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人啊!这几人提着一串吃的来,都吃完,还能这么吃,店家第一次遇到这么能吃的人,所以算钱的时候,他大方的减了十文钱。
姜初乐滋滋的捧着十文钱,“走去吃糖葫芦,消化消化。”
周行摆手,“不行,大人,吃撑的时候吃山楂会更撑的,得走一会才能吃。”
“那我们买了拿着过会再吃好了。”姜初舔舔嘴唇,她主要是想吃了。
红彤彤的糖葫芦,周行咽了一下口水,他也想吃,他就不说话了。
“大人,十文钱不够啊!”孔能道。
“咦?不是三文钱一串么?”姜初在青州经常吃。
“京城是六文。”孔能也觉得好贵。三个人就要十八文了。
“嘶~贵一倍哦。”姜初突然有点舍不得吃了。
一直跟着蹭吃的周行立刻道:“大人,我请客,我出门的时候,我爷爷给了我五十两呢!”这么久了,还一个铜板没花出去。
三个人正拿着糖葫芦舔的开心,姜初被一个人撞了一下,“对不起对不起。”这人赶紧道歉,姜初捏着被塞到手里的纸条,让孔能放下扬起的拳头。
“没事没事,我不疼。”姜初笑道。
那个人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姜初不动声色的把字条塞到袖子里,然后继续逛街吃糖葫芦,走到一个没人的巷口,姜初走了进去。
”大人?“孔能疑惑。
“挡我一下。”姜初掏出纸条,侧身在孔能背后,打开纸条,看完又装好。
周行和孔能凑近姜初,小声问道:“大人,写了啥?”
姜初推开两人,嘴唇不动,小声道:“太子约我见面。”
“嘶~”周行紧张起来,“大人,会不会是陷阱,或者来者不善?”毕竟杨家和太子的关系,恶劣的天下皆知。
姜初才反应过来,周行不知道她是太子的人,她也不解释,只问孔能,“华安巷李宅,你认识么?”
陷阱不可能的,卫大人的字,她再熟悉不过了。
孔能想了一下,点点头,“认识,大人,我们现在去么?”
“晚上再去。”
现在嘛,继续逛街好了。
第145章 不平凡的夜
今夜注定是不平凡的夜,姜初悄悄去见了太子,而向威也在邱树根的暗示下,邀约杨丞岱来向府吃饭。
杨丞岱屁颠屁颠的就去了,或许是赶着投胎吧!
太子早就想见姜初了,他有很多想法要和姜初探讨一下,虽然卫诤的跟随让他消失了好几个想法,但是他依旧兴致勃勃。
然后姜初正要行大礼,就被热情的太子扶住了,“不必多礼,孤早就想见姜大人了。”
姜初坚持跪在地上给太子磕头,但是,太子他力气大啊,姜初妥协,一脸惶恐,“臣亦是对殿下心驰神往,崇拜非常,今日得见,殿下果然是天人之姿啊!”
孔能见过太子,他看见姜初没跪,他也就站着。但是周行不行啊!他紧张的浑身都抖了,虽然大家都站着,他还是颤颤巍巍的跪下了,想想行礼,又不敢说话打扰两人。
“哈哈哈……”太子爽朗的笑了起来,“姜初,在孤面前,你就不必如此拘谨了,这可不像孤听说过的你。”
姜初就羞涩的笑了笑,“殿下……”
太子打断了姜初还要寒暄的话,“坐下说话,孤有些问题问你。”
随即太子又看着跪在地上的周行,“你也起来吧,来人,带他们下去休息一下。”
孔能看了姜初一眼,姜初点点头,他才拉起周行,跟着太子的侍卫走了。
屋里明里只剩下三个人了,当然暗处就不知道了。
“卫大人好。”姜初又向卫诤问好。
卫诤喝着热茶,不紧不慢道:“你们说你们的,当我不存在好了。”
太子有些幽怨的看着自己的老师,他又不敢赶人。
“姜初,你觉得邱树根会成功么?”太子先问正事。
姜初也认真道:“会,大人,这邱树根是聪明人,我只随便说了一些,他就提出了更好的计划。”姜初就简单的说了一下邱树根的计划。
太子听了,有些不信,“这向威会如此脑袋不清醒么?”
姜初就一副你不懂的眼神看着太子,“邱树根太美了。”
美到什么程度?杨丞岱从在杨府宴会见到就一直念念不忘,又在向府看见一身淡紫衣袍的邱树根,眼睛都直了,连掩饰都不会了。
他本来就是个好色的人,他流连青楼,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真是让他似曾相识啊!
向威不悦的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沉声道:“杨大公子。”
杨丞岱直接听不见,他痴痴的看着邱树根,如玉的手正端着一个酒杯,送到殷红的唇边。
邱树根似才察觉到这样无礼的视线,怒气上涌,脸色薄红,他起身:“将军,我有些身体不适,先下去了。”
说罢转身就走,杨丞岱控制不住的跟着起身,“公子哪里不适,在下府里有好的大夫,可以送来给公子。”
“嘶~”向威的几个手下震惊的看着杨丞岱,上一个这么调戏君尺的人,已经坟头草三尺高了。
而且,那个人还是将军的儿子啊!虽然是妾生的,但是也是亲子啊!
“你……”邱树根抖着唇说不出话来,他瞪了向威一眼,转身离开。
杨丞岱这才注意到向威,他恨不得被瞪的人是自己,他晒笑道:“向将军,喝酒喝酒……”
向威按下愤怒,笑着端起酒杯,“杨公子,我敬你一杯。”
杨丞岱松了一口气,还好向将军没生气,不过杨丞岱明显有些走神,嘴角的笑容,昭示着他没想什么好的。
向威已经不再愤怒,平静的看着杨丞岱,甚至最后还亲自送杨丞岱回府。特意交代了送他出来的季管家,煮醒酒汤,很是关心的样子。
太子也在关心卫诤,问好了正事,他道:“老师,天色渐晚,您不如下去休息吧!”
卫诤看着比太子还精神的样子,“我不困,你和子初小友说完了?”
太子噎了一下,见姜初一件很冒险的事,不问他又不甘心,所以他干脆装着卫诤不在的样子。
问姜初:“你说,我在杨府藏龙袍,直接以造反的名义抓杨谙怎么样?”
姜初刚喝进嘴里的茶险些喷出来,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卫诤一眼,卫诤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太子就催促,“像你在古府藏东西抓人一样。”
姜初尴尬的笑了笑,“殿下,我那是没办法才出的下策。”
太子面无表情:“孤也没办法,实话告诉你,就算孤拿到兵符,杨谙也不会有事,孤的皇祖母和母后,都不会允许。”
太子看了看卫诤,也是在跟自己的老师说:“孤从前没想过要让外祖父伏诛,只想瓦解杨家的势力,可是,钟知铭的罪恶,还有淮阳六万人的性命,孤觉得杨谙不能再躲过去了。”
卫诤沉默着,他知道太子说的是对的,可是让未来的储君去藏龙袍诬陷自己的外祖父,但凡露出一点风声,这个储君的位置就完了。
姜初笑得有些难看,“为何不会有事,死了那么多人啊?”
姜初很想问,难道太后和皇后是瞎子么?看不见杨谙脚底的累累白骨么?
太子看着姜初。
姜初垂下头,她懂了,百姓的命,就是数以万计又如何,命贱啊!
她扯着嘴角,“如果是造反的罪名,真的就可以抓杨谙了么?”
太子不是很确定,“可能性会大一些。”他多番试探过自己的父皇了,父皇很笃定杨谙不会造反。
姜初收敛思绪,手敲着桌子,开始思考,那么要如何加大这个可能性呢?
她看向太子,“殿下不如和我说说皇上,太后,皇后,还有公主,是怎么样的人好了,或许我会有点主意呢!”
太子犹豫了一下,说自己的长辈,他有点不好开口。
卫诤就接过话茬,“我来说吧!”
“太后初入宫,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才人,生了龙子才封妃,封静妃,先皇希望她安分守己,所以太后的日子很不好过。”
“皇帝幼年时期也受了一些罪……”卫诤含糊带过,姜初就可以联想到,皇帝可能小时候经常被欺负。
“皇帝其实是一个心软的人……”卫诤简单的说了一下每个人的性格,还有感情。
姜初算是听明白了,这一家子,因为是相互扶持着走出来的,所以感情很好。
皇帝和皇后青梅竹马,皇帝不受重视,杨谙这个舅舅可以说是承担了父亲的角色,太后为了皇帝也是受过很多的苦。
所以,皇帝最疼爱的就是皇后生的一对儿女,儿子从生下来就是太子,而公主,是皇帝的第一个女儿,又乖巧懂事,皇帝更是疼到骨子里。
这么一理清楚,姜初瞬间有了大胆的想法。
“我有了两个主意,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姜初竖起手指。
“细说。”太子立刻道。卫诤也正襟危坐。
“第一,龙袍,我可以去放,此事与殿下无关,就算是有诬陷的嫌疑,也是查到我这里。第二,禅位,杨谙谋反,皇上不忍下手,就禅位给殿下嘛,皇上可以带着太后和皇后娘娘住进皇庄,其他的事,就都交给殿下好了。”
姜初的话说完,太子惊讶的张大嘴巴。
“这太大逆不道了,父皇正当壮年,他怎么可能禅位于孤,要是提出来,被怀疑要造反的人就是孤了。”太子从来没这么想过。
姜初就道:“或许,公主有办法呢?”
卫诤突然被打开了一点思路,“或许,公主真的可以试一试。但是,嫁祸龙袍我还是持反对意见。”
太子看着自己的老师,又看看姜初,“这可是巨大的赌博啊!”
姜初笑了一下,“或许太子愿意退一步,让杨太傅,即使没了权势,也能安享晚年呢!“
太子噎了一下,“真话?“
姜初就笑着看着太子。
然后又看向卫诤,“若是不用造反的罪名,卫大人有更好的主意么?”
没有,卫诤沉默,六万人,祁先生的死,都没能让皇帝下定决心。
姜初看着沉默的卫诤,有些讽刺道:“闻人将军来信跟我抱怨,若不是卫大人要他循规蹈矩,淮阳就不会缺钱。”
“卫大人,姜初深以为然,青州我只抄了几家,钱就用不完,修了河道,还给殿下送了钱,青州以一己之力,只借了十万两,便安抚了将近一半的百姓。”
“若是那些带着金库的商人不跑掉,闻人将军岂会束手束脚。”
“大胆,姜初,老师不是你能置喙的,老师按律典办事,何错之有!”太子大声呵斥。
姜初毫无诚意的道歉:“对不住殿下,对不住卫大人,是下官乱说话了。”
“姜初……”太子沉下脸。
姜初起身,“已是深夜,姜初不打扰殿下和卫大人休息了,姜初告辞。”
说完,行着礼,倒退离去。然后径直让门外的侍卫,带自己去找孔能他们,全然不管身后脸色难看的太子。
太子气急,“他是在跟孤发脾气么?”
太子还要再说,见自家老师神情悲伤,赶紧宽慰道:“老师,这姜初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在心上。要是人人都乱抄家,昌国哪里敢有商人来。”
卫诤收敛思绪,他认真的看着太子:“殿下,姜初说的虽然是我心中的遗憾,我也曾想过,若是闻人图有钱,结果会是如何?但是,殿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一生都在捍卫昌国的律典,我不会轻易动摇。”
太子连连点头,“老师说的对。”
卫诤叹了一口气,“但是,或许乱世当用重典,我曾不觉得昌国是乱世,可是这一年的所观所看,甚至是在京城,天子脚下,都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事,钟家的恶行,罄竹难书。”
“这样的世道,在百姓眼中,真的不是乱世么?”
卫诤心绪翻涌,他的思想不会被动摇和左右,但是他也不是迂腐之人。
太子苦笑起来,“和安六岁那年,她和杨丞协一同,差点落入锅中,我看着锅里煮着的婴儿,后怕不已,老师,那个时候的昌国就已经是乱世啊!我从此就算坐于层层护卫的宫殿,都会被噩梦惊醒。”
长公主,名武凤,小字和安。
卫诤看着这个被自己教导的正直的太子,他从不知太子心中居然如此不安。或许,作为一个储君,光是正直爱民是不够的。
“殿下,不如聘请孟相为师吧!他带着孟家生存多年,老奸巨猾,或许可以教你一些东西。”卫诤道。
太子无言的看着自己的老师,“那不如聘请姜初?老师,我不喜欢孟鹤邢,祁先生也为孤授过课,我不想跟他学。”
“殿下,可是姜初对皇权,没有敬畏之心。”当太子提起之前只想拿走杨家权势的时候,姜初眼中的冷意,卫诤看的分明。
太子也发现了,他无所谓道:”没有就没有吧!如今的朝堂上,有几个敬畏父皇呢?我想,若是父皇像皇爷爷年轻时一样,应该没人不会敬畏他吧!”
卫诤深深的看了太子一眼,揖礼道:“臣受教。”
“老师快请起。”豁,太子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老师如此郑重,但是能让老师受教,他还是挺骄傲的。
卫诤站直,道:“龙袍嫁祸的事就算了,我本心中毫无办法,可是殿下如此心胸,我们就不用嫁祸,光明正大的拉杨谙下马。”
卫诤慷慨激昂道:“杨谙的罪状,皇上不看一次,我便再让皇上看一次。”
“老师使不得,我不能没有你。”太子吓了一跳。
卫诤哈哈笑道:“殿下放心,我只是打算私下去找皇上讲道理而已。”
太子放下心来,“很晚了,老师去客房歇下吧!”太子还要摸黑回东宫。
门一拉开,守门的侍卫立刻递上一个纸条,“殿下,这是姜大人留下。”
太子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忽想起皇后怀孕流产之事,发生太过巧合,初有疑虑,或是假孕?望太子细查,初身边有一信任的大夫,可借太子。
卫诤也看了字,果然,人只要敢想,就突然发现路多出来了。
若是皇后为了杨家假孕骗皇上,这或许比假龙袍让皇上生气啊!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瞬间有了主意。
出了主意,潇洒离去的姜初才不管两人有什么想法,她正在生气呢!
三人找了个客栈,开了两间房,但是此刻正窝在姜初的房间,听姜初骂人。
周行都听生气了,他小声道:“太子怎么这样,杨家这些年害死这么多人,杨谙还能安享晚年?”
姜初:“呸……”
周行想起水患流落的灾民,有些人就算不经历水患都不好活,一问都是因为杨家,他继续道:“难道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姜初:“呸……”
周行:“……姜大人,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在呸我。”
孔能斜眼看着周行,“傻子,大人是在呸太子。”
周行瞪回去,“你猜我为什么要加觉得二字?而且,我可不想听你叫我傻子。“
孔能立刻告状,“大人,他骂我。”孔能恶狠狠的瞪着周行,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他以前可是听过有人这么说他。
姜初赶两人下去睡觉,孔能赌气道:“他不道歉,我不和他睡。”
“多稀罕,我也不想和你睡。”周行也很不服气。
那总不能和我睡吧?姜初就偏心眼的道:“周大夫,您就道个歉吧!”
周行看着姜初疲倦不堪的样子,不甘愿的开口:“对不起,行了吧!”
今晨,京城发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事,孟丞相辞官了,虽然皇帝还没同意,但是孟相态度坚决。
第二件事,刑部一早就收到了杨府送来的,很多官员的罪证,清晰明确,可以立马抓人的那种。卫诤在京城是任职刑部尚书。
第三件事,杨谙的大公子,杨丞岱死了,被人杀死在自己的床上,眼睛被挖了。
虽然第三件事听着很血腥的样子,但是所有官员都比较关心第二件事,特别是背叛杨谙,投靠太子人,瑟瑟发抖了简直。
他们知道,这些证据一旦被核实,他们将面临严重的后果。而那些忠诚于杨谙的官员,则感到庆幸,同时,他们也对杨谙的手段表示忧惧,他竟然能够收集到如此多的罪证,这让他们对杨谙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对于杨谙来说,他并不在意这些官员的反应。他只是想通过这件事情告诉所有人,他不会容忍任何背叛和不忠。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只有忠诚于他,才能得到他的信任和支持。而对于那些背叛者,他会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