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万万没想到明庭竟然这么无耻!竟然趁她哭的时候吻过来!
她的唇被堵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明庭强势占领了她的唇舌,霸道的舌.尖搅乱了她的思绪,她的大脑皮层阵阵发麻,整个人都僵住一动不动。
她很想咬他。
可他的舌头灵活得像一条鱼,在她唇舌间来来回回,她根本捉不住他,而她反反复复想要去咬他舌.尖的动作,分明就是在回应他的吻。
她的体温越来越高,也不知是不是担心她再度发烧,感受到她浑身瘫软明庭就放过了她的唇,就像是专门为她止哭。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何突然浑身瘫软。
嗯......又该换一条内裤了。
“记住了么?”
明庭的唇还停留在她唇上,激烈过后的温存,她很喜欢。
听他问,她懵懵反问:“记住什么?”
他呼出的气息灼热,带着某种糖果的香甜,霸占了她所有的嗅觉,让她晕晕乎乎。
“明晚,”他微微喘着气说,“就这么吻我,记住了么?”
她当然记不住,但她没有说话,她怕自己一出声明庭又继续吻她,更怕他说些下流无耻的话。
“从明天开始我让梅姨给你补补身体。”
舒遥疑惑:“补身体做什么?”
“做.爱。”
舒遥真想拍烂自己的嘴!她就不该问!
明庭起身进了她的浴室,直到听见水声响起她才明白他在做什么,那么硬那么烫,是该要冷静一下,最好加点冰!
她突然感觉心里舒坦了些,也不知这每周两次的同床,究竟是苦了谁?
等等!
她竟然......已经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节奏了吗?!
她竟然......真的开始接受这段不伦的关系了吗?!
不不不,这样是不对的。
后悔与愧疚的情绪如海啸般汹涌来袭,她就不该进入明庭的节奏,也不该放任自己的情感。
可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处理好和明庭的关系,她既不敢跟他结婚,也抵挡不了与他恋爱的诱惑。
恋爱......
如果是短暂的恋爱,可以被允许么?
明庭走出浴室的时候,她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重新回到明庭的怀抱时,她被他皮肤表层的温度凉得抖了一下。
“不冷么?”她小声问。
“总比热好。”他回答。
舒遥没再应声,只是安安静静靠在他怀里,还在思考刚才的问题。
明庭一向喜欢她乖顺,她若是一味拒绝他结婚的提议,他不仅会生气,应该还会很难过。
她不想让他难过。
那......
“哥哥。”她轻轻喊他。
“嗯。”
“我们是在谈恋爱么?”
“你说呢?”明庭口无遮拦道,“做.爱那得有爱才能叫做爱,没爱只能叫泄欲。”
“你怎么三句话不离做.爱?!”舒遥又被他说红了脸,忍不住斥他。
“因为我想和你做.爱,只想和你做.爱。”
舒遥听完这句话并没有觉得他无耻,相反,她突然感觉他很坦诚。
至少在此时此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喜欢和爱。
因为喜欢,因为爱,所以他才想给她一段稳定的婚姻,给她一个温暖的家,为她创造一个无忧的未来。
她沉默了很久。
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开口问:“我们......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快做.爱?”
“害怕么?”
“嗯。”她这回没再掩饰自己的内心。
她以为明庭又要说那些让她面红耳赤的话,没想到他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
“好,”他说,“等你愿意的时候。”
她乘胜追击:“那可不可以也暂时不要告诉家里人我们会结婚的消息?”
“也害怕?”
他比她更会洞察人心。
“嗯。”她轻轻点头。
“好。”
他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轻轻吻上她的肩,她的眼。
她的睫毛在颤抖,是害怕,也是心虚。
他感受到了,轻轻说:“别怕,有我在,安心睡吧。”
是像做梦一般温柔的呓语,也是山海不移般坚定的承诺。
她听得很清楚,却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咬着唇,忍住了想哭的冲动。
一周后,关颂青回国,舒遥马不停蹄就往琉璃湾赶,却没有见到他人。
问到安若云那里,安若云说他一回来就被朋友叫去谈合作了,估计要傍晚才会回家。
话说到最后,安若云问她来之前怎么不先给他打个电话。
她尴尬地说自己忘了,其实是她打电话关颂青根本就没接,这一个星期他就连她的微信也很少回。
她不知道是不是生日那晚喝醉酒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他不高兴,所以一听到他回国的消息就抓紧赶来了。
关门病逝以后,关颂青没再继续养狗,琉璃湾好像因此冷清了很多,四层楼高的别墅只住着关家三口人,家里的保姆也都安安静静的,舒遥一时有些不适应,便想先走。
安若云却说,她要去球场开会,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她刚才已经和厨房交代了晚上的家宴,要舒遥陪她走一趟,回来就能见到关颂青。
舒遥答应了。
她不喜欢猜来猜去的感觉,她今晚一定要找关颂青问个清楚。
关家的高尔夫球场离琉璃湾不远,开车十来分钟就能到。
七月上旬,梅雨季还未结束,昨天刚下过雨,天气算不上太热,但空气湿度很大,总让人感觉倦怠。
舒遥跟着安若云去了球场,心血来潮要闻雅陪她打个九洞。
安若云劝住她,说天气不太舒服,万一中暑就不好了。
舒遥不听,反正她也是坐着高尔夫球车移动,也就打的时候稍微耗费点儿力气。
安若云看她闲着也是闲着,便叫了两个资历深的球童跟着她和闻雅下了场,临走前,还不忘让球童备好遮阳伞和手持风扇,并叮嘱她打不动就赶紧回来。
舒遥的高尔夫水平可能跟练习场里的十岁小朋友差不多,但架不住她人菜瘾大,无聊的时候她就拉着关颂青下场亲自教她。
说起来,她那两套定制的PXG球杆都是关颂青送的,非常符合她的身高和力量,她一直很喜欢用。
明庭也给她买过,定制的Honma,又是镀金又是镶嵌的,无形中增加了重量,好看不好用。
他们俩的水平差不多,状态好的时候18洞的成绩能控制在75杆上下,她就不一样了,她每回下场只干两件事,锄地和找球。
好在闻雅这个看起来全能的猛士也征服不了高尔夫,她偶尔一百多杆的成绩也能让舒遥心里有个安慰。
球场风景很好,蓝天绿树,鸟雀啾鸣,但舒遥一看见那涟漪层层的水域和沙坑就头疼——她的球经常出现在那里。
对她来说,par3只要一进沙坑,三上三推是常态,par4par5还得根据是否进沙和落水往上增加杆数,今天打到第四洞的par5,她一开球就貌似OB,却执着地不想原地补球,非要去林子里找。
(par3指标准三杆洞,三上三推简单理解就是要打六杆才能进,OB指出界)
她笃定地说:“一定就在林子边上!肯定是两桩线内!我看到了!”她手一指,“就在那片长草,你们信我!”
她率先走上球道,闻雅比她先开球,正好举着伞跟了上去,两个球童匆忙挑了几支杆小跑上前,她们也好奇那球究竟有没有OB。
到了林子边,她让闻雅和球童跟她分开找球,她凭着感觉去找球的落点,果然在两棵树中间找到一个新鲜的球坑。
料想是落在此处弹了一下,她又往更深处寻了寻。
绿草丛中一点白,“啊!这儿呢!”
她高兴小跑上前,眼前却突然掉下一团什么东西,她被一个活物猛地一推,甚至没有来得及尖叫就晕了过去。
舒遥被一只从生态园逃跑的金丝猴吓晕了。
生态园的管理不像动物园都是关在笼子里,在一些学校组织的生物课外活动中,生态园的工作人员会带着小孩子接触一些相对温顺的动物。
这只金丝猴就是在活动课的过程中,被一个熊孩子用打火机烧了尾巴才惊慌逃走。
金丝猴有比较固定的家庭生活模式,脱离了家庭成员的小猴子四处乱窜,结果扒开了练习场的围网跑进了球场。
因为受过惊吓,它跑进球场一直躲在树上,没想到舒遥的球正好落到它躲藏的那棵树下,她一走过去,应激的小猴子本能向她发起了攻击。
舒遥是听见明庭的声音才稍稍有了意识。
“您多大的架子还得我妹妹亲自去琉璃湾求见您?不在您那皇宫外头等上几个小时是不配面圣是么?怎么?现在国事处理完了?可以去处理你家那没用的巡场了?”
被数落的人罕见地没有回嘴,反倒态度恳切地揽过责任:“确实是我的问题,没能及时给遥遥回电话,球场那边我会加强管理,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明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闻雅便接过话说:“轻微皮外伤,已经消毒处理打过疫苗了,只是吓得不轻,现在还没醒。”
熟悉舒遥的人都清楚明庭有多操心她的PTSD,如果被一只猴子吓得复发,这个责任没人能承担得了。
关颂青便道:“那我今晚在医院守着她。”
“不劳您费心。”
明庭丝毫不给他机会。
关颂青没再说话,兀自走到沙发边坐下。
外头没了声音,舒遥很轻地喊了声:“哥哥。”
她的两位哥哥立马做出了反应,先进来的人是明庭。
已是星夜,病房里只开着光线柔和的小灯,舒遥面色苍白,气息很轻,还是一副柔弱模样。
明庭来到她床边,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摇摇头,将视线投向了门边的关颂青。
不知是光线不足还是别的什么,不过是一周没见,舒遥总觉得关颂青好像瘦了些,就连神色也略显憔悴,眼下透着淡淡的青色。
她温柔地喊他:“颂青哥哥。”
关颂青应了一声,这才上前问她状态如何。
舒遥回答完,偏过头看了明庭一眼。
他的眉弓本就生得立体,蹙眉的时候会加重眼下的阴影,她知道他在生气,但她不得不问:“哥哥,我能和颂青哥哥单独说两句话么?”
明庭平静看着她,一句话没说,起身走了出去。
病房内只剩下了她和关颂青,她也将自己多日的疑惑问出了口:“哥哥这些天为什么不理我?难不成你也有毕业焦虑症么?”
听到这话的关颂青不着痕迹地惊了一下,他正打算用这个理由搪塞她。
他笑了笑说:“这段时间比较忙。”
“真的么?”舒遥根本不信,她试探着问,“是不是那晚我喝醉酒惹你不高兴了?”
“当然没有,”他回答得很干脆,“是我自己的问题。”
舒遥实在是搞不明白,她歪着头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问:“哥哥,你是不是跟喜欢的女孩子表白失败了?”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关颂青持续心情不好的理由。
都说毕业季也是分手季,她知道关颂青这几年没有谈过恋爱,那总有喜欢的女孩子吧?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国家的?
眼看关颂青不说话,舒遥知道,猜对了。
她好奇:“为什么不早一点表白呢?”
都毕业了。
这时候再说喜欢,应该太晚了吧?还是说,他其实一直在暗恋?因为毕业才把自己的喜欢说出口?
她觉得有点难以想象。
她想象不到关颂青暗恋别人的样子,她还以为他喜欢一个人会像明庭那样直白。
“是么?”关颂青牵了牵唇角,垂着眸,低声回答,“我以为我已经表达得够早了。”
18岁的第一天,不能比这更早了。
舒遥感受到了他的落寞,握着他的手安慰:“哥哥,感情这件事很玄妙,说不清道不明,让人欢喜也让人忧,也许你们只是缘分不深,往后还有那么多年,你会再遇到一个你喜欢的人。”
她只顾着安慰,并没有感受到她在触碰他的手时,他微微往后一缩的动作。
“嗯。”
关颂青依旧笑着,情绪好像不露痕迹。
“你说得对,我也只是暂时没收拾好心情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都是我不好,害你担心才遇上那只小猴子。”
话是这么说,但他望向舒遥还苍白的脸时,心里想的是,他应该很难再遇到一个人,能让他全身心投入,能让他既纯粹又热烈地喜欢。
“这只是意外,哥哥没必要自责。”
舒遥还握着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皮肤,极尽温柔。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关颂青垂着眸,目光停留在她白净的手,再度感受她的温度,依旧让他留恋。
他却不敢留恋,只说:“那只小猴子已经安全送回生态园了,你不用担心它会因此受到伤害。”
舒遥微微一愣:“哥哥,你还是这么了解我。”
他抬眸,轻松笑笑:“和你这么多年感情呢。”
关颂青的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打开。
“聊完了么?”明庭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张医生。
舒遥不动声色收回了手,细声回答:“聊完了。”
关颂青与她对视一眼,起身告辞:“那我就先回去了。”
舒遥无声点了点头。
关颂青走后,张医生问了舒遥几个问题,确认她没什么大碍才让明庭带着她回了家。
闻雅开的车,兄妹俩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舒遥不说话是因她身体虚弱,那种被突然吓到的恐惧至今萦绕在她心头,她之前和关颂青的对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而明庭不说话的原因似乎比舒遥更加复杂一点。
但舒遥并没有多想。
梅姨准备了晚餐,舒遥到家简单吃了几口便上了楼,明庭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舒遥没办法忽视。
但今天是周五,她想着明庭应该一会儿就会来她房间,到时候再问也不迟,便先进了浴室洗漱,准备躺上床等他。
结果她左等右等,眼看时间过了十二点,明庭依然没有来。
她的大脑昏昏沉沉,连带着整个人的反应也很迟钝,也许是太晕了,她闭上眼就睡着了。
长夜过半,夜阑人静,舒遥却被自己梦中的尖叫声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临睡前的夜灯还亮着,房间内的所有物品都蒙上一层老旧的昏黄,她浑身都被汗水浸湿,胸口不断起伏着,像是回到曾经无限反复的痛苦梦魇。
她偏过头,身侧空无一人。
明庭今晚并没有来。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说,明庭没有来和她一起睡,应该是会让她感觉轻松,可她此刻却心慌意乱,迫切想要回到他的怀抱。
她不想再被自己的心理疾病困扰,也害怕曾经的痛苦反反复复,她粗喘着气撑起身,凭着“自我意愿”往外走。
走廊没开灯,只有她房间散出一点昏黄照亮她前行的路,她停在明庭卧室门口,来回犹豫。
她站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轻轻喊他:“哥哥?”
她不知道明庭有没有睡下,太安静了,安静得让她心慌。
她打开了门,她不想管明庭有没有睡着,就算睡着,她也要钻到他怀里和他一起睡。
明明是他要求每周两晚同床,为什么他作为提出要求的人还可以轻而易举反悔?
卧室里没开灯,窗帘却开着,舒遥打开门迎上一片夜色的暗蓝,窗外似乎有风起,远处重叠的树影凝结成厚重的乌云,正随风的意愿摇摆姿态。
夜幕无月也无星辰,床上也没有人。
“哥哥?”
她的鼻尖拂过一丝极轻的烟味,匆匆偏头,搁置在烟灰缸上的细烟还未燃尽,黑暗中的猩红尤为惹眼,像狼的眼睛,就那样沉默地、克制地,盯着她。
她关上门,双手抓了抓身侧的裙摆,她的掌心生了汗,想要借由此动作擦去。
她走上前,脱了鞋跨坐在他腿上,她双手环住他脖颈,靠在他肩膀小小声地问:“怎么不去找我?”
哪怕此刻他身上还残留她讨厌的烟味,但她还是想要尽力抱紧他。
但明庭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哥哥,在生我的气么?”她靠在他耳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