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在医院,那伤是不是很重啊?花的钱多吗老师?”
崔福家长斜着看了眼霍爸,“老师你刚刚讲打的是脑袋,脑袋那是很容易出事情的啊,听说有很多人磕了下脑袋当时看着没事,过段时间就死了,也不知道我儿子是什么情况,要是脑子搞出毛病来要花很多钱,那还是打死他好了,免得受罪,这位兄弟,你说是吧。”
霍爸当着三人面打了个酒嗝:“这位大哥,脾气别那么急嘛,小孩子闹矛盾是常有的事情,我也是头一次被老师喊来说打架的事情。”
崔爸这样子,他一看感觉是被老师叫家长的常客。
他浅笑着:“我家丫头性子闷,我也不知道这打人的事是真是假,老师,要不然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受伤的学生,先看看有没有事,再仔细问问小孩到底是什么情况?要是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二班的班主任扯了扯嘴角。
霍燃燃和性格闷哪里有什么关系,刚刚打了人说她两句还能顶嘴。
她爸也圆滑,看着喝了酒的样,半个字不肯应下事来。
“当然,要真是我家小孩做错了,大哥你也不用担心医药费,我来付,就是小孩不要老是打骂,好好说,都会听的……”
笑脸对人,好声好气说话,一口一个大哥,这样一个态度端下来,崔爸脸色也就好看点了。
其实,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你就是那女生的爸爸吧,我儿子的脾气我知道的,他喜欢谁才会和谁玩,平时很不服输,被你女儿打,指不定就是看你女儿喜欢,让着她……”
李世民看着那霍燃燃爸爸脸上礼貌的笑凝滞,收起。
“呵。想的倒是挺美。”
秦良玉厌恶看了一眼天幕:“听着这话叫我恨不得拿枪把他从里面挑出来打一顿。”
霍燃燃坐在方蜻和袁萱面前,整个人明显心不在焉,直到前门出现两个人的身影,霍燃燃才起身,走到了她爸爸那边。
这是二班,又不是九班。
方蜻和袁萱两人也跟着站起来,但是又不熟,不好过去太近,就不远不近的站着,方蜻觉得自己是一只无处落脚的蜈蚣。
霍燃燃爸爸突然一声惊呼:“什么!”
方蜻看见那位叔叔整个人紧张起来:“他很用力踢了你肚子你怎么不早说?!”
接着,霍爸让霍燃燃站着别乱动。
脸色比较白净的男人整个脸都气红了,对着跟着他的老师质问:“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怎么不早说我女儿也被打了,你们怎么当老师的,就不知道问问她痛不痛吗?万一踢坏了脾胃怎么办!不是你的小孩你就不心痛是吧?!”
方蜻看着他脸色又急,行动又带点小心,理都不理后面要解释什么的老师,带着霍燃燃去了医院。
二班班主任:“……”
他懊恼转头回办公室,想起他一眼看到了崔福脸上的血迹,的确没怎么注意霍燃燃有没有什么伤,简单问了两句就差点吵起来。
这都什么破事啊。
方蜻和袁萱面面相觑。
方蜻:“回家了?”
袁萱:“不,跟上去!”
她拉着方蜻就往前跑,“霍燃燃,我们陪你一块去,你别怕……霍叔叔我们是霍燃燃的朋友……”
袁萱你清醒一点啊!
我们才认识她不到一个小时就当着他爸的面说是她的朋友,这样满嘴咧谎真的好吗?!
公元736年的杜甫尚是意气风发的青年。
他出身不算顶高,父亲却也是官场一员,母亲虽然早逝,但是出身大族崔家。
钱财?完全不是这时的他需要绞尽脑汁去赚取的东西。
少年时期,穷苦人家的学子尚且在为学业愁苦,他便已经是一边学习一边游历吴越和齐赵,真正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放在实际行动上。
见天幕中那小姑娘担忧又带点尴尬的表情,他哈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啊,这有什么可尴尬的,多交一个朋友,多见一些别人处理事情的方式,对你可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杜甫继续往前走。
心想,若非他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他也不过是书上一囊虫而已……嗯?等下?那又是什么?
正在用两条腿赶路的看着一辆“车”停在了学校门口,被那霍爸用手轻轻一勾,那有着透明玻璃的车窗的铁皮门就被勾开了。
坐在左上角的司机转转一个圆盘,车子三两下就疾行,窗外行人和景色匆匆而过,盯着看的杜甫甚至觉得有点头晕。
杜甫:“……”
天幕啊天幕!
你在一个暴雨天丢了坐骑,只能用自己两条腿赶路的人面前,放这种快捷无比的车具……真的好吗?!
不同的时空,同样的天幕。
又另外一个人同样看着方蜻几人坐上出租车,甚至他和杜甫是完全一致的心情。
因为,徐霞客也在用两条腿赶路。
他在山林中择一块石头坐下,捶打腿部来让腿放松,“这天幕上的车要是我也有一辆就好了,那我游这大明山川河海的速度就不会被这两条腿所拖累……”
不过也难。
徐霞客又思索着自语:“有车许是不够的,还得有路,天幕上的路平坦宽广,每一条路都是同等的平整,那些大车小车才能畅通快速载人出行。”
他摇摇头叹息:“我走了几个省,也没见着几处能有这样让人赏心悦目的大道啊。”
方蜻就这样稀里糊涂着跟着上了霍燃燃爸爸打的车,中间出租车经过的路遇上了减速带,震得她有点头晕反胃。
不过,来都来了。
干脆又跟在两人尾巴后面走完了一整个问诊流程。
方蜻和另外三个人坐上那奇怪的铁车时,药童没有多大反应。
毕竟那些车大街小巷到处都能见到,只是里面的样子和平时方蜻常坐的那个不太一样。
一个更大,能坐许多人。
一个更小,就两排小位置。
药童自诩自己也是跟着师父坐过驴车牛车的人,不就是天幕上的后世人换了种看着更厉害的乘骑工具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稀罕!
药童收药的动作带了点傲娇:“才不是因为我没有!”
直到,药童看着方蜻进入医院。
他呆呆看着进入大门后那一大批坐在某个地方、手上插着管子、身边一根杆子挂着瓶透明不知道什么水的东西。
“师父!!!你快来看啊!!!”
方蜻和一个手里拿着收费单和化验单的病人擦肩而过。
张仲景则是看着她背后一个“门诊”的牌子字样从大到小,恨不得让方蜻几人再往回兜一圈,好让他将不同房间所属的牌子看个一清二楚。
“门诊、五官科……”他问药童,“刚刚几人问诊情况,你可看清了,可能清晰复述一遍?”
药童点点头,将几人进医院后一些动作、尤其是霍家父女和那名女医生的对话一一重复说来。
不得不说,一个小孩子谈起医院会是整个人有点不自在加难以言说的恐惧的,一个小孩子自己进医院那更是艰难得不得了。
但是前面有个信任的大人带着,后面有两个同龄人陪着,那是半点畏缩都没了,反而是以一种探索新场景的玩乐心态来看待这个平时比较少接触的新游乐场。
因为霍燃燃是和人打架时被踢到了肚子,后面情况,医生说要等彩超出来看片子。
医生肉眼是看不出什么异状来。
霍燃燃一整个活蹦乱跳的,但是家长比较担心,且……谁敢对着病和伤的事情打百分百的包票呢?
药童对着张仲景复述:“……需要做下彩超检查,看下内部有没有什么损伤……”
女医生穿着件白色大褂,对着单子看了两眼,脸色平淡极了,“没什么问题,正常的,就是这两天可能会感觉有点不舒服,别碰撞到就好的。”
霍燃燃爸爸整个人身上的焦急都消失大半。
他揉揉太阳穴,减轻一点点酒对脑袋的影响:“医生你说没事就好,我以前看过别人肚子被撞,当时没事后面……”
虚惊一场。
喝酒的男人克制不住的打了个酒哈。
医生嫌弃用手扇风:“行了行了,赶紧带着你小孩回家去,说你不好你蛮上心你小孩,说你好你一身酒气,路上看着点,小姑娘你注意点路。”
人家医生一片好心,霍燃燃礼貌乖巧的应是。
医院门口,霍燃燃和方蜻袁萱两人分开,约着周六周日一块出门玩,挥挥手就各回各家了。
医院的大门离她们越来越远,最后再也不见。
只留着一群看着天幕傻掉的人。
“彩超单……”
药童整个人被雷批了一样,“那是什么东西?师父,那真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用的手段吗?怎么那个霍燃燃进了那间屋子,等上一点时间,那白纸上就有能看见她内脏的图?!怎么……怎么搞得……”
张仲景没有回答药童的迷惑,也没办法把药童碎掉的世界观给捡起来黏回去。
因为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其中原理。
“要是能亲眼看看就好了……可惜……唉……”
太平公主十分惊讶。
“这么奇妙?能让人看到自己的五脏六腑?这样岂不是说,若有人病了,病是从五脏六腑起的,就直接看到病灶?岂不是来个笨蛋也能对症下药了?!”
天幕中的人不喊什么琉璃。
这么好几天了,太平就没有从他们口中听到过这个词,反而是“玻璃”,他们偶尔会说一下。
她去缠父皇母后,没有得到一座门窗都用透明玻璃装饰的宫殿,还来不及生什么闷气,就又见了更稀奇的事情。
“父皇最近身体……”
太平公主突的生气起来:“屋子里藏了什么啊!见不得人吗?这小气天幕,就不能让人看仔细了吗!本宫要是能看仔细了,马上就让工匠弄个一样的给父皇母后用!”
她脑筋一转,喊上宫人一起到了一座佛像底下,她跪下,诚心诚意的祈祷着。
她向神佛祈求方蜻能病一场。
好让她有机会看清那些被藏着门后的东西。
天幕是注重隐私的天幕呢。
涉及一些个人隐私的东西,在天幕上都是几乎不播出来的。
方蜻不知道这些东西。
而能看到天幕的人,很多人看着满大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露出的胳膊腿,就已经是大呼“有伤风化”“伤风败俗”之类的了,又哪里还注意什么“隐私”。
今天好像发生了蛮多事,方蜻回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方家难得一家三口人都在电视机前坐着看电视剧。
“今天不是星期五吗,方蜻你怎么回来那么晚,去哪野了?”
“在学校留了一下。”
“你看你这一身……”方妈让方蜻赶紧去洗澡。
方蜻进了房间,放下袁萱送给自己的半成品纸扎枪和纸扎小弩,洗澡、吃饭、洗碗。
而后,看着手上那个好像深埋皮下的小红痣发了会呆,这才关灯睡觉。
那个痣,以前没有。
是开学那天方蜻不小心把手弄伤了,结痂之后,突然发现身上就出现了一个这样的痣的。
今天,霍燃燃身上什么伤都没有,她爸爸就那么紧张……方蜻缩在被子里揉了揉那颗小红痣在的地方,想到躺在沙发上的爸爸,无缘无故的,眼泪就从眼眶里冒出来了。
为什么当时我手上那么显眼的一块紫药水的印子,他们都不问问呢呜呜……
因为霍燃燃她放了方蜻和袁萱鸽子。
霍燃燃不在二班呆着,而是跑到九班的窗台上趴着,一脸讪讪解释:“我不是故意放你俩鸽子的,我被我爸给训了一顿,想给你们说,但是发现没有你们的联系方式,只能等到了学校和你们说了。”
袁萱撑着脑袋,歪歪向上看:“真的?”
“那不然还是假的啊,感觉和你们两个相处起来很舒服,当朋友挺不错的。”
人长了嘴就是为了沟通嘛。
霍燃燃一说开,本来就没有多大生气的方蜻和袁萱,剩下的一点心里的小别扭也就完全没有了。
方蜻迟疑问:“那你现在还好吧……”
“骂了我一顿,他说不要学那些影视剧里的古惑仔,不可以打人脑袋,一不小心就会打出人命来的……”
袁萱叹气:“你爸说的也没有错啊,不过被欺负的人还要顾虑那么多真的太憋屈了,反而是欺负人的搅屎棍什么也不用想,真烦。”
方蜻抽出辣条分给两人:“他不是也去医院看病了么,他的医药费是他自己出还是你家出啊?还有学校的处理,可能今晚晚自习就会说你……”
方蜻想的比袁萱多一些。
幸好这些事情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
因为她想了这些事情,但是并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些事情。
明明这些是霍燃燃经历的事情,却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挂在她头上的错觉。
“我打的人嘛,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霍燃燃边吃边翻了个白眼:“我爸和老师打电话说这件事的时候说医院费我来付,然后说要给我一个教训,把我的压岁钱拿去给崔福那个王八蛋付医药费了……”
方蜻呆了一下:“你的压岁钱够吗?而且你居然能存下压岁钱?!”
“能啊,我的压岁钱都是自己存起来的,一想到我存了那么久的钱自己都没有买过什么东西,就被拿去给他用,我就好生气啊!”
“他的医药费查这查那的,加起来三千多了!我爸全都拿我的钱付的!我心好痛!”
方蜻:“三千多!”
袁萱:“那么贵!”
夏原吉看到两个小孩脸上的表情,估摸着这笔钱对她们而言真的很贵。
只是他并不知道天幕上那个世界的物价,平时也难得去关注天幕上的一些细节。
心神错落后重新回神,他继续办起自己的正事了,新皇朱棣可不是什么仁厚的好脾气,或者说朱家人都不是什么好脾气。
本职工作办的好都有可能被下令砍头。
那就更该死了。
“这一群人去小卖部买点零食,很少超过十指之数……”
汉武帝刘彻在心里给她们算了一笔三千多的账。
就那个常出现的方蜻,平时买的最多的就是一块钱到两块钱的面包、五毛钱和一块钱的辣条/鸡爪/鸡翅/鸭脖/欢乐豆/棒棒糖/酸笋/锅巴、冷冻的一块钱的矿泉水、两到三块钱的牛奶……
刘彻边算边想,这群天幕上的小百姓吃的倒是挺多。
钱虽然少,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的。
他这样算下来,估算方蜻一天的零用钱在个位数。
天幕七天为一个“星期”,大概二十左右。
按照这个消费,方蜻一个月也不过是一百左右。
“她可真穷,一个月只有那么一点钱,难怪会觉得三千这个数目多,能不多吗,够这穷丫头用两年了……”
刘彻似乎对此很有兴趣,询问旁边的臣子,“桑弘羊,你说,民间看病也和那丫头一样要花上大把的钱?”
桑弘羊想了会才回话:“陛下,咱们大汉和天幕上的民间有些许差别,依微臣的那些经验看,民间若是有人被人砸到了脑袋,就算是家里有些余粮余钱,也不会去看巫和医,最多是爹妈让人在家里多休息两天,把伤养好。”
刘彻:“哦,朕许久没去看了,是这样吗?”
桑弘羊恭敬道:“陛下的眼睛就是那些天幕人所说的火眼金睛,微臣怎敢对陛下有一丝一毫的欺瞒呢?民间百姓不痛不痒不会求医,这种医药费,一辈子也就遇上那么一两次,有时身上出现的异状得是神仙来了才能叫他们不死……”
刘彻似乎有点新奇:“天幕对医者如此推崇信服,桑弘羊,你说巫和医究竟是哪个治病更有见效?”
“这……陛下,这微臣就不好回答陛下了,微臣为陛下差遣,那是生怕自己病了耽误陛下的事,遇到了刮风下雨立马披上了蓑衣,遇到天寒地冻马上把陛下赏赐的过冬衣服给穿上。”
刘彻被臣子的表忠心逗笑。
桑弘羊这个答话,完美的避免了刘彻对他说“你去病一场让朕看看效果”的走向。
西汉可和现代不一样。
不要说民间有发达的医疗体系方便民众了,就是皇帝,得了什么大病小病的也未必会比生活在现代一个能看得起病的普通人幸福。
因为,西汉的医学相关常识还处于非常蒙昧的地步。
不提千古名将霍去病英年早逝,不提有人可以凭借相面封候。
就说刘彻,堂堂帝王,甚至是在华夏历史上留下极浓重一笔的“汉武”,因为“巫蛊”,使得皇后卫子夫自杀,儿子刘据也自杀,女儿也死了几个……
感情更深的皇后说杀就杀,有血缘关系皇子公主都死了,皇宫中的宫女太监、朝堂里可能相关的臣子,能活下来吗?
当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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