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蝉衣皱眉:“什么药?”
宋少凌含糊说了句:“春药。”
姜蝉衣一惊,快步走向床榻,必须宋少凌在此,没有第一时间掀开纱帐,而是折身问他:“谁下的药?”
“如何解的?”
宋少凌明白她的意思,忙解释道:“我不知道谁下的,碰到白姑娘时她就中了药,我带她回来服用了解药,然后……”
“然后就给你们送信了,我们是清白的。”
宋少凌最后一句话声音微低,他们确实没发生什么,但是将她从浴桶里抱出来,已很是逾距了。
姜蝉衣听到宋少凌说是用了解药,眉头微舒。
屋里安静了片刻,宋少凌低声道:“那个……我去请大夫。”
“你先帮白姑娘……”
宋少凌话没说尽,便折身离开。
姜蝉衣怔了怔,待他离开才掀开纱帐,想起宋少凌方才的欲言又止,她试探着掀开被子,发现被子下的人不着寸缕,心中猛地一惊。
姜蝉衣信任宋少凌的品行,他说没发生什么就一定没有,可是,既然服用了解药,怎又会是这样的情景。
她一时不敢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蝉衣给白安渝整理妥当后,大夫也到了,是谢崇让人去请的,口风紧也绝对可靠。
大夫诊过脉,神情复杂,好半晌才道:“这位姑娘已经无碍,醒来便好了。”
倒是稀奇,中了桃春散竟不同房也解了药性,看来是遇着高人了。
不过多的话他也不敢问。
宋少凌彻底放下心,将大夫送了出去。
等在门口的谢崇也听见了,道:“我已让人去查了。”
宋少凌眼底划过一丝杀意:“嗯。”
第77章 哪路神仙显的灵?
谢崇宋少凌还在禁足期,不能在宫外久做耽搁,商议之后决定先由姜蝉衣将白安渝带回褚家,等她醒来再另做打算。
姜蝉衣将白安渝带走后,徐清宴却一直迟迟未来,谢崇来时给百善楼留了信,怕与徐清宴错过,只得先在客栈等,直到天光渐暗,徐清宴才步履急切的赶过来。
谢崇看见他衣袍上的脏污,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
徐清宴面色不佳的嗯了声:“被一辆疾行的马车撞了。”
谢崇宋少凌闻言同时皱了皱眉。
宋少凌见他腿脚似有不妥,问:“受伤了?”
“腿和手臂有些擦伤,不严重。”但痛得很。
徐清宴怕他们担忧没多说,道:“天色不早了,先回宫吧。”
确实不能再耽搁,否则被发现又要受罚。
待几人回到东宫,谢崇让人给徐清宴上了药,问道:“律法规定,城中一些主道之上马车不可疾行,你在何处被撞的?”
“那条街上马车确实不能疾行。”
徐清宴因伤口疼痛,精神有些不济:“我当时刚从书铺出来,欲行至对面,走到中间时,那辆马车横冲直撞过来,我躲避不急,若非一位姑娘相救,怕是命都得丢了。”
谢崇宋少凌闻言对视一眼,宋少凌眼神一闪,凑近他好奇道:“姑娘?什么样的姑娘?”
徐清宴没有诉说的兴致,但见谢崇也看着他,便缓缓道:“我不知她是谁,她从马蹄下救了我,我向她道谢,她说...”
宋少凌兴致昂扬:“她说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徐清宴有气无力抬了抬眼皮子:“她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还骂他书呆子,书读傻了,走路不晓得看路。
那是他不看路吗,分明就是那马车来的太快!
宋少凌:“...”
他紧紧绷直唇,努力压下向上弯的唇角。
谢崇也因这话怔愣一瞬,才又问:“可有看清是哪家马车?”
“看清了。”
徐清宴抬眼道:“薛国公府的二公子,我赶着过来找你们没多做耽搁,不过听动静,那姑娘似乎抽了他几鞭子。”
谢崇隐约感知到什么,但细细去想却什么也没抓住,这时金酒进来,禀报道:“殿下,属下查到薛二公子的人在白姑娘失踪附近寻人,属下辗转打听到,他们在寻一位身着白衣的姑娘。”
谢崇看向宋少凌,宋少凌面色沉着的点头:“我找到白姑娘时,她确实着白衣。”
谢崇眉眼微沉,又是薛二公子!
徐清宴还不知今日发生了其他事,闻言忙开口询问,谢崇简短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徐清宴听完神情古怪的看向宋少凌,他至今还记得那日被白姑娘拒绝后,这人哭的有多么撕心裂肺,原以为他们不会再见,这怎么又遇上了!
也不知该说他们有缘,还是该说实乃孽缘。
“这么说,给白姑娘下药的是薛家二公子?”
宋少凌紧了紧拳,谢崇看他一眼,道:“此事还需查证,勿轻举妄动。”
正想着怎么偷溜出宫的宋少凌闻言不满的看向他。
谢崇哪能猜不到他的心思,正色道:“我将你扣在东宫,实则是父...是知你私自离开边关,宋大将军仍在气头上,你若此时回去必要受皮肉之苦,如今还在禁足期,你若出宫去找薛二,闹大了,我也护不住你。”
宋少凌将信将疑看着他:“你为了护我才让我来的东宫?”
徐清宴白了他一眼:“不然呢?”
“若不是因为护你,我早就回去了。”
他就算是禁足也是在杨府禁,怎会到东宫来,不过是被顺带的。
谢崇淡淡嗯了声。
此事原本是父皇看中宋少凌为驸马,才让他出面相护,如今这事已不必再提,自也没有多说的必要,转移话题道:“薛二一事,我会让人细查。”
“金酒,看紧宋小将军。”
宋少凌:“...你这么不信我?!”
谢崇抬眸看着他:“你可信吗?”
宋少凌不说话了。
确实,他仍打算偷偷出宫去找薛二,挨军棍就挨军棍,气不能不出。
白安渝醒来已过戌时。
睁开眼,发现是全然陌生的地方。
不是在客栈!
她浑身立刻紧绷,云广白将她带到哪里来了?
“师妹醒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白安渝忙转过头,却见姜蝉衣似被她惊醒,已支起身子担忧的看着她:“师妹,可有何处不适?”
白安渝怔愣了几息,难掩讶异:“师姐?”
姜蝉衣见她面露迷茫,便解释道:“是宋...云广白救了你,他给我送了信,我去客栈将你接回了褚家,你感觉如何,药性可全解了?”
白安渝听明白了,心中不由讶异。
师姐和云广白竟在京中重逢了。
“我没事,药性已经解了。”
姜蝉衣闻言这才彻底放下心,随后想起什么,迟疑的道:“师妹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白安渝点头:“嗯,大多都记得。”
姜蝉衣直直盯着她:“我找到你时,你...是我给你穿的衣裳。”
虽然她那时检查过不似发生过什么,但那种情形下,难免叫人多想。
白安渝脸色微白。
她只记得她泡了水,给自己扎了针,而后不久便没了意识。
“师姐到时我在何处?”
姜蝉衣:“床榻上。”
想了想,补充道:“裹的很严实。”
白安渝发白的脸色隐隐泛红。
所以,是云广白将她抱到床上的,可那时她未着寸缕,那他...
姜蝉衣见此不必再问也意识到什么,神情复杂的沉默良久后,试探道:“其实,他品性甚佳,也是真心待你,实乃良配。”
白安渝错开眼:“师姐,此事不必再提,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姜蝉衣知她心结,也不再劝。
但她隐约感知到,他们可能还会再有交集。
随即想到什么,姜蝉衣沉了脸色:“师妹,是谁对你下药?”
白安渝本不愿多说,她不愿给师姐多添事端,但她明白这是在京都,大师姐贵为相国嫡女,就算她不说,大师姐也有法子能查到。
“是薛国公府的薛二。”
姜蝉衣在心中记下:“知道了。”
“师妹怎和他有交集?”
且她离开落霞门时,师妹还在山上,那时师妹也未曾同她说过她也会来京中。
这些年,师妹会和她说很多趣事,但从不曾同她提的只有一桩。
当年的屠村惨案。
屠村的是一帮进村抢劫的贼寇,可师妹一直认为此事另有隐情,这么多年从未放弃过追查。
她曾想要帮忙被师妹拒绝,她也实在不知从何处着手,当年的贼寇全都已经被师父杀了,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屠村者另有其人。
可如今师妹来了京都,难不成当真找到了什么线索!
如此想着,姜蝉衣在白安渝开口前,忙问道:“可是查到什么了?”
若此案当真有异,她必要帮师妹查个水落石出。
白安渝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摇头:“没有,我只是无意中被薛二看见,他对我动了歹念,在我的茶水里下了无色无味的桃春散。”
姜蝉衣仔细看她片刻,不再追问,只轻轻嗯了声,而后替她掖了掖被角,道:“你已昏睡几个时辰了,应该饿了吧,我吩咐厨房留了些饭菜,你等着,我去取来。”
白安渝刚要说不必,肚子却诚实的响了声。
姜蝉衣将她的难为情看在眼里,轻笑道:“我们可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白安渝抿了抿唇,唇角跟着弯起:“嗯,多谢师姐。”
姜蝉衣快速穿好衣裳出门,然而一刻钟后回来的不是姜蝉衣,而是姜蝉衣的女使。
白安渝看了眼食盒,问:“师姐呢?”
女使如兰如实道:“姑娘说肚子有些不舒服,去了茅厕。”
白安渝此时不疑有他,直到用完饭仍不见姜蝉衣回来,她心中才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忙让女使去茅厕看一看。
果然,不多时,女使惊慌失措的回来:“白姑娘,我没有找到姑娘。”
白安渝一颗心蓦地沉了下去。
“这可怎么办,姑娘这大半夜的会去哪里啊?”
如兰知道自家刚回来的二姑娘师从高人,武功不凡,倒是不担心姑娘在府中出什么事,且姑娘的剑也不见了,多半是出府了,夜黑风高的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了得!
白安渝此时心中万分后悔,她不该同师姐说的。
以她对师姐的了解,师姐此时多半是去了薛家!
那薛二虽然是个废物,但那毕竟是国公府,必定守卫森严,哪是那么容易闯的。
“你可知云公子在何处?”
如兰一愣:“奴婢不认识姓云的公子。”
白安渝便知她应是不知云广白,可她此时能想到的只有云广白。
“白姑娘,您是不是知道姑娘去了何处?”
如兰试探问道。
白安渝心念急速运转几番,渐渐沉下心来:“我知道。”
“我们先等等,若一个时辰后师姐没回来,便带我去见相国大人。”
师姐夜闯薛国公府,肯定会隐藏身份,若是此行顺利,薛家必会一查到底,到时要是发现相国府今夜有异动,肯定会怀疑到师姐头上,届时反倒连累相国府。
且她相信以师姐的武功,应不会出岔子。
而一个时辰,足够师姐来回。
如兰听得心惊,姑娘到底做什么去了!
可白姑娘都这么说了,眼下也只有先等着。
二人在屋里来回踱步,心焦意乱。
好在过了大半个时辰后,姜蝉衣安稳无虞的回来了。
她一推开门就见白安渝如兰神情担忧的迎上来,挑了挑眉,反手关上门,道:“如兰不了解,师妹还不清楚我的武功么?”
白安渝小跑着到她跟前,拉着她上下检查。
姜蝉衣任由她查看,将剑递给如兰,安抚道:“小小一个薛国公府,于我而言,不过无人之境。”
如兰顿觉手中剑如万斤重,瞪大眼盯着姜蝉衣:“姑...姑娘去薛国公府作甚?”
薛国公可是上过战场的,府中的守卫远不是其他国公府能比的!
姜蝉衣笑了笑:“看他们二公子不顺眼,去揍了一顿。”
如兰登时目瞪口呆。
瞧瞧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
如兰回过神,快速将剑挂好,回到姜蝉衣身侧,也左右打量她:“姑娘没受伤吧?”
白安渝已经检查完了,除了衣角有些脏污外,没有任何外伤。
她停下动作,抬眼看着姜蝉衣,满脸不赞同。
姜蝉衣摊开手,自己转了转,无奈道:“打一个草包纨绔子我怎么可能受伤?”
“好了,时间不早了,如兰你快去睡吧。”
如兰惊魂未定的颔首领命,走出房间,还能听到她家姑娘哄白姑娘的声音:“师妹放心,我这不好着呢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轻功天下第二,退一万步说,就算打不赢,跑还跑不了吗?”
“好啦好啦,师妹不生气了。”
“夜色已深了,赶紧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如兰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谁家姑娘半夜跑去打人啊,她家姑娘也是天下独一无二了。
今日休朝,谢崇晨练结束便往书房而去,半道上被侍卫统领顾榕拦住:“殿下,出事了。”
谢崇脚步一顿。
“何事?”
侍卫统领顾榕禀报道:“薛国公府二公子昨夜被人打了,国公爷方才进宫告了御状。”
顾榕早从金酒那里得知了昨日宫外的事,听闻此事后才赶紧过来禀报。
谢崇面色一沉,折身便往宋少凌的住处去,按理说,有金酒看着,他溜不出去才对!
“人伤的如何?”
顾榕快步跟在太子身侧,一言难尽:“双腿断了,脸肿成了猪头。”
不是他说话不好听,是真的没有比猪头更贴切的形容词了。
“太医说,要将养半年腿才能下地,至于脸,怕是会留一些...印记。”
宋小将军下手着实是黑,不愧是边关回来的。
薛二此人可以说是纨绔之首,平日就仗着家世作威作福惯了,如今可算是踢到了铁板上,该说不说,确实大快人心。
如果没有留下什么把柄的话。
谢崇深吸一口气。
“找最擅隐匿追踪的暗卫守着国公府,若那边有什么证据,先想办法扣下。”
顾榕沉声应下:“是。”
谢崇还没到宋少凌院里,便见人打着哈欠迎面走来,见着他,快步迎过来,道:“殿下,我昨夜梦见母亲了,特别想念,今日能不能让我出下宫,一个时辰就回来。”
谢崇皱眉盯着他。
不是他做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
顾榕也察觉到不对劲,适时道:“昨夜,薛二公子被人打了。”
宋少凌闻言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听见了什么,双手一拍合十,朝虚空四方拜下:“神仙显灵了!”
顾榕:“...”
谢崇:“...”
“哈,哈哈哈哈,我昨夜睡觉前便祈求了各路神仙,让那姓薛的吃些苦头,没成想这么快就灵验了,哈哈哈哈哈。”
谢崇别开眼,转身离开。
顾榕跟在他身侧,拧眉道:“不是宋小将军,那还能是谁?”
这时,宋少凌也窜了上来:“对啊,到底是哪路神仙显的灵?”
谢崇眼神微沉。
事关白安渝,除了宋少凌情急之外,就只有一人会且能做这样的事。
“立刻去查薛二。”
顾榕见他语气极其郑重,心念一动,殿下知道是谁做的了?
宋少凌这时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喃喃道:“该不会是蝉衣姑娘吧。”
顾榕一愣,蝉衣姑娘是谁?
“不止薛二,还有薛国公府,全部查一遍,但凡有异,立刻来报。”
顾榕心惊,殿下这是打算连根拔起?
到底是哪路神仙?
“是。”
顾榕领命快步离开,隐约听见身后宋少凌的声音传来:“要不我们去褚家看看?”
京都只有那一个褚家。
顾榕茅塞顿开。
原是未来储妃!
怪不得殿下如此着急。
第78章 杀鸡焉用牛刀
次日,薛国公府二公子夜里被人殴打传遍了京都,不见有人鸣不平,暗中叫好的倒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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