水,醪饮、瓜果摆盘,坐赏名花。
酒过三巡,天色渐晚。
男人们在席间高谈阔论,推杯换盏,女眷们也有自己的话说。
盈时受不住里面闷热的气氛,趁着无人注意到角落的自己,独自走去外边吹吹冷风。她循着空落落的游廊一直走,一直走到角落里打算寻个安静的地儿等会儿等到酒席快散了再回去。
却不想她一个人廊下吹着冷风,没一会儿便听见身后吵架声。
却见是那位从博陵远道而来的崔夫人正自以为寻了个隐蔽处,在骂崔九姑娘。
“你大表哥多难得见到一趟,轮到该你多话的时候偏偏不争气的比不上你那妹妹一半的嘴巧!你跟个木头桩子一般站在那里瞧着人家说话作甚?你不会主动与你大表哥说话么?你这般还想着怎么嫁来国公府?”
“我有什么法子?十一妹本就比我好看!男人能不喜欢?再说明明是母亲先前说的,她不如我稳重家室不如我,姑祖母是不可能叫她做大表哥夫人的,只是陪着我走走过场罢了!如今您又来骂我!”崔九姑娘声音有些闷,想来世家的尊严叫她没法子低头,今日一番低声下气已经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丢人的事。
崔夫人气的直接动手打起崔九手臂,“你个蠢的!若是叫你那十一妹得了公爷青眼,你姑祖母难道还能阻止得了?到时候叫她踩你一头,你就欢喜了!”
盈时眼瞧二人似乎越吵越烈,她只叹自己不赶巧,每回这种事儿都能叫自己遇上。
她连忙足尖一转换了一条路走,寻了一处更为偏僻的亭榭,想也不想就推门抬步走进去。
却并不想,推开门后,竟见到昏黄壁灯底下紫檀案几后坐着一个熟悉人影。
梁昀跪坐在壁灯一侧,以手支额,眉目微垂,身后烛火照不清他深沉的眉眼。
盈时只能看见他笔直高挺鼻梁额角。
他的发很黑,近乎与墨色融为一体。
昏黄的壁灯斜照,正在闭目养神的梁昀似有所觉,微微睁开眼,侧头朝她懒懒地看了过来。
盈时未曾凑近便已经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他往日那双总显清冷的眼眸这日全然没了以往的模样,看着她时,甚至带着说不上来的云雾迷蒙。
甚至……盈时似乎从里面看到细微的情,欲……
梁昀这是……醉了?
盈时被自己想法吓到,有些局促的往后退了一退,将瘦弱的肩头抵上身后冰凉的门窗上。
她有些害怕了。
害怕深夜这样的他。
她扭头便要开门走,却猛不丁听身后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那声音近乎是从男子喉结震荡而出的沉闷。
“筵席结束了?”
盈时连忙摇头,“没有,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她见到梁昀又是闭上了眼睛,他嗓子里泛出沙哑的一声“嗯”,便是又没了后文。
盈时觉得二人间的气氛很古怪,很令她不自在。
先前二人也不是没独处过,可远远没如今日这般叫自己浑身不自在。
许是他真的是喝醉了,醉得彻底!
盈时离他还有丈远,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非常奇怪,如果说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的气温,那梁昀一定是冷傲又寡情的,盈时总觉得拥有这种气质的男人并不沾喝酒。
他与盈时见过的那些五大三粗,醉酒之后脸红脖子粗嗓门大的男人似乎不是一个种类。
想来女眷们桌上是清薄的酒水,男子们桌上却不是如此,又喜欢交杯接盏,一杯接着一杯的劝酒。一来二往,一个个都醉的不轻。
盈时想着,却见梁昀忽地又重新睁开眸子,那双眸似乎已经清醒了几分。
顷刻间,他便起身欲走,要将这处地盘让给她。
谁料盈时比他还快了一步,她说:“兄长喝醉了别出去了,我出去就行。”
语罢,她转身欲走,谁料还没推开门,竟觉鼻尖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落了下来。
盈时伸手摸了摸,手背上赫然出现一团温热的鲜红,如此刺眼的颜色。
她十分怕血,她看到那抹颜色的同时几乎已经是手脚发软,好在她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控制着自己软脚虾一般的身体撑着门框,缓缓蹲坐下来。
对,对了,小时候流鼻血时,桂娘说要将头仰起来,仰起来就不流血了。
盈时想起来了,着急的将脑袋朝后高高仰起。
却不想这般不仅一点用都没有,反倒叫鼻血延着她的细细的喉管蔓延去了整个口腔。
只一瞬间,血腥味充斥着她的嘴里,每一个角落。
盈时吓得唇畔微张,整张脸布满惊慌失措,她慌忙间去寻找自己的手帕。
梁昀却已经是猛然间醒了酒,广袖灌风,朝她大步跨来。
他迎着她,同她一般的姿势,缓缓蹲下来。
他身量高广,便是看着近在咫尺的盈时,依旧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
昏黄暖光下,她过分娇艳欲滴的眉眼——他眸光从她乌黑透亮的眸子里,移去她粉红的唇齿间,她的微张的唇瓣上,贝齿间,隐约弥漫着血渍痕迹。
“你怎么了……”梁昀眉眼渐渐冷凝起来,不待她回答便继续盘问她:“你方才乱吃了什么东西?”
瞧他那副严肃的语气,俨然怀疑盈时中毒了。
盈时连忙摇摇头,悄声解释:“那个……”
“你别说话,我去唤人过来。”他的嗓音紧绷,便欲起身。
盈时指尖连忙攥住他的袖口,一招不慎,手背上尚未凝结的血液蹭去了他月白色袖口上。
殷红的一团,慢慢往四周晕开,像是一颗红豆,叫他心头猛颤一下。
盈时迷茫的张了张唇,那张唇上染了点点猩红,更显春光潋滟。
“我没事……”
她嗓音柔软,曼声细语,唇齿间若有若无的桃花香:“兴许是有些上火……”

微弱烛火忽明忽暗,一下下晃动在盈时姣丽的侧脸。
她说完话许是又牵扯到了鼻腔里,鼻里痒痒的, 黏腻的灼热一点点晕透她的手指。
滴答, 又滴了一滴血,落在她豆绿色的罗裙上。
流血了……
若说第一滴血还勉强算是镇定,第二滴血滴在她眼前的罗裙上, 她亲眼看着那颗血珠晕染成一片。
盈时像根木头人一般, 蹲坐在地毯上蜷着腿一动不敢再动。
她连说话都不敢了。
玉葱一般的手指害怕的蜷缩起来,一双湿润的眸子朝着身旁的男人求助。
梁昀微怔,只觉隐隐头疼。
他从她手下抽出自己的袖, 取出帕子接替她那只已经颤抖不已的手。他将帕子置于她温热的鼻下。
他替她捂着鼻子,盈时的手也终于得了些放松, 她手心朝上搭在襦裙上,莹白泛粉的手心如今上面遍布点点红梅。
盈时不慎又是瞥见,那一瞬间眼前是大片的金花旋转,大片大片的白茫茫。
“闭上眼,很快就好了。”她听到他清晰平缓的声音。
梁昀见了她这副面色煞白,浑身发颤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地的模样,猜测到她许是怕血的厉害。
盈时一听闻他这番话,连忙紧紧闭起了眼睛。
夏日夜晚,庭院里的风声细细, 延着窗隙刮起他苍青的衣袂, 微暖的烛光映在她的眉眼上。
她的眉眼生的极好, 眉毛弯弯,眼窝深深的,额头饱满圆润。
盈时睁开那双眼时并不显妖媚, 闭上眼时却见她的眼梢上扬——梁昀低头时,甚至可以看见她那一对眼珠在翻着粉红的眼皮里转来转去。
像是一只狡黠而胆小的狐狸。
梁昀想起傍晚见到她时,她面前桌案上摆着的好几个空碟,他一下子心中了然,竟是微微勾起唇角,忍俊不禁。
他一直知晓这姑娘惯会装的乖巧,小大人模样。
其实……
其实她还当真十分孩子气。
梁昀有洁癖,可这夜罕见的,却似乎并不十分嫌弃她。嫌弃她的血透过帕子,一点点濡湿粘在他指节上。
他眉眼未变。只是好一会儿也不见她的血止住,他菜不由的蹙起眉头——他心里觉得,哪有一个成年人会因嘴馋去偷吃了那么些荔枝?
荔枝性热,这回可好了。
这回过后该叫她长些记性。
梁昀梭巡一圈,想取来旁边冰鉴里融化了的冰水,将帕子浸湿了替她压在她鼻骨上。这是以往军中的法子,止血速度颇快。可却难到了他——自己身上唯一一方帕子方才已经给了她。
男人的手很稳,很宽。
不像以往桂娘教她那些没用的法子——他只是叫她乖乖坐着别动,闭上眼睛。
“你可有带手帕?”盈时听见他问。
少女睫翼微颤,闭着眼睛软声道:“在我袖子里。”
她不知是热的还是害怕的,好几颗晶莹的汗珠缀在粉白的鼻头上,缀在她挺翘下巴的小窝里。她的声音又娇又软,深夜中无论说什么都有种令人浮想联翩的遐想。
人习惯了用眼,如今抹黑摸索时便显得分外笨拙。
她边说着边手臂伸去自己那截豆绿色云袖里,努力翻找半晌越急越找不见,最终她干脆将袖口堆叠起来,露出一整截灯光下尤如凝脂白玉无暇的细腕。
手腕上一对细翡玉镯随着她的移动,泠泠作响。
暖黄的灯火将二人的影子映照成一团,离的近了他亦能闻见她唇齿间透出来的荔枝香,和那浅淡清甜的桃花酿。
晚上被劝了许多酒他都依旧清醒克制,如今反倒是像有些醉了。
她只是短暂寻找手帕的空隙里,梁昀不由得屏住呼吸只觉得额角汗水都漫了起来,他紧紧闭上眼睛。
好在她磨蹭许久,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才袖里摸出了一张软烟罗质地绣着满绣石榴花纹的手帕。
梁昀不动神色地接过,浸去水盆里绞干。他的手指很长,纤长而齐净,像是一个文人书生的手,像是抚琴作画的手,唯独不像是能伺候人的手。
可他单手拧干帕子时又是那般的轻松,熟练。整整齐齐放去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与鼻背上搭着,冰敷着那层温软的少女皮囊。
遇到冰水时,盈时止不住一个激灵,肩头颤了颤,柳眉蹙紧。
她想要抱怨一声凉,却还是咬唇忍住了。
她忍到那张帕子变暖了,他又去再绞一张,一次次不厌其烦的重复,慢慢的,她鼻间的温热总算止住了。
梁昀徐徐将巾帕移开她的鼻下,见到少女鼻头通红,却再没血流下来,他几不可见的眉头松开。朝她耳畔沉沉道:“好了。”
盈时这才敢缓缓睁开眼眸。
她娇滴滴的乌色瞳仁似一对世间最璀璨的黑曜石,玛瑙。顾盼流波间,落在男人近在咫尺的手上。
那般凑巧的,她凝视上那只自己劳作许久的手——男人的指节净白修长,指骨精致,手背瘦削,微微凸显一条条经络痕迹。
他的手指皙白,也叫上头的伤痕如此醒目。
那痕迹约莫有些时日了,浮现他虎口往下指中的那一段。
若非盈时的角度恰巧,只怕并未看见。
她仔细凝望着他指上细微的痕迹,只觉得越看越眼熟——
那是……咬痕??
盈时心里一怔。
缓缓的想,是谁咬伤了他?是谁敢咬伤了他?
盈时的脸色越想越有些难看,原本还打算借机感谢他一番,如今见了这个伤口,忽地觉得有些恶心了。她闷闷地垂下头,不做声不说话了,甚至不去看他了。
亏她还觉得他是一个正人君子。
什么正人君子?只怕私底下还不定怎么样!对了,梁家的男人能有什么好东西?
他的亲弟弟才死了多久?他就跟胭脂俗粉鬼混起来了么……
“你今日不要继续饮酒,更要忌嘴一些。早些回去叫仆人们给你熬煮一些下火的汤……”梁昀垂下眼帘,斟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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