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能真的拿剑伤他,先前都是做做样子吓唬他而已,哪里又能到见血的程度。
这招没了效用,昭兰憋屈的要命,也想过他不走那便自己走,但冷静下来又觉得此法不可取。
一方面,他这个样子定然不是只今夜,若是自己今夜往偏房去,明日魏泫还这般,她还得去,若以后魏泫都这般行事,那她岂不得夜夜宿在偏房?
她可不想。
而且,她凭什么去偏房,她又不是来凑合的!
一来二去的,昭兰没拿定主意,站在榻前好半晌没动,只是脸色有些不好。
这时候,魏泫继续使力道:“我只睡榻上,不上床,还不行吗?”
昭兰思来想去,似乎觉得除了允许他留在屋里也没其他法子了。
自己又撵不走,让人来扯的话……
这里是她的内室,顶多叫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妇,但对上这个自小混军营战场的,哪里又有胜算?
昭兰思绪百转,最后认栽般地甩了一句话便去沐浴了。
“你最好老实点。”
月娘和芙蓉被叫进来侍候沐浴,余光瞥见软榻上的驸马爷,心中都好奇是怎么留下来的。
竹帘响动,昭兰的身影消失,魏泫才彻底松口气,心中感叹韩大教的法子果真好用。
姑娘家沐浴总是精细些,可不是魏泫那一盏茶时候便能出来的。
魏泫只觉自己在榻上等待了许久,才听到竹帘再次轻响,他忙不迭抬眼去看,少女一身寝裙出来了,头发还湿漉漉的,隔着老远,魏泫仿佛都能闻到那股子撩人的淡香。
昭兰不是没有瞧见少年眼巴巴的模样,恼火的同时竟觉得好笑。
就像是正在被一只小狗盯着。
也不搭理他,绞干了头发,昭兰便迅速上了床,将重重纱帐放下,遮住那条小狗的窥视。
月娘见两人各归各位,都是要入睡的状态,便熄了灯,将窗户和门都关上,也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院子里不知名的虫儿咕咕地叫着,不知过了多久,静谧又漆黑的主屋内传来了久违的动静。
是软榻之上,魏泫不再装睡,将薄衾掀开,兀自盯了那床上的少女半晌,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轻手轻脚地来到了窗前,小心翼翼掀开纱帐,偷摸爬上了床。
已是夜半子时,昭兰又是个睡眠好的,早已睡得沉重,哪里又能发现有小狗违背了承诺,不要脸地爬上了她的床,和她盖一个衾被。
鸟雀呼晴,于檐上啾喳,清脆的鸣叫声也唤醒了一夜好梦的昭兰。
自从吃了那次被热醒的亏,昭兰入睡前都会吩咐摆上更多的冰,有时候放多了,夜里还会冷得蜷缩着,然后去扒拉被她的衾被。
但今日有点不一样,她一夜也未曾觉得冷,甚至还隐隐有些体热,就好像身上缠着整条衾被一般。
难道又是冰放少了?
亦或者自己将衾被裹得太严实了?
昭兰迷迷糊糊地醒来,迷蒙的目光渐渐凝聚在一处。
那是一个只着白色寝衣的少年,面容俊美,眉眼淬着热烈的笑,好似盯了自己许久。
从那有些凌乱的领口往下看,似乎还能瞧见些令人脸红心跳的风光。
墨色的发相互交缠,不分彼此。
昭兰不是那种睁了眼便头脑清楚的姑娘,相反,她会在床上迷迷瞪瞪一会,才能彻底清醒。
这样的习性完全给了魏泫这个心怀不轨的人一个可趁之机。
魏泫自幼便不是贪床的,平素日日要晨起出去练武,无论是耍弄刀枪剑戟还是练拳,他总不会赖床。
今日是个特例,他早早便醒了,但不打算出去练那劳什子武了。
抱着媳妇儿,魏泫只想再睡个三天三夜才好。
眼见人迷迷瞪瞪地醒了,魏泫本担忧她一瞧见自己便大发雷霆,然等了几息,凝在他面上的目光还是迷迷瞪瞪的,少女神情也傻傻的,十足纯质懵懂,像是压根没认出他来。
那双含了春水一般眼眸此刻再没了锋利之意,只剩下如水一般的平和柔润,那张似乎因为想要说话而微微启合的樱色嫩唇也时刻引诱着他。
正当晨起这个关口,怀里又是数日求而不得的心尖人,对着此等景象,他哪里还能耐得住,倾身便吻了上去,堵住了那张微微启合的檀口。
他想着,就算是待会她反应过来了,再像新婚那夜扇他一巴掌他也认了,此时此刻,魏泫觉得都值了。
像是久未触水的鱼,魏泫甫一碰上,便再难自拔了,一颗心都扑在了上面,满腔爱意辗转。
温热的吐息一阵阵平铺在昭兰的脸上,被吻了足足好几息,昭兰才猛然清醒过来,眼看着那条灵活如蛇的舌尖就要迫不及待地探入,昭兰气得眼一瞪将人死命推开,顺道一巴掌又招呼过去了。
这次昭兰没有上回那般狂怒,又因着姿势不趁手,巴掌声不算响亮,威力比上回小了不少。
但也足够震慑魏泫这个偷摸的小贼了。
“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谁准你上来的!”
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被厮磨得有些发烫的唇,昭兰怒不可遏道。
昨夜瞧着挺乖觉,答应得也好好的,谁承想一大早就看见这个,昭兰觉得自己还是把人想得太好了。
一回生二回熟,魏泫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右脸,并未露出多少怒容,只是多少有些无奈。
好在没有上次的疼。
察觉到昭兰手脚并用地想将他推下床,魏泫也激动了起来。
他还有要紧的话没说,可不能被踹下去。
念此,魏泫拿出自己身为男子的优势,将人一把按了回去,翻身而上。
魏泫结结实实将人压住了,为了防止她继续乱挠乱扇他,又将昭兰的两只手一左一右地扣在了两侧,才轻吁了口气。
“你先别激动,我有话同你说。”
压制住了人,身下柔软的触感时刻侵袭着自己的思绪,魏泫觉得自己每一寸肌肤都在蠢蠢欲动。
但他可不能在这时候犯浑,好不容易抛却了脸面争取来的机会,他可得利用好了。
再看昭兰,被对方制住就已经很烦了,还是以这样让她羞耻的姿势。
尽管只是在自己的屋子里,也只有她和魏泫两人,昭兰还是会觉得无比羞耻。
一双眸子几乎要喷火,晨起的脸蛋愈发红扑扑的,魏泫瞧得惊心动魄。
“说话就说话,还要动手,我看你是有贼心!”
两人都是晨起未梳妆,衣衫凌乱、长发散乱的模样,又是这般姿势,就算是昭兰没往别处想,那股强烈的暧昧气息也始终包裹着二人,叫人心猿意马。
那张她最喜爱的俊脸近在咫尺,满目都是她。
任是此刻情形不对,昭兰还是忍不住心尖一颤。
气归气,人还是那个她喜欢的,这点实在是否认不了。
“不这样,我哪里有机会。”
魏泫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郁闷,听着倒十分委屈。
昭兰还在挣扎,尽管作用微乎其微。
魏泫尝够了被心上人冷待的苦,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我知晓自己错了,我也知道就这么解释几句也不称你的心意,我只想问,到底我怎样做你才能消气?”
“只要你这回能消气,我做什么都成,打也好骂也好,你总得给个盼头,日日这般也太折腾我了,我只求给我个痛快!”
也许是情绪太过激荡,昭兰的腕子又下沉了些许,脸颊上尽是对方倾身而垂落下来的长发,蹭得她很痒。
扭了扭脸,昭兰试图避开那缕恼人的头发,但这样的动作却让一心求解的魏泫误会了,以为昭兰在回避,不愿意回答他。
眸色一沉,他动作迅速改为单手将昭兰两只腕子扣在头顶,另一只得空的手便捏住了昭兰的下颚,不让她回避。
猝不及防地,昭兰被那一下捏得两颊肉嘟起,连带着唇肉也嘟了起来,看着滑稽又可爱。
“你这是做什么?”
昭兰含糊不清地说着,神色诧异极了,也羞窘极了。
先前的姿势还不算什么,比起现在,两只腕子被高高扣过头顶,带来的是昭兰不自觉挺起身子,使得饱满之处更饱满了。
自己的身子如何,自然是自己第一时间发现的,察觉到前胸的刻意,昭兰双颊又烫了几分。
好似她在故意邀请一般,没得叫人羞耻。
昭兰心里慌慌的,也不敢乱动。
好在魏泫此刻心思没在这份细节上,看着昭兰愈发红润的脸,只以为自己猜对了,继续出击道:“你别想着回避,咱两就今日将话说开了,你若是再这般避而不答,我今日决不放你下床。”
喊出这句话时,魏泫本未觉得是句正气凛然的豪言壮语,然话一秃噜出嘴,魏泫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神色怔了一下。
再低头去看昭兰,神色称得上一句古怪。
这回,魏泫瞧见了一些细节,也跟着脸红了起来。
两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空气中流淌着些不可言说的暗流。
像是过了很久,昭兰才平复下心绪,神色尴尬地晃了晃脸道:“你头发蹭得我脸上痒,我避一避罢了。”
魏泫神色讪讪,松开了昭兰的下颚,但扣着昭兰的动作仍是没有撤下。
昭兰动了动腕子,察觉到上面犹如万斤的力道,见魏泫神色又执拗,她思忖了几息,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然昭兰不急着说,只淡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晚上同你说。”
“你先放开我。”
这话一出,魏泫看到了希望,他眉开眼笑,觉得不要脸也有不要脸的好处。
乖乖松开昭兰的腕子,翻身下去,魏泫觉得今日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死缠烂打,这招虽丢面,但胜算颇大,以后……
“哎!”
还不等他在心里念叨完,肚子一疼,他就被一脚踢下了床,从床滚到脚踏再到地面,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正巧按着惯常的时辰进来时候殿下的月娘和芙蓉在外头听见了不对劲的声响,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危险,忙推门进来了。
“怎的这么大动静,殿下如何了?”
隔着内外间的珠帘轻响,伴着月娘的脚步声,在看到床边的景象后,两人脚步声戛然而止。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竟不知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了。
纱帐内,殿下正半坐着,虽看不清脸,但也能感觉到目光冷冷地。
再看床边,驸马爷穿着寝衣跌坐着,明显是被踹下床的姿态,正一脸不可置信着。
芙蓉定力比不得月娘,差点没笑出来。
虽然压根不敢说出来,但芙蓉会在心里碎碎念。
驸马爷也挺窝囊的嘛~
“再敢不经过我的同意爬我的床,我还踹你!”
虽说昭兰同意考虑了他的话,但不代表她不计较对方的爬床,寻到了机会,她便狠狠一脚将人踢下去了。
踢完后更是趾高气扬的,全然没了先前在床上的柔媚,叫魏泫开了眼界。
有外人在,魏泫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寝衣,忍气吞声地嘟囔道:“当着旁人的面,就不能给我留几分体面?”
“还有,这分明也是我的床。”
魏泫剩声音越发的低,最后干脆什么也不说了,拿着在屏风后穿了起来。
昭兰才不管他的牢骚,今日的她有要事,要动作快些才好。
何将军今日回金陵,昭兰想去送送,顺带让何将军给父皇带个话。
她若是日后有机会回金陵,定会好好“感谢一番”。
匆匆吃完朝食,昭兰鲜少地盛装打扮,华服美裳,珠玉满头,让人见之便觉粲然生辉,俨然一副天家公主的派头。
将最爱的一只羊脂玉镯戴上,昭兰便踏出了门。
余光中瞥见那厮也昂首挺胸地跟了上来,与她并肩而行,昭兰瞅了他一眼,那一眼多少掺杂了些赶人的意思。
“我是驸马,合该同你一道去送行,哪里不对?”
这话没有错处,昭兰也懒得大庭广众之下赶人,冷哼了一声,随他去了。
她记得她嫁妆里似乎有一条三姐送的紫金鞭,漂亮又有韧性,应当用起来十分趁手。
今晚就拿来试试,期待~
出将军府前还遇到了魏湘,见她出门,还想着同她一起出去。
“就是去送送送亲队伍归金陵,都是一些军汉,很快就回来,没什么好玩的,等我回来再同阿湘逛逛这朔州城,到时便需要阿湘做向导呢。”
摸了摸魏湘的脑袋,昭兰将人劝住了。
魏湘喜滋滋地应下了,回去乖乖等着嫂嫂归来。
临上马车时,她听到魏泫在马上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我也可以陪你逛的。”
上车的动作一顿,只是一瞬间,昭兰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若无其事上了车,用车帘将自己严严实实地挡在了里头。
三千禁军将士被安排在朔州城最大的邸店,昭兰赶得正好,到了地方后刚好赶上全军整装待发。
看到昭兰过来,将士立即去通报何大将军,何将军忙迎出来,同昭兰见礼。
“参见殿下,驸马,二位能来相送,臣荣幸之至。”
在这时候见到昭兰过来,何将军自然知道是来送行的,心中不免高兴。
不过在见礼时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魏泫,欲言又止。
先前还诧异魏军麾下一个普通小将都如此出众,直到婚礼那日,他亲眼瞧见那抱着殿下跨火盆,一脸喜气洋洋的驸马,他才了悟。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他这把年纪了委实不大理解。
“该如此的,此番还要多谢何将军与将士一路护送才是,如今何将军要走了,我为何将军何将士们备了些薄礼,还望何将军替他们收下才是。”
何将军一听,忙抱拳婉拒道:“殿下严重了,这本就是我等的分内之事,殿下不必言谢,也不必破费。”
本就是奉皇命办事,哪里好受殿下的赏,何将军于公于私都不想收下。
昭兰却执意相送,何将军也无法,只能接下。
将士太多,如茶酒布帛这类东西也不好备,昭兰干脆全部折换成银钱,足有万两白银,就算是分到每个将士手中也是不少了。
这些银钱看着庞大,但跟昭兰的嫁妆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昭兰是舍得的。
给完赏钱,昭兰不忘将前两日写好的信件也交给何将军,让他带回金陵。
有给父皇的,母后的,还有四位姐姐的,还有金陵城中她的一些闺中密友,通通都去了一份。
将父皇那份给何将军时,昭兰笑得满脸灿烂,甚至可以说灿烂过了头。
“何将军替我告诉父皇一声,假若有天我回了金陵,我一定好好”感谢“他。”
虽听着像是好话,但何将军看着宣阳殿下灿烂过头的笑,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这都不干他的事,恭敬收下信件,他沉稳应声。
日头渐升,也起了些风,也许还是昭兰的错觉,她感觉到风里有些沙子。
也到了禁军离开的时候,何将军看了看宣阳殿下,又看了看一旁殷殷期盼的驸马,忍不住勾了勾唇,多说了一句道:“此行臣等归去,殿下便安心留在朔州吧,魏大将军是个不错的长辈,驸马也……”
何将军顿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又继续说道:“驸马也是个少年英才,与殿下也算是般配,殿下未来还有很长的岁月要度过,还望静心远望,安之若素。”
那日喜宴的风波他隐隐听到了些风声,知晓本就不愿远嫁朔州的宣阳殿下心中始终郁结难解。
但活了这么大虽说,何将军还是希望宣阳殿下能够平心度日,毕竟事情已成定局,不若看开些,主动去接纳,也能让自己活得畅快些。
听到何将军这番劝慰的话,昭兰听得失笑,随手点头应了。
道理昭兰都懂,可要完全接受,并不是一夕之间。
烈日当空,昭兰望着禁军队伍彻底消失在城门口,她不知怎的,眼泪簌簌而下。
送亲队伍也走了,只剩下她了。
一股难言的惆怅萦绕在昭兰心头,使得她心中酸胀,涌出泪滴。
魏泫竟是第一个发现的,但行径让昭兰一言难尽。
也没半个手帕,就抡起胳膊用袖子给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哄:“哭什么,妆都要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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