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喟叹一声,似乎还不够解热祛暑。
少年的气息被高温分化成两种气味, 白色毛衣上的薰衣草香,还有专属荷尔蒙里的麝香成分。混合在一起,就成了发|q的标志。
“暖和。”他哑声。
南平勾唇笑了笑, 把按钮向上滑动了一格。
暖风霎时变成了冷风。开始了新一轮的交替。
极度的冰冷感,让奚原不适应的蹙眉。
他按住了领口处的‘出风口’。
南平眼皮一掀,用zu|尖踩住了他的手背,不让他挪动半分。
软|绵的触感与冷气相叠加,形成了丝丝藤蔓缠|绕|束缚着奚原的躯壳。
带来阵阵异|样的痒|意。
他眼尾逐渐变得赤|红,盯着她的眼神幽幽|泛光,像是随时准备进,攻的猎豹。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想……
这个机会奚原已经等了好久,他不仅想要她的势,还想要她的人,以及她的心。
十几亿人口,奚原不确定某个角落还会不会也存在着不让他反感亲密接触的女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卢南平是特别的。
他也只想要她。
身体试探着前倾,就在他脑袋快要凑近丛林地带外部的那层薄布时,南平轻笑一声,细碎的绵音带了出来,“太贪心可不是好兆头。”
奚原顿住,撑起胳膊望向她。
眼底充斥着毫不掩饰地渴求,期盼着她可以继续放纵自己,他可以先做一个她身边,全身心都干净且只属于她的固定p友。
他的要求并不过分。
只要能留下一席之位。
你们瞧,甚至他的眼神都很怜人。
可是怎么办呢?
她只是玩玩而已。
测试他的定力以及她对他的吸引。这个程度就可以了,妄想太多,就会不快乐。
“出去,我累了。”她恢复了冷意,连眉眼都变得高高在上起来,转过身,盖上被子。
甚至连个眼风都不肯施舍。
三分钟热度。
她们这种千金小姐就是这样,兴致来的快去的也快,永远是喜新厌旧的典范,尤其是床上躺着的这位,情绪化的变动从刚认识他,就开始了。
奚原知道其中意味。
卢南平瞧不起他。
因为他穷,廉价又百搭。
就算靠着这幅精致皮囊也依旧只配得到一点残羹剩饭,他在她这里,不值一提。
她漂亮,有钱,又有势,脑子还聪明。
想要什么类型的p友,挥手就能招来。
不要他,也不奇怪。
他早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可是呢,被他盯上的肥肉,就算不能全部吃进胃里,舔一舔肉香也是好的。
他很擅长等待。
叶碧芙醒来的时候,太阳直射室内,光线撒在她的脸上,只余下眼睛最受罪。
她撑着胳膊肘起身坐了起来,茫然的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人影,这是一间陌生的房。
什么情况?
她有些断片了。
叶碧芙掀开被子,下了地。走出书房到了客厅。厨房有香味传来,她赤脚走了过去,一抹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
“奚原?”她踟蹰出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房间开了暖气,厨房热度更高。
奚原穿着背心,宽大松垮的版型,隐约能窥见半个身子,他做好了最后一步装盘,才转头。
“你醒了?”声音很柔。
又莫名有点冷。
奚原的视线扫过了她的颈脖,只一秒又淡淡地挪开。叶碧芙望着他的眼神,不知怎么,竟然生出了一丝诡异的心虚感。
她昨晚去了哪里她很清楚,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醒来,她记不清了。
叶碧芙只要一想到奚原很可能看见了她醉酒后的糜烂样,不禁捏紧了手心。
随即稳了稳心神,摁住了慌乱。丢下一句“我去洗脸。”转头锁定了卫生间。
半晌,一阵尖叫从喉头溢出。
叶碧芙望着镜子里像恶鬼似的自己,领口的猩红点点密布着,她猛地捂住了嘴巴。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金郢屋消费一晚出来,会是这幅鬼样。
而她刚刚还和奚原面对面对了话,不,昨晚可能他就看见了她的样子。
叶碧芙开始产生了厌己的情绪,她随意敷了几把水搓在了脸上,抽了张纸巾快速擦干,把外套拉链拉上了顶端,后背的连帽顺势盖在了头上。
她不能再这样面对奚原,必须先离开这里。
而万万没想到的是,更狗血的一幕开始上演。
叶碧芙走出卫生间时,南平也正好打开了卧室门。
两人视线对上。
南平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下摆的长度正正好遮住了那片春光。
她光着一双细腿,脚踩着双男士拖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双带水的眸子轻盈的掠过她,看向了她的身后。
“早饭做好了呢。”
叶碧芙瞪着眼珠子,像个傻子一样杵在那,显然还没缓和过来。
身后的奚原端着餐盘擦过她的肩,直径去了餐桌方向,南平也走了过去,两人开始对话:
“我做了三明治,里面有鸡蛋和培根,还有一片午餐肉和生菜,你有忌口吗?”奚原轻声询问。
南平摇头,“没有,可是光吃这个有点干呢。”
“我给你热了牛奶。”
“……”
“不爱喝?”
“那咖啡呢?”
“三分糖。”
“好。”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叶碧芙思绪开始慢慢涣散,两人的背影靠在一起,宛若一对恩爱的恋人。
奚原那宠溺的神色,简直让她觉得荒唐。
可现实却不给她发作情绪的机会,南平转头见她还愣在原地,莞尔一笑:“怎么傻了?快过来吃早饭。”
她说完,就去了卫生间洗漱。
没给她反应的机会。
很快,三人坐上了桌。
叶碧芙坐到了奚原的旁边,南平一个人坐在一边,优雅的吃着手中的三明治。
胳膊边的咖啡,是刚泡好的摩卡。
香气随着烟雾弥漫,似乎还能闻见那三分糖的甜腻。
叶碧芙只觉得喘不过气。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慌忙间,她站起了身。
却被椅脚绊住了腿,一下踉跄向前。
身子的重心不稳地晃荡,本以为会摔的她,紧紧闭上了眼睛,却被身旁的奚原一把扶住了胳膊。
两人同时僵住。
叶碧芙是没想到奚原会拉住她。
而奚原则是因为餐桌底下的那只脚。
他看向对面仍旧垂眸吃着三明治的人,唇缝里的丁香小舌,偶尔也会擦过缝隙,舔抵边缘。
而她的脚正悠然地搁置在他的下方。
奚原知道,大小姐要开始“施恩”了。
他或许明白她的意图。
他的手还扶着叶碧芙的胳膊,她外套毛绒的触感落在他的掌心,明明是柔软的料子,却硌得他莫名发痒。
他轻微收紧力道,就是没有松开。
“奚原,你……”
“好好坐着吃饭。”
他把她拉了下来,不容拒绝。
桌底那只脚的主人似乎玩够了,满意了。
兴致怏怏地往下滑落。
全程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好像刚刚在桌底‘游玩’的罪魁祸首不是她一样。
他吞咽了一下。
左手拉开了下面的拉链。
右手握住了她的脚踝,轻轻往里送。
眼神对上她,像是在说:这里很温暖。
奚原把椅子往前靠拢,即使叶碧芙在他身边,也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片热土正在发芽开垦。
叶碧芙只怀疑地盯着卢南平,见她脸色渐渐红润,不禁也觉得热了起来。
真是个变态呐。
南平端起咖啡,抿了抿。
泡沫黏在了她的嘴角,被她一点一点的吃掉。
她为了断掉叶碧芙的念头,做戏的可不少。
可依旧还是,好心没好报。
第122章 Chapter 122 会谈。
回去的路上, 叶碧芙终于按耐不住,直接对南平发了问:“你们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她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平和。
没人知道, 她其实有点害怕卢南平。
所以即使是质问,她也不敢像打小三一样撕破脸皮。
南平敛眉, 做了一个思考的表情,似乎真的在想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纠缠在一起的。
这幅变相承认的模样更让人难堪,哪怕她说一句推脱的假话都好, 她会逼着自己去相信。
奚原一定不是因为卢南平, 才跟她停止暧昧的。
“这很重要吗?我已经记不清了, 哦, 或许是你带他进宿舍那会,他可能就一见钟情了呢。”南平嘴角微微翘起, “你怎么不去问问他呢,你们不是‘好朋友’么?”
好朋友这三个音调被她过渡地很轻佻,像是在嘲笑叶碧芙的自作多情和一厢情愿。
隐晦的告诉她,你们只是好朋友, 你管他喜欢谁又跟谁走的近呢?
南平睨她一眼,无视了她惨白的脸色。
转头看向车窗外, 阳光明媚的天,心情应该是愉悦的才应景。
她撑着下巴:“有些人啊,她就是不长记性。被坑了也要给自己找理由, 下次还会在同一个坑里栽跟头。你说何苦呢?”
女人总是习惯性找女人的错处。
她苦恋的哥哥就没问题么?
遇上这种骗钱骗情的人,不赶紧卷铺盖连夜逃走, 还在这兵荒马乱天翻地覆,得到的猜证,除了让自己心口绞痛, 还能企图赢回什么呢。
叶碧芙愣然,听懂了一半,却又还是模糊。她知道卢南平是在说她。可是,奚原明明是不一样的,他昨晚去救她了,这就是在意她,才会这样。
不然大可以不管她死活。
想到这,她又冷了脸,“不用你好心提醒!”
南平嗤笑,“你知道是好心就行。”
恋爱脑的都是这样,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要自己摔了跟头才能好,昨晚的跟头显然还是摔轻了。
罢了,她管这么多做什么呢。
又不真是她妈。
只要她别犯傻牵扯到她,继续作天作地都没问题。
林茵茵最近有些魂不守舍,她一直在想上次遇见的那个女人。也很少跟总裁一起再出公司见客户,只做好本职工作,就继续窝在办公室里。
她总觉得还会再见到那个人,万一被戳破,她可能连王特助这个备胎,都会失去。
就是不知道她跟总裁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朋友?还是……
“茵茵?”王特助喊了她一声。
林茵茵思绪被打断,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发现王特助正在看着她,神情有些担忧。
她立马回神,扯了抹笑在脸上,“怎么了王哥?我刚刚在想事情呢。”
“总裁让我跟你说一声,晚一些你跟他一块去参加商业会谈,这场会谈是关于招商的事宜,到时去的企业也会很多。”王特助温声说道,见她拢起的眉头,以为她是怯场,便又宽慰了句,“没事的,会谈内容不多,不需要秘书做笔记。让你跟着,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别太紧张。”
“好的,我知道了。”林茵茵点头。
心下既惶恐不安,又有点隐秘的兴奋。
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
也不一定就能那么巧。再说她也没什么什么大不了的话,那种身份的人应该不会对她的心思感兴趣的。这次的会谈郝总会带上她,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
要知道之前的每一次,都是王特助提出的意见。
虽然好几次都被否决,她也不敢要求。
但眼下,总归是守得云开见明月了。
这次的商业会谈还有一些重要官员参加,基本都是关于招商名额选拔这类问题作一个简单的发布会。
言家父子俩难得凑在一起吃顿午饭,期间一句话没说,都说食不言寝不语,言忠义的家教就很好的贯穿了这句名言。
等到午饭结束,餐盘被佣人撤走,父子俩才挪到客厅的沙发处,商讨起下午会谈的事宜。
“这次的会谈就是个形式,做给媒体记者看的,你不用回答太多问题,尽量丢给李家那小子。”言忠义用茶盖拨了拨水,沉声道。
言知洲懒散地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眼底的笑意是明晃晃算计,“放心吧爸,那小子好性,不被记者问死,也会被自己累死。脑子里还整天想着公平正义匡扶贫民呢。”
他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满嘴仁义道德的人物,见天的忧心忧民,却就是放不开手去做利民的事儿,身在其位也不谋其政。
拿适应不了官场的尔虞我诈做借口,得亏他有个精明能干的爹,不然仕途哪能走得这么顺畅。
言忠义吹了吹茶杯边的热气,抿了一口,“妇人教出来的儿子,慈悲心就是多。不说他了,知洲,这次政|府招商,你想办法留两个空缺出来,我有用。”
闻言,言知洲晃悠地脚踝略微停顿,若有所思地瞥了父亲一眼,“这事有点棘手,但也好办。只不过爸你要把这两个位置留给谁?”
“谁说我要给谁了?”言忠义意味不明的勾起了唇角,“上面那位的小儿子要来了,这是指令。”
言知洲挑眉,明白了。
难怪这次突然招商,搞那么大的动仗,原来是要给上头那位京城太子爷接风洗尘呢。
有意思。
“他什么时候来?”言知洲询问,上勾的眼角透了几分好奇。
言忠义低笑,“这事办下来后就快了,到时你们见见。”后又思绪片刻,“把小瞿也给他引荐一下。”
“哈哈,那就热闹了。”
言知洲摸着光滑的下巴,笑的鸡贼。
对比言家父子的交谈融洽,李家父子俩显然谈得不太愉快,李钟庆沉着一张脸,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总之,下午的会谈发布,你不准答复太多,特别是名额的问题。”
李华朗嗤笑,脸色也同样阴沉,“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怕我多说多错,可明明这次名额本就该是公平竞争,做什么幌子?”
“你!”李钟庆拍了一下桌子,“你知道什么?!这是你我能决定的事?愚蠢!”
随后他站起身,把手按在了李华朗的肩头,加重了些许力道:“华朗,不要闹性子,就按我说的做,上面的指令你我都只有遵从的份,知道吗?”
李华朗蹙眉,厌倦的情绪从心底反复发作,快成了心病,却无从反抗,最后屈服于现实。
江棱区政|府发起的商业会谈,南平也有关注。
不仅关注,她还要参加。
作为程景明的秘书参加会谈,这是她早之前就跟程景明商定好的,这个人意外的好说话,她只开了头,他就同意了。
理由用的是‘因为你是我妹妹’,真不知道程又薇听到是什么心理,南平化了个淡妆,穿着正式的职业套裙,出了江岸。
程景明派了专车来接她。
会谈开始的时间是三点整。程景明代表光启,名牌分在了第一排第七个。南平作为秘书,位置就在对应的第二排第七。
几个出席的大企业都在第一排,后面是其他小企业集团,而第一排前方正对面的四个座位上,皆是出席此次会谈的重要官员。
其中就有两个熟悉面孔。
李华朗和言知洲并排坐着,两人脸上都带着统一的微笑,这次的会谈,他们要面对记者媒体的提问,比起企业家们,他们更像是主人翁。
南平移开目光,视线放回手机上,轻点了一下,打开了录音功能,她要把这次会谈上记录的内容全部录下来。
林茵茵往旁边偷偷瞥了一眼,上次遇见的那个女人和她只隔了一个座位,但此刻的她,却没那么忐忑不安了,因为她发现她们原来是同一个身份职业。
这个女人也是秘书。
她没有理由会来管她的私事。更何况,她也没有立场,又不是郝总的朋友,也不是他的恋人。
拿什么说闲话呢?
想到这,林茵茵彻底放下了心,视线不再光临右边区域。
其实林茵茵实在想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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