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乐王谋反之事闹得挺大,风璃也有所耳闻,那位故人说的就是风华公主。
她与风华关系并不好,可以说,他们这些兄弟姐妹关系都不咋好。
而他们这些儿女在他们的父亲蛮夷王的眼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们的父亲有好些个女人,根本不缺孩子,孩子没了,再生便是了。
风华死了,不值得蛮夷王生气,但折了两只半母蛊,蛮夷王定是气炸了。
不过子蛊在皇帝身体里里那么多年,皇帝恐怕也快撑到极限了。
风璃笑了笑:“怪不得皇帝舍得放你走。”
陆清悦:“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
茶阁里,风璃紧紧地拧着眉。
“夫人莫不是失心疯了,你可知蛮夷之地有多危险?”
陆清悦:“你没有做好打算?而且我说的又不是现在,总会成熟的时机。”
风璃:“那也不成,你一个娇女子,这不是在胡闹么。”
“这不是还有些时日么。”
陆清悦搬出了救命之恩央求她,风璃只好松了口。
中秋夜,陆清悦安心去陪爹爹了,陆回欣喜得见牙不见眼。
“这陛下还真是通情达理呀,竟放了孩儿你出来陪我过这团圆节。”
今夜置了螃蟹家宴,红棉和绿玉也跟着陆清悦回了陆府来。
陆清悦:“爹爹,今儿这螃蟹肥美着呢。”
陆回喝了一口酒:“是啊,这酒也香。”
父女俩对饮到了月圆高挂,陆清悦饮了不少酒,小脸瞧着比檐下挂着的红灯笼还要鲜艳。
红棉和绿玉一左一右扶着陆清悦往回走,陆清悦停了脚步,仰头看着上方亮得惊人的月盘。
燕聿那儿应该也能瞧着这么圆这么亮的月盘吧。
月盘柔和的光落到了在整个京城的肩上,映得人的影子格外的斜长。
燕聿负着手,站在檐下,浓稠的墨眸遥遥地盯着天上的银盘。
燕京从窗子里望出去:“皇兄定是想皇嫂了,既然不舍得,为何要送她出去呢?”
太后:“等你也寻到自己心悦之人,你便懂了。”
身边没了燕聿,陆清悦一时还不大习惯,辗转反侧了一夜。
绿玉捧着一碗温热的汤进来:“夫人,来喝点儿汤醒醒酒吧。”
陆清悦扶着额,就着绿玉的手喝了两小勺子。
陆清悦在陆府小住了两日,陆回兴奋不已。
“孩儿,陛下这是想开了?不会再召你进宫了吧?”
陆清悦浅浅笑了笑:“兴许吧。”
陆回:“孩儿可得去怀国公府走走,你在宫里那儿,你的两位舅舅和两位哥哥没少为你奔波。”
陆清悦:“不用爹爹嘱咐,我正要去呢。”
她特意挑了个日子,去见了外祖父祖母,两位舅舅以及两位舅母,还有姜立。
她可听说姜立因她的事儿挨了不少板子,她得去给大哥哥赔赔罪才好。
老国公:“陛下想开了便好啊。”
姜立默默喝茶,陛下哪里是想开了,陛下是不想妹妹有危险。
怀国公姜樊疑惑:“陛下这怎么一点儿征兆也没有啊。”
姜谢:“是啊,先前不还带着悦丫头去静山离宫么。”
说及此处,叶氏和老国公担忧地看着陆清悦。
叶氏握着她的手:“悦丫头啊,陛下到底是在心中念着亡爱,你也该看开些。”
陛下也真是的,随随便便把人召进了宫里,又随随便便送了出来。
陆清悦:“我没事儿,外祖母不必牵挂于我。”
老国公:“我们这边也不必再去寻人了。”
陆清悦:“寻人?寻什么人?”
沈氏解释:“寻与你长得相似的人,等寻到了,我们想着送进宫去,说不准就能把你换出来了。”
陆清悦愣了愣:“寻到了?”
虞氏摇头:“哪有那么轻易寻得到,就是寻到了也得调教一番才好送进宫去啊。”
陆清悦无奈一笑,这法子也能叫他们想得出来,真是叫她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要是他们真把人送进宫去,她还真想看看燕聿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姜立:“不必,不过是些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对了,妹妹,这几日你先在府里住下吧,也好伴一伴外祖父外祖母。”
陆清悦点了点头:“好。”
她之前进宫时,将自己府邸的护卫派去了陆府保护爹爹,府邸的护卫有些薄弱了,暂且住在怀国公府也好。
之后,陆清悦还与王潼说了些话。
次日,连陆回也被接到了怀国公府里,胡承随着一起来了。
陆回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孩儿,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陆清悦:“爹爹不也听说了北乐王的事儿嘛,这几日怕是不太平。”
听说陆清悦出宫了,恢复了自由身,暂且住在怀国公府陪伴老国公和老国公夫人。
兰婳和应采桑等人纷纷下了帖子给她。
陆清悦先应了兰婳的,经过沈氏的同意,她邀兰婳来府里相见。
两人一见面,就急急拉上了手。
“悦儿,你可还好?”
悦儿才对陛下产生了感情,陛下就舍了她,送她出了宫。
分明那一日,陛下对她还极尽温柔,今日就成了这样,人心实在是变得太快了。
陆清悦拉着她进屋:“我好着呢,怎么不带上棋识过来?”
兰婳:“我们两人说些话,带上他做甚,一日日大了,怪闹腾的。”
两人坐下之后,陆清悦吩咐人上了茶,兰婳喝了一口茶,斟酌着开口。
“陛下…”
岂料话才出口,兰婳便不知接下去该怎么问了。
陆清悦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先前你们不是一个个都盼着我能快些出宫来么,我真出了宫,怎么一个个反倒更担心了。”
兰婳嗔她:“还不全是为了你,一时一阵的,怪叫人着急上火的。”
陆清悦端起了茶:“那兰姐姐得多喝喝我这儿的茶才是,败火降燥的。”
兰婳:“瞧你这伶牙俐齿的样儿,这是一点儿不伤心?”
陆清悦浅啜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我为何要伤心?”
兰婳:“你别与我装糊涂,前些日子,你和陛下不还亲密无间,怎么去了一趟离宫回来,反而分道扬镳了呢?”
“我只听说离宫底下的庄子遇上了流寇烧杀抢掠,还有人谋害陛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陆清悦:“就是你打听到的那样,其余的没什么事儿。”
“那陛下为何突然放你出宫了,莫非真是忘不掉亡爱,想开了?”
陆清悦忍不住轻笑:“陛下还真是够冤枉的。”
“什么?你小声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
兰婳狐疑地看着她:“算了,只要你不伤心,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隔日,陆清悦去应了应采桑等人的约,几人热情地招呼她入座。
“陆夫人,真是好久不见了。”
陆清悦:“是啊,你们都还好吧?”
罗玉卿:“好着呢,就是不知陆夫人可还好,如今出了宫,总算是能见上面了。”
几人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找陆清悦小聚了一番,陆清悦松了一口气。
几人聊起来没完,一直到了黄昏,才依依不舍分别。
这天夜里,皇宫里似乎出了点儿事儿,火把照亮了整个皇宫。
陆清悦心底乱糟糟的,喊了好几声影九,影九都没有现身。
她正要吩咐绿玉去打听打听,怀国公府也受到了侵扰。
王潼忙前来拉了她去叶氏那儿,女眷们全来到叶氏的院子里。
陆回和胡承在旁边的屋子,与老国公一起,见了她来,也算是安心了。
陆回:“孩儿,你快些进屋去吧。”
陆清悦:“爹爹和胡大夫也快进屋吧。”
陆回:“哎。”
陆清悦心底门清儿,外边那些人估摸着是冲着她来的。
叶氏把陆清悦拉到身边:“好孩子,莫怕,你的两位舅舅和两位哥哥都在外边,他们进不来。”
陆清悦心不在焉地应了两声,怀国公府有两位舅舅和两位哥哥坐镇,她是不慌的。
怀国公府是武将之家,她的两位舅舅年轻时,也是在沙场摸爬滚打过的。
姜溪的身手,她见识过,至于姜立,她虽没见识过,但应该不会差姜溪太多。
她担心的是燕聿,冲着她来的人,肯定及不上冲着燕聿去的人。
眼下正是燕聿蛊毒发作的时候,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外边侵扰的那些人被解决干净了,怀国公府安定了下来。
姜樊,姜谢,姜立,姜溪无一人受伤,只一些个护院受了些伤。
赶巧了,胡承当即替他们进行医治。
天微微亮,姜立和姜溪进宫去了,赵砚与平南郡王在紫宸殿护着圣驾。
燕京从紫宸殿里边走了过来:“陛下无事。”
赵砚:“北乐王安插在京城各处的暗桩,这下算是全部拔除了。”
平南郡王:“不知边境如何了?”
姜立:“有关内侯镇守着,应不会出大岔子。”
燕京扬声:“这一夜辛苦你们了,姜世子留下,其余人退下歇息吧。”
待所有人走后,姜立问道:“王爷留下微臣不知为何事?”
“是陛下留你有事儿,随本王进来吧。”
姜立并未见到皇帝,只透过屏风听到他气若游丝的哑音。
“悦儿。”
姜立:“微臣妹妹无事。”
听到这话,燕聿安心了:“好。”
出了殿外,燕京再度挽留姜立。
他看不得皇兄没苦硬吃,分明有更好的缓解的法子,偏偏要折磨自己。
“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姜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燕京凑到姜立的耳边:“请姜世子回去…”
姜立黑着脸回去了,找到了陆清悦一阵耳语。
陆清悦着急道:“我现在便进宫。”
陆清悦进宫了,姜立替她在老国公等人面前打遮掩。
然而,老国公等人直接逼问起了他。
“昨儿个才出了那样的事儿,你对悦丫头说了什么,她要急得回去?”
姜立心虚:“妹妹就是回去瞧瞧府邸有没有遭事儿。”
老国公等人是不太信的,想知道府邸有没有遭了事儿,派个人回去瞧瞧便是,何须亲自走一趟。
燕京早早吩咐过了,陆清悦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宫去。
紫宸殿里面的异香浓得惊人,混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燕京朝她点了点头示意,陆清悦走了进去,燕京体贴地叫人合上门。
寝宫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其他人,越往里走香味越浓。
陆清悦忍不住咳了几声,里面立即传出了警惕的问话。
“是谁?”
陆清悦绕过屏风过去:“陛下,是我。”
“悦儿?”燕聿显然不想见她,“你怎么来了,你快走。”
陆清悦一步步靠近:“燮王说,陛下蛊毒发作得很厉害,我走了,陛下是不想要命了?”
“你从前不是最怕朕蛊毒发作了吗,如今还送上门来,你真当朕不敢做什么?”
燕聿咬着牙语含威胁,陆清悦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被蛊毒折磨得不清,一双墨眸泛着红,时而迷糊,时而清醒。
嘴唇被他自己咬破了,红艳艳的,像含了一口朱砂。
陆清悦在他的腿边坐了下来,那一刻他胸口起伏得很厉害,喘出来的气息岩浆般滚烫。
他的喉咙轻轻一滚,撇了眼:“悦儿,是谁叫你来的?”
陆清悦伸手摸上了他的脸,他的眼皮抖了抖,随后抑制不住地眯起眼睛蹭了蹭她的手。
“是不是燕京,等朕熬过了这一阵,定要去治他的罪。”
陆清悦:“燮王不过也是担心陛下,何罪之有。”
她往回收了收手,燕聿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眯眼地贴着她的掌心,一边蹭一边亲。
“朕明明吩咐过的,他这是违抗圣令。”
他还要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摸,一直摸到了她的上臂,嘴唇也落到她的上臂。
燕聿抬眼看她:“悦儿,现在走还来得及。”
嘴上说着要她走,手上却用着劲儿捏着她的上臂,还对着她的手臂轻咬。
另一只手也握上了她的腿,把她按坐着动弹不得。
陆清悦的手顺势放到他的脑后:“陛下真要我走,就松开我吧。”
燕聿恶狠狠咬了她手臂一口:“你真的只是来撩拨一下朕?”
陆清悦被咬得一个激灵,缩着身体往后退,燕聿顺势将她按倒。
他贴在她的耳边上:“悦儿,怎么办,蛊毒在朕的身体里,很难受。”
陆清悦叹了气:“陛下方才还嘴硬呢,这会儿怎么诚实了?”
燕聿仿佛自暴自弃道:“嘴硬没有好果子吃。”
陆清悦随之笑了起来:“陛下所言极是。”
燕聿维持着最后的清醒:“朕尽量轻些,若是朕失去了理智——”
他摘下了她发髻上的一根簪子放到了她的手里。
“朕说过,疼痛能让朕保持清醒,记得捅深些。”
陆清悦双手握着簪子点了点:“好。”
最后,她并没有用上那簪子。
燕聿没有失去理智,陆清悦亲了他一口,尝到了他嘴唇上的血腥味,忍不住蹙起了眉。
燕聿停住:“怎么了?”
陆清悦:“血,味道不好。”
燕聿被她逗笑:“谁叫你亲朕,朕嘴唇和嘴里都是血。”
三天后,陆清悦出了紫宸殿,不想,燕京就等候在殿外。
燕京急问:“皇兄他如何了?”
“正歇着,你们可以命人进去伺候了,但别吵醒他,我先出宫了。”
“啊?皇嫂你不留下来吗?”
陆清悦笑道:“外边才传陛下想开了,放了我自由,我这会儿留下来,岂不是叫陛下又遭人说道。”
燕京:“我吩咐人送你出去。”
皇嫂真好,唉,怎么就便宜了皇兄呢,他要是早点儿回京就好了。
陆清悦:“好。”
她满身疲惫地回了自己的府邸,红棉和绿玉大大松了口气。
“夫人,你可算回来了。”
再不回来,她们就编不下去了,怀国公府和陆老爷两边都在追问。
陆清悦按了按自己酸得厉害的腰:“辛苦你们了,下去备好汤池,沐浴完,我要好好歇上一会儿。”
皇宫里,燕聿一醒来便是满寝宫寻找陆清悦,找不到人,他命人去传了燕京过来。
燕聿脸色不大好:“悦儿呢?”
“皇嫂出宫去了。”
“多久前?”
“好一会儿了。”
“怎么不唤醒朕?”
“皇嫂吩咐的。”
燕聿脸色一下转好了:“悦儿还说了什么?”
燕京:“没了。”
燕聿哼道:“朕吩咐过,不许惊动她,你还叫她进宫来,你说你该当何罪。”
燕京:“臣弟知罪,这便自己下去领罚。”
燕京退出去之后,燕聿对着元德道:“去看着点儿,别叫不长眼的,真得罪了燮王。”
元德笑着:“是。”
罚燕京是碍于帝王之面,毕竟燕京违抗了皇帝的命令,但于其他层面,理应留情。
蔷兰这时呈上了一只簪子:“陛下,这是姑娘遗落下来的。”
燕聿拿过了簪子:“下去吧。”
寝殿里安静了下来,燕聿拿着簪子抵住指尖把玩,嘴角挂着怎么也压不下去的笑。
待他将外敌镇压下去,他就光明正大封她进宫。
陆清悦用了药,歇了好久,终于是缓过来了。
她先后去了陆府和怀国公府解释,陆回和老国公等人也只是担心她。
她的解释听起来很拙劣,但陆回和老国公等人瞧见她平安也就不再追问了。
陆清悦向风璃请教起了一些女子能使的拳脚功夫。
边境的蛮夷联合了其他虎视眈眈的外敌起兵一起进犯,边境的情况不容乐观。
皇帝命段衡率军前去支援,段衡大喜过望,他正好与王爷里应外合。
由于他贸然行事,导致段嫆没能发挥上作用,误了王爷的大事儿,王爷对他不怎么信任了。
而出了段嫆这一事儿,皇帝也不怎么信任他了。
他必须要选一边站了,按理说,他应该要站皇帝这边。
可是,心底总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他应该站北乐王那一边。
北乐王要是成功反了,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他以后有的是借口再反。
但若是站皇帝这一边,皇帝死了,还有个燮王呢,那燮王可不是表面上的闲散王爷。
临走前,段衡郑重其事地把王氏托付给了温知意和林栀。
“我这一去,势必危险重重,你们在府中一定要好生照料着,尤其是我娘。”
段衡拉着温知意的手细细嘱咐。
“知意,不管从前你与娘有什么矛盾都好,我不在时,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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