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臂弯中的雪织海拔已经高过他头顶,但这话让她更想钻进地里了,而云雀居然还促狭地紧了紧这个怀抱,好像在无声地质问,怎么十年前的他来了五分钟,雪织就跑到他怀里去了。
“不是!”雪织眼睛一闭,放弃挣扎把脸埋进了云雀的肩膀,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这是意外……”
她哪能想到云雀和自己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呢?雪织也猜了出来,云雀估计是用十年后火箭炮穿越来的,所以五分钟一到,就替换了回来。
不过她也后悔了起来,早知道云雀只有五分钟,她应该先把能交代的事情交代的。
毕竟纲吉他们也迟早要来十年后的,如果她能给云雀透露一些消息的话,多少能让他们少吃点亏吧……虽然雪织怀疑云雀会不会告诉纲吉他们。
这念头才刚升起,雪织眼前一花,熟悉的烟雾就又包围住了她,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在了一个和刚才截然不同的怀抱中。
“十年后的那家伙干了什么?”
重新出现的风纪委员云雀手一揽,雪织下意识就勾住了他的脖子,回过神来发现这居然是个标准的公主抱。
他面色漆黑,身上隐隐透露出不爽的气息,嘴角至少下拉了两个弧度。
雪织:……
回来的真快啊!
“是我脚滑。”
她默默把锅背上,两个云雀没有见过一面,提起对方时怎么夹枪带棒的呢!
“云雀你先把我放下,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雪织不知道为什么云雀这么快就回到十年后,不过这是个好机会!她眼睛一亮,拍了拍云雀的胸口示意他松手。
拍了两下,没反应。
雪织又拍了两下,云雀低头看了看她,忽然把人往上一提,让雪织不得不两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你没有跟我回去。”他的声音在雪织耳旁响起,带着几分雨打过竹林的湿意,“我没找到你。”
云雀的手臂像是铁圈一样箍住了雪织的腰,让她动弹不得,她脖颈处最接近动脉的地方抵上一个尖尖的下巴,底下奔涌的血液变成一下一下的脉搏,传递过去。
雪织看不到他的脸,但她敏锐到连心跳都能听清的耳朵却听到了令她为之心颤的……恐惧。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完全被云雀的气息包围了,但她切实从中闻到了潜藏其中的,一丝一缕的,在那些即将殒命的生命上才闻到过的味道,像是血液喷涌前一刻的不甘,又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是我抓紧的地方还不够多,所以才没能把你带回去吗,”云雀声音危险起来,他又把雪织往怀中按了按,“这次不会让你逃走了。”
雪织背上汗毛倒竖,经年累月锻炼出的感知力和不要钱一样疯狂朝她报警,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好像在溺亡的人试图咳出肺中的水。
但听到咳嗽声,云雀越来越紧的手臂却陡然一松,雪织得以用手抵着他的肩膀把两人拉开一段距离。
——她可从来没想到自己还有主动和云雀拉开距离的一天!
“云雀、呃,恭弥!你听我说,”她语速从未这样快过,“我还不能回去,因为十年后的你和纲吉安排了一个计划,需要让十年前的我们来替换他们——如果我回去的话,十年后的我就真的死了!”
眼见云雀左脸写着“草食动物与我何干”,右脸写着“我才不管十年后的自己”,雪织不得不拉出了自己的性命扯大旗。
……好像真的有用?雪织试探着又说了两句:“所以我会在十年后呆一段时间,等计划完成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去了。”
“也就是说,我在不久之后也会到十年后?”云雀真的冷静了下来,他迅速抓住了重点。
雪织点点头,她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就在云雀胸前口袋翻找了一会,发现居然只有一枚五百円硬币。
她又看了看他的脖颈——空的,手上也是空的。
雪织大脑空白一瞬:“你的彭格列指环呢?”
别和她说她不在他就扔了啊——要是在战斗时十年后云雀与他交换,而云雀没有带着戒指的话,那画面太美,雪织不敢想象。
“你是说这个?”云雀从校服裤子口袋里捏出戒指,放到了雪织手中,“你想要?为什么你和跳马都这么紧张这枚戒指。”
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但雪织却长舒一口气,在身边就好啊!她手一撑云雀肩膀,像是一条鱼滑出了他的怀抱,然后在他还没拉下脸时,郑重地抓起云雀的手。
雪织把彭格列指环套上了他的中指,等套牢后直接双手一合,不给他去摘的机会。
“时间不多了,但是恭弥你千万记住——要随时都戴着这枚戒指!这非常重要!”她神情严肃,抓着他的手掌说,“还有,不要一直用十年后火箭炮了,时机到了我想我们就会重逢。”
她今天已经打倒了六吊花之一的古罗,也抓到了六道骸附身的雨枭,雪织觉得,后面的时间,无论是她还是十年后云雀要做的事都会很危险。
只剩下十秒了,雪织舔了下唇,最终还是开口:“还有,能帮我和爸爸说一句我最近不回去了吗?”
云雀点头。
于是雪织观察着他的神色得寸进尺:“还有阿武和纲吉他们,让他们不用担心我——”
“你之前,是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吧?”
在云雀佯装回头,雪织表情骤然惊恐起来,但他却在最后又转回了目光。
“我不去看,”他最后捏了一把雪织的手腕,大力到在上面留下一圈红色,“不过我会等到你亲口和我说的时候。”
他消失了。
“云雀!”山本武揪住了重新出现的云雀领口,“这次你找到雪织了吗?”
十年后的云雀来到这里后,只和reborn交谈了几句,两人不知达成了什么交易,然后就站在远离众人的地方看窗外的风景,其余人问及雪织,他也只是笑而不语。
云雀甩开他的手:“见到了。”
纲吉眼睛一亮,看来十年后星野学姐和云雀前辈距离很近啊!
“雪织有说什么吗?”山本武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没有放弃。
云雀原本离开的脚步一顿,他回过头,看了一圈房间里神色紧张的众人。
“有。”
“是什么?!”
纲吉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他大大松了口气。云雀前辈第一次回来时脸色极差,让他们全都提心吊胆,没想到第二次回来,他看起来心情却还可以。
那么星野学姐在十年后应该也很安全,没多久就可以回来了吧?纲吉放下了一半的心。
毕竟那可是星野学姐啊!
“让你们少管闲事。”
云雀说完,直接从窗口一跃而下,徒留一屋子的人石化。
“雪织怎么可能说那种话!”笹川了平直接抓着窗框就要往下跳,被纲吉和山本武拦住,“喂!!云雀!!!你给我站住说清楚!”
“啊哈哈,雪织应该是让我们不用担心她。”山本武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笑出声,“云雀能传个话已经不容易了。”
他又思考了下:“不过,雪织这么说的话,应该还是有危险……但是不希望我们过去的意思。”
身为青梅竹马,他硬生生从云雀那扭曲的话语中解读出雪织的意图。
“还是有危险吗!”纲吉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看向reborn,“那怎么办啊?”
不料山本武却拍了下他的背:“当然是相信雪织就行了啊!”
Reborn拉下帽檐,也笑了:“是啊,雪织可是很强的。”
说着,他嘿咻一下,跳到了笹川了平的脑袋上,然后往外飞去。
“Reborn?”纲吉三人叠在窗户口,他看着reborn目标明确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要到哪去啊?”
抓着滑翔机在空中的小婴儿扬了扬手,上面赫然是一个信封:“去帮忙送个信。”
在纲吉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笑容消失,落在了【星野宅】的大门前,按响了门铃。
来开门的人带着一身郁气,身上穿的西装已经几天没有洗,皱皱巴巴的,但他立刻捕捉到了地上的婴儿。
“有何贵干,阿尔克巴雷诺。”星野泉语气不耐。
“我是来给你送雪织的消息的,”reborn摇了摇手中的信,“你也可以让那些仁和组的旧人撤出去了,有人托我给你送信。”
“谁?”一眨眼,信就到了星野泉手中,他焦急但小心翼翼地撕开了信封。
Reborn也不恼:“嘛,大概是……十年后的雪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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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陡峭雪山上, 有个人影仅凭一根登山绳挂在半空中。
“难怪要让我来啊……”雪织张嘴,就冒出一团团白雾,“十年后的我难道不能把你救出来吗?”
原来传说中复仇者监狱也在雪山之中, 寒冷的风是刀,每一下都要刮下骨或肉来才罢休。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天险, 对雪织却纯属主场作战。
白色骸枭飞了一圈回到她的肩头:“如果不是白兰的阴谋, 我是不会和mafia合作的,用不着你来救我。”
雪织回想档案中当了十年彭格列雾守的六道骸(库洛姆版), 脑门冒出一个问号。
“那你跟十年前真是没有两样。”她真心实意地说, “心态真年轻。”
雨枭唰得张开翅膀又飞上了天, 雪织耸肩,继续往上攀爬,山风愈发猛烈,卷起了地上的积雪,乍一看如同平地而起的暴风雪, 但似乎完全无法影响她的行动, 反而将她留下的痕迹全数掩埋。
没多久,雪织就见到了复仇者监狱的大门——一堆山石中间, 几层楼高的金属大门严丝合缝,大门周围居然还有几个火把。
“居然还有燃烧的火把……真是不科学啊。”
雪织悄无声息地落到地面上, 身形消弭在风雪中。
火把上的火苗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 整座雪山开始震动!
“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潜入方法,”雪织伸手,没有再把骸枭气走, 任由他落到头顶, “波利, 贝尔!”
山巅处传来白熊的嚎叫!两束流光霎时回到雪织手中的匣子里,在她关匣的一刹那几条锁链缠住匣子,将气息锁得一干二净。
但是波利贝尔的破坏已经造成!成吨的雪花从天而泄,滚滚落下的气势惊天动地——雪崩了!
这样的声势无疑惊动了复仇者们,雪织紧贴山壁,精心凝神,等待着大门打开的一刹那。
幽灵般的影子顺着大门打开时呼啸的风雪一起潜入了这座监狱,雪织与浑身裹满绷带的复仇者们擦肩而过,她没有投以任何目光,仿佛自己只是一片雪花,顺着通道飘飘悠悠地落入内部。
复仇者监狱内部出乎意料地空旷,从上往下看的话,只能看到漆黑而幽深的空洞,四周则是没有扶手,不断盘旋往下的楼梯,雪织伸手感受了下风的流动,对着骸枭点头。
然后她直接纵身一跃,朝着最底下落去!雪崩拖延不了多少时间,雪织需要尽快行动才行。
在万有引力的加持下,雪织很快抵达最深处,骸枭抓着她衣服的后领,让她安全着陆——或者说落水才对。
复仇者监狱的最深处居然是一片水潭!雪织沉入水中,抬头,发现那些mafia历史上最恶孽深重的罪犯们,就这么漂浮在水中的玻璃罐子里。
每个人都被粗重的铁链牢牢束缚着,口鼻处是输送氧气的面罩,而这里除了雪织本人落水时的动静以外,简直就像是凝固的。
她甚至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这里只有她一个活人。
骸枭迅速定位到了关押六道骸本体的罐子,雪织朝着那边游去,他们已经花费了三分钟,必须速战速决。
再次见到六道骸的真容,雪织心情有些复杂。
对于她来说,六道骸被复仇者抓走也不过是两个多月前的事,在教导库洛姆时,六道骸附身出现的情况也不少见,但乍一看到罐子里的人,她还是吓了一跳。
怎么有人泡在罐子里还能长高的啊……不过头发倒是长了不少,不是凤梨头的时候好像更顺眼一点。
也可能只是因为被锁在罐子里动不了这点让她比较顺眼,雪织神色微动,手掌翻转,一把半人高的手杖出现在她手中,顶端是镌刻着六角雪花的剔透宝石,雪织握着手杖的中段,将宝石靠近了玻璃罐子。
“咔嚓。”
原本无坚不摧的复仇者监狱特制玻璃在宝石靠近的一刹那就发出轻轻的脆裂声,内应力超过材料的强度极限,蛛网般的纹路蔓延开来,一层白霜覆盖而上,骸枭在水面静静等待着,而雪织移开了手杖。
下一秒,手杖燃烧着青色火焰,在水中划出一道炫目的光芒,直击玻璃的裂纹点!随着能量的释放,玻璃内的冰层迅速扩展,最终完全崩解!
无数细小的碎片缓缓漂浮在液体中,反射着雪织燃起的青光,诡谲而美丽,而在罐子中沉寂多年的六道骸,也终于睁开了双眼。
“好久不见,星野雪织。”
骸枭停滞于他的肩头,面罩脱落,他扯下身上的锁链,朝着雪织伸出手。
雪织吐了两个泡泡。
这家伙一定要在她脑子里说话吗?
“看来复仇者们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六道骸抓着雪织右手手腕,和她一起站在螺旋楼梯上。
雪织表情不是很好,刚刚两个复仇者直接跳进了水中,现在他们还没被发现的原因是六道骸用幻术遮掩了他越狱的事实——
用她的失乐园!
她撇撇嘴,看着中指上幽幽的青色火焰,六道骸抓着她的手腕,一只食指点在戒指上,将两人的火焰混到了一起,觉得以六道骸的熟练程度,这肯定不是他第一次用失乐园了。
“在十年后的世界里,你曾经把失乐园借予库洛姆使用。”
他们看着复仇者一无所获,又回到了入口处,雪织不得不承认在幻术这方面,六道骸还是更胜一筹,她或许在战斗中能够蒙骗敌人的眼睛,但要说到精细的构造,就不是很擅长了。
难怪是在十五岁就骗过复仇者一回的狠人。
两人在骸枭的帮助下,很快就飞到了门口——几个复仇者就守在那里,外面是已经被融化过一回又重新结冰的积雪。
看来他们还没有打消疑虑。
而雪织与六道骸就这么光明正大地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走了出去。
直到离开复仇者的视野范围,雪织才恢复了呼吸——想到自己偷偷潜入的形象,总觉得输了!
她歘一下甩开了六道骸的手,狠狠擦了擦失乐园的表面。
“有必要这么嫌弃吗?”六道骸垂眸,“好歹你和失乐园成功契约,也有我的功劳吧。”
“你是指伪装我妈妈的功劳吗?”
“十年前的事还那么斤斤计较……你要这么想的话。”
“对我来说只是两个月前的事,”雪织更正,哼了一声,“我也声明,如果不是纲吉的计划中,你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我是不会来救你的。”
她还记得刚才骸枭一口一个mafia的模样呢。
远处传来复仇者监狱大门合上的酸涩吱嘎声,看来他们虽然有所怀疑,但什么也没找到,最后选择了摆烂不管。
而六道骸就这么高深莫测地穿着单薄的囚衣站在风雪中,默默眺望这个关押了他十年的地方。
默默站……他忽然往雪织的方向倒下,雪织大惊之下放出了波利贝尔:“快去扶住六道骸。”
六道骸又撑着地面勉强站了起来:“只是十年没有移动的一点小小的后遗症罢了。”
波利贝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类看起来又弱又强的,锐利的爪子扒拉了两下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又回到了匣子中。
雪织单手背起六道骸:“刚才在监狱里看你那么有活力,原来是强弩之末啊。”
六道骸高挑的身躯大概有一半压在雪织身上,从膝盖往下都拖在雪地里,他无奈地笑笑:“十年前的你嘴巴比十年后毒。”
“但心地倒是更加柔软。”
雪织背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莫名从这话中听出几分……慈爱?
完蛋,她有点想吐。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十年后的你已经很少用失乐园了吗?”
六道骸的脑袋垂在雪织肩膀上,忽然提起这件事。
雪织微微一顿:“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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