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站着别动……我问你,你你你是、是男的女的?”
眼看着那平坦的胸脯又一次来到了近前,苏睫瞳孔一阵地震,强忍住伸手上去探探究竟的冲动,她颤抖着声音询问。
“哎?”如月直到这时才依稀意识到苏睫在介意什么。黑发的女孩(?)低头看了眼敞开的胸襟,随手扯了扯浴衣领口,满不在乎地回答:“男的呀,怎么了?”
“男……男的?!真是男的?”因为太过震惊,苏睫的声音都有点破音。
“嗯啊,要看证据吗?”
看苏睫满脸的不敢置信,如月眯了眯眼,内心忽然就冒出某种微妙的不爽。他伸出手,三两下扯掉了浴衣的腰带,作势就要掀开浴衣,给女beta瞧瞧某个独一无二的佐证。看到眼前这景象,苏睫哪里还不懂如月说的证据是什么,关键她一点也不想看啊,身为一个纯纯的软妹子,被迫要和自己的那根抬头不见低头见已经够痛苦了好吗,请让她稍微维护一下双眼的纯洁性吧!
“不、不用了!别给我看!我信你!”
她崩溃地大喊着,飞快地跑上前,揪住如月垂落的腰带就给他在腰间狠狠打了个结。这时候可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据说按传统的浴衣穿法,里面可是不穿内裤的,她可不想跟自己学生的内什么打招呼啊!
“老师,你系太紧了,好痛啊……”
如月闷哼了一声,朝苏睫嗔怪地抱怨道。或许是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太过震撼,苏睫也不知道怎的,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声呼痛,她却硬是从那声喘息中听出了一丝暧昧,脑海里瞬间闪过女孩——不、少年双手被红绳绑缚身后,下巴扬起,表情脆弱,眼神朦胧的画面。因这禁忌且龌龊的想象,白皙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跟触电一样,她迅速松开了手中的腰带,身体同时向后拉开足够安全的距离,探究的目光从上到下,探照灯一样从如月的头发丝儿一直看到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圆润脚趾。直到现在,她还是很难相信,眼前可爱得像邻家妹妹的漂亮女孩,原来居然是男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问:“为什么?”
“嗯?”
“我是说,为什么要穿女装,明明、明明你是个男孩子……”
“因为好看呀。”
“哈?”苏睫都做好了准备,听到些诸如“因为体弱多病所以从小被当女孩养”、“久病的母亲一直想要个女孩于是父亲故意隐瞒了真实性别”、“我性别认知障碍想当个女孩”之类的理由,结果就这……就这?!
不,如果放如月身上的话,这个理由确实很合理,毕竟他每天都跟只锦鸡一样把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的。
如月眨眨眼,直到现在还是不明白苏睫到底在纠结什么,但女beta明显的疏远让他感到不悦,低头如困兽般拉扯了一下腰间被打成死结的腰带,他强忍着涌上心头的烦躁,朝苏睫问道:“老师,我们还要站在这里聊多久,不是要泡温泉吗?”
泡温泉?对,没错,约好了要一起泡温泉的……
想到这,苏睫有些欲哭无泪。本来她是觉得,彼此都是女性,就算如月是alpha,她是beta,一起穿着衣服泡个汤也没什么,但现在情况可不一样了,她过不去那个坎啊!
“我、我感到脑袋有些晕,还是你泡吧。”
苏睫朝如月挤出一个抱歉的笑,挥了挥手,转身就想朝外面走。走到一半,腰间骤然环来一条胳膊,以不容拒绝的强硬将苏睫一下抱起,放到了温泉池边坐下。冰凉的脚尖骤然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冷热温差让苏睫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一盆带着硫磺味儿的热水紧跟着被泼淋在她身上,把雪白的浴衣打得透湿,紧紧贴在了苏睫皮肤上。
“如月你……!”
苏睫抬头,羞恼地看向如月,却见少年居高临下,也正柳眉倒竖,气势汹汹地瞪着自己,嘴里理直气壮道:“我不管,老师说过要陪我泡温泉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可是……”苏睫被噎了一下,还待解释一番自己复杂崎岖的心路历程,少年却压根不给她机会,趁苏睫不注意,伸手就在女beta背上一推。
“啊!!!”
一声尖叫后,苏睫身不由己地跌落池中,只剩个脑袋冒在了雾气缭绕的水面外。身旁的水面随后就是一阵水浪汹涌,如月紧随其后,也跟着跳进温泉池,露出在水面外的小脸下巴高扬,表情挑衅。
“……”
下都下来了,这时候再哭着喊着非要离开,感觉也没什么意义。最重要的是,如月只是想找个人陪伴,又不会对她做什么……
想到这,苏睫叹了口气,认命地找了个离少年稍远的角落,放松身体,靠在了后方温暖的圆石上。仔细想来,这也怪她。虽然来到了ABO世界已经好些年,她却始终没能把性别观念扭转过来,即便知道AB之间有着天与地的区别,是真真切切的“异性”,生活中却依旧简单地用男女区分人群,对(自以为)同为女性的如月多有亲近。Alpha本来就没什么性别观念,被她这么一带,如月可不就成了她的小闺蜜了吗。
这也提醒了苏睫,在以后的交往中,还是得尽量同学生们划清界限。毕竟,这个世界年满16岁就成年了,继续把学生们当孩子对待可不应该。只不过,如月这事实在是……怎么说呢,这样可爱的男孩子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
泡着泡着,苏睫忍不住又开始发散思维。
在什么东西都电子化的现在,学生名单当然也都在教师账号内有存档,需要的时候调取一下非常方便,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去研究它。加上如月平时就一直穿着校服裙,身上又叮叮当当挂满了饰品,还有张漂亮的小脸蛋,就算身高比一般女性高,嗓音也比较低沉,苏睫也只以为这些是女alpha特色,哪里会多想呢……
温泉池这一头,苏睫陷入混乱的思考,大脑近乎宕机。那一头,如月把半张脸浸泡进池子里,一面“咕嘟嘟”往外吹着泡泡,一面将黑得发沉的目光紧紧锁定正在发呆的女beta,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一时间却滚过无数的念头。
很显然,老师很在意他的性别,并正因此而决心要疏远他。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何,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才不要沦落到和奥格斯特傻狗一个地位上去。原先还疑惑,为什么苏苏待他要比奥格斯特更亲昵一些,原来居然是因为性别吗,可女alpha跟男alpha之间也没什么差吧,不就是多了胸前两团和……哎,慢着,莫非苏苏想在上面?!
感觉自己无形中仿佛窥探到了什么秘密,如月浑身一震,面色古怪地探向水面下方。当然,隔着温暖的水波和一层衣裳,他什么也看不到,但这不妨碍他进行一番深度脑补。听说beta的那玩意都挺小的,尤其是女beta。作为骄傲又恣意的alpha,他当然不愿意屈居人下,不过,如果那个人是苏苏的话,就算她提出想操他,似乎也……好像很可以啊,而且居然让人觉得有点可爱?!
因为脑中的想象,男alpha晕红着脸颊,神思恍惚了片刻。但他很快就强迫自己回神,因为少年很清楚,以女beta软糯温和的性格,她绝不是会冒出这样荒唐念头的人。
比起在意什么上下,苏苏看起来更介意的,只是单纯的男女而已——就好像同为女性就意味着无害一样,难道说老师过去曾经被男性伤害过?
如月垂眸,浓长的睫毛悬停在空中,如蝴蝶扇动的蝶翅。
不管怎么说,这一局是他失策了,居然不知不觉丢失了最大的优势。不过不要紧,知道问题在哪里,总比不知道的强,而且苏苏那么心软,她也从不是个能硬下心肠的人……
从温泉出来后,苏睫和如月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尴尬。
问题主要出在苏睫,她还没整理好思绪,不知道应该要怎样对待这位虽然穿着裙子实际性别却为“男”的学生。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攀到苏睫的胳膊,如月那之后就显得有些蔫,晚餐也只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苏睫本以为他还在为被自己拒绝事郁郁寡欢,结果,次日一早醒来,女beta就被一脸歉意的管家告知,如月发烧了。
“主人不在,少主似乎非常依赖老师您。他现在在闹脾气,不肯喝药,不知老师您是否方便……”藤田管家弓着身体,一头银发在清晨的光线下微微颤动,看得苏睫很不是滋味。
“您快起来,哪里至于这样。”她忙伸手把老管家扶起,并毅然接过了看护病人的工作,“我会好好照料如月的,您还请放心。”
说罢,她就顶着发热的头脑,接过摆着药片和水杯的托盘,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如月的卧室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为防止有人看不懂如月的脑回路,解释一下,如月觉得男女alpha的区别在于欧派与女性的内啥,但如月是贫girl(伪)的时候,苏睫也对她很亲密,所以显然不是冲着欧派去的,那只能是内啥,于是得出结论,苏睫想当攻方……不过最后他推翻了结论,因为苏睫的性格就不是当攻的料。
你看,前面有过萨瑞纳专场、梁吉颍专场
所以最近其实是如月专场哦
后面当然也有奥格斯特的主场
至于伊修塔尔……哎,鱼苗苗实在难养,看情况吧,就算当不成正经大鱼他也是给众鱼儿添堵的有力角色((
哦,预告一下,为了表示阿妈不是个偏心鬼,下一话奥格斯特婚后番外哦~介意慎买,不过应该没有人讨厌他吧没有吧没有吧没有吧?
【无责任番外·奥格斯特篇】(婚后·爱)
(注意,无责任番外,与正文无必然联系,正文cp未定!!!)
“萨瑞纳刚刚发消息说,过不久会回来一趟。”
晚餐时分,苏睫正埋头吃着餐盘中肉汁四溢的汉堡肉,忽然听奥格斯特开口道。
她抬起头,诧异地看了对面的青年一眼,心道难怪他今天从回家开始就有些沉默,原来是知道了萨瑞纳要回来……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明明早就原谅姐姐了,仍是不肯好好跟对方相处?
想到这,嘴角不由冒出一抹浅浅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青年这笨拙的一面非常可爱……不过笑话他被发现可不好,所以她迅速举起餐巾,借擦拭嘴角的动作藏起了这抹笑容。
“姐姐吗?感觉好久没见了呢,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手放下时,苏睫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可她这一系列动作却并没有逃过青年的眼睛。切分肉排的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奥格斯特闭了闭眼,努力将浮上心头的妒意压下,语气平和地回答:“她没细说,或许还没定下来。”
“这样呀,说不定姐姐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呢。”
苏睫微微勾了勾唇,眸中迅速划过一丝期待,完全没察觉丈夫平静表面下汹涌的暗流。隔着一张餐桌,奥格斯特痴迷地注视着妻子的笑脸,心口又一次感到一股熟悉的钝痛。
即使结婚已逾三年,时至今日,他依旧不敢相信,苏睫会从众多的追求者中挑选自己。
无论是萨瑞纳还是如月,甚至是那个相亲对象梁吉颍,还有那个叫伊修塔尔的omega,他们都比他要更得老师的青睐。尤其是萨瑞纳,老师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是,当年她看向萨瑞纳的目光是那样明亮,那样柔软,又有谁能错辨那其中的情感呢?
他一直知道,萨瑞纳对自己心怀愧疚。老师会选择他,是因为萨瑞纳的退让吗?——因为萨瑞纳知道他也喜欢苏睫,不肯接受苏睫的感情,所以老师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与萨瑞纳有着相近血脉的他?
明明知道不应该,青年依旧如自虐般反复思考着,直到妻子轻咳一声,催促他不要愣着,快去洗澡。
这两日苏睫例假,身上不干净。
无法像平时那样,通过身体的契合获得短暂的心安,晚上的奥格斯特,显得比平时要更加焦躁不安。他缠磨着苏睫,与她接了很久的吻,一直到苏睫嘴唇破皮,感受到疼痛,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唇,将女beta调转身体,如过去的每一个晚上那样,用尖牙咬破后颈脆弱的皮肉,把属于自己的气息深深注入标记。
苏睫咬着指关节,努力忍受着这一刻飞蹿而上、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被标记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起初会有点痛,随着信息素与腺体的融合,疼痛淡去,后颈那块的皮肤开始持续不断地发热变烫。这整个过程既舒服又痛苦,让人很难保持清醒的意识,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属于对方的存在感,灼热而强烈,在眼中无限放大。到了最后,光是嗅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信息素气味,身体就会软绵绵地瘫成一团。
虽然结合的时候也会因此得到无与伦比的快乐,但清醒后,苏睫总会觉得那种晕晕乎乎迷失自我的状态很恐怖。
如果一个omega被永久标记,据说他将一生都迷失在身体对标记者的渴慕中。得知此事后,不止一次,苏睫暗自庆幸自己只是个beta。她无法被永久标记,即使一时迷失,也总有清醒的时候。
奥格斯特给人的印象,有时候很像狮子。就比如当他咬住苏睫后脖颈,四肢紧紧圈住她抱着不放的时候,苏睫总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被大狮子叼住了后颈的幼崽。
维持着鼻尖与后颈相抵的姿势,奥格斯特搂抱着怀中香软的妻子,渐渐陷入了沉睡。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多年前,在阿特雷斯的那个下午。当时,仅仅只是个普通学生的他,浑身是汗地从训练场上下来,正看见苏睫同萨瑞纳有说有笑,并肩在人流中穿行。她朝他温柔地微笑,给他递上一块素白的手帕擦汗,然后朝他挥手,与身旁强大而傲慢的女alpha亲密地相携离开……他留在原地,遥遥注视着她的背影,曾天真地觉得,无论她选择了谁,至少她愿意对他笑,给予他独一无二的善意,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可是,他却不懂,人心从来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东西。
直到那天,他无意中在如月房中看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手帕。它皱巴巴地躺在好友的床头,看起来并不曾得到妥善的保管,灵敏的嗅觉让他没有错过上面沾染的浓烈气味,只一眼,奥格斯特就立刻看出,手帕曾被用来做过什么。
“啊,这个呀……是苏苏送我的哦。”
如月丝毫没有被撞破的尴尬,两根指头捏起手帕,笑嘻嘻在他面前炫耀了一番。
即使是在梦中,心脏依旧传来一阵阵被碾压的钝痛。
原来,被他珍之重之的存在,到头来,不过是人人皆有的施舍而已……
身边忽然响起一阵窸窣的轻响,从来警觉的青年猛地从沉睡中惊醒。察觉到怀中的人正挣脱了手脚的束缚,起身下床,他装作尚在沉睡的样子,一动不动,双耳仔细倾听着妻子的一举一动。
她没有穿鞋,或许是为了掩盖脚步声……脚掌与地面接触的声音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一点点挪向卧房的外面。感应门无声开启,又迅速关闭,苏睫的气息从房间消失,去到了外面。床头摆放着恒温水杯,卧室里也有配套的洗手间,所以绝不是口渴或者起夜,她也从来没有半夜起床用宵夜的习惯,所以……又是在与那个人聊天吗?
红发的青年睁开眼,悄无声息地从床上坐起,望向房门的目光沉暗无比,如漆黑的幽潭。
这已经是第几晚了呢?
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青年打开终端,激活了屋内的监控摄像。苏睫一直不知道,从婚后不久,他就偷偷在家里每一个角落安装了监控。他的本意只是想每时每刻都看着她而已,接手了艾德温家的产业后,白天总有忙不完的工作,苏睫又因为结婚的关系,辞去了学校的工作,成为了在家里开设网课的主播。只要一想到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她或许会不小心在哪里磕到绊到,心里就慌得不行,就算公寓的智脑能够对屋主的体征实时进行监控,可他还是觉得,只有亲眼看到她的身影,他才能真正安心。
更何况,每当工作感到疲惫时,只要打开监控,看到她抱着枕头午睡、或是对着镜头授课的样子,眼前这些让他烦躁的工作也好像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奥格斯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屋内的监控会被他用来监视妻子的婚外情。
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吗?是因为他整日忙工作,疏忽了她吗?还是仅仅因为,老师终于发现当初选择他只是个错误,想要弥补过去的缺憾?
否则,她为什么要在半夜偷偷爬起,与萨瑞纳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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